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闆也沒生氣,盯著他圓圓的腦袋隻是問:“為什麽?”


    “我明天要出國了。”宣棋撅著嘴吧,腦子裏快速過著戲份,就好像是一對被家裏拆散的苦命鴛鴦。


    宋老闆:“剛好明天我也要去……”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宣棋打斷。


    “宋老闆,就算你去了國外我也不會在見你了。”宣棋說的尤其認真。


    宋老闆按捺住心裏要晃肩膀把他晃醒的欲望,壓低了聲音盡量掩飾住自己的怒氣,說:“為什麽?”


    宣棋總算是抬臉看了看他,但是就像是看最後一眼一般,麵上帶著惋惜的神情還有一絲決絕。


    輕聲說:“因為我的主治醫生以前就說過不允許我再想所有對我病情有幹擾的人或者事情。”


    而你就是最重要的那個。


    小東西不想說出來,但是從柯木那裏已經停了個事情大概的宋老闆當然知道這句話的意思是什麽。


    隻好沉了聲音問:“宣棋,你說過你因為害怕我喜歡的不是你的真實性格才不願意跟我在一起是嗎?”


    記憶裏宋老闆很少這麽全名帶姓地叫自己,宣棋一愣一愣的,半晌才反應過來宋老闆說的全句意思是什麽。


    其實他是不太喜歡跟宋老闆談自己的病情的,這樣他會很自卑。


    低著頭情緒也就低了下來,淡淡地“嗯”了一聲。


    “那如果到時候我說喜歡你呢?“宋老闆溫柔的聲音猛不丁出現在自己的耳邊,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而後,有種做夢的感覺。


    宣棋的身體很給力地立即就軟了,強撐著腳軟腿軟努力地站著說:“你不會的。”


    宋老闆不依不饒:“如果會呢?”


    怎麽會有這種如果,宣棋又想自嘲地笑了。


    鼓了鼓勇氣,宣棋閉上眼睛不看他,說:“宋老闆,你是不是以為這段時間以來可看見的這麽糾結的就是真正的我,可是我告訴你,隻要一看見你,我就會在心裏給自己設計鏡頭,設計劇本,跟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我提前在心裏大國的糙稿,甚至是我露出來的每一個動作表情都在認認真真在心裏計算過角度的,甚至我還會分析你會有什麽反應,是喜歡哪一種不喜歡哪一種,所以宋老闆,你看我就是這麽虛偽的一個人,就連病了我還想利用你的同情心,所以說,宋老闆,你走吧,如果看見你的話,我這輩子病都不會再好了。”


    宣棋氣喘籲籲地說完這麽一長串話,心跳猶如擂鼓,這應該算是他第一次在宋老闆麵前表現出自己的心情吧。


    想完身形一頓,不對,說不定這也是自己提前計劃好的,想要博取宋老闆的最大的同情。


    整個人猛地將在原地,突然一把推開宋老闆,轉身就像屋裏跑去,邊跑邊喊:“宋老闆,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麵了,真的很對不起。“


    這句話說完宣棋就不說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的哪一句話是真的發自肺腑,哪一句話是自己排練的,幹脆就隻能不說話,不動作,以後不見宋老闆就不會有這種煩惱了。


    宋老闆站在原地,看著小東西的身影越跑越遠沒有上前去追,也沒有告訴他自己原本的打算,他知道現在的小東西心情肯定十分複雜,他需要時間,不管是治病的時間還是接受自己的時間都需要。


    宋老闆迴去谘詢過了幾個醫生,一部分自己也不懂,另一部分則說的很專業,宋老闆理解了半天又翻了很多書也沒怎麽聽懂,隻好放棄了。


    小東西本來就是學習心理學的,宣家和那個討厭的柯木以前就知道小東西的病情,所以應該不會出大的差錯的。


    去國外看病就去國外看病吧,隻要是對他好的就好。


    宋老闆最後看了一眼宣棋跑進去之後關上的門,站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出國之後的宣棋一直在一家心理治療所裏麵坐著心理復健。


    雖然嘴上說要放下,但是畢竟是心理疾病,不是說好就能好的。


    就像他說的,有時候他自己都已經分辨不清楚自己的哪些語句動作有問題。


    而且他的病畢竟已經年代已經很是久遠了,可能甚至都要比給他治病的這個有著鬍子的專家年齡都還要大。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治療還是很不順利的。


