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到在醫院的時候李淳風罵唐淩川,說他傷了兄弟們的心,其實我覺得這和傷不傷兄弟心完全沒關係啊,總覺得這話是李淳風故意說的,像是故意在引導著什麽。


    一想到這些我就感覺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不行,我一定要去見見唐淩川,告訴他這一切,就算隻是猜測,我也不能讓他再受傷了。


    我拿起包就要走了,劉康攔住了我,“不是說好陪我上一天的網嗎?你去哪?”


    “別鬧,我有事。”我一把推開他,跑出了網吧。


    我去醫院的時候,唐淩川睡著了,大家都走了,隻有呂萌萌一個人守在那。


    “你怎麽來了?”呂萌萌看到我有些不好意思。


    “呂萌萌,他好點沒有。”我看向唐淩川,他睡得很不安穩,眉頭皺成了一團。


    “你走了之後,他就一直給你打電話,打得累了,剛睡下。”呂萌萌悄聲說道,生怕吵到唐淩川。


    “呂萌萌,你可以出來,我給你說點事嗎?”我突然覺得也許呂萌萌可以幫唐淩川,她是真的喜歡唐淩川。


    呂萌萌疑惑得看了我一眼,就和我出了病房。


    從醫院出來之後,我給林妮娜打了電話,問她那邊打聽的情況。她沒接電話,我就給她發短信去市民廣場附近的“waitting吧”等她。我需要一點酒精麻痹一下自己,那個酒吧是秦子愷以前工作的地方,妮娜曾經帶我來過幾次。


    身上被韓睿用皮帶抽的地方還火辣辣地燒痛著,本來昨天我剛出唐淩川家門的時候,唐淩川還給我打電話說,晚上讓我去他那,他繼續給我擦藥的。想到這裏我的心真的絞痛,你有過那種感覺嗎?


    就像自己那個拳頭大小的圓鼓鼓的玩意,被人拿在手上不停地揉捏,磋磨,直到變形,血管掙破,左右心房不分,鮮血淋漓。


    路過小賣部的時候,我隨手買了一包8塊錢的紅梅,不知道為什麽後來的我抽過很多煙,卻唯獨對這個紅梅情有獨鍾。


    我到酒吧的時候,要了一杯血腥瑪麗,一個人坐在了一個角落裏,安靜地喝起了酒。


    我拿出了煙,才發現自己沒買火,真是粗心,但是此刻我迫切得想像《滾滾紅塵》裏的張曼玉那樣抽一根,不為什麽,隻是心裏的一種願望而已。


    去吧台拿打火機,那個服務生長得很俊俏,看著我還穿著校服,就問,“小姑娘你要打火機做什麽,這麽小抽煙可不好!”


    “沒什麽,衣服脫線了,用打火機瞄一下。”


    “額,給你吧。”說著他給了我一個打火機。


    我坐到角落裏後,抖抖索索拿出一根煙,學著電影裏張曼玉的樣子叼在嘴裏開始打火,可是煙怎麽也著不了,自己還被嗆得眼淚流。


    這時林妮娜來了,一把搶過我手裏的煙,“不會抽,你抽什麽啊。”她一來就罵我。


    “我隻是突然想抽而已。”我像個做錯事的小孩一樣,說話底氣都不足。


    “誒,傻瓜。那你不知道點煙的時候要吸一下嘛,這樣燃地快。”林妮娜把煙還給了我,讓我含住,我想起了第一次和她在大叔的娛樂城洗手間吸煙的場景,那時候,大叔還很疼我,我也不認識什麽人,可是,現在,我好亂,大叔也找不見了,韓睿也不知道發什麽神經。


    那個場景我到現在都記得很清楚,柔和曖昧的燈光下,她半躬著身子,一隻手拿著打火機,一隻手捧著,怕漏風,我吸住煙,她一點煙就燃了。


    “吸啊,把煙吸進嘴裏以後,不要吐出來,張開嘴,用舌頭或者兩腮把煙從嘴裏慢慢向上擠出來的同時,用鼻子吸氣,煙就通過鼻腔吸進肺部了,然後再唿氣,用嘴用鼻子都行。”


    我按林妮娜說的開始吸氣,可是剛感覺煙道喉嚨的時候就嗆得我難受,直咳嗽。


    “誒,算了,這東西不是什麽好玩意,你還是別學了。”說著他就要過來搶我的煙,我攔住了她,又往裏吸了一口。


    這下吸順暢了,嘴裏有點微苦,又辣,又澀的感覺,慢慢地吸了幾口我就覺得頭有點暈乎乎的了。


    我就是想要這樣的感覺,我就是活得太清醒了,累。


    “妮娜,你今天打聽得怎麽樣。”此時在煙酒的刺激下,我已經有點迷糊了。


    “打聽清楚了,應該是李淳風想要抹掉唐淩川。”


