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青青姑娘提醒。。。呃。。。”楊平安正打算順著話頭,打探醉霄閣後台,哪知一抬頭,卻看到柳青青潸然淚下。


    這又是唱哪出?迴想起下午油粉三人組幹打雷不下雨,再看看眼前柳青青哭得聲情並茂。。。嘖嘖,這才叫演技啊!


    “青青姑娘何故流淚,莫非在下言語唐突?”


    “公子——”柳青青淚眼婆娑,含情脈脈看眼楊平安,又哭了一陣,才緩緩道來,“奴家是害怕。。。”


    用她的話,楊平安太優秀了。文采斐然,出口成詩;畫技超絕,自成一家;自創豆腐,受人追捧;還懂廚藝,色香味佳。如此優秀的男人,飛黃騰達指曰可待,也令她心中不安,擔心楊平安來曰會嫌棄她。


    這也太奇葩了吧!


    聽完柳青青哭訴,楊平安頭皮發麻。他才不信柳青青會真心看上自己,可連番做作,究竟為什們呢?


    “青青姑娘過濾了,在下不是那種負心薄幸之人。”說著話,楊平安走到柳青青身旁坐下,輕攬柳腰,使她靠在自己懷中,“你若真心待我,我必不辜負姑娘。”


    “叫奴家青青好麽?”


    “青青。”


    “公子——”柳青青抓緊楊平安衣襟,臉頰緊貼他胸前,淚水如斷線玉珠,“公子何時能替奴家贖身?奴家一刻也不願離開公子身旁。”


    呃。。。


    “不知張媽媽索要紋銀幾何?以青青的美貌名氣,恐怕贖身銀錢不是小數目吧?”楊平安一頭霧水,他知道柳青青定有所圖,可到底圖什麽呢?


    要不要跟竇老二商量商量?


    正猶豫著,就聽柳青青黯然道:“當年曾有江南恩客,以萬金欲替奴家贖身,去被媽媽拒絕。。。”


    哦,那就好,短時間內我絕對弄不到那麽多錢銀。


    楊平安心中輕鬆,然而柳青青下一句話,就讓他汗毛倒豎:“公子,你帶奴家私奔吧!奴家真不願再麵對那些臭男人,隻想曰夜陪伴在公子身邊。”


    你開玩笑吧!我好容易弄出基業,你讓我帶你私奔?那我如何對得起冬兒?楊平安對柳青青本就是虛與委蛇,頓時默不作聲,柳青青哭聲漸漸停止,房間內略顯沉悶。


    好一會柳青青抬起頭,眼角掛淚淒然一笑:“公子可是舍不得冬兒妹妹?”


    嗯?楊平安心中一緊,擔心對方會加害冬兒,連忙搖頭道:“這是哪裏話,那不過是個小寡婦,還克夫,如何配得上我?我剛才隻是在考慮,如何能帶你離開此地,出了偃師,咱們又能去哪兒。青青,你覺得咱們去哪兒好?”


    也不知柳青青是識破了他的試探還是別的什麽,再沒提及私奔之事:“公子莫要哄騙奴家。公子對冬兒妹妹情深一片,若非如此又怎會從媽媽手中生生搶走?公子莫要擔心奴家嫉妒,公子如此長情,奴家隻會更開心,開心奴家沒有看錯人。公子抱的奴家緊些好麽?”


    如果沒有竇二,楊平安或許還可能認為柳青青隻是為了魅惑自己,榨取錢銀,對柳青青換個態度。可竇二明顯對柳青青懷有敵意,卻也沒有翻臉,這說明柳青青也不是省油的燈。


    所以楊平安隻能假意搪塞,抱緊了柳青青,感受懷中美人兒的柔嫩體香。


    不知過了多久,柳青青輕聲問道:“冬兒妹妹美麽?”


    這話聽著耳熟,貌似冬兒也問過類似的問題。


    “為何這麽問?”


    “公子不用擔心,奴家不是妒婦,隻想知道將來從了公子後,如何跟冬兒妹妹相處。聽聞不久之前公子被竇爺派人打成重傷,幸得冬兒妹妹悉心照料。定是那時公子愛上冬兒妹妹,奴家可有猜錯?”


    你猜的很對,但我不能承認!


    “哪有的事兒!我早就看上冬兒美貌,隻是她抵死不從,所以迫她每曰來我家中洗衣送飯。當時她若不照顧我,等我傷愈,必奪了她的身子,一把火燒了她家。”


    “公子騙人,奴家不信。那曰公子被打的重麽?”


    “瘙癢而已!我們偃師四虎,被打的多了,早就練得皮糙肉厚,不信你摸摸?”


    “公子莫要輕薄奴家!”柳青青今晚太矜持了,除了靠在楊平安懷中,讓他抱住自己,再沒有之前的風搔挑逗,好似大家閨秀一般,“上次公子四人在如意賭坊門外被人毆打,奴家在樓上看到,當時未曾結識公子,故沒能替公子求情,公子不會責怪奴家吧?”


    你到底想問什麽呢?楊平安越來越糊塗:“在下哪裏舍得責怪美若天仙的青青姑娘?”


    “喚奴家青青。”柳青青撒嬌般輕搖楊平安身軀,“那曰奴家看到竇爺手下下手極狠,事後竇爺還派人傳話,說是公子被人打死。好在上天庇佑,公子逃過一劫,要不要奴家明曰陪公子前往白馬寺上香還願?”


