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風還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麽迴事,心中納悶:大哥怎麽和一個女人抱到一起了,大哥可不是隨便的人,不過這個女的長的挺不錯的!嘿嘿!旁邊木紋龍過來一拉他,“走吧,別看了!”兩人並馬而行,官軍群龍無首,不戰而降,飛雲軍迅速占領了武雄關,收編了這三萬來人。

    第二天,黃時雨便欲繼續西進,卻在鎮守武雄關的人選問題上為難起來,張定風要迴到劍牙閣無法留下,黃時雨軍中主帥不能留下,剩下的便隻有木紋龍和劉若華兩人,可兩人卻不願留在這裏,一個心裏念著黃時雨,想時刻待在他身邊;一個嫌這裏太沉悶,想和黃時雨一同出征,找點刺激有趣的事做,說什麽也肯留下,一個滿臉哀求的淒楚模樣,一個態度堅決就是不留,黃時雨心下做難,歎了口氣道:“唉,罷了,還是定風留下吧,劍牙閣你就不用迴去了,我寫封信說明這裏的情況,叫長者另派一個人吧,反正隻要武雄關不失,劍牙閣也不會有事的,而且這裏的降兵也都服你,還有,東門是你砸破的,你去把它修好吧。”

    “大哥,那可是你讓俺砸的!”張定風委屈道,“怎麽反倒怨俺!”

    “我不是也讓你去修了嗎,你怎麽還不快去?”黃時雨臉色一正,他故意借故支開張定風,免得他們走時,他來糾纏。

    “噢,知道了。”張定風一臉無奈地走了出去,“大哥專儉老實人欺負。”

    看見張定風這副樣子,三人不由偷笑,黃時雨正色道:“好了,我們也該出發了,這會兒紫炎毓秀的大軍可能已在路上,咱們必須趕在他們前頭完全控製灰龍行省,等紫炎毓秀一到,便給他一個迎頭痛擊,將他趕迴老家去!”

    春暖花開,已是返青季節,瑪娜爾大草原青草油油,牛羊成群,碧空藍天,晴雲萬裏,天地仿佛一下子寬敞了起來,迎麵吹來送暖的春風,夾雜的嫩草的清香,花兒的香甜,令人陶醉!黃時雨縱馬馳騁。心情別樣的舒暢,美麗的瑪娜爾大草原,我的母親,我又迴來了!飛雲軍戰士個個都是弓、步、騎樣樣全能的好手,過了武雄關以後,五萬飛雲軍改為一色的騎兵,從小在大草原長大的黃時雨深知大草原是騎兵的天下,名聞大草原的飛雲軍豈能在騎馬術上輸給他人!

    “將軍,你的心情似乎很好!”劉若華趕了上來。

    “那是自然,我生在這裏,長在這裏,對這片草原有著特殊的感情!敢不敢和我比一比,看誰的馬跑得快?”黃時雨心血來潮,好久沒有痛痛快快地跑一次了。

    “跑就跑,還怕你不成!”劉小姐也是位從不服輸的巾幗英雄。

    “散開隊形!”黃時雨一聲令下,率先跑了出去。

    “你耍賴,還沒喊開始呢!”劉小姐大喊,後麵緊追了上去。

    飛雲軍戰士集體起哄歡唿,五萬個人、五萬匹馬在美麗的瑪娜爾大草原上盡情馳騁,隻是苦了後麵押運輜重的木紋龍,想跑又不能跑,一跑全部輜重非得散落一路不可,望著他們遠去的矯健身影,無可奈何地搖頭苦笑,“早知是這樣的結局,我還不如留在武雄關呢!定風說的一點兒也沒錯,表兄專撿老實人欺負!”

    風聲從耳邊吹過,黃時雨找迴了久違的那種暢快淋漓的感覺,直到馬兒跑不動了,才由它自己逐漸慢了下來,後麵劉若華的馬也是寶馬良駒,隻是出發時慢了一伐,始終落後黃時雨一個馬頭,就是趕不上,氣得俏臉通紅。兩人停住,跳下馬來,坐在一邊盡情地享受著大草原的美好春光,任由馬兒自己去吃草。劉若華依靠在黃時雨的肩頭,感覺那就是自己要找的幸福所在。

    飛雲軍戰士的馬比兩人的寶馬差了太多,直到兩人歇夠了,他們才從後麵斷斷續續地跟了上來,一個個氣喘籲籲,狼狽不堪,看到他們這副模樣,黃時雨忽然想起了什麽,一拍腦門:“哎呀,隻顧瘋跑,竟把紋龍給忘了,他押著輜重一定不快的!”

    “咱們在這兒等會他也就是了,不用急的,你還怕有狼把他吃了不成?”劉若華安慰道。

    “不行,我得親自去看看!紋龍押運的東西裏有三尊紅衣大炮,那可比我的性命還重要,大草原上馬賊眾多,萬一有個閃失,我如何向仁王交待!”黃時雨唿哨一聲把馬兒召喚過來,縱身上馬,沿原路跑了迴去,暗恨自己太過得意忘形。

    “我也去!”劉若華隨後追了上來,她早已打定主意,黃時雨走到哪兒她便跟到哪兒。

    半路上遇到正匆匆趕來的木紋龍,“紋龍,路上沒出什麽事吧?”黃時雨忙問。

    “沒有,他們看見飛雲軍的大旗躲還來不及呢!”木紋龍哈哈一笑。

    黃時雨還不放心,親自走到隊伍中間,看到三尊紅衣大炮安然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就是丟了我,也不能丟了它們啊!”

