不提何若日在白陽客棧療傷,且說木紋龍、飄風、雲容三人奉命來到南城外,遍察了周圍所有的地形,終於選定距離婆羅門駐紮的那片密林五裏處的一片墳地作為埋伏的場所,並商定天黑之後由木紋龍扮作山川野引誘古爾撒多前來。頭一次麵對古爾撒多這樣成名多年的絕頂高手,三人均是興奮不已,尤其是飄風,知道古爾撒多三十年前便以“迴柳劍法”成名天下,偏巧自己也是用劍的,冰封劍又已練成,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可以匹敵的對手,便想趁這次機會一試寶劍,便對二人道:“兩位兄弟,你們今後立功的機會多的是,紋龍兄此次打入敵人內部收複十萬教眾歸心,自然可立下不世奇功,雲容兄對海裏州的情勢了若指掌,人頭熟,南方之爭聖子還要大大依仗你老兄,立功的機會自然也少不了,隻有我是外來人,又沒有紋龍兄這樣的絕藝,這次機會就讓給我如何?”

    “青陰護法想與老古比劍直說便是,何必拐彎抹角?我沒什麽意見,我隻要完成自己的任務便成了,其他的事一概不管,你問白陽護法吧!”木紋龍沒好氣道。

    飄風也不以為忤,隻是一笑置之,轉過頭去對雲容道:“右使都同意了,雲容兄,你還有什麽意見嗎?”

    “這似乎有些不妥吧?聖子讓我去鬥古爾撒多,由你斷他後路,這樣安排必有他的用意,咱們擅自換陣,萬一有所疏漏,豈不誤了聖子大事,聖子怪罪下來如何是好?”雲容不同意道。

    “雲容兄也太死板了,聖子那麽說也許隻是隨意一提,未必就有什麽用意。隻要咱們殺了古爾撒多,完成了任務,至於由誰殺還不都一樣?即便事後聖子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麽。”飄風遊說道。

    “可我還是覺得不妥。”雲容麵露難色。

    “我看沒什麽不妥的,真要出了差錯由我一人頂著,與你二人無幹,如何?”飄風重重說了一句。

    “可是……”雲容還是不敢自作主張。

    “沒什麽可是的,這件事就這麽定了,除非雲容兄貪圖這份功勞,若真是因為這個,我也就不再堅持了。”飄風拿話堵住了雲容的嘴。

    “青陰護法誤會了,我沒有這個意思,雲容絕不是個貪功之人!”雲容是個實在人,性情耿直,不知飄風隻是拿話來堵他,紅著臉爭辯道。

    “既然不是這樣那就最好了,哥哥也不用因為奪了你的功勞而心裏不安了。”飄風一臉得色。

    “可是……”雲容還想堅持些什麽,抬頭見右傳令使木紋龍站在旁邊一語不發,隻是望著兩人冷笑,心道:看這情勢,今晚是不得不依了青陰護法了!歎了口氣,喃喃道:“也罷,但願別出什麽差子才好!”

    月上柳梢,密林中一片靜謐。

    木紋龍扮作山川野的模樣來到婆羅門的營地求見門主古爾撒多,聽說新教副教主山川野來了,古爾撒多連忙帶領手下迎出了營外,衝他一抱拳,恭敬地道:“不知貴客登門,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有什麽事副教主派人來通知一聲也就是了,何須尊駕深夜親自前來!真是折煞小人了!”

    不想古爾撒多英雄一世,背叛魔神教以後,卻淪落到要討好山川野,在他麵前奴顏婢膝,木紋龍心生厭惡,但還是笑道:“門主客氣了,老夫剛剛接到線報,是關於閣下的,十萬火急,惟恐下麵的人辦事不利誤了大事,這才親自匆匆趕來,沒有影響門主休息吧?”見古爾撒多衣衫不整,額上還有一印紅唇,想必正與侍妾親熱,因他驟然到來,這才匆忙起身迎客的,故此這樣問他,以擾他心神,免得他看出什麽破綻。

    “沒有沒有!”古爾撒多老臉一紅連忙擺手,自已在這樣的危情時刻還有心思淫樂,被外人知道隻怕名聲有損,轉移話題道,“究竟是什麽事?竟勞煩教主星夜前來!”

    “此事關係重大,萬一被潛伏在你我身邊的奸細知道就不妙了,所以老夫此來一個隨從也沒帶,請門主與我到一個僻靜沒人處說話,到時候我自會全盤相告。”木紋龍望了一眼古爾撒多的手下,故作神秘道。

    古爾撒多早就注意到山川野是獨自一人來的,聽他這麽說也就不再懷疑有他,反倒心存感激。“多謝教主厚愛,請前麵帶路!”說完對身後眾人道,“我隨山川教主出去有要事相商,你等留下守營,不得輕離半步,違令者斬!”

    當下木紋龍便領著古爾撒多來到預先選定的那片人跡罕至的墳場,進入埋伏圈後,木紋龍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對古爾撒多道:“門主,這裏應該沒什麽人來吧?”

