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好孽緣,127哭吧,不哭扣你工資


    安子夏坐在餐廳,一碟桂花糕吃完,宋麥斯正好從一邊樓梯下來,麵色比上樓前凝重。舒睍蓴璩


    她抽出紙巾擦拭嘴角碎屑,目光詢問地看向走來的他。


    “安董喚你上書房。”mads在她麵前站定,頓了頓,道:“你如果不願去,我們現在離開。”


    子夏拍了拍手,視線投向窗外,此處能見母親和陳姨朝遠處花叢走去的身影,不知是否太久沒見,覺得母親比先前瘦了許多,在花枝微顫的景色隨時搖搖欲墜。


    “要說跟畫盛傳媒的事?”收了視線,子夏起身燧。


    “或許。”


    “那更好了,我正巧想聽他是否會分配些事給我。”子夏指了指桌麵另一碟桂花糕和英式紅茶:“給你留了份,慢慢吃。”


    十多小時的飛行帶給深度倦意,上了樓,見到空曠處的鋼琴時,她停留了會兒,直至那種長久不絕的愧疚感揪起心裏的疼,睡意無了她才往書房走去昶。


    叩門。聽到父親的迴應,她推門而入。


    安劍新在窗邊位置,坐在輪椅,一手拿著紫砂壺倒茶,輕煙嫋嫋,襯得一張臉少了些嚴肅。


    子夏走近,窗戶落下的光照在長輩發絲,些許銀白晃花她視線,還有他拿著紫砂壺的那隻手,也在微微顫動。


    “許久未見,父親。”


    她沒有愚笨到會去詢問他腰椎骨折的康複鍛煉進行得如何。待他示意自己落座,她在對麵藤椅坐下,接過他遞來的茶杯,手指捏緊杯沿,任那燙感傳到指腹,挺直背脊,等待他開口。


    “和子西相處得如何?”


    他未抬頭,子夏抿唇,頓了頓,盡量讓聲音聽上去沒有情緒:“不錯。畢竟是您答應他的假期,我縱然再不情願也該好好陪著。”


    “知道自己的位置,這點你一直做得不錯。”安劍新再次添了熱水如壺裏,鏡片下一雙眼透出精光:“所以,有個心理準備吧,你將在今年訂婚。”


    子夏放下茶杯,唇邊止不住露出冷笑:“和誰?裴子西?或是其他集團的少東?”


    “到了時候你自會知道。”


    “嗬,所以您是要看情況再決定將我這個商品賣給誰?”子夏雙手握緊,手心流下月牙印。


    所以母親剛才的稍微善待,也是因為如此吧。在女兒作為聯姻的工具嫁出去前,發現用途到了,就斂去先前的憎惡。


    可該死的,自己之前還覺感動。


    “對。”


    聽到他的迴答,子夏狠狠瞪著他,一字一頓地說:“爺爺會尊重我的意見,所以,請收了您的任意施予。”


    “子珩將歸,如果你還希望安氏能傳給他,該如何做,自己掂量清楚。本就是安家孽障,能當個工具,你該開心了。”安劍新神色漠然。


    子夏拍桌站起,脫口而出:“您當初怎麽就沒被撞死!”


    話落,安劍新執著茶杯揮起,子夏倉促後退,還是有茶水潑到手上和臉上,疼得她眼淚逼上眼眶,卻死死咬緊牙,冷冷看著欲站起卻因為背部難受而屈身的長輩。


    “你與你母親一樣,口說在意,心腸卻是歹毒,都恨不得我死,我安劍新偏要撐著!安子夏,隻要你一日跟著我的姓,就必須為安家幹活!想忤逆我?嗬,可以啊,反正你母親和哥哥都必須活在我的羽翼下!”


    安子夏不搭理,冷冷轉過身,想盡快離開這裏。


    窗外起了雷聲,秋天易起雨,雷聲像是重重敲在心底。


    開門時,背後是安劍新聲音:“近期你和mads負責安速快遞的問題處理以及品牌樹立,好好協助他。”


    子夏自然明白這間快遞就是宋麥斯跟自己提過的那間,她一手抵住門,迴頭,問:“事故受害者的家屬,您打算如何處理?”


