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又怎樣?”arno冷笑了一聲,目光看著玻璃櫃裏琳琅滿目的商品,“我喜歡嚴大人的心情,一樣可以執著很多年,最重要的……”


    arno抬眼看遠方,“最重要的是我一直在他身邊,而你不在。”說著,抬手指了指玻璃櫃檯,“不管是dp也好,還是嚴大人的其他事物,都是我和他一起打理起來的,他信賴我,這就夠了。而你……”arno搖頭,“你除了留給他迴憶,什麽也沒有。”


    遠方臉上露出了一些驚訝來,他沒想過arno的感情會這麽深,之前對這人的反感有了一些改變,其實從某些角度看,arno和嚴若霄是很像的,隻是arno沒有那麽強大,所以做不了什麽事,就和那時候的嚴一樣,隻能選擇傷害別人或者傷害自己。


    而如今的嚴若霄,已經強大到足以摧毀別人,來得到自己想要的。


    沉默了一下,遠方把玩著自己的手指,“既然如此,比起殺了我,或者傷害我,你直接和嚴若霄說清楚怎樣?表明自己的決心……”


    “哈。”arno突然笑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很複雜,“遠方,我突然很同情你。”


    遠方一愣,臉上露出不解。


    “知道我為什麽這麽討厭你這種人麽?”arno有些惡狠狠的道,“因為你從來沒有花過心思去愛別人!你總是不需要付出什麽,就被別人愛著,這樣的你,根本沒資格來跟我說教!”


    遠方心裏似乎被人扯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眼前的情況雖然和預期的不一樣,但是現在這個時機剛好……


    遠方調整了一下麵部表情,轉頭認真的盯著arno,“你知道這叫什麽麽?這叫不公平。”


    這應該是遠方有生之中,最有負罪感,也是最狠毒的話——


    “就像你喜歡嚴若霄,嚴若霄喜歡我,你們都可以付出一切,可是註定得不到迴報,有些抒情的人,把這種不公平稱之為命中注定。命中注定知道麽?那是你逃不掉躲不開的東西,不是陪在身邊,就可以得到迴報的arno,嚴若霄會一直喜歡我,到死也會隻喜歡我,你做的一切都不會被他看見,你精心打理的dp,也不過是嚴若霄借花獻佛討好我的東西,你不覺得悲哀麽?”


    arno整個人都愣住了,張著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遠方。


    那些話就像是遠方拿著針一針一針的紮進自己的心口裏,疼,又看不到血。心髒被拽緊了,生生的往外扯,連著經脈連著神經,大腦都嗡嗡的響起來。


    “你……你……”arno努力唿吸平復自己的心情,可是眼神卻出賣了他,“你懂什麽!”


    arno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掄起拳頭狠狠砸著玻璃櫃檯的表麵,發出可怕的“咚咚”聲。


    “你懂什麽!你懂什麽!你懂什麽!你懂什麽!”


    “是,我不懂。”遠方看著arno痛苦的樣子,拳頭在身側捏緊了,“可我不懂的事是,即便我不在嚴若霄身邊,我也知道他在做什麽,可是你不知道,你在他身邊你也不知道的事情,這不叫他信賴你知道麽?你不過是個棋子而已。”


    “你知道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arno像發狂的野獸一樣撲上來,一把揪住遠方的領子,“什麽事!說!什麽事!”


    “我不能說。”遠方冷靜道,“這是嚴若霄的秘密。”


    “秘密?!”arno一愣,毫不知情自己已經落進了遠方的圈套裏,絞盡腦汁的迴憶所有的事情,隻為了證明自己是被受信賴的,不被愛已經是永恆的痛楚了,如果連信賴也不允許……他會崩潰!他會崩潰的!


    腦子裏閃電般的滑過一些東西,arno臉上有些猙獰的笑出來,“啊!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遠方有些心痛的看著arno像個小孩子一樣的拍起手來,“你說的是嚴大人偷偷運的那些東西?他沒有瞞著我!沒有瞞著我!我跟他一起去的,雖然我在外麵幫忙望風,但我到現場去了!每個周末晚上八點,七號碼頭對吧!藍底的普通貨運船!是了是了,你說的秘密就是這個?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遠方聽他說完,心裏就是一鬆,他說出來了……arno說出來了。果然從他這裏下手是對的……可是……


