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某個山坳裏。


    這是一大片人跡罕至的野山溝,因為有瘴氣隔絕,這裏被南疆人所拋棄。


    本來這地方就是地廣人稀,因為瘴氣有毒,吸入過量的瘴氣就會使人頭昏眼花,然後上吐下瀉的,嚴重的還會要人性命。


    後來越傳越邪乎,漸漸的這地方就更沒人稀罕來了。


    這正合某些人的心意。


    他們常年隱藏在裏麵的山穀裏,儼然這裏成了他們桃花源。


    就算有個別人誤闖進來,也都是有來無迴,更加坐實了這地方有瘴氣毒物的傳言。


    這地方,外麵當成活人禁地!


    管這裏叫【死人穀】。


    裏麵的人卻當作世外桃源,生活的安寧又愜意。


    不過,今日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因為穀裏竟然進來外人了!


    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外麵的人對這裏恐懼,有時候偏把一些犯罪的人驅趕到死人穀。


    本意是讓他們不得好死。


    但其實最後那些人都是被穀裏的人給狙殺的,畢竟這裏的秘密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


    那些本就是要死的罪人,隻不過在他們知道真相的一刹那,就是他們生命終結的時刻。


    但奇怪的是,今天進穀的人,他竟然還活著。


    他們被帶去了那個代表權力至高無上的院子,這就很反常。


    看見的人多少都有些心中不安,但他們都沒有權力靠近那個院子,隻能在遠處不安的徘徊。


    被帶進院子裏的人波瀾不驚,他是有自己的依仗的,不然,也不敢踏進這【死人穀】。


    他被人嚴加看管,站在院子裏等候。


    過去很久,他才又被帶進一間屋子,看上去並不像是書房。


    也是,書房重地,他一個還沒有被主家取信的人,怎能一來就被請進書房。


    一個年輕人安靜的坐在輪椅上,目光沉靜的打量著他。


    這個進穀拿著老家主令牌的人,四十多歲的年紀,麵白而眉濃,頜下留著一指長的胡須。


    身高約莫七尺左右,身形不算健碩,但也不是很單薄,看上去不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也是,要是單純的讀書人也進不來他的死人穀。


    一身細布藍衫,腳上穿著的是雙布鞋。


    穿著打扮上看,更像是哪家的跑外的下人,不過他通身的氣質卻不俗,有種世外高人的範。


    隻不過配上這樣的穿著,多少有些不倫不類。


    年輕人打量完,便溫和的開口:


    “先生進穀,有何貴幹?”


    不問他是誰?也不問他為何拿著令牌?


    站在下首的中年人對著輪椅上的人一抱拳,


    “少主容稟,我是京都大王爺身邊的幕僚,在府中被人稱作思遠先生,今奉命前來麵見少主,傳遞一些消息。”


    思遠先生說話間也在打量他口中的少主,果然是身子堪憂啊。


    這少主麵色蒼白,透著幾分病態,身著一襲青衫,更顯書卷氣息。


    盡管雙腿不便,但他的目光堅定而深邃。


    他輕輕轉動著手中的折扇,扇麵上繪著一幅淡雅的山水圖。


    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氣,顯然這位年輕人是個常年服藥的主。


    與他知道的信息相符合。


    這樣孱弱的身子骨,也不知大王爺的鴻鵠之誌他是否有能力繼承。


    “思遠先生,遠道而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祈思遠意外的抬頭,直視少主的眼睛,他說:


    “少主,你不著急知道京都給你帶來的是什麽消息嗎?”


    “京都距離我這裏何止千裏,你路上怕是已經耗費了幾個月的時間吧,既如此,還差這一日兩日的嗎?”


    年輕人有著異於常人的沉靜,說話聲音雖然輕,卻沒有任何遲疑。


    祈思遠望著他,收起自己先入為主的第一印象,這樣有主見的人怎麽可能是個孱弱的。


    他立即恭敬了幾分,收起自己的傲氣,客氣的說:


    “少主,思遠不累,現在就想要和少主說說話,請您應允!”


    “嗯,既然你不想歇息,那便說吧,京都那邊有什麽要告訴我的?”


    他說起京都好像說的是別人家的事情,一點關心的成分都沒有。


    祈思遠內心隱隱不安起來,這個少主從小沒有在大王府長大,也不知脾性到底如何?


    他斟酌一番才謹慎開口:


    “少主,大王爺他出事了!”


    輪椅上的人還是平靜的看著他,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祈思遠:不是,我說你爹出事了,你就……這麽不意外嗎?


    “大王爺被皇上抓起來,關進了天牢,還沒幾天大王爺就死在了牢裏!少主,大王爺死的不明不白的,你要給他報仇啊!”


    他說的傷心不已,輪椅上的人卻隻是:“哦。”了一聲。


    祈思遠一臉的不可思議:不是,你爹死了,你就【哦】一聲就完了?


    你不應該痛哭流涕!或者氣惱非常!再不然暴跳如雷也不過分啊。


    你就輕飄飄的【哦】是什麽鬼?


    輪椅上的少主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色,輕笑一聲。


    “思遠先生,你既然是大王爺身邊的幕僚,難道你不知大王爺從來沒對我有過期望的嗎?


    我從出生以來,他連名字都沒有給我起過。”更遑論其他。


    祈思遠:這!不完蛋了嗎?


    我把寶壓在他身上,結果他卻似乎和京都大王爺關係不好,也沒有多少父子之情?那接下來的事情要怎麽辦?


    祈思遠皺眉沉思片刻,開口反駁:


    “少主,你不能這麽說,大王爺對您是十分看重才如此安排的,他要做的事情太過危險。


    所以,他想要保全你,就不能過多的關注你,以免給你帶來危險。


    要知道,大王爺至今也就您一個孩子,他不疼您還能疼誰?!”


    屋子裏靜默了一會兒,才有聲音傳來。


    是“少主”轉動輪椅的木輪子,行至祈思遠麵前三步的距離才停下。


    “要是按你這麽說,他做的一切都是為我打算嘍?”


    祈思遠硬著頭皮說:“正是!”


    “哼!思遠先生,你,不誠實啊,你看見了,我從小便不能站立行走,我是個癱子!”


    他就這樣毫不避諱的說出自己的缺陷,就跟討論別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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