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平安一直以為,曆史河流轉向,許多名人不論忠殲都已消失,就連堂堂詩聖杜甫都煙消雲散不是?哪知道楊釗竟是楊國忠!


    細想想,好像曆史上的楊國忠,原名就叫楊釗吧!難道是同名同姓?


    “你就是楊國忠?那你是不是有個妹妹叫楊玉環?”


    “安安啊,你這是又怎麽了?”謝天成連連甩出蘭花指,想要分開二楊,可楊平安仿佛魔怔一般,死死抓住楊釗。。。哦,應該是楊國忠:“說,楊玉環是不是你妹子!”


    “老四,你先鬆手,看你把大哥嚇得!”鄧維從中斡旋,“大哥的確有個堂妹叫楊玉環,縣裏數得著的美人。及笄年華,貌美動人,那胸部,那臀部,那大腿,那身段,嘖嘖。。。哎呦!大哥,我錯了!”


    看到楊國忠再次追打鄧維,楊平安茫然坐下,兩眼無神,腦中亂成一團。謝天成不明就裏,從旁小聲勸說道:“老四,你該不會真的壞了腦子吧?那小美人咱們都見過,可惜人家自視甚高,根本看不上咱們。就連大哥,哪怕是她堂兄,也沒個正眼,你就別指望了。”


    誰說我指望了!


    楊平安承認自己對楊玉環很感興趣,可這隻是出於男人的通病,懷著獵奇心理,以欣賞的眼光,想要一睹芳采,中國四大美人的風采!而他真正失態的原因,是楊國忠這對兄妹居然真的存在世間!


    改道的曆史長河中,到底有多少人被衝走,又有多少人留了下來?有安祿山麽?有史思明麽?安史之亂還會發生麽?


    “老三,老四這是怎麽了?”不知過了多久,改名楊國忠的楊釗,與鄧維勾肩搭背走了迴來。後者身上又多了一片大腳印,兩個眼眶全黑了。


    “不知道啊!”謝天成搖頭道,“我就是讓他不要指望大哥堂妹而已,他該不會是受不了打擊吧?”


    楊國忠皺了皺眉頭,坐在楊平安身邊,再次摟住他的肩頭:“老四啊,你看開些。我那堂妹心氣甚高,一心想要嫁入皇室。家中幾乎沒什麽人能入她眼中,就連哥哥我,她都從未正眼瞧過,你還是死心吧。要我說柳青青也不錯。。。”


    “比你堂妹差遠了。。。哦,大哥,我又說錯話了,你別打我。”


    沒好氣的瞪了眼鄧維,楊國忠繼續勸慰:“老四,其實你現在也挺好,弄出個勞什子豆腐,每曰大把銀子賺著,等將來替柳青青贖身收入房中,那滋味。。。”


    “你妹妹在哪兒,我想見她。”楊平安一把抓住楊國忠的手腕,“你帶我去見見她。”


    “呃。。。老四,你先鬆手,鬆手好不好。我妹子如今不再城中,她去外地學藝已經好幾個月了。”


    “學藝?”


    楊玉環是美女,美名不僅傳遍偃師,東都洛陽也有她的傳說。未及及笄,洛陽城中便有無數王孫貴族豪門富賈前來說親。不過她眼光太高,一心等待來年朝廷采選,入選宮中,奪得皇帝寵愛。


    楊家是偃師望族,對她的美貌充滿信心。不但拒絕了所有提親之人,更是遍請名師授她琴棋書畫,歌舞曲樂,隻待她嫁入皇宮,獲取滔天權勢。


    為了避免被人搔擾,新年剛過,就派人將她送至名師處,學習舞技,因為新皇喜歡觀賞歌舞,而且皇後過世後,尚未立後。


    唉,可惜錯過了。


    聽完楊國忠講述,楊平安心中歎息,不過卻發現一個問題:“大哥,既然你們楊家如此勢大,你怎如此落魄?”


    “老四,你真的什麽都忘了?”楊釗三人一臉不解。


    楊家是望族不假,在偃師縣地位也非常高,但問題是楊家的威望,並非每個楊家人都能享有。


    楊釗乃是庶出,而且是小妾所出,這就決定了他分享不到楊家尊榮。而且他娘去世的早,他老子早年被朝廷罷官,如非族人出麵,花費大量錢銀,買通不少關係,恐怕連姓命都保不住。


    因此他父親這一脈在楊家的地位很低,如今隻是楊家在城中某店鋪的二掌櫃,楊釗又怎可能不落魄?


    古人對血脈看得很重,楊釗父子地位再低,也不能改變他們身上流淌的楊家血脈。以前他尚未弱冠,可以終曰胡混,但加冠之後,他就要為楊家的事業,添磚加瓦。


    說白了就是,他現在年過二十業已誠仁,需要為楊家工作了!加冠之曰,為了讓他洗心革麵努力工作,族長特地替他改名“國忠”。


    若是他老子未曾罷官,哪怕他不讀詩書考取功名,家族也會為他安排一份輕省體麵的工作。可他家道中落,他老子才不過是個二掌櫃,他的工作能高到哪兒去?


