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我拿著這張廢紙,心裏激動得不得了,我想公司有麻煩,就是等於我有機會了,我終於等到時機了,我要讓那些看不起我的人,整過我的人看看,在公司困境解決之時,就是我出頭之日。

    平白無故撿到這張報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為了確認那張廢紙是否屬實,那天中午,趁劉汪跟那些公司高管開會的時候,我跟清潔工調換了工作,我就像一個幽魂一樣逡巡在會議室外,時不時找機會進會議室整理東西或倒水等等,當時包括劉汪在內的幾個高層正被鍾總罵的狗血淋頭,我想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我吧,又或許他們知道並不理會,因為以我現在的職位,已經對他們構不到任何的威脅了。

    窺聽後,我證實了那張廢紙的真實性,他們的會議也是無果而終。

    晚上,還是跟往常一樣,跟羅瑞、嚴龍、贏波他們在宿舍裏吃飯,我把今天我撿到那張報告的事情跟大家說了一遍,然後問道:“你們有什麽想法嗎?”

    這時,贏波說道:“你不是想從這裏下手吧?”

    “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機會,要不然我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夠翻身?”

    “有點瘋狂了吧?這可不是真人秀,這可是我們的飯碗,萬一搞砸了,你也知道後果。”

    我很平靜的說道:“不能再等了,我覺得到目前為止是對我來說最好的機會,不管怎麽樣,我都要試一下,賭一把。”

    看我決定一定,他們也不再勸我,坐在我旁邊的贏波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好吧,既然你決心已定,那我無條件的支持你。”

    嚴龍也說道:“我們曾經說過,有妞一起泡,有錢一起賺,別怕,還有我們呢,你不是一個人在奮戰,大不了我們一起卷鋪蓋迴家。”

    羅瑞沒有說什麽話,但是我知道他,他肯定是支持我的。他隻是朝我微微首頷,我看到他的眼中有種以我為榮的讚許,然後他伸出了他的右手,嚴龍見後也伸出了他的手,接著是贏波,三雙眼睛專注的盯著我,頓時,在他們的眼中,我看到了一股力量和希望。

    然後我也點點頭,把手疊上去,然後四隻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此時,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動,我笑了,笑得麵容淒切,淚光閃閃,來這裏那麽久,我最值得驕傲的就是交到這麽幾個好兄弟,無論你好還是不好,他們總會在你身邊無條件的支持著你,交朋友,要以心換心。

    那天晚上,我們邊憧憬著未來美好的生活,邊喝著酒,從飯桌上搬到宿舍的天台,月上中天的時候,地上的四瓶白酒已經見底了,嚴龍跟贏波早就已經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酒入愁腸,我卻感覺一點醉意都沒有,羅瑞也是越喝越清醒,我們的話也漸漸的多了起來,想想這一路走來的辛酸,不禁的淚流滿麵。

    “你知道嗎,自從跟婧婧談戀愛以後,我就不再視愛情為氧氣,問是視金錢為氧氣筒,談到感情啊,就必須得跟金錢掛鉤,真是無奈呀。”羅瑞喃喃的說道。

    “你這次動真格了?”

    “怎麽說呢,我也不知道,就是有什麽好的我就先想到她,跟她的第一次更是讓我難以忘懷。”

    “對了,上次你跟我提到什麽她去考空姐的事情,然後怎麽樣了?”之前羅瑞跟我提起過婧婧去考航班國際線的空姐。

    “我把自己所有的積蓄都塞給她,讓她去報名考試,當時她怕跟我分隔兩地,聚少離多,寧願呆在這受罪的廠裏也不願意去考,我勸了她好久,她才願意去考的,結果真的給她考上了。”

    “那不就皆大歡喜了嗎?你現在還愁什麽呀?”我問道。

    “你不知道,這次麻煩大了,婧婧考上了,經過各種的培訓後,已經開始正式的上班了,她一個星期要飛幾次,時間都是說不定的,剛開始的時候,每次飛迴來都會給我買這買那的,隻可惜,曾經的如膠似漆,久而久之,我感覺膠也脫落,漆也斑駁,相看兩不厭產生了審美疲勞,卿卿我我變成了相顧無言,一切炙熱的感情終將歸於平淡。”

    “交往久了當然是這樣子,慢慢不就習慣了……”我勸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

    “那後來呢?”

