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也沒辦法,何若日不走,她們幾個走了也是沒用,衝店主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表示自己已經盡力了。

    “誰要會我?”樓下走上一人,衣著華麗,身材相貌也算魁梧英俊,隻是臉色有些病態的蒼白,顯然是縱欲過度所致,手拿折扇在眾江湖怪客的簇擁下神態悠閑地走上樓來。

    店主立即跑過去給他擦凳子,心道:早讓你們走,你們偏偏不走,現在想走也走不成了!上個月有人也和你們一樣,結果呢?被山川二公子打斷雙腿後扔到了窗外的苛林河裏。

    來人首先望見坐在窗前桌旁的沉香姐妹五人,便直奔五女而來,衝五人一抱拳,滿麵含笑:“原來是聖女門的五位聖女,失敬,失敬!當日玉華州匆匆一別,未曾盡興,不想今日再次遇上五位姑娘,真是榮幸之至!”

    “我們聽說山川公子要大駕來此,正想另換一家好給公子騰出位置,還沒來得及走,公子卻已經上來了,我們這便離開,告辭!”沉香擺出一副要走的架勢。

    山川秀吉哪裏肯讓她們走,叫過店主來,厲聲喝道:“誰讓你趕這幾位姑娘走的?瞎了你的狗眼了!”

    店主心道:明明是你讓我趕走樓上所有的客人,我哪知道你們認識,不然打死我也不敢攆她們的!心裏這麽想,嘴裏卻不敢這麽說,隻是一股勁地磕頭。

    “明明是自己要趕人,幹嘛將責任全推到別人身上呢?”何若日看不慣他這種做法,出言譏諷道。

    山川秀吉臉一紅,踢了店主一腳:“滾下去,不叫你不要上來!”

    店主雖挨了一腳,卻沒了生命之憂,感激地望了何若日一眼,連滾帶爬地走下樓去。

    山川秀吉轉過身來,陰著臉盯著何若日:“不知這兩位兄台怎麽稱唿?莫非聖女門已改了規矩,也開始招收男弟子了?”

    “山川公子誤會了,這兩位並非我聖女門的弟子,而是小妹剛剛認識的,這位是仁可夕仁公子!”沉香一指何若日。“這位小哥是與仁公子一起的,叫天傲,姓什麽我就不清楚了。”

    山川秀吉見沉香隻知道其中一個人的姓名,連另一個姓什麽都說不上來,知她所言非虛,神色一緩,鬆了一口氣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五位聖女是和他們一夥的呢,既然不是,那小弟也就不用看五位聖女的麵子了!”山川秀吉見五個美人是和何若日兩人坐在一起而不是和他,無名醋意大發,按照他的邏輯隻有他才有資格與五位聖女同桌就餐,你們兩個無名小卒憑什麽和她們坐在一起?“剛才說要會會小弟的可是這位仁兄?”山川秀吉陰沉道,眾手下打手立即圍了上來,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不錯,正是不才!”何若日環視四周、豪氣大發,朗聲道,震得屋頂嗡嗡作響。“仁某行事向來我行我素、隻求一個痛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今天我偏要在這兒吃,看誰能奈我何!”

    山川秀吉明顯感覺到何若日身上蓬勃的靈力,心道不妙:此人功力竟不在我父之下,我恐非他敵手!心中生出三分怯意,但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哪有退縮的道理,更何況是在五位美女麵前,臨陣退縮會讓他一輩子抬不起頭來的,沉聲道:“仁兄今天是有意和在下過不去了?”

    “慢著,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講!我可是先來這裏的,是你平白無故要趕我走,而不是我要趕你走,你可別顛倒是非、混淆黑白!”何若日可不想背上惡意滋事的罪名。“你吃你的,我吃我的,你我各不相幹,自可相安無事!”

    “仁兄雖然先到,可這酒樓是店主的,當然一切都由店主說了算,既然店主已下了逐客令,仁兄卻還賴在這兒不走,這似乎就是仁兄的不對了吧?”山川秀吉倒打一耙,搬出店主說事。

    “店主懾於你位高權重,自是不敢開罪於你,但仁某卻與他不同,仁某剛才說過了,向來行事隻求一個痛快,我想做的事誰也阻攔不住,我不想做的事誰也強迫不了!”何若日冷哼一聲。

    “那就得罪了!”山川秀吉向後退去,“藤森先生,就由你先領教一下仁兄的高招吧!”從山川秀吉身後站出一個矮矮胖胖的家夥,手裏拿把鐮刀形的怪樣兵刃,看來山川秀吉是想先讓自己的手下出手,等何若日的體力、靈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再由自己出手,一舉將何若日兩人拿下。“五位聖女還是到小弟這邊來吧,免得刀劍無眼誤傷了幾位,小弟就不好向令師交代了!”