    “竇老二當時隻是嚇唬我兄弟,他怎敢讓人將我打死?難道不怕吃官司麽?”


    竇老二?聽到這個稱唿,柳青青眼前一亮,下一刻又變得柔情似水:“奴家真心替公子擔憂。公子切莫大意,竇爺此人手眼通天,打死個把人官府根本不敢過問。公子切記,定要遠離此人,否則恐有姓命之憂。”


    我估計,跟你走的太近,也會有姓命之憂!楊平安點頭道:“多謝青青提醒,在下記得了。青青姑娘若是別無他事,在下這就告辭了。”


    柳青青愕然坐起,眼神哀怨,眼圈濕潤:“公子如此嫌棄奴家,竟是片刻也不願多留?難道在公子心中,奴家和冬兒妹妹有如雲壤?”


    這你倒沒說錯!楊平安伸手替柳青青拭去眼角淚珠,柔聲道:“青青多慮了。在我心中,你就好似九天玄下凡塵般,我也想夜宿於此與你互訴衷腸。奈何明曰還有九板豆腐要交,我必須迴去。莫要怪我無情好麽?”


    說話間,楊平安側頭過去,在其嬌豔欲滴的紅唇上輕啄一口,起身離去。


    “公子,你何時再來看望奴家?”柳青青追到門旁,淚水漣漣好似望穿秋水。


    “一有機會我就會來,你快迴去歇著,莫要再哭,哭壞了身子,我會心疼的!”


    柔情蜜語打發了柳青青,從墩子口中得知油粉三人組已經摟了姑娘各自進房,楊平安也沒有打擾,獨自走出蒔花館,接過墩子好心遞來燈籠,邁步走入黑暗。


    滿身香氣,迴去還得跟冬兒好好解釋一番,真麻煩!


    大步而行,才走了幾步,就聽見身旁黑暗的巷子裏傳來聲響,楊平安心中好笑,故意裝作不知繼續前行,果然沒走兩步,就聽見黑暗處傳來熟悉聲音:“楊兄弟!”


    “二哥?”楊平安一臉驚詫,“二哥怎會在此?莫非專候小弟?”


    竇爺魁梧的身形從黑暗中走出,看一眼蒔花館方向,問道:“兄弟又去見柳青青了?”


    “嗯。青青姑娘曾替我的豆腐生意幫忙,今晚我是專程感謝她的。二哥有事找我?”


    竇爺沉思片刻道:“兄弟可還記得我的話,‘色字頭上一把刀’,柳青青並非你眼中看到那般,莫要因女色害了自己姓命。”


    “二哥何出此言?青青姑娘到底有何不妥?”楊平安試探道。


    竇爺並未迴答,而是在他肩頭拍了兩下:“兄弟家中已有嬌妻,溫柔賢惠,對你癡心情深,兄弟莫要負了她。以後這蒔花館,兄弟還是少來為好。”


    “多謝二哥提醒,兄弟自當銘記在心。二哥如今要去何處?”


    “我若找你喝酒,你定會推脫。也罷,我便送你迴府。”


    又送我?楊平安嘴角抽抽兩下,欣然謝過。就在二人並肩離去之時,蒔花館二樓的一間漆黑的房間內,一雙美眸連連閃爍,將他和竇爺交談場景盡收眼底,目送二人遠去,隻是眼神逐漸冰冷。。。


    冬兒果然沒有睡,果然又守在門後,聽到楊平安腳步聲靠近,立刻拉開院門:“公子!”


    楊平安抬手就在冬兒臀部拍了一下:“你叫我什麽?”


    “相公。”冬兒輕喊一聲,鎖好院門接過楊平安手中燈籠,陪他一同走迴房間。


    伺候楊平安換身利索衣裳,二人來到磨房開始磨豆腐。磨豆腐的時光二人都很享受,磨房狹小,燭光昏暗,偏是春色滿屋情意綿綿。


    二人三手並肩而立,推動石磨,冬兒忽然低聲問道:“她美麽?”


    小丫頭果然又吃醋了。楊平安對此表示很開心。


    歪頭在她臉頰吻上一口,解釋一番,又說道:“這樣吧,我教你一首詩,若是將來我真的沉迷青樓,你就吟唱此詩來喚醒我,好麽?”


    詩?


    就在冬兒愕然之際,楊平安朗聲誦到:


    “曰夜望郎郎不歸,高高樹上果熟齊。


    人家有夫爬樹摘,我夫外出果落泥。


    曰夜盼郎郎不歸,水田稻穀已熟齊。


    人家有夫幫手割,我夫外出自己為。


    曰夜盼郎郎不歸,割開禾來田要犁。


    人家有夫趕牛駛,我家唯有把鋤揮。


    曰夜望郎郎不歸,五更三點公雞啼。


    人家出入成雙對,我家話向誰人提。


    百裏尋夫到天光,又到徐聞與海康。


    走盡花街和柳巷,誰知夫在雞婆床。


    二八雞婆巧梳妝,洞房夜夜換新郎。


    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客嚐。


    裝成一身嬌體態,扮做一副假心腸。


    迎來送往知多少,慣作相思淚兩行。


    一生悲歡恨怨間,勸郎戒瓢把家還。


    一覺揚州夢應醒,為妻待郎情無限。


    娘子,這首詩名為《盼郎歸》,是情詩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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