    宣棋也是學習心理學的,有時候專家給他催眠想要拿掉他之前加給自己身上的催眠或者通過深度睡眠引導他的心智。


    但是宣棋的防範度太高,現實世界裏麵有專門可以控製人腦的設備,這裏沒有,所以即使是頂尖專家在進行治療的時候隻要稍微不注意就會反被他催眠。


    脾氣好的也隻會在醒來的時候一臉尷尬,脾氣不好的時候也會吵鬧甚至懷疑他們根本就不是來看病的,而是來砸場子的。


    柯木雖然也急,但是這種事情還是需要宣棋自己考慮清楚,沒有人可以幫得了他,他能做的就是在宣棋氣走一批心理學專家的時候找新理由再騙迴來一批罷了。


    畢竟這次的宣棋雖然有時候會進行一些不合時宜的本能地反抗,但是隻要他是清醒著的時候都會盡全力地配合,這說明他已經在變好,剩下的問題總會有解決辦法的。


    “不要,不要走,我求你了還不好?”


    宣棋雙手向上,一直不停地在試圖拉拽什麽東西,麵容痛苦而執拗。


    因為沒有關燈的原因,柯木一轉臉就看見了滿頭是汗的宣棋就像是在掙紮一般,眼角流下兩行淚水浸濕了枕頭。


    柯木嚇了一跳,連忙晃著他的胳膊想要將他弄醒來,但是宣棋就像是陷入了深睡眠中一樣,怎麽都沒有反應。


    宣棋緊緊抓著柯木的胳膊,一臉地懇求:“你別走好不好,我知道我太囉嗦了,老是跟你說一些你不喜歡聽的事情,我以後不會了,你留下來陪我好不好。”


    柯木眼神一凜,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安撫他:“我不走,我留下來。”


    似乎真的有用,剛剛已經快要掙紮爬起身的宣棋現在冷靜很多,隻是仍舊躺在床上緊緊握住柯木的胳膊,說:“你真的不走嗎?”


    柯木半跪在床上,趴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沒事了沒事了,我不走。”


    也不知道突然碰觸到了他的什麽逆鱗,聞言宣棋麵色突變,猛地一把推開他:“你騙人。”


    柯木猝不及防,一屁股坐下去,正好坐到宣棋的小腿上。


    皺了皺眉毛立即半跪起來,再看宣棋的時候,他的眼睛已經慢慢睜開,眼角還有沒有掉下來的眼淚,整個人顯得又慌張又迷茫。


    想應該是醒了。


    視線終於慢慢對焦,就像是剛剛發現柯木一般猛地坐起身來,頓了一下一把抱住柯木,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許是想起了剛剛做的夢。


    柯木沒有說話,一下一下幫他拍著他的背。


    宣棋斷斷續續地說:“我夢見他了,我說過這輩子都不要在想起來他的。”


    柯木一愣,眼神微微晃動,那麽早就開始對自己做催眠了嗎,那到現在再一次愛上宋決明中間心意變了多少次就做了多少催眠嗎?


    或者說正是因為催眠所以才變得心意,畢竟最開始他對宋決明應該就不是愛情。


    宣棋還在磕磕絆絆地抽噎,就好像是要把這麽多年來的壓抑全部倒出來。


    柯木就這樣一直靜靜地聽,時不時地碰他一下表示自己還在聽。


    隻是宣棋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隻顧自己不住地訴說。


    就像是他自己說的,沒有誰有錯,宋決明也沒錯,宣棋也沒有錯。


    宣棋隻是希望那個自己的生活過的順利些,少一些人的欺負所以習慣性的掩飾自己偽裝自己罷了。


    宋決明可能當時就是覺得這個小孩很可憐,覺得心疼多說了兩句提了點自己的建議而已。


    可是時機不對,人物對象不對,所有的都是錯誤。


    宋決明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糙,被宣棋牢牢記在心裏,時不時拉出來複習一遍,直到習慣了將他掛在心上,甚至以為自己愛上了他,最後嚴重到了需要動用催眠。


    柯木拍著他的肩膀說:“小棋,告訴我,你是真的喜歡他嗎?”


    宣棋哭的說不出話來,劇烈咳嗽兩聲,臉蛋憋得通紅,隻是一個勁地說:“我不知道,柯木,我真的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給自己加了多少道催眠,我也不知道那些催眠到底是用來忘記他的還是用來愛上他的,甚至不知道我現在對他的感覺是自己真是的感受還是因為之前的那些催眠的原因,柯木,我好怕,我真的好怕,你說會不會有一天,我找不到自己了,沒有自己的思想,沒有自己的醫院,就像是機器人一樣,隻會憑藉指令做事,柯木,我怕,你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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