    “我們沒事,自己會保護自己的!”沉香不滿山川秀吉仗勢欺人的做法,搖頭拒絕道。何若日聽的心中一美:看來還是我老婆們對我好,你們早認識又有什麽用,她們還不是偏向著我,這就叫後來者居上!得意地望了山川秀吉一眼。把山川秀吉的肺差點兒氣炸,湊到藤森耳邊小聲道:“下手要狠,找準機會把那小子幹掉,我看見他就有氣!”

    “仁公子,請!”藤森邁步跨出隊列,甕聲甕氣,衝何若日一抱拳,做了個請的姿勢。

    何若日正待動手,旁邊韓天傲站了起來:“殺雞焉用牛刀,天傲一人足矣!”

    “你的傷……”何若日不放心道。

    “皮肉之傷,不礙事!”韓天傲絲毫不以為意,似乎受傷的不是他而是別人。左手提劍來到藤森麵前,既不說話也不出手,連看都不看藤森一眼,隻是立在那兒,一動不動。其實韓天傲早已用神識罩住了藤森,藤森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微的氣機變動都瞞他不過。同樣,藤森也早在韓天傲邁出第一步時便已運功和他抗衡,隻覺森森寒氣迎麵撲來,讓人毛骨悚然,這就是殺氣,無形無質,但可以讓人時刻感覺到它的存在。這是一場心理的較量,考驗的是雙方的忍耐力和承受力,誰先受不了,誰就會露出破綻,給對手以可乘之機。

    “閣下如何稱唿?”藤森終於忍受不住這種心理的煎熬,一邊運功抵抗,一邊開口打破僵局,想引韓天傲露出破綻。

    “韓天傲。”韓天傲說話時心中無喜無怒,如一泓秋水,不起絲毫波瀾,讓藤森找不出任何破綻。

    “閣下為何還不拔劍?”藤森找不到韓天傲的破綻,壓力越來越大,隻覺得胸口透不過氣來,唿吸困難,隻得再次出言相挑,語氣已十分艱澀,這時韓天傲功力微收,藤森壓力頓減,這才鬆了一口氣,神色緊張地盯著韓天傲手中的劍,他知道韓天傲要拔劍了。

    韓天傲凝視著手中的劍,寒聲道:“此劍名‘飲血’,不飲人血絕不歸鞘,閣下小心了!”聲音悠遠深長,似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藤森隻覺得脊梁骨發涼,禁不住打了個寒戰,露出一絲破綻,機會難得,“飲血劍”一聲龍吟,寒光一閃帶起一團血霧,藤森肥胖的身軀轟然倒地,手中依舊死死地攥著他形狀奇特的兵刃,眼神中三分驚恐、七分不信,他已經不能再思考了。這便是神識的較量,強者與弱者的差距!一個機會便足以取勝,一絲破綻也足夠丟命!這是雙方心誌的較量,心力的消耗卻比純粹招式的比鬥更大,所有的玄機都隻在“堅持”二字,誰堅持到最後,誰就能活下來!這種比鬥一般不會持續太長,因為人在這樣高度緊張和恐懼的壓力條件下是堅持不了多久的,而堅持不露出破綻的時間則更短,往往是刹那之間,生死立判!

    韓天傲寶劍歸鞘迴到原處,依舊是那麽冷漠的神情,臉上卻明顯多了一絲疲憊。此刻的他早已汗衫濕透,左臂傷口處又滲出鮮血來。剛才的心誌較量消耗了他大部分靈力,此刻的他已感到身體有些虛脫,父親臨終前強行植入他體內的魔核的潛能他隻激發出了極小一部分,隻有當他將魔核內的潛能全部激發出來,並與自身的靈力完全融為一體時,魔核才能成為他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力的源泉,他才能像父親那樣成為不敗的天獅,那時候他才有足夠的實力替父母報仇!然而此刻,山川秀吉隨隨便便派出一個馬前卒就已將他累成這樣,以後還怎麽去殺白狼王,這使他對自己很失望、恨自己無能,他卻不知此刻山川秀吉心中的震撼比他要大得多,藤森是他眾多手下中功力最高的兩個人之一,綽號“鬼手鐮刀”,另一個是龜田,綽號“追命冤魂”,這兩個人在新教中也是排得上號的高手,所以山川野才會派他們兩個來保護自己兒子的安全,山川秀吉派藤森出戰,本以為便是不勝,至少也可以把何若日累個夠嗆,使他多少掛點彩,哪知還沒出手便死在人家一個小小的跟班劍下,看來自己今天遇到紮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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