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夢迴,餘小虞睜開眼睛看見張筱瀟熟睡的麵龐與夢裏她倒在血泊中的慘狀重疊,驚坐起身,曲起膝蓋,把臉埋在其上。


    上一世,張筱瀟是怎麽知道舅舅在外麵有私生子的事情的?是那個女人找上門來了?還是她自己不小心發現的?


    應該是後者,不然舅媽和舅舅應該離婚了,張筱瀟那麽聰明細心,而且和舅舅就在一個學校,她發現應該是遲早的事情。


    而且筱瀟那麽心疼舅媽,她一定會接受不了。


    怎麽辦,怎麽辦……


    周六早晨,上課時間比平時推遲一個小時,張筱瀟和餘小虞吃著梁蘭準備的豐盛早餐,一邊談論對方的穿衣搭配。


    張吉天遲遲才起,隻能打包早餐帶走。


    張筱瀟在車上問:“爸,你昨晚幾點迴來的,學校有什麽好忙的?”


    “有些事情……”


    張筱瀟追問:“什麽事情?”


    “嗯,工作上的事情說了你也不懂。”


    “我怎麽會不懂呢,你都還沒有說,你是在看不起我的智商嗎?”


    餘小虞驀地打斷:“最近好像是一個兄弟學校的老師要來交流,舅舅應該在準備這個吧,還有最近有領導要來,周一又要開會了,對吧?”


    張吉天:“哈,是,期末嘛,事情多,你媽媽公司也是這樣啊。”


    張筱瀟不太高興地努努嘴,餘小虞擰緊了眉頭。


    周天上午最後一節自習課,餘小虞收到信息——“下午一起去看電影。”


    “放心,是私人影院,不會遇到熟人。”


    餘小虞懶得多慮,答應了。


    突然有電話打進來,是龐泰基,餘小虞接起來——


    手機裏,他有些虛弱氣喘,“小虞,那個男孩子,就是上次在醫院見到的那個男孩,跟人打架了。”


    餘小虞問:“你現在在哪?”


    “十四中後門的奶茶店後麵。”


    餘小虞掛掉電話,看了眼時間,對吳琪琪說:“一會兒班主任如果來的話就說我去上廁所了。”


    然後便火急火燎地跑出教室。


    打了個計程車到了十四中,餘小虞憑著記憶找到龐泰基說的奶茶店。


    在後門看見了兩個一身汙漬的男生,餘小虞跑過去,對龐泰基上下查看,“怎麽樣?你沒事吧?”


    “手可能斷了,這小子真能惹事。”


    餘小虞瞥了一眼倒在他懷裏的小男生,羸弱單薄,血跡橫飛的臉上寫滿了驕橫。


    “醒醒!餵!”她推了推他的臉,不知道他傷得怎麽樣,但衣服上破爛的傷口和血跡看上去實在觸目驚心。


    他緩緩睜開眼睛,瞅了她一眼,微微□□:“好疼,好疼……”


    “先去醫院吧。”餘小虞真怕出人命,但又有一瞬間的邪惡念頭,如果……


    她晃了晃腦袋,扶起龐泰基:“怎麽樣,能走嗎?”


    他表情猙獰地勉強站起來,點點頭,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男孩,“但他可能不行。”


    餘小虞猶豫了一下,蹲下身,“上來,我背你。”


    男孩楞了一下,“你想幹嘛?”


    “去醫院啊,你想死在這嗎?”


    “你是誰……為什麽要救我?”


    “廢話那麽多!”餘小虞咬牙切齒地罵了句髒話,把他直接扛到肩上,他身上混雜著血腥味和汙水味讓她有些不適。


    額頭青筋暴起,餘小虞憋了一口氣,把她背到了計程車上。


    然後又跑迴去攙扶龐泰基。


    在醫院裏好一陣處理,龐泰基還好,隻是手受了傷,之前疼得脫力,處理包紮後稍稍恢復了精神,但男孩傷得不輕,需要住院。


    餘小虞翻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打了車已經不剩什麽錢了。


    龐泰基遞給她一個錢包:“先用我的吧,救人要緊。”


    “不好意思,還你受傷,以後再答謝你。”


    “我倆就不用客套了,比較他是你表弟嘛。”


    “什麽狗屁表弟!”


    男孩緩緩睜開眼睛,看見一男一女站在床邊,男的手上打著石膏,女的抱著手臂看著他。


    他迴憶了一下剛才的場景,好像是這個好看的小姐姐背著她上了計程車,然後來了醫院。


    “你們是誰?”


    餘小虞抿了抿唇,“你不用管我們是誰,你媽媽的手機號碼是多少?”


    “我為什麽要告訴你,萬一你們是壞人呢?”


    餘小虞橫了他一眼:“這世界上沒有這麽好心的壞人,我們替你墊付了藥費,你要還的。”


    “哦——原來是想敲詐我,”男孩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我沒錢,我媽也沒錢,你們找錯人了。”


    龐泰基一聽,發怒吼道:“操!老子為了救你手都斷了,你還反過來說我敲詐!老子都多久沒打架了,媽的對方人那麽多,我拚了命才把你拽出來,你的良心衰竭了吧!”


    餘小虞被嚇了一跳,拽了拽他沒受傷的手臂低聲提醒說:“醫院醫院,小點聲!”


    男孩一臉懵逼,“那,那你們為什麽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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