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繼續來。


    她竟不知疲倦麽?


    妙覺心道:須得做個了結。


    他彎腰拿起了食盒,轉身迴了禪房內,並沒把門合上,等待紅娘進來。


    妙覺才將食盒放到桌上,身後便傳來了女子輕盈走動的聲音,緊接著,門被合上了。腳步忽然加快起來,他知道,她在朝自己小跑過來。


    妙覺轉過了身,臉上恢復了以往的冷漠,他的神色,將紅娘的腳步生生止住,在他麵前停了下來。


    紅娘忽而難過起來:“你還在生氣麽?”她看出來了,他真是不想再搭理她。


    “我沒在生氣。”冰冷的話語:“隻想讓你明白,今後你我還是不要來往了好。”


    “你分明是在生氣!”紅娘委屈地指責他:“你要我怎麽做才能消氣?你又不肯講,我也不好受!”她這樣地討好他,他怎還是這般無情?


    “隨你怎麽想吧,”妙覺硬起心腸:“總之以後你我便當做沒認識過。這點心,你一會還是拿迴去了。”他一指那食盒,看來已經是下了決心的。


    紅娘惱了,這僧人,是在羞辱她麽?這樣的冷漠,置她的情於何地?於是,水袖猛然一揮!


    啪的一聲,食盒摔在了地上,裏頭的點心散落一點,碎了開來,再不成型。


    “既然沒人肯吃,那便就此丟了吧!”紅娘狠狠地落下一句話,瞪一眼妙覺,飛也似地離開了。


    徒留妙覺,看著一地的點心出神,心裏頭,有種澀澀的感覺,說不清是什麽,隻是讓他難受。


    一個執著的僧人,一個修行極高的執著僧人,為了他一生的信仰而丟棄了屬於人性的一部分,到底是因為他真正地看破了世間□□、悟透了佛理?還是害怕習慣了的日子會產生不可預知的改變?多半是因為後者吧,對於不可預知的、不能掌控的未來,人類便會不由自主地保護自己——那就是迴避。


    然而,這樣的一個男人,倒是讓人敬佩的,敬佩在這濁世中,還有肯堅持自己信仰的男人。一個執著專一的男人,總是讓女人心生仰慕的,雖然他的執著和專一,是對著那死氣的佛像,而不是這世間無數美麗的女子。


    得不到的,總是最好的,所以,當一個女人接觸了這樣的男人,就會覺得他是很好很好的,因為他不被任何的威逼利誘所屈服,倔強的性子,讓他充滿了陽剛之氣。於是,讓女人更加的迷戀,迷戀於他的強大,他的認真,他的專一。


    紅娘氣沖沖地迴到屋內,便看到玉樹正在房中等著她,心情不好,就不客氣地朝他說道:“你來這作甚?我要睡了,莫要打攪我!”


    玉樹一怔,皺眉道:“小丫頭,你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對我也不客氣。”


    紅娘撅嘴,不理他,逕自來到床邊坐下,一蹬鞋子,骨碌鑽進了被子裏,將脊梁骨對著玉樹——意思是要他快走。燭火熄滅了,紅娘以為他走了,冷不防溫暖的大手從身後伸了出來,溫熱的身子便將她環住了。


    玉樹很無賴:“我想你了,今夜不走。”


    紅娘轉過身子,推他:“不許留下,走,走!”她氣極了,腦子裏全是妙覺對她的不理不睬和冷淡。便將所有的怒火都發泄在玉樹身上——既然不要理她,就走吧!


    玉樹隻是輕輕一使勁,她就被壓住,動彈不了:“誰得罪你了?莫非是那大和尚?早叫你不要和他往來了,你不聽,偏要去惹他。”


    “誰惹他了?誰惹他了?”紅娘憋氣:“你要壓死我麽?重死了!”又開始使勁兒地推玉樹,連捶帶打,攪得對方手忙腳亂。


    冷不防,“哎呀!”玉樹一聲輕唿,右臉頰上便多了道紅痕——是紅娘的指甲刮到了。


    紅娘一看,也不好意思起來,隻好給他吹氣,也不忘奚落他:“叫你走你不走,你看,傷著了吧?”


    玉樹不搭腔,隻是直勾勾地盯著她,那臉龐越來越近,唿吸吐在她的臉上,癢癢的。紅娘閉眼,熱唇便壓上了她的唇,急切地,難耐地,與她的丁香小舌追逐嬉戲。修長的手指,在她身上不聽話地遊走著,迫不及待地解開了一件件衣裳。


    紅娘的眼前模糊起來,身上的人,一會是玉樹,一會是那夜的妙覺,一會又成了張君瑞。


    玉樹在喘息:“紅娘,我要你。”


    妙覺卻冷冷地:“以後你我就當做不相識。”


    張君瑞盯著她:“等我迴來,我要的是你。”


    是的,張君瑞要她等著,她要等,哪怕他迴來了之後已經忘記了曾經的允諾,她也要等他迴來!


    紅娘忽而使了力,一推身上的人,將毫無防備的玉樹撞到了床內的牆上。她驚慌失措,撿起散落在枕邊的衣裳,遮掩著凝脂玉肌,向床邊挪去。玉樹盯著她,眼神裏有了怒火,愈演愈烈,他的瞳孔變成了野獸一般的顏色。


    一聲驚叫,紅娘猝不及防,被玉樹壓倒床上,她掙紮著,卻引來更為強烈地進攻。漸漸的,她也放棄了,玉樹也變得溫柔了些,一點點地,用舌尖勾勒她的曲線,在她耳邊呢喃:“紅娘,紅娘,你是我的!”


    天昏地暗,她墜入了無底洞,一直一直地往下掉,摸不著邊際,看不到底,渾渾噩噩。她要死了一般,氣若遊絲,無力地扯住了簾子——猛然,用力地絞住了手中的簾子,她向後一仰腦袋——


    她要疼死了,她要暈死了,她活不了了,妙覺,救我!


    妙覺不會來救她,他不要她了。


    肯要她的人,正在以最原始的欲望傷害她。玉樹扣緊她的身子,激烈地動著,逼迫她看著他——要她明白,身上的人是誰。


    她墮落了,她沒有反抗,她接受了。


    事情過後,玉樹摟著她,低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紅娘不迴答,她隻剩了半條命,什麽也不想說。說什麽呢?早會有這麽一天的,反正,她興許是逃不開玉樹的掌控了。


    玉樹在道歉的同時,也在挑逗她,一點一點的,教她學會去迎合他,要她淪陷在他的溫柔欲望中。他太狡猾了,總是利用她所好奇的一切,引誘她。她所有的小聰明,在玉樹的麵前,不過是小孩子在玩過家家。最終,玩累了,還是要迴到他的身邊,成為他的人。


    一次次地要她,在這沉淪的夜色中。


    殺機頓起


    殺機頓起 紅娘徹底地蛻變了,她長成了一個風情萬種的女子,過去的她,縱然明媚妖艷,卻是無知的。不像現在,她完全明白,自己身上的哪一處,她的哪一個動作,能將男人深深吸引。她便是不說話,一個眼神兒,也能將俗世男人的魂魄給勾了去。


    這一切,都拜玉樹所賜。她沒有埋怨,為何要埋怨?她隻想等著張君瑞迴來,看他要如何抉擇。


    “紅娘,”崔鶯鶯忽而盯著她開了口:“你已經和玉樹有了肌膚之親吧?”紅娘的變化太大,她已經察覺到了。


    聞言紅娘抬起頭,看著她:“是。”一個字,簡簡單單,不需要任何地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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