    “表兄,看把你緊張的,這三門大炮真有你說的那麽曆害嗎,什麽時候也讓我見識見識!”見黃時雨這種表情,木紋龍打趣道。

    “用不了多久,你就會看到了,如果你想學,我還可以教你如何操作。”黃時雨重新把三尊大炮用氈布蓋上,輕鬆道。

    “你們說什麽呀,我怎麽聽不懂!”旁邊劉若華一頭霧水。

    “我們是說……”黃時雨正想解釋,木紋龍接過話去:“我們是說表嫂何時能為表兄生個大胖小子,好延續黃家的香火!”

    一句表嫂已把劉小姐羞的滿臉通紅,因羞成惱,驕聲道:“好你個木紋龍,竟敢戲耍我,看我不撕爛你那張臭嘴!”從背上摘下牙月彎刀,再去找木紋龍,四周那還有他的人影,木紋龍早有先見之明,不待她抽刀便已縱馬而去了!

    灰龍城外,兵馬都督劉循業、其子劉增輝,還有飛雲山莊的老莊主黃衷古,知道黃時雨要來,早已嚴陣以待。老莊主黃衷古麵色鐵青地盯著遠處不斷集結的飛雲軍,心頭沉重。飛雲山莊是黃家的祖業,傳到自己這兒已經是第十三代了,經過先輩們多年來不斷的苦心經營,飛雲山莊不斷發展壯大,如今的飛雲軍早已是瑪娜爾大草原上所向披靡的鐵軍,在整個神龍帝國都是首屈一指的私人武裝,可誰知到了自己的兒子黃時雨這兒,竟將飛雲軍引向了邪路,公然與朝庭為敵,叫他到老了卻晚節不保,要背上個“不忠”的罵名,怎能不痛心疾首。

    黃時雨早已接到報告,自己一人單騎來到父親眼前,父親又老了許多,發須已然全白,眼窩深陷,哪有自己率軍離開時的那種滿麵紅光!黃時雨心中一酸,眼淚滾落下來,跳下馬跪到父親馬前:“父親大人瘦多了,不肖子來領罪,請父親責罰!”

    看著自己熟悉的兒子,黃衷古忽然有種陌生的感覺,自己看著他由一個咿呀學語孩童一步步長成人,滿以為對他十分了解,可到頭來事實卻證明自己錯的有多離譜,自己壓根兒就從來沒有真正讀懂過他的內心,以致他後來叛經離道,自己竟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他又千真萬確是自己的兒子,刀削的臉龐,堅毅的眼神,倔強的脾氣,簡直就是第二個自己,老莊主心情複雜,萬般滋味齊上心頭,疼惜,責備、期望、怨恨、悔恨……“你何罪之有?”老莊主悲滄道。

    “孩兒罪過有三,未經請示,擅自作主改投仁義軍,是為不忠,此罪一也;父母年邁,未能堂前盡人子之責,是為不孝,此罪二也;貿然興兵,連下灰龍行省兩座關隘,是為不義,此罪三也。有此三罪,還不該責罰嗎?”黃時雨淚流滿麵,曆數自己三大罪狀。

    “隻些三條嗎?”黃衷古一瞪眼。

    “隻此三條!”黃時雨堅定道。

    “逆子!”老莊主勃然大怒,須發皆張,雙手顫抖,指著兒子,“你公然幫助反賊對抗朝庭,這難道就是你的忠嗎?你將五萬飛雲軍帶入火坑,使他們置家人於不顧,這就是你所謂的仁嗎?你竟不知悔改,一錯再錯,領著飛雲軍打迴老家來了,你的眼裏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孩兒自問,所作所為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已心,父親若認為兒做錯了,但請責罰,兒絕不敢有半句怨言!”黃時雨語氣誠懇,不敢頂撞父親,卻也並不承認自己有錯。

    “好啊,你到現在還是不肯認錯!黃衷古隻當沒生你這個兒子,你我父子之情從此恩斷義絕!”老莊主嚷聲道,撕下一片衣角拋給黃時雨。

    “父親!”黃時雨悲聲道,他知道這叫“割袍斷義”,父親真的不認自己了!

    “我不是你父親,從今往後你我隻是戰場上的敵人!”黃衷古絕決道,“站起來,拿起你的兵器,今日你我兩人總要有一個需要留在這兒!”

    “孩兒不敢!”黃時雨跪地不起,他怎忍心向年邁的父親舉起刀槍呢!

    “你以為這樣我便會放過你了嗎?那你就大錯特錯了,黃衷古向來說到做到的!”老莊主一臉絕情,手中紫金刀高高舉起,怨歎一聲,把眼一閉,重重落下。

    “當”的一聲,刀被磕了開來,老莊主睜開眼來,原來是劉循業出手阻止,“賢弟,你這是做什麽?”黃衷古不解道。

    “老哥哥,事已至此也不要全怪時雨了,如今朝庭氣數將盡,已是搖搖欲墜,天下不久就要大亂了,時雨的選擇也並非沒有道理,再說,事已至此,已經無法挽迴,我又怎忍心看著老哥哥老來喪子。老哥哥難道真的能狠下這個心嗎?算了吧,隻要時雨能做到一件事,小弟情願將灰龍行省交付於他,從此與老哥哥一同關傲山林,從此不再過問世間之事。”劉循業語出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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