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白龍行省兵馬都督白遠山,人為製造出幾百萬饑民留給了仁義軍,自引二十五萬大軍北上,他知道以仁義軍一貫的作風是不可能眼看這些饑民忍饑挨餓而置之不理的,而隻要他們一管,仁義軍便會陷入無盡的麻煩之中,他的白龍軍便可利用這段時間吞並冰龍行省,等仁義軍糧草耗盡,他再率領白龍軍反攻,消滅仁義軍的有生力量重返白龍行省,甚至可以再一舉拿下蒼龍、灰龍兩行省,連扈爾特王國此次趁火打劫也是因為白遠山與他們暗中通信,扈爾特才敢捋守仁義軍的虎須,仁義軍內憂外患,白遠山卻是春風得意,利用兒子的婚事,他可以名正言順地依附苗傳宗,再伺機控製住苗傳宗,雀占鳩窠,想象著在不久的將來便可擁有神龍帝國四個行省,甚至是整個北部,白遠山怎不心花怒放,心中喜歸喜,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再怎麽說名義上他也是被仁義軍占了老窩來投靠苗傳宗的,可憐相還是要裝一裝的,而且他也裝的非常像,完全一副喪家之犬的模樣,連他自己的兩個兒子若非知道實情也幾乎被他瞞過,何況外人,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扮豬吃老虎關鍵是扮的要像,扮不像很可能會反被老虎吃掉”!白遠山命手下大將帶二十萬大軍迂迴到仁義軍兩翼待命,自己隻帶五萬人敢越過邊境進入冰龍行省以免苗傳宗起疑心,若他帶著二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地進入冰龍行省,連傻子都能看出他居心不良,苗傳宗必有防備,到那時他再想出其不意地控製苗傳宗可就難了,血拚一場必將會使自己實力受損,這是他所不願看到的,唯一可以使苗傳宗放鬆警惕的方法就是示敵以弱。

    對於白遠山的到來,苗傳宗也有自己的小算盤,他知道仁義軍攻下白龍行省後下一個目標肯定就是冰龍行省,以冰龍行省的實力如何都不可能是勢頭正盛的仁義軍的對手,他也曾想過放北部的卡斯特部進關,利用他們幫自己度過難關,但請神容易送神難,這個口子一開,自己以後的日子就甭想過好了,卡斯特部絕非善類,他們很可能會賴在這兒不走或是要求苗傳宗割讓土地城池,這無異是飲鳩止渴,因此他也是舉棋不定,不知道該不該引外族入關,正在這個時候,白遠山送來了求親的賀禮,使局勢柳暗花明,苗傳宗又看到了希望,他為什麽不和白遠山結成同盟呢?兩家合成一家,仁義軍也未必就一定能討到什麽便宜!至於由誰來坐這第一把交椅似乎根本就任何懸念,白遠山早已是無家可歸,在自己的地盤上由他苗傳宗當家作主也是天經地義、入情入理,他可以先利用白龍軍抵擋住仁義軍的進攻,發後再慢慢將他們消化掉。兩人明裏是好的不能再好的親家同盟,暗中卻是各懷鬼胎,都想吃掉對方。

    冰龍城東郊的一座豪華宅院,院牆高大,四周明崗暗哨密布,警戒森嚴,離該宅三裏處有一座騎兵營,駐守著三萬騎兵,白遠山一家來到冰龍行省後便被苗傳宗安排進了這座原是行宮的別院,並派出大量軍隊駐在附近,名為保護白氏一家的安全,實則是將白家軟禁、監控了起來,按照苗傳宗的想法,擒賊先擒王,隻要控製住了白氏父子,白龍軍自然是不戰而降,最終盡數歸他苗傳宗所有。更令他欣喜若狂的是白氏父子似乎並未識破他的意圖,對他的安排感激涕零,一切都在按照他的預想進行。

    大公子白文禮在房中踱來踱去、焦躁不安,苗傳宗已經開始對他們下手了,可父親至今仍是按兵不動,似乎並沒意識到危險的來臨,白家的基業眼看便要轉手他人,他身為白家理所當然的繼承人怎不心急如焚?可是他卻又沒有足夠的膽量去質問父親,他知道父親絕不是一個坐以待斃的人,一定是早就想好了對策,他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慮,雖說父親心裏有底,可他卻是一點底也沒有。

    “這點事就沉不住氣了?”窗外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竟是白遠山。

    “父親?”白文禮一驚,自己今天的表現看來又是少不了一頓罵了!他就是怕挨罵才沒敢去找白遠山理論,沒想到該來的終歸沒能躲掉,不知白遠山為什麽破天荒地主動來找他,以至他毫無防備,事先竟沒半點察覺。

    白遠山瞪了他一眼,自行往椅子上一坐,出奇地沒有斥責兒子的不長近,淡淡道:“我今天來是有件重要的事情交給你去辦。”

    “父親,您終於決定還擊了,太好了,我早就咽不下這口氣了,他苗傳宗算個什麽東西,竟敢把我們軟禁在這裏!”白文禮憤憤道,隨即麵露難色,“隻是苗傳宗已搶了先機,咱們要想翻身怕是很難。”

    “哼!”白遠山冷哼一聲,兒子語氣暗含責備之意,他怎會聽不出來,隻是眼下不是教訓他的時候,忍了忍終於沒有發作,“苗傳宗不過一莽夫而已,我豈會讓他搶我的先機,若非我有意為之,就是十個苗傳宗也未必能留得住我!”

