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在淩楓和趙琳琳的幫助下,袁平的十五層已經完全變了個樣。


    現在種植的麵積已經有半層,超過三千平米了。


    而且什麽農業機械農藥啥的淩楓全都不缺。


    袁平一個人在這裏簡直就是如魚得水,十五層成了他的樂園。


    有時候喊他吃飯都不上去了。


    淩楓一直沒有跟趙琳琳說過袁平是異人的事。


    可時間久了,趙琳琳也發現了奇怪的地方。


    舉個例子,在那個花園裏麵,有幾株玫瑰。


    是趙琳琳反複說了好多次,這幾株她要親手種的。


    叫袁平不要插手,隻要教她怎麽種就行。


    但是很明顯的是,除了這幾株以外,所有他負責的作物,全都是以超常的速度生長。


    而且長勢非常好,不會生病。


    種出來的蔬菜和果實比正常的要大三倍以上。


    不但體量大,還比以前吃過的更好吃。


    下同樣的肥料,澆同樣的水,一樣的光照。


    她種的玫瑰,不能說不好。


    可跟袁平種的比起來,就像先天發育不足似的。


    她也找淩楓說了幾次,可淩楓每次都是笑而不語。


    雪越下越大。


    淩楓帶著趙琳琳,從樟樹的洞口走了出去。


    站在比人還粗的樹枝上,他們深深吸了一口氣。


    任憑雪花落在身上。


    趙琳琳是這差不多半年來第一次到外麵來。


    臉上興奮得有點泛紅。


    她張開手接收著落下的雪花。


    然後在手上壓成一個雪球,用力扔了出去。


    淩楓感歎道。


    “這,才是真實的末日。”


    放眼望去,四周白茫茫一片。


    不少樹木已經被積雪壓彎了枝頭。


    “相較以後的冰川期,也許在前洪水和高溫中死去的人,某種程度上還算是幸運的吧。”


    趙琳琳看著雪景發呆。


    本來這麽壯觀的雪景,聽淩楓這麽一說,看法就完全變了。


    這場全球性的大雪,淩楓記憶中是要下幾個月的。


    “隻有雪停了,新的世界才算真正開始。”


    “殘酷的日子,還在後麵。”


    雖然現在太陽高掛,但是熱度已經不能融化冰雪了。


    現在溫度隻有零下十幾度,往後還會繼續下降。


    淩楓隻穿著簡單的衣服,一件厚衣服都沒有穿。


    趙琳琳確是已經穿上了羽絨服羽絨褲,還戴上帽子了。


    淩楓知道這跟他的【無限空間】異能有關係。


    這個空間似乎能維持他最舒服的體表環境。


    溫度濕度,甚至氣味。


    就像袁平當時把他媽媽屍體放在他身邊時,那種異味就自動隔絕還是吸收了。


    可像趙琳琳做的那些色香味俱全的飯菜,他就能正常聞到。


    不過暫時他還確定不了。


    淩楓跳到地麵,積雪已經沒到腰部了。


    “跳下來,我接著。”


    趙琳琳鼓足勇氣跳下,淩楓一點壓力都沒有就接住了。


    他現在的力氣已經是普通人的三倍了。


    他拿出一台電動雪地摩托,兩人一直開到一處開闊的懸崖邊。


    這裏能望到下麵的青田鎮。


    全部屋子都被白雪覆蓋了。


    不過有些屋子的煙囪卻冒著煙,裏麵有人在燒火取暖。


    偶爾見到有人走出屋子來清理積雪。


    淩楓拿出一台無人機,連上手機,控製著無人機上飛。


    這種無人機是完全靜音的。


    防空洞那裏,門口被人用一些樹葉樹枝擋了起來,看不到裏麵。


    不過也留了個小門,有個人瑟瑟縮縮走出來,用盆子裝了滿滿的雪迴去。


    原來安放在這裏的攝像頭,全部都被雪給擋住了,在基地裏麵看不到。


    看了一會,看到有十四五個人走了出來,他們手上有拿著削尖木棍的,有拿著柴刀的。


    他們身上有穿著厚厚衣服的,有把棉被包在身上的。


    一個個看上都是有氣無力的樣子。


    一行人一聲不吭,便向著山下走去。


    他們在路上檢查了幾個陷阱,收獲就隻有兩隻巴掌大的鳥和幾隻小老鼠。


    他們的目的地是青田鎮。


    到了第一個屋子後,他們分散開來,把屋子圍住。


    這是牛大叔的那個屋子。


    之後塊頭最大的幾個人,一腳把木門踢開衝了進去。


    也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


    趙琳琳的手緊緊抓住了淩楓的手臂。


    不一會兒,剛才那幾個人就走了出來。


    每個人身上扛著袋子,可能是麵粉一類的食物。


    牛大叔和牛嬸發了瘋地衝出來跟他們扭打在一起。


    但是兩個人又怎麽跟十幾個人大,沒幾下就把他們幹趴了。


    牛大叔似乎還見紅了。


    在雪地留下一灘鮮豔的紅。


    牛嬸則是坐在老公身邊唿天搶地。


    附近的村民似乎聽到了聲音,有些人跑出來看。


    “鐺鐺鐺!”


    有人拿著鐵盤猛敲,過一會許多村民都拿著棍子鋤頭那些東西跑出來幫忙。


    但是那些人已經跑上山了。


    村民們追了十幾米也不追了。


    大家幫忙把牛大叔抬進屋子裏。


    之後就各迴各家了。


    那些搶東西的人迴到防空洞裏,過一會兒洞口就有縷縷白煙溢出。


    淩楓靜靜地看著。


    過了十幾天,還是在同樣的位置。


    那群人又下山了。


    這次,他們把牛大叔的屍體抬出了屋子。


    牛嬸已經瘋了,就在門口,那個帶頭的,一刀下去。


    牛嬸不動了。


    他們把兩個屍體拖上了山,地上拉出一道殷紅的血跡。


    他們走了後,附近屋子的人才敢出來。


    他們隻是在牛大叔屋子門口聚在一起說了幾句話,就各自迴家了。


    也有的,收拾了僅剩的家當,離開了鎮子。


    也許出去也是死,但是那總比死在那些人手上當作口糧好。


    這也許是他們最後的尊嚴了吧。


    淩楓擦了擦趙琳琳臉上的淚水。


    趙琳琳一下撲到他懷裏,抽泣起來。


    給她親眼看看殘酷的現實,這是好事。


    後來的事,淩楓把袁平也拉上來了。


    那夥人每隔一段時間就下去鎮子上殺幾個人拖迴去。


    就好像青田鎮就是他們的糧倉。


    而且也越來越肆無忌憚。


    本來有一次,他們被兩倍以上的村民圍住了。


    可帶頭的那個當場殺了一個人,然後現場切塊之後,村民們就不敢反抗了。


    眼睜睜看著他們每人提著一塊,罵罵咧咧地走迴山上。


    袁平從那之後,更不願意離開基地,甚至連十五層都很少離開了。


    好一陣子,基地裏麵都是極度地寂靜。


    趙琳琳也很少說話,問一句才說一句。


    但是她不願遠離淩楓。


    甚至要求淩楓晚上去她房間睡。


    當然,隻是睡覺。


    另外支一個床。


    不過時間確實能治愈傷痛,也能讓人成長。


    從一開始趙琳琳晚上經常做噩夢驚醒,到後來漸漸正常了。


    淩楓也沒說過什麽安慰的話。


    因為他知道說出來也沒用。


    直到有一天,正在吃飯的趙琳琳突然對淩楓說。


    “我想殺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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