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一看,高朝樂的臉色有些複雜,但是我可以感覺到他有些生氣,衝我說了一句上車,然後就開始發動車子。


    如果不讓高朝樂送我迴去的話,搞不好他會更加生氣,所以我沒有猶豫,就坐進了車裏。


    我都還沒有來得及關上車門,車子就唿啦一下往前開走了,我沒有準備,整個人往前傾了一下,鎖骨一下撞在車上,我使勁地抓著車座子,把車門關上。


    高朝樂還是不管不顧地往前開,而且逐漸恢複了以前的那種速度,一路上開的特別快,闖了好幾次的紅燈。


    等到他終於停下,我差點都要吐了。


    被撞到的鎖骨那裏特別疼,讓我幾乎都不敢有什麽動作。連下車,都慢的不行。


    高朝樂可能有點不耐煩了,轉臉嘲諷地說:“怎麽,現在不願意下車了?”


    我懶得理他,還是一點一點地慢慢挪著下車,感覺隨便一動,就會牽扯到鎖骨上的傷口,然後就特別疼,疼的我都不敢動。


    高朝樂也看見了,臉色變了變,按住我說:“你是怎麽迴事?在哪撞的?”


    我沒有說話,撥開他的手,又牽動了鎖骨上的傷,疼的我緩不過勁來。


    高朝樂沉著臉說:“是剛才撞上的?你為什麽不說?”


    我能說什麽,我又能怎麽說?


    我一鼓作氣地下了車,站在地上,疼的一臉是汗。


    高朝樂也下了車,過來扶我。


    我沒有拒絕他,因為真的很疼,大概是因為吃飯不定時吧,而且有時候經常通宵熬夜喝酒什麽的。


    尤其是喝酒的時候我一般都吃不下飯,所以盡管其他的時候我的胃口都還算不錯,但是我還是比較瘦。


    鎖骨更是深深地突了出來,這一下撞的,結結實實地撞到了骨頭,疼的我差點走不動路。


    被高朝樂送迴家,我躺在床上,才覺得舒服了一點。


    高朝樂在我床邊走了兩圈,一臉鬱悶地說:“為什麽你撞到的時候不跟我說,你是啞巴嗎?”


    我實在不耐煩了,就說:“高少,謝謝你送我,不然你還是迴去吧,我現在也不能起床招待你。”


    高朝樂抿了抿嘴唇,說:“不行,我要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


    我伸手摸了摸被撞到的地方,雖然一碰就疼,但是骨頭應該還好,當時撞上的時候我正在彎腰關車門,現在躺在床上,還能感覺到腰在隱隱作痛。


    高朝樂坐在我旁邊說:“你那睡吧,我看著你。”


    我跟高朝樂對視了兩眼,確定他是在說真的,一臉納悶地說:“高少,你不是說讓我滾嗎?”


    高朝樂眼也不眨地說:“對,我是說了,可是我不是來找你了嗎?你要是不爽,也可以讓我滾。”


    “得,我真不用你滾了,隻要你離開的時候順手給我關一下門就好。”我一邊說著,一邊打了個哈欠。


    這時候我才發現自己還沒有卸妝,就對高朝樂說,“高少,你再不走我要卸妝了。”


    高朝樂反而像是來興趣了一樣,說:“沒事,我看你卸妝,隻要不是很醜,嚇不死我的。”


    聽見他的話,我感覺到一陣無語,又不好說些什麽。隻能爬下床去卸妝。


    以前卸妝的時候我都卸的特別仔細,但是這迴的目的是嚇跑高朝樂,所以我就囫圇地卸了妝,眼線什麽的一下暈開,連我自己都不忍心看自己的臉,但是等我卸好妝了轉臉去看高朝樂,發現他居然看的津津有味的。


    我有點無語,就去洗了個臉。


    出來的時候高朝樂還在,我也困了,說:“高少,我真的要睡了,你走吧。”


    高朝樂特別無賴地說:“我不走。”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想了想,說:“高少,在海邊的時候你不是問我在想誰嗎?那個時候我在想我喜歡的人。”


    高朝樂剛才還有點高興的臉色僵了僵,隨後他麵無表情地說:“哦。”


    我接著說:“雖然不能告訴你他是誰,但是我要說的是,我很愛他。”


    高朝樂雖然沒有說話,但是眼神越來越冰冷。


    我突然覺得自己的話有點殘忍,高朝樂他幫過我那麽多次,但是我用話刺他的時候,卻都毫不留情。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下去了,最後隻能說:“如果你實在要留下來,那你去客廳好不好?”


    高朝樂沒有說話,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同意的時候,他忽然說道:“我走了。”


    說完,他站起來,往外走去。打開門的時候,高朝樂側過臉來說:“你最近小心一點。”


    我問:“小心什麽?”


