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大雪完全打亂了白龍軍的計劃,他們的“斷水計”在短期內已然起不到什麽作用,白氏親兄弟決定會力攻城,在仁義軍援兵到來之前,將白龍城內早已沒有戰力的四十萬仁義軍全殲滅。強攻是在第二天清晨開始的,然而事情並沒有他們預想的那麽順利,仁義軍的頑強遠遠超出了他們的想象,仁義軍戰士早就對白龍軍殘害無辜百姓非常怨恨,如今他們的戰馬又因此而葬生,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使仁義軍士兵看到白龍軍時兩眼早就紅了,完全是不顧生死地以命想拚,雖然他們體力上遠遠無法跟白龍軍相比,但在這種同仇敵慨的精神帶動下,再加上守城的優勢,如狼似虎的白龍軍在第一天的強攻中沒有討到任何便宜,在城牆下留下了累累屍骨後不得不鳴金收兵。

    第二天,白龍軍踏著昨天留下的屍骨展開了更加瘋狂的進攻,依舊被白龍城高大的城牆和仁義軍將士頑強的抵抗給擋了迴去,白氏兄弟望城興歎,很是後悔當初離開時沒把城牆給破壞掉,以致現在它成了仁義軍的守護神,白龍軍損兵折將,依舊拿它一點辦法都沒有。第三天,白龍軍的進攻更加猛烈,一撥又一撥士兵如螞蟻般不顧生死地撲了上來,而仁義軍將士們的體力經過前兩天的激戰已經到了極限,雖然是分成四批輪流到城頭戰鬥,但他們畢竟是餓了一個多月了,能堅守到現在,他們已經拚盡了全力,麵對瘋狂的白龍軍,他們已有些力不從心,不少白龍軍已經攻到了城頭上,與仁義軍短兵相接,就在這危急關頭,城中百姓自發地湧上城頭,拿起陣亡者的刀劍與仁義軍一同戰鬥,白龍軍的第三次進攻又被壓了下去。

    望著城下堆積如山的屍體,莫孤雁愁眉不展,如果明天敵軍還這樣進攻的話,仁義軍還能否守住呢?突然一個更加令他驚恐的念頭在腦海裏閃過,莫孤雁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三叔,您沒事吧?您還是先迴去休息一會兒吧,這兒由我來盯著,有什麽事我會派人去叫您的!”旁邊的馬鳴風以為他身體有什麽不舒服,莫孤雁已經連著三天三夜沒下城了,眼窩深陷,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我沒事,鳴風,你來看城下。”莫孤雁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讓馬鳴風往城下看。

    “怎麽了?”馬鳴風緊張道,以為白龍軍又來進攻了,趕緊往城下觀瞧,沒有看到敵軍的影子,這才鬆了一口氣,“沒什麽呀,我還以為敵人又來了呢?”

    “你再仔細看看。”莫孤雁指了指已堆積到將近三分之一城高的屍體道。

    馬鳴風也注意到情況的異常,驚出一身冷汗,“三叔的意思是,白氏兄弟想用這些屍體爬到城頭?”見莫孤雁點了點頭,馬鳴風狠狠道,“白氏兄弟真夠狠毒的,竟想出這等毒計,難道那些士兵的性命在他們眼裏就如此不值一文嗎?隻是他們晚上為什麽不進攻呢,那樣不是更快嗎?”

    “如果他們日夜攻城,這種計謀便很容易被人識破,這是他們處事謹慎的地方,隻是我們現在識破了又能怎樣呢?我們已經沒有能力再守下去了,白氏兄弟這麽做完全是多此一舉。”莫孤雁有些沮喪,第一次在下屬麵前流露出內心的絕望。

    “三叔,……”馬鳴風欲言又止,他實在找不出什麽合適的話來安慰莫孤雁。

    “我沒事,你迴去休息吧,明天的戰鬥隻會更慘烈!”莫孤雁強打精神,拍了拍馬鳴風的肩頭。

    馬鳴風本不想獨自迴去休息,可當他接觸到莫孤雁那不容抗拒的眼神時,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聲音哽咽道:“三叔您也多保證!”說完轉身向城下走去,眼睛有些濕潤,莫孤雁太難了,可惜他能幫上的卻極為有限,他也接連激戰了三天,腳夫步有些虛浮,加上晚上降溫,城頭上的雪化成凍比較滑,馬鳴風一不小心,一個趔趄摔倒在城頭上。

    “好!”後麵的莫孤雁看在眼中,拍手稱快,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馬鳴風一臉無辜地望著莫孤雁,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一隻手還不停地揉著隱隱做痛的屁股,苦澀地道:“三叔,我不小心摔一跤,您不安慰一下也就罷了,也不用這麽幸災樂禍吧!”

    “是我失態了!”莫孤雁笑著走過去,拍了拍馬鳴風,“鳴風,你這一跤摔得太好了,太及時了!”

    “我不懂。”馬鳴風一頭霧水,卻也看出莫孤雁並不是在調笑自己。

    “鳴風,你剛才那一跤,給我一個啟示,我已想到破敵之法,我要讓白龍城在一夜之間消失在白龍軍視野中!”莫孤雁解釋道,一臉自信,剛才的沮喪、絕望一掃而空。

    “鳴風還是不明白。”馬鳴風更加糊塗,讓白龍城在夜之間消失,那怎麽可能呢?仁王雖說功力高深,但到底是人非神哪,哪有這樣的神力!可看莫孤雁的表情又絕不像是開玩笑,一臉疑惑地望著莫孤雁。

    “附耳過來!”莫孤雁叫過馬鳴風來吩咐一番,“速速去辦!”馬鳴風聽後笑逐顏開,欣然領命而去。

    次日清晨,朝陽升起,白龍軍再次集結,準備發動第四次攻城,可當他們衝出大營時,茫茫地原上諾大的一個白龍城消失的無影無蹤,這讓他們如何進攻?立即將這反常情況報告給了白文禮兄弟。

    “混帳!”白文禮勃然大怒,“白龍城昨晚還在,怎麽今早就不見了,它還能上天入地不成?”

