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參加完慶典當日,便被東山王給拐迴了他的王府。


    東山王高興的喋喋不休:


    “說起來,這王府還是你給我建了大半的呢!從建好以後,你還沒有看過呢!”


    衛東隨著他在王府裏轉悠,東山王府終於有像樣的花園了。


    雖然種植的也不是什麽名貴花卉,不過,好歹是看上去花團錦簇了。


    衛東調侃道:“嗯,是不錯,花園裏起碼不再是一人高的野草啦。”


    東山王聞言尷尬的摸摸鼻子,看著衛東嘿嘿的傻笑。


    他也想起來當初,內務府看人下菜碟,他是成年王爺裏最窮的,連看賞的銀子都沒有,因此,不招人待見。


    即便皇兄吩咐他們盡快給東山王建好府邸,但其實都隻是建了半拉架子。


    能住人的正屋也極少,好在那時候東山王府人少,大家擠一擠也將就住下了。


    地上的石板都沒有鋪設完成,王府裏的路都是坑坑窪窪的。


    東山王不是不知道內務府是故意針對他,但那時候他為了不給皇兄找麻煩,便也沒有多說什麽。


    那時候的皇兄也不富裕,國庫裏空蕩蕩的。


    都是他們父皇作的孽。


    現在想來,好像是過了很久的事情,久到他不願想起,其實也就剛過去三年多。


    東山王府占地麵積不小,裏麵有很多個獨立的小院落。


    他們逛累了還沒走完一圈,衛東敲了敲大腿說:


    “迴吧,腿都累得走不動了。”


    東山王嘴角帶笑,笑的意味深長,


    “走不動了呀?耶魯王身子怎麽這麽弱啊。”


    衛東揚了揚眉,一攤手,“自然是比不上東山王身強體壯,怎麽辦呢?”


    東山王明明傲嬌的要命,偏要一本正經的說:“那你叫聲好聽的,本王就背你走,如何?”


    衛東好笑道:“好聽的呀,那叫你哥哥?好哥哥?”


    東山王忍不住低笑出聲:“耶魯王這麽乖覺啊,那好吧,既然你這麽上道哥哥就背你走。”


    他還真的走到衛東前邊半蹲下,等著衛東爬上他的後背。


    衛東也不和他客氣,還真的就讓他背。


    東山王樂嗬嗬背起衛東,還顛了顛,嫌棄道:


    “哎呀,耶魯王怎麽身子這麽輕啊?看來路上辛苦了,也罷,誰讓我心疼你呢,我讓家裏廚子好好給你補補。”


    衛東雙臂摟著東山王的脖子,順著他的話說:“那就麻煩王爺費心啦。”


    東山王:“不麻煩,不麻煩,你給我修建王府又出錢又出力的,我也要迴報一二才行啊。”


    衛東:“哦,原來王爺這是要投桃報李呀!”


    東山王:“當然,受人點水之恩,當要湧泉相報!”


    衛東:“給我做好吃的補身子就算湧泉相報了?”


    東山王:“喲,不滿意啊,那本王以後親自服侍耶魯王左右如何?”


    衛東質疑道:“你還會服侍人?”這還真沒看出來。


    東山王驕傲的揚起頭,“以前是沒有服侍過別人,現在嘛!端茶倒水、布菜端飯、鋪床疊被、本王還是能幫你做的。”


    衛東捏了捏他的耳垂,低聲誇獎道:“王爺還真是多才多藝,過去是屈才了啊。”


    東山王隻覺得耳朵癢癢的,但他卻忍住想躲的動作,乖乖的奉獻出了耳朵給衛東把玩。


    他喜歡衛東對他動手動腳,可惜這呆子往日裏總是假正經的端著,難得他們有單獨相處的時間,他願意讓衛東開心些。


    東山王:“我這叫無師自通,端看對誰。”


    衛東腦袋趴在東山王的肩膀上,低笑出聲。


    東山王步伐穩健,不疾不徐的走在迴往正房的小路上。


    衛東身邊伺候的人遠遠的跟著,聽不見他倆的說話聲。


    前邊王府的大總管快步迎上來,距離三步遠站定,行禮後稟報:


    “王爺,宮裏給您送來一封信,要親手交給您。”


    衛東動了動表示要下來,東山王往上顛了顛,不許他下地。


    “好,這就迴去了。”


    說完他便舉步去往會客廳,衛東隻好在他耳邊輕聲勸道:


    “快放我下來,正事要緊啊。”


    東山王:“別亂動,到了正廳院子裏便放你下來。”


    衛東趴在他耳邊悄聲說:


    “別任性,宮裏的信使不能怠慢。”他們通常是皇上身邊的近侍,不好讓人家等的。


    東山王不情不願的放下衛東,嘴裏不服的嘟囔:


    “我現在就一個閑散王爺,能有什麽急事找我,就你瞎操心。\"


    等迴到正院以後,果然看見有一個小內侍在院裏規矩的候著,沒有在會客廳坐著喝茶。


    東山王剛進院,他便雙手舉著信遞給東山王。


    東山王一邊拆信一邊詢問:“你是奉了誰的命令給我送信的?”


    小內侍不卑不亢的迴答:“迴稟王爺,是奉了皇上的命令給您送信的。”


    東山王毫不意外,又問:“皇兄可還有其他交代?”


    小內侍低頭迴稟:“迴王爺,並沒有。”


    東山王點了下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他看著信上的寥寥幾筆:“陳國舅病故於大理寺牢房。”


    他倒抽一口冷氣,這陳國舅早不死,晚不死,偏偏等到剛立完太子,他馬上就死了?


    王府大總管親自將小內侍送走,並妥帖的給他塞了一荷包的銀子。


    小內侍開開心心的走了,東山王的心情卻不太美麗。


    天下哪有這麽湊巧的事情,陳國舅的死極有可能是皇上的意思。


    前不久,皇上不是還說過要給他一個交代的嘛!


    東山王牙疼的吸了吸氣,皇兄這是何必呢?


    好歹皇後給他生了太子,陳家這時候正是應該皇恩正濃的時候,這時處置陳國舅隻怕是皇兄要給陳家敲個警鍾吧。


    同時還給了東山王一個交代,一石二鳥!


    隻是,陳家人會怎麽想呢?


    他們不敢怨皇上,一定會將這一腔子的怨恨都放在他的身上吧。


    東山王煩躁的將信塞進書房的抽屜裏,他狠狠的關上抽屜,發出一聲很大的“嘭”。


    衛東走進來,見他臉色不好,關心道:


    “怎麽了?有什麽煩心的事嗎?和我說說?”


    東山王沒有隱瞞,將這件事情前因後果都和衛東講了一遍。


    衛東歎了口氣,無論何事沾上皇家就變得複雜了。


    說到底,東山王才是被害者,受委屈的一直也是他。


    但一直以來卻沒人想要給他一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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