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卷 第三章


    第三章大預言


    幾天後,教皇安德森帶著陳雷、梅根等人動身前往天海神域。


    巨大的銀龍在天上飛翔,銀龍的背上是一幢舒適的小屋,這是域皇安德森的飛行坐騎。在銀龍的身邊,還飛翔著數百隻紫褐色的武裝獅鷲,而獅鷲的背上都是護衛教皇的神聖騎士。


    碧空下,巨大的銀龍發出一聲響徹天地的長嘯,引來它身邊數百隻獅鷲紛紛張嘴嘶吼,白雲之下,蔥綠的青山綠油油的大地向後飛逝……


    銀龍背上的小屋內,安德森坐著一張椅子閉目養神,而另一邊,陳雷一身教會騎士打扮,靠著窗口邊靜靜地站立著。他的手邊不遠處,是一身雪白牧師裝的梅根,幾縷金發柔軟貼她的雪腮和秀頸上,看上是那樣去無法形容的妖豔,此時梅根也相當的安靜。


    忽然教皇安德森睜開眼睛來道:“要有信心,我們一定能夠打敗佩拉瑪”


    但是陳雷沒有動,梅根也沒有動,因為同樣的一句話,教皇陛下已經在一路上說過了三次,究竟是誰沒有信心?


    這是一個好笑的問題,可笑的老頭


    隻是陳雷也沒有興趣去取笑教皇陛下,想到是,如果順利地拿下佩拉瑪以及他的同黨,那麽以後自己將何去何從?新的生活就將開始了嗎?忽然間他有點想念曾小雅……


    而梅根則是在教皇發話之後,似不經意地看了陳雷一眼,媚藍如海又晶瑩明亮的雙眸之中,似隱藏著千言萬語……


    這一次前往天海神域是一個危險之旅嗎?


    毫無疑問,她知道這一趟旅程,充滿了危險,所以既便是教皇陛下,也幾次重複著剛剛的那句話,但是陳雷顯然比他和她更沉得住氣,使得她都忍不住地想陳雷一些問題,其中最主要的是為什麽他似乎一點也不害怕?


    但佩拉瑪有多恐怖?其實梅根也不知道確切的答案,隻知道這個人讓連教皇都害怕的霍格雲特失蹤了,縱然佩拉瑪的武力不像霍格雲特那樣的高強,最少這是一個極其陰險狡詐的人,何況佩拉瑪手下還有一大批忠實於他的魔武高手,也許是無數的征魔將,秘密訓練的無名殺手,這些人隨便拿出來一個,可能都是神階高手。


    不久就將是血與火,驚天動地的戰鬥嗎?教皇的大預言術能成功實施?


    梅根的眼睛輕輕地眨動,慢慢地再次把目光定在陳雷的臉上,久久地……


    終於,陳雷似察覺到了梅根的目光,轉過臉來看她,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觸,一個媚藍如海,一個黑如星辰。


    開始陳雷有些不解,但很快似乎明白過來,握緊拳頭地向梅根舉了舉。


    猶豫著,梅根也舉起了粉嫩的小拳頭。卻讓陳雷忽然間,如鐵石般不動的心顫動起來,為什麽要讓梅根這麽一個美麗嬌嫩的牧師,參加這次冒險行動呢?難道這麽大的一個教會,就沒有了人替代梅根來參加這次的行動,也在忽然間他對教皇產生一絲極其的厭惡……


    飛過了一段距離之後,巨大的銀龍再次聲震天地的長吟,數百隻獅鷲又爭先恐後地伴隨著銀龍一起嗷嗷直叫,看來獅鷲們也早就明白,這條巨大的銀龍,對於它們來說,是不可戰勝的,也無疑必須誠服於它的領導……


    雖然天海神域與光明神殿相隔遙遠,但兩天後,教皇一行就到達了天海神域。


    這是一座美麗的半島,全島綠樹掩映,宏偉的尖頂神殿,高高地聳立出綠樹的包圍,一排排的神域衛兵,三三兩兩的神域征魔將,還有穿著法袍的蒼老的神域長老,當教皇的座駕降下之時,這些人全站立在一個大草坪之上迎接。