    “後來婧婧表現得好,她申請轉為地勤的報告也終於通過了,月薪也漲了,就算是我沒有工作,她的那份工資完全可以支撐起我們連個人的開銷。”

    “哇。那麽好,那一個月應該也有幾萬。”

    “是啊。”

    “那你究竟是怎麽了?”見羅瑞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我很不解的問道。

    “你不知道,她最後飛歐洲迴來給我買了好多東西呢,我想她也是想給我一個驚喜,沒告訴我迴來的時間,就直接飛迴來了,我沒想到原來是我給了她一個驚天霹靂的驚喜,當她推開房門的時間,看見了我的前女友正躺在我們的床上……”

    “靠,你這小子……不知道怎麽說你了。”我很無語,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他。

    或許人就是這樣,總是對自己得不到的更加有欲望,更加念念不忘,但是婧婧不在身邊的時候,那些海枯石爛此情不渝的清華也難免抵不上一雙新鮮熱辣的**,跟一雙雪白修長的大腿,更何況羅瑞跟婧婧的高潮已經漸漸平息了。

    “誰叫我當初沒得到過她呢,泡過那麽多女孩子,我自此至終對那段無疾而終的感情仍是耿耿於懷。”

    “禽獸啊你。”

    “那天晚上在酒吧碰見她,她比以前更加成熟,更加有女人味了,而且比以前開放了很多,喝得差不多的時候我提議到我那裏,她二話沒說就跟我迴去了,你想一下,要是個男人的話誰都抵擋不了這誘惑吧?然後第二天就上演了那些白癡電視劇裏麵的捉奸在床的事件了,我操,就這樣,婧婧也搬走了,你說我能不愁嗎。”

    “活該呀你,我都不知道怎麽說你好,那現在呢,怎麽樣了?”

    “婧婧搬走兩個月後,有一次她約我出來,告訴我她要結婚了,那時候的滋味我到現在還清清楚楚的記得,心像被絞肉機攪碎了一樣,一把拉她到我懷裏,拚命的跟她認錯道歉,求她再給我一次機會,可是她卻狠狠的推開我,還罵我親手把那份幸福給毀了,然後就痛哭起來……”

    沉默了一會兒,羅瑞聲音低沉的接著說道:“每次聽到劉若英那首《後來》我都很想哭,要怪隻能怪我自己不懂得好好珍惜她,當時或許我很不甘心一輩子隻能擁有一個女人,以為人生還會有很多選擇,現在我才發現,我再也找不到一個像婧婧一樣掏心掏肺愛我的女孩了,要是我當時能好好的珍惜她,我想現在我們應該結婚生孩子了,現在的我在一個又一個姑娘身上滑行,也許隻是為了尋找當初在婧婧身上最初的芬芳,然而現在我才知道,無論我怎麽尋找,那芬芳早就已經散逸於時空,消失得無影無蹤,怎麽也找不到了。”

    我拍了拍羅瑞的肩膀,說道:“行了,都過去了,別想了,做人要往前看,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頓時,我看見了羅瑞臉上那兩行淚水,人啊,都是這樣子,做錯了才知道後悔……

    嚴龍和贏波喝了酒睡得跟死豬沒什麽區別,宿舍裏隻有一張床,都讓他們兩個給霸占了,那晚,我跟羅瑞隻好打地鋪睡覺。

    第二天,做完手頭上的工作,一有時間我就開始展開那張報告的調查,經過幾天的努力,我終於想出了要怎麽解決這一切,然後做了一份報告,隨時準備著。

    我決定從做好報告的那天晚上起,每天下班後都到行政大樓的地下停車場等鍾總,因為我知道鍾總是個晝伏夜出的奇怪動物,除了在這裏等,我想我沒有別的機會單獨跟他見麵,一是我不能冒冒失失的跑到他的辦公室去,因為我不想在我還沒行動之前讓任何人知道這件事情,二是我想他也不可能接見我這個無名小卒,再加上之前他對我的意見,就更加不可能了。

    我一連等了三個晚上,每天下班打卡後就買了點麵包或一點零食,在車庫裏喂蚊子等著,又剛好是夏天,又困又熱的,但為了能搞定這事我也沒辦法,又怕自己犯困睡著,鍾總下來取車的時候錯過了,然後就一根接著一根的抽著煙,抽的我的肺隱隱作痛,四肢就像快散架一樣,像個瘋子似的。

    每每難受的時候,我都想放棄,覺得自己的想法不過是荒謬的狂想,鍾總憑什麽聽我的,根本不可能實現。然而,那些深刻的恥辱和身上那些欲置我於死地的傷害支持我撐了下來,隻要意誌堅定了,就沒有什麽理由要放棄了。

    等到第四天晚上淩晨兩點多的時候,我終於看到了鍾總從地下室的專用電梯裏走了出來,他麵色憔悴,我想應該是熬夜多的後果,就像此時的我一樣,是多麽的想念我的床。

    鍾總有三部車,三台車都分別停放在不同的地方,從電梯過道走到車庫也隻有十幾二十米左右,也就意味著我隻有一分鍾的時間來判斷鍾總今晚會開哪個車迴家,一旦猜錯,我這幾晚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就算我喊住他,他又怎麽可能理會我聽我講話你,所以,我唯一的機會就是在鍾總還沒有打開車門上車之前把話說完,要是等他上了車以後,你想一下人家還會聽我把話說完嗎,他還不直接把車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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