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楓一直看著後視鏡。


    那個小個子,騎著越野摩托死死咬著他尾巴。


    在這種鄉間土路要甩掉他機會更小。


    除非把他的車毀了。


    淩楓在合眾國的時候,已經在網上學完了賽車的所有課程,就差實踐了。


    他突然一轉方向盤,汽車一百八十度調了個頭。


    檔位拉進倒擋,車子竟然沒有減速,繼續行進。


    袁平緊張得雙手抓緊了扶手。


    淩楓右手開車左手拿著手槍對著摩托車連射幾槍。


    但是路太顛了,都沒有打中。


    淩楓幹脆一腳急刹,“才一個人,我有什麽好怕的。”


    那摩托車直接撞上了他的車頭,連人帶車從空中劃出一條拋物線,越過車頂飛出去二三十米遠。


    淩楓的車頭都被撞凹進去,水箱的水滋到發動機上冒著大團白霧。


    兩人下了車,往那人走過去。


    那些摩托車零件散落一地,基本上都解體了。


    發動機脫離了,滾出去十幾米,在地上拉出一道痕跡。


    那騎手躺在地上,胸口還有點起伏。


    但是一隻腳已經斷了,骨頭都穿出了皮膚。


    他的頭盔質量真不錯,雖然碎了,也保住了他的腦袋。


    袁平走過去把他頭盔撤了下來。


    沒想到,居然是個隻有十多歲的女孩子,一個板寸頭,還染成了白色。


    她臉上有幾道劃痕,死死盯著淩楓,好像看著殺父仇人一樣。


    那腳傷得這麽厲害她居然沒有喊一句疼。


    淩楓檢查了一下,內傷不知道嚴重不嚴重,但是沒有吐血的話估計沒太大問題。


    除了一隻腳斷了,其他兩隻手和腳還有反應。


    淩楓用槍指著她頭,“你們到底是什麽人?開摩托車的路霸?”


    女子右手手指在泥地上寫了幾個字,“孤兒院”。


    “你不能說話?”袁平問。


    女子點了點頭。


    “原來是個啞巴。”


    淩楓收起手槍,“你意思是,你們那夥人都是孤兒院出來的?”


    女子又點了點頭。


    “老弟,她這麽可憐,要不……”


    那女子也向袁平抬起了右手,好像是讓他拉自己起來。


    她右手上戴著個摩托手套。


    淩楓忽然一把推開袁平,“倏”一件東西擦著袁平的衣服飛過。


    之所以淩楓覺得不對,就是因為女子的手抬起的時候,是個拳頭,正常的話,應該是打開手掌。


    當袁平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他看到淩楓舉著槍,


    “砰!”


    一顆子彈已經打進了女子的心髒,女子頹然倒下。


    袁平原地嘔吐起來。


    “袁平,還記得我說過的話不?”


    淩楓手上看著那支袖箭,似乎還是有毒的。


    “人可以善良,但是要看情況。”


    淩楓拿出一台新車,兩人繼續趕路。


    兩人離開後幾個小時。


    啞巴女子斷掉的腿骨居然慢慢恢複,身上的傷口也慢慢愈合了。


    她心髒那顆子彈,竟然慢慢退了出來。


    她雙目迷惘地站了起來,似乎在迴憶什麽事。


    看著掌心中的子彈,她淡紅色的瞳孔朝淩楓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


    過了沒多久,她轉過身,向著他原來的騎士老大的位置走過去。


    那裏,有他的家人。


    “對不起老弟。”


    袁平很內疚。


    “你別想太多,你人善良,但是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的。”


    “更況且是在這個末世之中。”


    “我知道,可是……我做不到。”


    淩楓看著自責的麵容,笑了笑。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你的位置不在外麵。”


    袁平看著他,“老弟,你這話什麽意思?”


    “很快你就知道了。”


    在太陽升起之前,淩楓趕到了袁平的家鄉,化石村。


    名字的來由也簡單,就是因為村子裏麵有很多都化石。


    村民的房子甚至豬圈都是用這些化石建造的。


    此時村裏一片荒寂,一點生氣都沒有。


    偶爾有隻野狗竄出來,看樣子也是變異的小狗。


    遠遠一見到他們就馬上跑了。


    在袁平的帶路下,汽車開上了村後山的半山腰。


    這裏立著不少的墓碑,是村子的墳場。


    在他父親墓旁挖了坑,淩楓把他母親的遺體拿出來。


    拉開裹屍袋的拉鏈,她跟剛放進去的時候一點變化都沒有。


    安葬了袁平母親,淩楓也拜了三下。


    似乎也在拜祭著他自己的母親。


    “袁平,我最後一次問你,你真的願意跟著我?”


    “當然了,不跟著你,可能我都活不下去吧。”


    他自嘲地抓了抓頭。


    “行,我也很民主,如果你以後想離開,我也不會攔著。”


    “但是醜話說在前麵,離開之後,絕對不能做出傷害我或者我朋友的行為,不然我會親手解決了你。”


    “放心,我向著我父母發誓,如果以後我真做了這樣人神共憤的事的話,爹娘你們馬上來接我下去。”


    淩楓笑了笑,“好,現在就迴家了。”


    “老弟,你家裏有幾個親人?”


    “本來有個妹妹,剛剛多了個老哥,哈哈。”


    休息了一個白天,晚上淩楓就往他最掛念的那個門牌號是749的大屋子趕路了。


    “老弟,你能變出這麽多的車,為什麽一開始自己不開車,還坐那麽破的長途車?”


    “算是體驗生活吧。”


    “那現在怎麽又開車了?”


    淩楓沒好氣看了他一眼,“體驗夠了啊!你這腦子還真是五行屬木的。”


    趕了兩個黑夜,總算看到了神農山的身影。


    從趙琳琳給到的消息,現在神農山,從山腳到山頂的防空洞,都住了避難的人。


    淩楓不能從防空洞那個井口進去了。


    其他在山上的出入口,也全在難民的視線範圍內。


    他們一出入就會馬上暴露。


    機庫那裏也可以,問題是要登山,現在看也不現實。


    現在就剩下一個地方能進了。


    地下河的取水口。


    749基地裏麵的用水,有兩個水源。


    一個是原來的天池。


    另一個是神農山下麵的一條暗河。


    天池早就被蒸發幹了,地下河反而水漲了不少。


    這就給進入加大了風險,雖然自己有裝備。


    那麽急的地下河,還要帶著個袁平,一旦出意外都不知道會衝到哪裏去,屍體都找不到。


    “趙琳,你幫我在基地裏麵找個位置,最好是廢置的。”


    “你想怎麽做?”


    “打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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