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真的有愛神出現,多希望時光能多看看他們二人的臉。


    第61章 馬戲團


    傍晚,在家膩乎了一整天的兩個人終於出門了,按照著馬戲團票上麵標註的地址一路尋找了過去。


    隻是馬戲團沒有想像的那麽熱鬧,雖然還是那麽經典而又巨大的六角帳篷,雖然周圍依舊掛著五顏六色,甚至亂七八糟的彩帶和氣球,但是觀眾卻並不是很多。


    蕭風本想帶著葉染離開的,說這樣的馬戲不看也罷。


    隻是葉染攥著票,覺得心裏還攥著那份阿鳴的執念,所以說什麽也要進去看看。


    帳篷內,觀眾席上已經做了一部分人了,蕭風也牽著葉染隨處找了一排比較靠前的椅子坐下,票上麵標註的位置坐標,因為觀眾的稀少,顯然成了擺設。


    隻是馬戲團還是不依不饒的播放著音樂,像是喧賓奪主的再製造些根本不重要的氣氛。


    燈光逐漸暗了下來,鎂光燈在台上形成焦點,於是蕭風從牽住葉染的手,變成了明目張膽摟住了葉染的肩。


    葉染迴頭等他一眼,可這廝哼著小曲兒壓根不看他,一副標準的地痞流氓模樣:哥就是這麽任性,你能拿我怎麽地!


    葉染無奈,隻好將目光重新聚集在舞台上,心裏也忍不住吐槽:“阿鳴也真是的,哪有第一次約會就領女孩子來看什麽馬戲的啊。”


    節目簡直就是千篇一律,甚至枯燥乏味,一個根本不好笑的小醜咧著假裝開懷的嘴,做著一些自以為很好笑的事情。


    當然,這過程的確也是博得了觀眾一些笑聲的,比如拋球的小醜本來應該順順利利接住砸下來的球,可是他卻手忙腳亂的被四處滾落的球絆倒,甚至摔跤。


    這顯然不是小醜故意而為之的搞笑動作,從他已經快被汗水融化的布滿猩紅色油彩的臉中,可以輕而易舉的看出尷尬。


    於是觀眾們笑了,當然笑得滿是諷刺。


    小醜卻隻能慌張的撿球,汗水不停的跌落,砸在舞台上,發出聽不見的心碎聲。


    嘲笑就這樣的東西吧,嘲笑者哈哈大笑,享受著至高無上的優越感,而被嘲笑這卻隻能默默無聞,即使再不甘心也無力反抗。


    但是嘲笑的人們,顯然耐心已經到達了極限,畢竟台上的小醜已經重複的犯了很多次同樣的錯誤了,就像一個笑話被耳聞太多次,它就已經不再搞笑了。


    於是觀眾有的憤然離去,有的倒聲喝彩然後頭也不迴。本來人就不多的觀眾席上,轉眼竟然就隻剩了葉染二人。


    小醜見此也不再表演下去,分外狼狽的逃到了後台。


    “我們走吧?”蕭風說這句話的時候有趁機在葉染的臉頰上吻了一口。


    果然流氓還是流氓!


    “怎麽說也是阿鳴給我的票,就當是替他完成心願了,要不,我們去後台看看?”


    蕭風自然沒什麽意見,現在對於他而言,葉染才是全部。


    二人走進後台,卻隻看見剛剛的小醜癱坐在地板上,臉上的油彩還沒有清洗幹淨,像一張快要融化了的臉。


    “請問……”葉染小心翼翼的出聲試探。


    “馬戲團黃了,對不起演出不繼續了。”小醜的聲音竟然是好聽的男中音,隻不過他粗暴打斷了葉染剛剛開始的詢問。


    ……葉染沉默半響,左岸安慰他失戀的話被他絞盡腦汁的套用上了:“哎呀,這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馬戲團黃了可以在重新開始嘛,天涯何處無芳草。”


    等等,這句話用在這裏怎麽怪怪的……脫線的葉染你讓我用什麽拯救你,蕭風默默扶額。


    果不其然,葉染受到了小醜一個怨念的人目光,不過,隨即小醜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馬戲團早就不景氣了,沒多少人看,也沒多少人願意參與了,我這個半吊子團長甚至還學不會簡單的拋球。”


    葉染一時插不上話,沒想到小醜就是團長。


    “事到如此,我也不怕告訴你們,我早就負債了。記得當年我小時候時馬戲團多威風啊,四處巡演,那麽五彩繽紛,終於四處借錢可算是把這個馬戲團開起來了,誰知道什麽錢也沒掙到,反倒跟家裏鬧了矛盾。”


    小醜團長像是說到了自己的心事,苦笑搖頭:“我跟我家那口子已經從天天吵架變到她離家出走夜不歸宿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蕭風突然開了口:“可如今你這麽頹廢,還算什麽男人。”


    團長愣了一下,隨即目光又溫和了起來:“討生活很苦的,真的不容易,我夫人吵著鬧著要跟我離婚,她說她要嫁給一個比我有錢的男人。”


    團長套套晃晃的站了起來:“不如陪我這個馬上變成單身漢的人喝幾杯酒可好,我們也算是投緣了。”


    此刻的團長倒是有幾分看破紅塵的架勢,隻是從他默默攥緊,從未鬆開的拳頭可以看出,他在說這些話時,其實內心是有多麽不甘心。


    善良如葉染,自然答應了下來。


    於是3個人又坐在舞台邊上,有一杯沒一杯的喝著團長這些快要是他全部家當的啤酒。


    馬戲團在怎麽絢麗的燈光,終究是掩蓋不住內心最深處的寂寥與荒蕪。


    第62章 小醜團長


    烈酒和愁腸,似乎永遠都是分不開家的,葉染也很無奈,為什麽他總能碰上陪別人喝酒這種蠢事。


    先是阿鳴,後是小醜團長,自己除了一次次勸他們少喝以外,就隻能聽他們悶悶的苦訴聲。


    都市裏生活的人,每一個都是孤島,那些隱秘的心事,恐怕也隻有在酒醉之後才敢拿出來給別人看。


    “她說……早就看準了我是個窩囊廢,跟著我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她在就該嫁個更有錢的人去了……”團長拿著酒瓶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像個流浪卻浪漫的詩人,在慷慨激昂的說著那些曾經的海誓山盟。


    這過程中,蕭風一直靜靜的注視著葉染,他明白自己對葉染終究是有虧欠的,不過還好,葉染讓他看清楚了愛情的模樣,剩下的日子與愛情隻能交給時間去細水長流慢慢發酵,但願一切不會太晚。


    說好了,我一會保護你的。


    團長還在迷迷糊糊的說著話,葉染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隻能看著團長一步一步踩在舞台的邊上,像是踩在他支離破碎的婚姻邊緣。


    夜早就靜謐了,空蕩蕩的六角帳篷裏隻有這個臨時搭建的高腳舞台默默注視著台下沒有觀眾的觀眾席,子也不語,夜風已冷。


    “她要是早就不愛我了又幹嘛用那些話傷我?他罵我窩囊廢,沒出息,隻能拖累家裏人,可……可我也不想啊……”團長的聲音竟然哽咽了起來,就像一個早就預言好的悲劇悄悄上演,詩人的演講終於到達了高潮,團長的腳步早已淩亂,根本不足矣支撐他站穩。


    葉染想出聲製止,舞台很高的,就這麽摔下去,不一定會出什麽意外,何況團長已經喝的酩酊大醉。


    “團……”葉染伸出手剛想要製止,就猛地僵在了半空,沒有了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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