    “迴稟公子,屬下不敢謊報軍情,公子如若不信可以親自出營察看,屬下如有半句虛言,甘受軍法處置!”那名校官見白文禮不信,趕緊解釋,生怕白文禮在情況未明下將他殺了。

    “哦?”白文禮一怔,“走,出去看看!”他還是不相信世上會有這等怪事發生,這麽大一個白龍城怎麽會說沒就沒了呢?但校官連軍令狀都敢立,又不像假的,心中疑竇叢生,決定親自去一看究竟。

    等他們來到營外,果然再也看不到昨晚還在攻打的白龍城,“這是怎麽迴事?”白文禮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疑惑地望著身邊其他人,見他們也都是一臉迷茫,冷哼一聲,“一幫廢物,走,上前看看!”一拍座下寶馬衝了上去,其他人後麵緊跟,來到近前這才看清原委,白龍城並沒有消失,隻是城牆外包裹了一層厚厚的冰,在陽光的反射和積雪的映襯下光芒刺目,與四周景色融為一體,便如同消失了一般!雖然弄清了事情的真相,白文禮更是一籌莫展,白龍城是沒有消失,如今的白龍城牆溜冰光滑,這時候攻城簡直就是癡的說夢!無奈下隻好下令收兵,等城上的冰化了再行進攻。

    原來昨夜莫孤雁發動城中軍民,架起大鍋將積雪融化,然後沿城牆倒下,在冰冷的寒夜裏,流水很快結凍成冰,並利用水溫差異導至的結冰時間不同,使城牆自上至下都能被冰覆蓋到,在一夜之間築起了一道“冰牆”,將白龍軍擋在了城外!此計可謂是異想天開,但必須同時俱備開時、地利、人和才行,天時,必須是否隆冬季節;地利,必須是守城一方;人和,要上下一心,還要敵人肯配合,在敵軍日夜攻城的條件下是沒有機會使用此計的。這是莫孤雁在最危險的關頭想出的靈機一計,關鍵時刻挽救了仁義軍的敗局,幫助仁義軍熬過了最危急的關頭,成為仁義軍轉敗為勝的轉折點,白龍城一戰也成為後世軍事學家津津樂道的經典戰役!

    天寒地凍,天氣一天比一天冷,城牆上的冰沒有絲毫融化的跡象,即使白天化了一些,晚上又會重新凍上,白龍軍完全沒有攻城的機會,隻好繼續跟仁義軍打消耗戰,城內的仁義軍則憑借那五萬匹戰馬苦苦支撐著,多熬一天,他們便多一份勝算,因為他們的援軍就快來了。將士們可以安枕無憂,他們都在盡可能地保存自己的體力,隻待援兵到來,好殺出城去,內外夾擊,一舉擊潰白龍軍。雖然艱難依舊,但他們已能看到勝利的曙光,心中充滿了希望。

    就在這段時間裏,神龍帝國的核心——盤龍城裏發生了一件震動人魔兩族的大事,丞相王魯悍然發動政變,皇帝紫炎慶、太子紫炎敏都被軟禁了起來,王魯挾天子以令大臣,成了帝國實質上的統治者,紫炎王朝名存實亡。靖親王紫炎毓秀在京郊行宮裏養傷,等王魯派人前去捉拿他時,紫炎毓秀早已得知消息逃了出去,前去捉拿的人撲了空,被他險險逃過一劫。紫炎毓秀一路狂奔趕到西青龍行省慕容宛晴軍中,請她速速發兵迴京護駕,他們的兵馬尚未點齊,京都便傳來了皇帝、太子都被軟禁的消息,慕容宛晴投鼠忌器,不敢貿然發兵,按兵不動靜觀局勢的變化。

    最先對此事件表態的是控製了南方四個行省的“南征元帥”諸葛平步,他表示自己隻會忠於朝庭,絕不會做出背逆朝庭的事,然而現在的朝庭裏真正的掌權者是丞相王魯而非皇帝紫炎慶,諸葛平來在這個時候表這樣的態,擺明了是說他絕不會與王魯為敵,甚至還有可能聽從他的調遣,諸葛青雲對哥哥這樣的做法十分氣惱,奈何一個在東平關,一個遠在南方,相隔數千裏,他拿哥哥一點兒辦法都沒有,隻是聲明這是他哥哥的個人行為,與諸葛家族無關,他們諸葛家隻忠於紫炎王朝,絕不容許有人倒行逆施,謀朝篡位!京都四輔鎮裏的百萬大軍早已被王魯的親信把控著,朝中各要害部門也全都是他的人,因此京都地區已經牢牢地控製在了王魯手中,盤龍城裏的豪門大戶、王公貴族迫於權勢,即使有反對王魯的也不敢公然與他做對,自願或被迫的都臣服於他。如此一來,神龍帝國的局勢更加動蕩,南有最先起義的幾支義軍占據著三個行省,中的諸葛平步的四個行省和王魯控製的京都地區,北有仁義軍和白龍軍僵持不下,東有諸葛平步和慕容宛晴的保皇勢力,各方勢力各自為政,神龍帝國地方割據形勢已然形成,軍閥混戰時代到來,這還僅是關內,關外魔獸聯軍、扈爾特王國和卡斯特部落都對神龍帝國覬覦已久,虎視眈眈,神龍帝國大亂之期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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