    林妮娜也點了一隻煙,開始抽起來。


    “那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我和李淳風,唐淩川關係都不錯,而且說實話,我和李淳風關係更好一些,我總不能拆李淳風的台,幫唐淩川吧。”林妮娜吐了一個漂亮的煙圈,看了我一眼。


    “妮娜,我求你幫唐淩川吧,李淳風這人不可信,他連唐淩川都可以幹掉,可見他城府之深。而且這件事本來就不是唐淩川的錯。”我一聽林妮娜說不幫唐淩川就急了。


    “伊伊,你還太嫩了。這個世界真的就是簡單的對錯之分嗎你以為?你有錯嗎?你養父有錯嗎?韓煜有錯嗎?可是為什麽受折磨的是你,不是韓煜?如果用對錯來衡量這個世界,未免太可笑了。”


    “可是,你不能眼睜睜看著唐淩川被李淳風算計啊?”我知道林妮娜說的有道理,可是總不能不管唐淩川啊。


    “算計又怎麽了?唐淩川當年也是靠算計抹掉大嘴的,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啊,弱肉強食,爾虞我詐。”


    “那你呢?有天你也會算計我嗎?”我突然很難過,看著林妮娜的臉覺得陌生,事實上,她已經算計過我一次了。


    “你覺得呢?其實我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本就沒有永遠的朋友,我們沒有利益衝突的時候,當然可以姐妹一樣相處,可是如果有一天有了利益衝突呢?”林妮娜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下去,語氣很平靜。


    “你不會的。”我狠狠地吸了一口煙,等煙到胸腔的時候,心裏覺得悶悶的。


    林妮娜歎了一口氣沒迴答我。


    我一直盯著她看,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花癡的樣子。


    “林妮娜,我知道你不會的,我們之間一次就夠了。”


    林妮娜愣住了,盯著我看了幾分鍾終於開口:“說吧,你想讓我怎麽幫唐淩川。”


    “妮娜,我就知道你會幫我的。因為這世界有比利益更重要的東西。”說到這裏,我突然忍不住鼻子一酸,就沒出息得哭了,“我不想看著他們倆個開打!”


    後來的事實證明我其實一點也不懂男人,更不懂男生,他們前一秒還拳腳相向,後一秒就可能抱在一起開懷暢飲。


    我們班四個人沒去參加考試瞬間就讓班主任火大了,出成績單那天大字報上赫然在列著我們四個的名字。


    其實,我總覺得妮娜是那種我想成為的人,對於愛情的隨心所欲更是刷新了我的世界觀,不,應該說是三觀。


    很多時候,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情節還真的可以讓美女觸動內心深處的那份悸動。


    總之,那天我和妮娜冒著酷暑趕到學校的時候,他們倆個男生已經開始勾肩搭背,有說有笑了,妮娜也不跟我說為什麽,隻是一個勁地在那看著他們偷笑,我成了唯一一個被剝奪知情權的可憐的孩子。


    盡管我對此表示出了深切的抗議,可是卻怎麽也逃不出多數服從少數的怪圈,他們嬉戲著,打鬧著,就像兩周前到現在造成我生活一團亂麻的那些事,他們根本就沒參與一樣。


    大叔出院那天,我去接他了,他笑的很虛弱,林妮娜說他偽善,我卻隻能感覺到心疼,看著他那張蒼白的臉,我的心就像被擰成一股麻花,疼的直抽抽。


    他沒有解釋什麽,我也沒問,後來妮娜看不過去了說我自己作踐自己就氣的走掉了,我對此無可奈何,等迴到家裏的時候,韓睿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大叔麵前,韓煜沒有去扶他,而是直接從廚房裏拎了一把菜刀出來,掄圓了就往韓睿頭上放,“你個畜生,這個家遲早毀在你手裏!”


    我當時給嚇傻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顧一切地死命地抱著大叔的腰,他掙的就像一隻發飆棕熊,高大的身軀直接把我給吊了起來,最終要不是老爺子及時趕到,那天韓睿真的有可能身首異處。


    老爺子最後領著韓睿走掉了,“咣當”一聲,菜刀掉在地板上,大叔無力地癱坐在地上,淚流滿麵,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想要安慰,卻又無從下口,那一刻,我才發現,我根本從來就沒有融入這個家,他們有什麽都不會跟我講,我還想著要不要把那天晚上自己的遭遇說出去呢,現在看來,真的沒有那個必要了,我不想再給這個不知道為何即將搖搖欲墜的家雪上加霜了。


    我隻能緊緊地把他攬在懷裏,任由他聲嘶力竭地發泄著,好不容易被我扶進房間哄睡著了,剛去洗手間洗了把臉,迴去的時候,他竟然瑟瑟發抖地蹲在床角,貪婪地吸食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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