    裝扮成教會騎士的陳雷,在扶著教皇安德森出銀龍背上的小屋時,隻見身前的教皇挺直了身體,一言不發地凝視著下方的人群。這一刻,安德森看上去倒十分地沉著,教皇的威嚴無形地散發。


    隻是安德森下來之時,佩拉瑪並不在迎接的人群中,迎接他的隻是神域的幾位大長老。


    一直到安德森一行走至神域的中心大殿之時,在高高的台階之上,才又出現了另一群人。


    “教皇陛下”


    “域主大人”


    在這兩聲不冷不淡的問候聲中,陳雷微微地抬頭,隻見到上方如標般站立著一個身穿黑衣,鷹鼻深目的人,此人綠色精小的眼睛定定地注視著下方的安德森,隨後慢慢地在陳雷、梅根等一幹教皇隨行人員的身上掃過。


    教皇微微地一頓,然後拾階而上。這上位置的站立和相迎,看似平常,卻讓陳雷感到了教皇陛下心裏的屈辱,怪不得教皇陛下拚了命也要拿下佩拉瑪。


    該死的佩拉瑪太狂妄了


    一天後。


    神域主殿之門緩緩地敞開,瞬時裏麵的黑暗與外麵的光明交替、融合。


    今天是原定教皇在神域發表演說的日子,所以大殿之下的廣場之上站滿一排排的人,除了衛兵之外,還有無數征魔將、祭祀、長老,以及神域的新生一代。


    盡管整個廣場之上,站立著不下二萬之眾,但是一片肅靜沒有一絲雜音,一雙雙目光集中向一個方向,而這個方向就是從大殿之中緩緩走出的教皇安德森以及並列於安德森身邊的佩拉瑪。


    佩拉瑪雖然隻是副域主,但是霍格雲特很長時間沒有露麵了,即便是露麵,那也隻是打個照麵就會消失,在重大的會議上,霍格雲特也都往往一言不發,導致佩拉瑪日益積威權重,但誰又能想到那個霍格雲特是假的,他隻是一個傀儡?


    二萬人都在等待著,隻是二萬人的絕大多數,都不知道今天教皇將演說什麽,當教皇緩緩地走向那個即將演說的台子上的時候,佩拉瑪的嘴解噙起了一絲冷笑。


    當然,佩拉瑪是知道教皇將演說什麽,因為這都是原定好的,如果不是這樣,佩拉瑪恨不能撕碎整個光明教會,最近光明教會並不是很配合神域的一係列行動,讓佩拉瑪感到非常的不滿,但還好,安德森還算聽話,特別是這一次能夠準時地來到天海神域,而隻要這一次安德森“預言”成功,那麽佩拉瑪就打算不顧一切地開始“毀滅”計劃……


    大預言術已經很長時間沒在世間顯示它的威力了,人們都快忘了大預言術是個什麽東西,或許都以為那隻是一個傳說了。


    正因為這樣,就連佩瑪拉都不知道真正的大預言術是什麽樣子的,當真正的大預言術運行時,會是什麽樣的情景?當然這一次原定的隻是一個偽大預言術,教皇將預言人類將麵臨巨大的災禍,而當災禍來臨之即,人類新的領導者將臨危崛起,率領著人類的反抗軍,最終平息即將來到的巨大災難。


    佩拉瑪真的不需要真實的大預言術,隻需大多數人類形成一種共同的觀念,當大多數人類都形成一種共同的觀念的時候,且不論這種觀念是悲觀還是振奮,它都會引導著人們的信念沿著這種觀念,滑向預示的方向,億萬人形成的這種信念,有多麽的可怕和難以扭轉?或許也隻有佩拉瑪和安德森等少數人才能明白,這是一種力量,它與宗教的信仰之力,同出一源,而真實與謊言,在大多數的時候,根本不是普通的人類可以分辯的清楚的,事實上這個世界不是通常流行著百分之九十九的謊言,而隻幸存著一分真實。