    沒有成就感,沒有得意感,沒有愉悅感,什麽都沒有,遠方隻想揍自己一拳頭,看著這個在眼前笑的歡暢的男人,隻想揍自己一頓。


    對不起……對不起……


    遠方在心裏不斷的重複著,隨後從椅子上下來。


    “我不想看了,我迴去了。”


    arno見遠方臉色不好,還以為是因為自己也知道那個所謂的秘密,所以受挫了,笑的更加開心起來。


    “遠方,不要以為自己才是一切,不是事事都如你所願的,失敗的感覺很不錯吧?哈哈哈哈。”


    遠方想動動嘴角,至少表現一個不在乎的淺笑,可是臉凍住了,笑不出來。


    沉默的轉身離開,arno的笑聲還在耳邊迴蕩,遠方覺得整顆心都慌的像是被丟在了巨浪之中,從未有過的愧疚感,無法抑製的撲向了他。


    ……


    迴到自己的家裏,凱已經在裏麵了,之前他從遠方身上摸了鑰匙,自己去配了一副,之後就大搖大擺的住了進來,不過遠方也懶得計較,如此也像是默認了一般的理所當然。


    凱聽到開門聲,轉頭去看,隻是一眼,眉頭就微微皺了起來。


    遠方關上門,沉默的坐進沙發裏,良久,抱住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怎麽了?”凱坐過來,伸手把人摟進懷裏,“沒問出來?”


    米修在旁邊幫忙倒了水,也安慰,“沒問出來也沒關係嘛。”


    遠方搖搖頭,把臉埋進手心裏,輕輕道,“每個周末晚八點,七號碼頭,藍底的貨船。”


    凱一愣,和米修對視一眼,遠海和白此時也剛好進屋,剛巧聽到這一句,驚喜道,“問出來了?!不愧是你!”


    可是說完,眾人就發現了異常,遠方一點高興的樣子都沒有,換做平日,不是應該擺著得意洋洋的嘴臉,自負的宣布自己是天才麽?


    那個驕傲的遠方怎麽了?


    凱看了眾人一眼,伸手將遠方抱了起來,硬是拉開了他的手,“怎麽迴事,遠方?哪裏不舒服?”


    想了想,突然緊張起來,“受傷了?”


    遠海和白也一下緊張起來,連忙圍過來看,“是受傷了嗎?傷到哪裏?很痛?”


    遠方本來心情就已經沉入了穀底,如今一群人圍著自己噓寒問暖,那種像被無數的螞蟻蟄咬的感覺更甚,一巴掌拍開凱伸過來的手,白著臉從凱身上跳下來。


    “我沒事。”


    遠海一愣,皺眉,“你這樣子怎麽看也不像是……”


    “我說我沒事!”遠方第一次衝著遠海怒吼了一聲,隨後迅速衝上了樓梯,哐的一聲把臥室門給甩上了。


    客廳裏,遠海愣了好久,才猛的迴頭一把抓住白的衣領,“遠方不對勁!遠方怎麽了?!”


    白連忙安慰,知道眼前的男人不管遇到什麽事都冷靜非常,惟獨遇到這個弟弟,稍有一點差錯,整個人都會失去理智。


    將遠海抱進懷裏,輕拍對方肩膀,“別急別急,等他冷靜一點我們再問。”


    而一邊的凱已經黑了臉色,雖然隻是一瞬間,但他確認自己看見了,遠方的眼裏露出的受傷的神情。


    自己的心在那一瞬間抽痛的不像樣子。


    沉著臉從沙發裏起身,凱幾步上了樓梯,走到臥房門口,抬手敲門。


    “遠方,開門。”


    “……”


    屋裏沒有任何聲音,安靜的像是根本沒有人在裏麵。


    凱的眉頭皺的更深,心裏慌起來,“遠方?!遠方你開門!”


    而此時的臥房裏,捂著耳朵背對著門板的男人,麵無表情的盯著地板。


    ——你從來沒有用心愛過任何人!


    耳邊似乎還迴蕩著arno歇斯底裏的大笑,一邊說著,“不會事事都如你所願的!失敗的滋味不好受吧?!”


    “唔……”無法忍耐的呻吟從嘴裏泄出,心裏好痛好痛,又痛,又是不解。


    凱為什麽會喜歡自己呢?


    遠海和白,父親,母親,周圍的人,為什麽喜歡自己呢?


    自己到底有哪一點值得人喜歡?


    不懂的愛別人的自己,到底哪裏值得人喜歡?會惡毒的去傷害別人的自己,到底哪一點值得人喜歡?


    凱一定是誤會了……凱一定是誤會了……如果他知道自己對arno說的話……如果被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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