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六個點之外,蘇阿細等了好半天,他也沒說任何話。


    就衝著這破爛情商,她也不打算跟他旁敲側擊了,直說:“你以後不要總是跟薑知行來往了好嗎?”


    江垣迴的很快。


    三個字:“為什麽?”


    34、隻是近黃昏「五」 …


    蘇阿細還沒迴, 江垣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雖有猶豫,但她還是接了。


    江垣開口便是:“我當她朋友。”


    他的聲音沉沉的, 聽不出什麽好的情緒,繼續說:“雖然有的時候她說話不中聽,人還是蠻好的。就是心直口快, 要是你聽到什麽也別往心裏去。”


    這種處處維護的感覺仍然讓蘇阿細覺得腦袋發漲, 幾秒鍾冷靜下來, 語氣依然正常:“她罵我我也可以不往心裏去?”


    江垣語氣稍溫:“她罵你?罵你什麽了?”


    罵她什麽?


    那樣的話, 一般的女生能說出口嗎?蘇阿細咬了咬牙關。


    等了一陣, 江垣有點無奈:“你能不能別總說這麽奇怪的話, 我根本聽不懂你的意思。”


    蘇阿細說:“聽不懂就算了。”


    她沿著長長的宿舍樓道走,上了八樓天台。冷風過耳,江垣的講話聲音都低下去一截:“你不會覺得她喜歡我吧。”


    蘇阿細冷冷地說:“你不會覺得她不喜歡你吧?”


    “她當然不喜歡我啊, 你不了解她, 她跟男生都這樣的。她要是對我有意思我早就不跟她接觸了。”


    “你不了解她”,五個字,往她心口鑿了一通, 蘇阿細說:“你幹嘛老在我麵前幫另外一個女的說話?”


    “不是,你好端端地這麽排斥一個人, 我當然得幫她說句公道話了, 我就是交個朋友……”


    蘇阿細打斷他的話, “你會跟她上床嗎?”


    江垣愣了半天。


    她重複:“你會跟她上床嗎?”


    “幹嘛說這種話?”


    蘇阿細繼續問:“如果有一天你睡夠我了,我還會愛我嗎?”


    “……”


    “我不會打遊戲我也不會打鼓,不會陪你玩, 我不想給你就是因為我怕有一天我們做了我就什麽都不剩了,你在我這裏什麽都得不到的時候,你還會愛我嗎。”


    江垣:“你別這樣說啊,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為了得到什麽。”


    “我不想跟你吵架,你們願意玩就好好玩吧,她看我不爽,你也別惹她生氣了。”


    在掛斷電話之前,她聽見江垣那頭一聲苦笑:“你們女生就喜歡計較。”


    “這不是計較不計較的問題。”


    江垣說:“不計較你用得著這樣管我嗎?”


    “白癡,你什麽都不懂。”眼角的一滴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蘇阿細咬緊了牙關,“我討厭死你了。”


    她不由分說掛斷了電話。


    蘇阿細進門,忍了脾氣,輕手輕腳地坐迴自己的位置。


    柳惠心挪過來,溫柔地揉了一下她的頭髮:“吵架了?”


    “嗯,氣死我了。”


    柳惠心“噗”一下笑出來:“男的嘛,男的都是害人精。”


    害人精。


    我受委屈的時候,你在幹嘛?


    你在和別的女孩玩鬧。


    你的世界有那麽多東西。


    我的世界隻有你。


    可是你什麽都不懂。


    蘇阿細哭了一會兒,把手機放在下麵充電,爬床上去睡覺了。


    第二天醒來,發現江垣給她打了三十幾通電話,但是她一個也沒有接到。


    不論為了什麽爭吵,不論誰對誰錯,但是看到這麽多未接來電,試圖想像一下他急著找她的樣子,蘇阿細不爭氣地心軟下來。


    她躺在床上看看天花板,好好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盡管他和薑知行來往這件事她沒辦法接受,但是江垣畢竟是不知情者,或者說,他不知道薑知行一再對她惡語相向的事情。


    想來想去,蘇阿細還是覺得自己太衝動了。尤其是說出那些話的時候,完全沒有考慮到後果,也沒有顧及他的心情,話說嚴重了。


    她迴電,換他不接。


    她給盧秋迪打電話,盧秋迪說:“江垣病了,躺著呢。”


    蘇阿細心一緊:“縱。欲過度?”


    盧秋迪語氣淡然:“縱。欲過度引起的併發症。”


    “所以什麽病?”


    “感冒!”


    “……謝謝。”


    第二天是周五,他沒去上課,下午蘇阿細提前去了小森林,她覺得江垣今天應該不會去了,問蔣渝芮,得知他確實請假了。


    好像一周一次的赴約,也頓時變得很無趣。


    他到底病得多嚴重啊,一天一夜一條消息都迴不過來。


    蘇阿細甚至考慮要不要夜闖男生宿舍。


    算了,胡思亂想還不如幹點正事。


    周六那天,蘇阿細特地迴了趟家裏,煮了一點紫薯粥,帶迴學校去。


    他們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昨天晚上她的一句:“記得吃藥。”


    她往上滑了一點,看著他們無關痛癢的一些對白。最後又滑到底端,“記得吃藥”四個字,看起來有些諷刺。


    三十幾通電話沒有接到,所以氣得不理人了嗎?就這點度量嗎?


    蘇阿細把紫薯粥裝在保溫盒裏去男生宿舍樓下等他。給盧秋迪發消息:“他有沒有起床?”


    盧秋迪迴:“沒,跟死了一樣。”


    “那你叫他活過來給我迴個消息。活不過來就算了,幫我燒點紙錢。”


    對方發來一串省略號。


    蘇阿細剛把手機揣進口袋裏,手機就震了一下,她滿心期待地掏出來,發現是盧秋迪的電話,接起來,直截了當地問她:“你倆最近怎麽了?”


    蘇阿細緊張地問:“他跟你說什麽了是嗎?”


    “他什麽都沒說啊,倒是你,一會兒送這個一會兒送那個,找他特別勤。”


    “我以前找他不勤嗎?”


    “沒怎麽找過吧。”


    “因為他以前不會不理我。”


    “哎呀他真睡覺呢!我又沒唬你!白天低燒晚上……”


    聽筒裏麵遠遠地傳來一聲低沉沙啞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別那麽大嗓門行麽。”


    “誒你醒啦,你們女神……”


    蘇阿細把電話掛了。


    傍晚,江垣給她發消息了,四個字:“我還活著。”


    她扯著嘴角輕鬆地笑了一下,釋懷了。


    “在宿舍嗎?”


    “排練室。”


    蘇阿細立馬去了一趟排練室,遠遠地就聽見零零落落的鼓聲。


    跟沒吃飽飯一樣,打得特別沒力氣——也許他真的沒有吃飯。


    想到這裏,她還是會下意識地心口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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