    其實安德森也不想沒事就來釋放一個所謂的大預言術,沒人知道成功的釋放一個大預言術有多麽的困難,何況是在神階力量環伺,一群權力的陰謀家虎視眈眈的眼皮底下……


    事實上也沒有人知道他隻是一個孱弱的老人,除了在精神領域還有一些領悟和造詣之外,他不比一個普通的經常做身體鍛煉的老人更健康,這完全是趕鴨子上架,他是迫不得已。


    很早以前,當霍格雲特眯著眼睛打量著他的時候,安德森就感到如芒在背,那時在霍格雲特麵前,他就完全地不敢有任何的異動,生怕引起霍格雲特先生的誤會,是的,安德森從上任教皇那裏,接受了大預言術的傳教之時,就知道了這個大預言術的弱點。


    要成功釋放大預言術,必須具備三個條件,時機、地點和人,這三個條件都必須是特定的,在世界的命運,人類的命運,等等各方各麵的命運的那個齒輪的運轉到關鍵的點上,就這個時機的點,就不是輕易地能把握住,而是極其的困難,必須是絞盡腦汁地推算,才能找到它。而後就是地點,當時機來到之時,新的世界命運,人類的命運的起點,而這個起點就是大預言術實施的地點,否則不在這個地點之上,任他有再大的神力,也難以實施大預言術,不,是一開始就會沒有絲毫的反應,最後當然是一群人,大預言術實施時的第一批聽眾,邪惡的正義的……在大預言術還沒有實施之前,就是安德森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將麵對著怎樣的第一批人群……而本身大預言術也是預言的第一個先始部分……總之,大預言術是在一個新的世界命運的開始,或者說是新舊世界命運的交替點上的一束守護光環,也像是一個方向的導標那樣……它本來可以是不存在的。


    真正的大預言一旦成功實施,就如創世神的神力,再次籠罩世界,世界的運行法則將沿著預言的方向而隆隆運轉,雖然這個預言的方向仍然可以改變,但必須是配備那創世神般相同的力量……


    事實上安德森也知道,所謂的大預言術,盡管號稱是世界第一法,但它其實了並不能對世界法則,作太多的修改,充其量隻是進行一些微細的修補,所以,大預言術真正說起來,其實還是引借著世界法則之力,或者說是神的力量,對世界未來方向的一個預讀,隻是這個人為的預讀會改一些人、事物的命運,因為即是人為,便有針對性,在神的麵前,人類總是那麽的渺小,而大預言術引借的是神的力量,這樣一來,對於那些剛好不幸被針對的人來說,無異將極為不幸的,在這種神的力量麵前,即便是再強大的人類,也無異如同飛向太陽的任何事物一樣,灰飛煙滅,陳雷抗拒不了,霍格雲特也不能,教皇陛下本人也一樣,即便是十個霍格雲特也一樣會在神力的巨輪之下,被碾的粉身碎骨……


    也正因為安德森知道大預言術的正真意義,所以,他知道這個大預言術其實早已注定,它本身就是預言的一部分。


    台上,安德森的臉色有些發白,台下,佩拉瑪、一眾天海神域的長老,陳雷、以及廣場之上,二萬多神域人員都在屏息以待……


    陳雷的目光微微地一轉,忽然就愣住了,呆呆地停在廣場隊伍前麵的一個人的臉上,然後又是一個人,他看到了誰?他竟然看到了公孫長龍,還有洗白衣、公孫涵嫣、泰勒森,銀聖龍的那一批天才少年少女,幾乎有一半站到了這個廣場之上。


    陳雷一時間真的有些呆住了,其實他不知道,自從他到了光明眾帝國之後,神恩競技大賽仍然在火暴地進行著,而最後公孫長龍、洗白衣他們脫穎而出,接著天海神域向他們發出了邀請,邀請他們到天海神域進修,公孫長龍他們也沒有多少的猶豫,誰不想到天海神域進修呢,這個魔武領域的最高聖地,早是他們的夢想。再接著,幾個月後,公孫長龍他們又成為神域的預備征魔將。