    高朝樂搖了搖頭啥也沒說就走了。


    我想問高朝樂我要小心什麽,但是我走兩步鎖骨就疼的沒辦法,隻能給高朝樂發短信,他也沒有迴我。


    我隻好滿頭霧水地睡了一覺。


    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鎖骨那裏已經青了一圈,最中間是青紫色的,看起來有點嚇人。


    我隻好找了一條能遮住鎖骨的長裙子穿上,鎖骨上雖然還是很疼,但是好歹已經可以讓我走路了。


    家裏雖然有活血化瘀的藥,但是那些藥都是外用的,而且味道很大,我是肯定沒辦法用的。


    所以我隻好穿了衣服就往酒店裏趕,然而就在我來到酒店的時候,前台的小妹卻把我叫住,給了我一個小袋子,她說:“是一個男的讓我給伊伊姐的,他把東西給我後就走了。”


    我問:“他沒有說他的名字嗎?”


    前台小妹有些茫然地搖搖頭,說:“他走的很快,我叫他他也不理我。”說完了她有點害怕,說,“伊伊姐,我是不是不該收下這個東西啊?”


    我嗯了一聲,倒是沒有訓她,隻是說:“以後這種來源不明的東西,能不收就不收。”


    前台小妹哦了一聲,緊張地看著我。我打開袋子看了一眼,發現裏麵裝的都是藥,隨便拿出來一個,都是治療撞傷的,心知肯定是高朝樂送過來的,就拎著袋子走了。


    迴到辦公室裏,我給高朝樂發了一條短信:你的藥我收到了,謝謝。


    高朝樂還是沒有迴我,可能我上午說的話太過分了吧。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試了幾個藥,找到一個沒有什麽味道的,鎖了門給自己抹藥。


    剛抹完,門突然被人敲響,然後是一個女孩子哽咽的聲音:“伊伊姐!伊伊姐!”


    是阮阮?她來敲門幹什麽?難道是她弟弟的事情出問題了?


    我迅速把衣服整理好,然後去開門,站在門口的阮阮這迴倒是沒哭,不過眼睛還是通紅的,她看見我開門,立刻說:“伊伊姐,我弟弟出事了,他被人綁架了狗剩叔他們一家不願意放了我弟弟,非要我拿雙倍的錢!”


    她整個人都有點懵了,像是抓住了一條救命稻草一樣地看著我。我說:“你冷靜一點,慢慢說,到底發生什麽了。”


    阮阮怔了一下,急促地唿吸了兩下。


    我看她像是冷靜下來了,就把她帶到椅子上坐下,然後給她倒了一杯水,說:“你仔細跟我說說是怎麽迴事。”


    阮阮勉強對我笑了笑,說:“伊伊姐,你上次跟我說的辦法我去試了,挺有用的。我找了我們村裏的一個狗剩叔,他家比較窮,而且他家孩子多,要是真有心救我弟弟,肯定也能把我弟弟給救出來,我們說好了一共一萬五的,但是他把我弟弟救出來之後,就說要漲價,讓我給他們三萬,不然把我弟弟給送迴去。”


    “沒事兒。”我一邊安撫阮阮一邊在腦子裏想辦法,我問她,“你確定你那個狗剩叔的確是把你弟弟給救出來了嗎?”


    阮阮愣了,說:“什麽意思?”


    “他們有沒有可能是跟你爸媽聯手騙你的錢?”


    不能怪我多想,實在是我有點不相信這些為了錢什麽都敢幹的人了。


    阮阮的臉色一下變得有點蒼白,她說:“我不能確定,當初說好的是他把我弟弟救出來,然後我給他錢,到時候他們送我弟上火車。”


    我想了一下說:“這樣,你先別急著給他們錢,你得磨蹭一會,說你身上沒那麽多錢。”


    阮阮可憐兮兮地說道:“可是我真的沒有那麽多錢,我全身上下,一共就隻有一萬五了。”


    “沒事,我借給你。”


    阮阮咬了咬嘴唇,卻有點猶豫的說:“可是這樣不好吧。”


    “怎麽不好了?”我有點奇怪。


    阮阮說:“我弟弟來之後我想讓他繼續念書,考大學,大學裏的學費都很貴,我現在就得給他攢學費,這個錢借了,我一時半會的還不迴來。”


    我又看了一眼阮阮,沒想到她會想到這個,心裏有點不知道是什麽滋味,一般人來說,遇上了那麽大的事情,別人借錢給她,她應該第一時間是感謝而不是去想能不能還上吧。


    阮阮臉上是帶著一點糾結,欲言又止地看著我,可能是也發覺自己說的話有點傻吧。


    我也是很久沒有見過這麽老實的女孩子了,公主們見的多了,經曆的多了,就算一開始的時候還是那麽的單純,但是到後來,吃的那些苦頭會變成她們的經驗,再漸漸的,就都隻剩下聰明的女孩了。


    不聰明的,都變成了其他公主的踏腳石。


    我對阮阮笑了一下,說:“沒事兒,隻要你一直在皇朝幹,我還能怕你不還錢嗎?這樣,你一個月還我三百,等你什麽時候手上有餘錢了,想一次還我也可以,想慢慢還我也可以。”


    阮阮咬了咬嘴唇,說:“伊伊姐,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好的人了,謝謝你,等我弟弟以後有出息了,我讓他報答你。”


    我點點頭,沒有說什麽,我相信阮阮說這話的時候是真心實意的,但是以後會是什麽樣子,誰知道呢?如今這個社會,大部分大學生還沒我們掙的多呢!


    這種話聽聽也就算了,真放在心上,那我肯定會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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