    “如此說來,父親您是故意被他軟禁的?”白文禮麵露訝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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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說呢?”白遠山緊盯著兒子反問一句,隻看得兒子神色慌張這才臉色一緩,解釋道,“我這麽做隻是想麻痹苗傳宗,讓他感覺自已勝券在握,這樣他的行動自然就會放慢下來,讓我們有更充足的時間去做準備。”

    “父親打算什麽時候采取行動?”白文禮問道。

    “你認為咱們什麽時候采取行動比較好?”白遠山反問。

    “兒發為此事宜早不宜盡,因為仁義軍給我們的時間並不多,我們絕不能等他們緩過勁來!”白文禮想了想道,估計這麽說會令父親滿意。

    “是啊,我們真正的敵人是仁義軍,絕不能在苗傳宗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白遠山深有同感到:“為父決定在你與苗家丫頭成親那天動手,等咱們穩住了這裏的局勢後,就立即迴返白龍行省,估計那時仁義軍隻剩挨宰的份了!”

    “可是咱們的人手夠嗎?”白文禮疑惑道,他知道這次帶進冰龍行省的五萬人馬全被苗傳宗派到北平關去了,另二十萬壓根就沒有進入冰龍行省,都是遠水不解近渴,在人數上他們處於絕對的劣勢。

    “人數?”白遠山哈哈大笑,“你以為我會傻到去和他們硬拚嗎?擒賊先擒王,他苗傳宗都懂得的道理我又怎麽會不懂!你們成親那天,苗傳宗必會喝下你們夫妻敬的茶,我要讓他喝下之後長睡不醒,以後的事可由苗家丫頭出麵,苗傳宗的手下便是起了疑心也不能怎麽樣,等你弟弟領兵迴來,便可穩住大局,冰龍行省就是咱們家的天下了!”說話間白遠山從懷中取出一隻小瓷瓶遞給白文禮。

    “父親,您……您要毒死苗傳宗?”白文禮戰戰兢兢地接過手中,心中有些畏懼,再怎麽說苗傳宗也是他名義上的嶽父。

    “不,毒死他苗家丫頭怎會聽我們的安排,這不是毒藥,卻可以使人一睡不醒。”白遠山搖了搖頭。

    “這就好。”白文禮心中稍安,這樣對苗小姐也有個交待,“可是苗傳宗對我們父子很有戒心,我怕是沒有機會。”

    “你自是沒機會下手,可是家賊難防,由他的女兒下手卻就不同了!”白遠山早有謀算,“這就是我這次來要交待你去辦的事,把苗階搖爭取過來,讓她幫咱們做事,爹相信你能辦到!”

    “孩子謹尊父命!”白文禮牙一咬答應道,要想讓女兒幫他們去害自己的父親,談何容易,白文禮沒有任何把握,但他卻沒有別的選擇,隻有答應,而且必須成功,白家的前途和命運都看他的了!剛想離去,白文禮又想到一個問題,追問道:“父親,事成之後冰龍城的人都不怪不聽階瑤的,可是北平關的十五萬人馬就很難說了,據傳他們對苗傳宗忠心耿耿,萬一他們殺迴冰龍城,或著開關放卡斯特部進關,我們都是無力應付的,到時候隻怕二弟也是兇多吉少。”

    “傳言怎可信,北平關的人馬效忠苗傳宗多是迫不得已,以前東西南北四平關人馬的糧響都由朝庭直接供應,可是自從仁義軍叛亂占領蒼龍行省之後,西平關和北平關與朝庭的聯係都被切斷,他們這才不得不依附於地方行省以維持生計,說穿了,這幫人有奶便是娘,誰給他們糧響他們就聽誰的,咱們白家什麽都缺,唯獨不缺的就是錢,我就你二弟帶領五萬白龍軍去北平關,一方麵是為了打消苗傳宗的顧慮,使他暫時不會對咱們下手,另一方麵我讓你二弟帶去了百萬軍響,這一百萬兩白銀足以收買北平關十五萬有馬的軍心,我想他們心裏應該明白追隨誰才更有前途,旦情況有變,他們即使不明著幫咱們,也絕不會與咱們為敵的,這一點你毋須操心,隻要你能說報苗階瑤站在咱們這一邊,為父給你記大功一件!”白遠山打消掉兒子心中的顧慮,當真老謀深算,事事謀劃在先,苗傳宗跟他鬥,想不敗都難。

    “父親運籌帷幄,決勝千裏,孩兒自愧不如,苗階瑤的事,孩兒自當竭盡全力!”白文禮由衷敬服道,白遠山的一席話如同拔去見日,驅散了他頭上的烏雲,心中敬佩父親的同時,竟不免有些同情走苗傳宗來。

    天色入黑之後,白文禮悄悄溜出府門,直奔冰龍城而去,雖然苗傳宗在四周設了許多明崗暗哨,但以白文禮的修為要想避開他們的耳目還是不難辦到的,事先早已打深清楚苗傳宗的獨女苗階瑤就住在都督府的後完第三個房間,緊鄰後花園,有錢能使鬼推磨,白家有的是錢,自然不愁沒人給他們提供這些情報,白文禮連苗階瑤的性情好惡都打探的一清二楚,心中謀算好定計,這才敢采取行動,他也怕因準備不足而打草驚蛇,一旦讓苗傳宗有所察覺,後果不堪設想。

    後院乃是女眷們居住的地方,圍牆比其它地方高出許多。白文禮找了個僻靜的角落,望了望高高的圍牆,深吸一口氣,騰空而起,待到一口氣盡,隻來到圍牆一半高度處,體內靈力急轉,腳尖輕點牆角的一棵大樹,止住墜勢再次騰空而起,越過圍牆,悄無聲息地落在牆內的後花院中,正巧旁邊一隊巡兵走過,白文禮趕緊委身花叢之中,加上這邊光線比較暗,總算險險躲過,饒是如此,白文禮依舊倒吸一口涼氣,待到巡兵過去,白文禮仔細觀察周圍動靜,確定附近沒人後這才走出花叢,閃身向苗小姐的閨房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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