    到現在公孫長龍他們還從來沒有懷疑過,他們選擇的不是一條光明大道。


    事實上天海神域前一年裏,吸納了上百名新生的天才少年少女,此時公孫長龍他們心懷著神聖而榮耀的使命感,一心想著在天海神繼續地脫穎而出,為域皇效命,為人類掃平魔族的陰影,隻是公孫長龍他們隻怕萬萬想不到,馬上曾經的同學,將幫助教皇來針對天海神域,一場驚天大變就將在眼皮之下發生。


    陳雷不知道等下公孫長龍他們會不會成為自己的敵人,或許……他們會衝上來,因為來之前陳雷從安德森那了解到,目前為止,在天海神域中,被“策反”或是知道真相的人,也僅僅隻有十分之一,而這十分之一裏麵,顯然絕不包括公孫長龍這些神域的新血。


    一時之間,陳雷皺起的眉頭,因為沒有人知道,即將暴發的戰鬥會如何的激烈,這一次教皇陛下雖然隻帶來了幾百名隨從,但這幾百名隨從卻幾乎是光明教會的終極精銳,教會的所有神階騎士魔法師全來了,而為了掩飾他們的身份,很多現在表麵上都隻是一名化了裝的普通騎士或神職人員。


    再說台上,安德森的聲音在天海神域的天空之上飄揚,開始的時候,教皇陛下當然說的是一些不痛不癢的話,但接著,隨著教皇的聲調一變,講話的內容就瞬時引向了敏感的區域。


    “……幾十年的世界和平,幾十年世界各國和全人類的和睦相處,掩蓋住了一個巨大的危機陰影,神說:惡魔一刻也沒有忘記它的仇恨,事實上神早察覺到惡魔在積蓄著它的力量,在那個陰暗的位麵上,一個邪惡軍團早已形成了龐大的規模。神警告說,一旦讓惡魔的陰謀得逞,世界將瞬間掩沒在無盡的火焰與殺戮之中……”


    陳雷的手心開始出汗了,梅根的手心也在出汗,並且把目光投向了陳雷,不知道為什麽,她隻覺有一股莫名的巨大悲傷,一下子讓她難過萬分,忽然間她隻覺心裏是那樣的難舍,因此目光也癡癡地投在陳雷的身上……這個唯一的,親近過她的身體的男子。


    陳雷也知道梅根在看自己,因為那隻是一時的孽情,甚至他都不知道在她心裏有幾分認真,可是對於這個他吻過的美麗牧師,他當然還是有些反應,他真的很想對她說:“不要怕,我會保護妳的。”


    但陳雷又知道,相對於自己來說,梅根的實力就算要差一些,但差不了多少,可是這個時候,她那樣的不安,這說明了什麽呢?難道在這個時間段,真要上演一大段的悲劇嗎?


    還有公孫長龍、公孫涵嫣他們,這些曾經的同學,就算沒有什麽感情,但如果他們衝了過來並向他舉起劍的時候,他要不要痛下殺手呢?


    陳雷不知道答案,他隻知道等下該怎麽做,望向梅根之時,當兩人的目光交接在一起時,他竟是看到梅根眼中的淚水,以及那眼中表露的意思:我不要做聖女,我要跟你在一起……


    陳雷差點昏死,隻得咬牙用目光給了她一些鼓勵,無聲地勸解著:沒事的,我們會順利地取得勝利。


    “但是……”安德森的語氣再變之時……霎時所有人都緊張起來,與此同時,梅根也顧不得與陳雷眉目轉情,率領著她的牧師班,與教會的上百名大魔法師一道吟唱起了神秘的頌詩,協助著教皇推動著大預言術的初始運行。


    於是,忽然間安德森的身上閃耀起銀白色的聖光,連他的人也信乎驟然高大了幾倍,像是與神的靈魂合體一般地,聲音也忽然地變得那樣的激昂和響徹天地,這刻安德森也才像是真正的教皇,威儀無邊