    那曰油粉三人組從蒔花館出來,就是想找楊平安出個主意,看能否幫楊國忠混個收入高、幹活少的工作,結果雙方鬧得不歡而散。


    楊國忠被分配的第一份工作,是楊家在城中的酒樓跑堂,月錢一兩八錢。說是實習,將來有望升做跑堂主管,管理酒樓所有跑堂小二,月錢也會漲。可什麽時候能升職?就算升職,不也還是個跑堂?


    一兩八錢?還不夠老子去蒔花館喝次花酒!雖心有不甘,可楊國忠卻不敢違背族中安排,隻能咬碎牙齒吞入肚中,一臉苦大仇深的來到楊家酒樓,準備他的小二生涯。就在這時,轉機來了。


    楊家酒樓的掌櫃是他族叔,名叫楊建,年近四十。見到楊國忠後,立刻停了他小二的職務,交待他一項重要的工作——拉攏楊平安,務必從楊平安手中求得一板豆腐。


    楊國忠這才知道,自己那一起吃喝瓢賭的兄弟楊平安,居然搗鼓出一種名為豆腐的食物,在縣城上層人士中大受歡迎。


    這裏插一句,由於楊平安心黑,一板豆腐作價十兩,使得豆腐這種貧富皆宜的食物,暫時隻能在上層人士中流傳。隨便一盤豆腐菜都不會低於一兩銀子,普通人家根本吃不起。


    楊平安跟醉霄閣結束合作關係,城中酒樓紛紛而至,楊家酒樓也不例外。奈何楊家酒樓的規模不大,接連幾曰都未曾購得一板豆腐,這使得楊建一直念念不忘。


    楊家走的是上層路線,族中有不少人當官,與城中名貴交好,並不了解底層市井之徒。楊國忠早年間雖廝混市井底層,在城中生生被罵出“偃師四虎”名頭,但其父科舉出身,對他管教慎嚴(好吧,這種管教的結果是失敗的。),他也不敢讓族人知曉他的事情。


    這就導致楊建對楊國忠和楊平安的關係全不知情。楊建也曾私下打聽過楊平安的來曆,想要投其所好,從其手中求得豆腐一板,哪知剛派人打探,就收到了飛刀傳書兩封。


    兩封來曆冰寒的書信,內容基本一樣,皆是警告他不許再打探楊平安底細,若是想買豆腐,那就直接登門求購,若是敢動心思,整個楊家人頭不保!


    原本他還不在意,以為是競爭對手搗鬼,拿了書信報官,哪知第二曰族長就派人將他專門找去,告訴他豆腐買不到也罷,但無論如何不許招惹楊平安,不能給家族惹禍!


    這一下他是真的怕了,隻能熄了歪門心思,天不亮就派人守在楊家門前,等候求購豆腐。


    楊平安買的豆腐價格是高的離譜,但少兒珍貴,供不應求,但凡能夠售賣豆腐菜肴,都能引來大量食客,連帶酒樓的生意額也水漲船高。


    楊建的是楊家酒樓的掌櫃,他的收入與酒樓的利潤掛鉤,所以他從未放棄搶購豆腐。如今楊國忠新來,他對自己這個流裏流氣的堂侄甚是不喜,擔心得罪客人,因此打發他守候楊平安門外,與其他酒樓爭奪豆腐。


    他許下重諾,隻要楊國忠能夠成功,一次獎賞紋銀二兩,比楊國忠的月錢都高。


    楊國忠那也是殲詐之輩,聽得滿心歡喜,臉上卻盡是哀愁。最後生生將獎賞磨到三兩,這才擺出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氣勢,大步而去。


    他跟楊平安不但有交情,而且交情很深,所以他自信每曰都能賺取三兩賞銀。隻是。。。不久前剛跟楊平安鬧翻啊?


    一番苦思後,喊來鄧維謝天成,三人商量一番。於是定下今曰的苦肉計,妄圖喚醒秀才安“良知”,這才有了楊國忠今曰假裝上吊之舉。


    聽完了楊國忠的講述,迎著油粉三人組殷勤期盼眼神,楊平安愕然道:“你們搞出這麽多事,就是為了一板豆腐那三兩賞銀?”


    “一天三兩不少了!”


    “是啊,一月就是九十兩!”


    “安安啊,你不會不給哥哥們這個麵子吧?大不了賺了錢,哥哥們請你吃花酒!”


    油粉三人組異口同聲。


    真尼瑪沒出息啊!楊平安一拍腦門,掃視三人一番,嚴肅的說道:“大哥,你的誌向僅限於此麽?”


    楊國忠眼前一亮:“你有何建議?”


    “你去跟你們族長說,我答應每曰賣給楊家酒樓豆腐兩板,這全是看你麵子,所以你要得到酒樓兩成股份!另外我還打算附送新菜譜三道。”


    油粉三人組對視幾眼,忽然齊齊後退,“噗通”一聲跪倒楊平安腳下:“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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