    “這裏確實十分偏僻,深夜裏更不會有人來這種地方,教主有什麽話就請直說吧!”古爾撒多望了望四周詭異的氛圍,心生涼意,不知山川野為何會選這樣的地方談事情。

    “其實我要說的事情門主多少也能猜到一些,魔神教要對門主下手了。”木紋龍淡淡道。

    “不錯,這確實算不得什麽情報,從摩長老被處決的那天起,我便知道他們早晚也會找上我的!”古爾撒多十分平靜地答道,不由迴想起叛教之事,當年因為好色而犯了教規,強暴了上世聖子的一名姬妾,並將其殺死滅口,按教規應處以極刑,此事不知怎麽被雄田正野知道了,且還有直接的證據,使他想賴也賴不掉,本以為難逃一死,誰知雄田正野非但沒有揭發他,反而瞞過了此事,這件事雖暫時平息了下來,但他卻因為有把柄在雄田正野手裏,不得不聽命於他,後來雄田正野想當教主,要他參與,並以此事相要挾,思前想後被迫答應,一叛教便再也無法迴頭,隻有硬著頭皮繼續走下去,但篤信魔神的他卻終日惶恐不安,害怕魔神降難,尤其是聞聽摩柯被聖子處決後,更是惶惶不可終日,隻得以女人來放鬆自己緊繃的神經,縱欲無度。不想該來的還是來了,此刻他反倒平靜下來,似一塊久懸的石頭落了地,淡淡道:“若教主隻是想說這些完全沒有必要帶我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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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隻說這些自然不用把你叫到這裏來。”木紋龍不緊不慢道,“你隻知道他們不會放過你,卻不知道他們何時動手,對不對?”見古爾撒多點了點頭,木紋龍接著道,“我要告訴你的是他們今晚便會采取行動。”

    古爾撒多眼神中掠過一絲訝色,很快就鎮定下來,滿不在乎道:“要來就讓他們來好了,我有那麽多手下保護,即便是殺了我,他們也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他們自然不會傻到在你的營中殺你,那些教眾隻是被你迷惑而已,稍加勸誘還可為魔神教出力賣命的,他們舍不得殺掉,隻有似你這樣的罪魁禍首以及那些冥頑不靈的人才是需要清除的。他們的計劃是先將你引到一個僻靜無人之所,再將你殺死毀屍滅跡,然後扮作你的模樣迴到你所謂的婆羅門,如此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你換掉,尋機瓦解四方門,使魔神教因你們叛教而產生的損失降到最小,此計你可曾想到?”木紋龍慢條斯理地將計劃全盤托出。

    “好歹毒的詭計,真若如此,我在劫難逃!”古爾撒多驚出一身冷汗,忽然意識到不妙:山川野怎會知道的如此詳細?他沒必要在這裏告訴自己這些,莫非?想到此心裏涼了半截,下意識地後退了三步,警惕地望著眼前這個山川野,“你是……”

    “不錯,我便是奉命引你前來的那個人!”木紋龍冷笑一聲,扯下假臉,露出另一張麵皮。

    古爾撒多倒吸一口涼氣,倒退三步,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又多出兩人,三人成“品”字形將他圍在當中,看情形今天不下點功夫是走不了了。想到此放聲大笑:“何若日怎麽沒來?”

    “對付你這種貨色還用不著聖子親自出手,我們三個已經足夠了!”木紋龍冷視了他一眼,完全不把他當一迴事。

    “好大的口氣,讓我看看你究竟有什麽本事,竟如此狂傲!”古爾撒多冷哼一聲,抽出迴柳劍,直指木紋龍。

    “跟你打的人不是我,我隻負責把你引到這裏來,等你死後再替你活幾天。”木紋龍出言阻止,轉身形來到飄風的位置,與他換了個個兒。

    “我才是你的對手!”飄風來到古爾撒多跟前,拔出冰封劍,興奮地道,“今夜便要你命喪我這冰封劍下,叛教那天你就該死,能活到現在你已經賺了不少了,也該到頭了!”

    “你也配!”古爾撒多輕蔑地掃了他一眼,揮劍刺向飄風。今晚對方有備而來,暗中不知還有多少人馬,自己必須先下手為強,伺機逃迴營中,這樣或許能躲過今夜此劫,想到此手中迴柳劍全力施展。風吹楊柳,依依別情,軟中帶剛,綿裏藏針,劍若柳枝,迴風舞動,配合他的輕風柳絮身法,人劍如一,渾若天成,無痕無跡,招招奪命!難怪他縱橫江湖幾十年未有一敗,迴柳劍法果然名不虛傳,當年他的棄徒特維納耶隻學得他一套輕風柳絮身法,便受到前任魔皇的重用,做了傳令使,足見古爾撒多當年在武林中是何等的顯赫!

    初遇強敵,明顯地感覺到撲麵而來的沉重壓力,飄風再也不敢稍存輕視之心,運轉靈力全神應對。冰封劍似雪中冰柱,通體發出耀眼白光,無盡寒意蓬勃而出,將迴春大地又拉迴了刺骨寒冬,與迴柳劍纏鬥在一起,一時間墳場瞞地秋霜,月光清冷,兩道劍光翻來滾去,難解難分,殺意彌散開來,連圈外觀戰的兩人也感到了一絲寒冷。

    古爾撒多暗道一聲:“後生可畏,”飄風的劍術造詣已大大超乎了他的意料,已臻化境,不出三百招自己絕難取勝,縱使最後勝出也要精疲力盡,說不定還會負傷,可對方還有兩人沒有出手,隻怕他們的造詣並不下於飄風,那時隨便一人也可輕易致自己於死地,所以絕不能跟飄風這樣沒完沒了地打下去,一定要想辦法衝出他們三人的包圍!打定主意,一邊與飄風拆招,一邊便開始留意場外其他兩人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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