    但與此同時,台下的佩拉瑪也注視著台上的教皇,以及他身邊的幾百名征魔將都緊盯著教皇的一舉一動。


    佩拉瑪感覺到有些不對,原來的預定程序不是這樣的。


    所以佩拉瑪立即厲聲道:“陛下……能不能先等一等……”


    但安德森沒有停止他的預言,或者說大預言術正在拉開序幕,他的聲音反而是更加地高昂、清晰、響亮……“當惡魔要實施它的陰謀時,總是在編織著它巨大的謊言,布置著一個個迷惑世人的煙幕,隻是真實與謊言,真義與邪惡的較量,最終的勝利者,都將是前者,而神的目光早注視到了我們的這片大地……”


    “停下來”佩拉瑪真正地暴怒了,喝吼聲中,一指台上的安德森:“他已經被惡魔附體,衛隊在哪裏,速把他拿下……”


    台上,安德森輕蔑看了一眼已經暴發的佩拉瑪,朗朗震蕩的聲音,絲毫沒有停止地散發出去:“沒用的,佩拉瑪,盡管你陰險地奪取了神域的控製權,讓真正的域皇生死不明,但你終將失敗,因為神早有預言……”


    “拿下他,給我把他剁成碎片那全部都是這該死的老頭一派胡言”佩拉瑪歇斯底裏地狂吼了


    霎時之間,佩拉瑪身邊無數的征魔將也如無數道急箭一般地衝向台上的域皇,而這些征魔將衝擊之時,帶動的能量也瞬間形成的如海嘯般的能量風暴,狠狠地撞在護衛教皇最外圍的隨從的身上,雖然教皇的隨從包括陳雷早有準備,但最外圍的一層隨從,就如被重錘橫掃一般,一下子竟是倒了十幾個實力稍弱的,緊接著便是火焰、冰霜、劍光驟起,滾滾的魔法火焰,冰雪從天怒降,短兵相接的神域征魔將與教會的頂級騎士狠狠地碰撞到一起,刹時血肉橫飛……


    按說,安德森帶來的人也不弱,因為他們全部是教會最強的精銳,隻是僅佩拉瑪的親信就有上千人,還有更多的像之前迦裏蘭那樣不明白真相的神域強者,這個時候他們會聽誰的?佩拉瑪十幾年的積威可不是一下子能夠得到消除,更何況他們不得不聽從佩拉瑪的命令,除非這個時候真正的霍格雲特出現,取消佩拉瑪的命令……


    但此時佩拉瑪已經在暴吼怒喝:“拿下,所有人都給我衝上去殺死他們,他們被惡魔附體,上,這是命令否則災難將降臨神域”


    廣場上第一批想獲得佩拉瑪寵信的征魔將衝上之後,又有第二批衝了上去,接著是更多的神域人員,連公孫長龍他們也隻是猶豫了一下,便衝了上去,畢竟在他們的心目之中,神域才是最大最強的,佩拉瑪一直在領導著他們,佩拉瑪也他們最頂頭的上司,這個時候不聽佩拉瑪的,聽誰的?


    在神域無數的征魔將的潮湧般的衝擊之下,安德森帶來的頂級騎士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天空之中降下了大片斜飛的聖光,梅根停下推助大預言術的頌唱,在拚命地為騎士們降下治療的聖光,一波緊接著一波,因為一旦外圍的騎士全被殺死的話,裏麵教皇的大預言術也肯定會被打斷,那樣的話,教會的精銳包括教皇、陳雷等等一幹人,全部都會死在這裏……


    隻是梅根無法阻止教會騎士的繼續損失,盡管治療的聖光無盡地揮下,但猛烈暴發的激戰之中,麵對對方鋪天蓋地的進攻,教會騎士與魔法師的傷亡仍在急劇地增加,幾百人眼看著就死了三分之一,而梅根與她的牧師班,也受到了神域魔法師密集的遠程轟擊,幾乎都是剛剛抵抗住了一波烈焰,又被一波極寒冰雪與冰箭覆蓋,他們的吸傷光環早已滅了生,生了又滅,肉體在短時間內,都受到了嚴重的創傷。