    “給封口費,若是還有故意引起事端的,直接報警。”


    “如果您當初對待陳具全也是用這種途徑,而非顧及自己的身份打算找人燒死那男人,我母親或許也不會暗中放走他。安先生,在您譴責我的時候是否想過,有些過錯的緣由是你們。”


    安劍新雙手大幅度地抖下,茶杯跌落在地,他企圖去撿,似是想起背部的傷,頓了頓,看了眼門口,眼神透出警惕。


    大概是不論多少年,對他來說,尊嚴比什麽都重要。


    子夏覺得嘲諷,淡淡說了句:“我讓傭人過來收拾。”話畢,砰地關門,蓄在眼眶的熱淚隨著震響聲簌簌而落。


    還是如此。


    從她十六歲得知自己身世開始,昔日相處融洽的父女如同對敵,身處哪裏皆如戰場,不將一方傷得透徹就不散場。


    子夏緩慢走過長廊,下了樓,囑咐一位路過的傭人到書房,發現宋麥斯不在飯廳,她想晚些再讓他載自己離開,又不願在屋內撞見母親,便朝後院走去。


    腦袋發疼,走過熟悉的小路,往事在腦海躍起,她顫抖地抬起手,張口狠狠咬住手背,另一隻手拍自己的腦袋,想將那些畫麵驅散。


    ……


    嘭地從父親房間傳來,十六歲的自己正抱著滿分試卷往那邊去,聽到父親的嗬斥聲,忍不住停下來,正好聽到那句——


    “安子珩,記住了,安子夏是你同母異父的妹妹!不是你一開始以為的我的私生女,更不是你母親謊稱的養女!你母親撒謊想減少罪惡感,卻不曾想過她的謊言又造了一次孽,可笑,真是可笑!”


    隔著門縫望見父親一隻腳踩在哥哥臉上,她瞪大眼,驚慌地後退,卻撞到了不知何時過來的母親。


    “媽媽,爸爸說的不是真的,我是你們的孩子對不對?他在騙人對不對?”她緊張地詢問著,卻發現母親麵如死灰,臉上布滿淚痕。


    她永遠無法忘記房門打開那刻安劍新掃向她們母女的眼神,那麽憎惡,像盯著什麽肮髒的東西。


    未料到的是,母親突然抬手狠狠掌摑在她臉上,打得她摔在地上,口腔溢了血腥,她當即哭出聲,旋即聽到一聲低吼,爾後便聽到哥哥發瘋地從房內衝出來,撞開安劍新和薛宜,護在了她麵前。


    她沒有見過這樣的安子珩,即便是他以前在其他富家子弟麵前護著自己也從未這樣,他肩膀明明在顫抖,卻張開手臂將她護著。“是我的緣故,與夏夏無關。不會再有下次,絕對不會。”


    他一遍遍重複著,子夏看不清他的眼神,可那聲音,比以前任何時候都要沉重,藏著太多難言的痛苦。


    ……


    “嗚……”


    往事的畫麵在記憶裏那麽清晰地存在著,無法避免,安子夏在後院的秋千椅坐下,保持著咬手背的動作,直到皮膚咬破,血腥味入了口腔,她狠狠吸著傷口,想借那味道散開心房的疼。


    那時太難過了,一直哭著,不知父母何時離開,隻記得自己依偎在哥哥懷裏嚎啕大哭直至昏睡過去。第二天起來一切如常,如果不是慢慢地感覺父親疏遠自己,如果不是父母吵架的次數愈來愈多,她或許還能活在家庭和睦的自以為是裏。


    再之後,她的愚蠢親手毀了子珩,毀了這個家支離破碎的美好幻象。


    窸窣窸窣從後院另一邊傳來,子夏立即放下手,冷冷朝聲源處看去:“誰?”見到宋麥斯一手抓著手機,看姿勢是剛接完電.話,她別開頭,低頭埋在臂彎裏,不想被他看到自己此番模樣。


    腳步聲靠近,感覺他走到了自己麵前,子夏覺得不習慣,擺了擺手,言下之意是你杵在這兒做什麽趕緊走。


    “哭吧。”mads開口。


    “……”


    “不哭扣你工資。”


    又是這正經的口吻!子夏不知該笑還該鄙視他,抬頭,冷聲道:“我絕不在對敵麵前流一滴淚,謝謝!”


    “敵友難分的戰場裏,你真的分得清誰是對敵誰是盟友?”他蹙眉,唇邊漫起些微嘲弄的笑。


    鮮少看宋麥斯有笑意,卻不得不承認這家夥不管流露哪種笑,都有種成熟男人的特別魅力。


    她不明他為何這樣說,還未問他加了句:“你再不聰明些,安氏遲早被我搶走。”她柳眉倒豎,這是下戰書?哼了聲,迴敬:“搶吧!反正我今年就要被嫁出去,安氏如何與我有何關係!”


    起身,欲迴屋,肩膀一沉,卻是他捏著自己肩膀將她微微朝後轉,看他抿唇不語,子夏莫名其妙,忽而,他抬手,手指蹭過她左眼下方,她這才想起那處還掛著眼淚。


    。


    感謝chy的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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