    站在最裏圈的陳雷早已投入了戰鬥,一出手就是最強的剛剛領悟的禦劍術,幽魂劍閃耀著強烈的光芒,如雷奔行地盤旋疾斬著衝上來的征魔將,並破開了一條條的血的縫隙,那麽幾息之間,他也不知道殺死殺傷了多少征魔將,隻是對方人太多,殺不勝殺,就像抽刀斷水一樣,短暫的縫隙,很快就後來者淹沒和補上,而且隻看到對方的衝擊之勢反而更猛烈了,而他們那邊的騎士和魔法師卻是急劇地減少,一時間他隻覺自己快要吐血了,一方麵是累得想吐血,另一方麵是憤怒的想吐血,麵對神域眾多神階力量的衝擊,頭一次地他感到從所未有的無力感。


    猛然一個直徑達幾百米的火球在教會的人群之中炸開,接著又是一個巨大的烈炎在他們的人群之中肆虐焚燒,陳雷他們根本逃無可逃,因為他們必須守護著教皇,而教皇必須在原地上完成他的大預言術,當然一個接一個的巨火球也波及到了神域衝在前麵的征魔將,隻是釋放火球的佩拉瑪和他身邊的一群神域魔法師,根本不管是不是傷到自己人,隻恨不能把安德森與他的隨從們燒成灰燼。


    佩拉瑪還在外麵厲聲大笑:“死吧,安德森老頭我看你又能承受住多少個烈炎的焚燒……”


    但滾滾的烈焰之中,安德森的聲音卻奇跡般還在朗朗傳出:“……神說惡魔的軍團終將被抑止於通往光明世界的通道上,因為新生的正義力量已經來到這個世界,而且不管惡魔的力量有多麽的強大,來得有多麽的猛烈,新生的力量隻會更強大的,更迅速……”


    隨著教皇大預言術的第一個預言成功實施,仿若在天地一顫之間,時間出現了那麽的一隙停滯,奇跡般地,在烈焰之中感覺自己馬上就要完蛋的陳雷,隻感到全身一陣說不出的清涼,而且眼前的滾滾的烈焰,雖然還是烈焰,卻似乎一動不動,再看外麵,那衝來的人群也霎時停頓在那裏,抬腿的在抬腿,飛奔在空中的也保持著在空中的古怪姿勢,甚至他看到那佩拉瑪也保持著那個瞪眼張嘴的姿勢,隻是他也看到梅根身子已歪向了一邊,閉上了美麗的眼睛,那秀美的雙眉之間鎖著無盡的痛苦……她正倒向地麵。


    陳雷不知道為什麽有這樣的感覺,但他就是感到時間已經停止,或者說他的知覺停在已經發生的一個時空的維度上。


    也在這一刹,陳雷忽然明白什麽是破幻符語中的最後一個境界:破幻也似乎是站在死亡的邊緣,再迴頭來看這個世界時,世界的時空的維度,就成了一個個單獨的立體畫麵,但也似乎是教皇安德森的大預言術給了他覺醒的靈感……原來這就是破幻當靈魂迴歸本源之即,他似乎一下子看到了真實的世界,但這個真實的世界,卻又那樣的虛幻,似乎一切都是由一組符號般的元素組成。


    隨即,陳雷感到自己明悟了,真實和虛幻有差別嗎?當神給世人創造了這個世界之後,世人堅信他們所觸及的世界是真實的,隻是這種“真實”真的是真實的嗎?這個世界總是在新生和死亡,消逝和再現間變幻,唯獨沒有永恆,而整個人類,不管是已經覺醒還是還處於無知之中的人,卻都在有意或無意地尋覓著永恆,也因此發生了無數可歌可泣的故事,愛情、理想、信仰,多少人在試圖在他們的追求上想劃上永恆的句號……隻是亦如在真實物質背後的虛幻,精神的領域,一樣沒有永恆,欺騙總是無所不在


    在梅根和那護法的牧師、騎士、主教都將紛倒下之時,烈焰之中的陳雷忽然就睜開了眼睛,符神的領域猛然轉運,隻聽天地之間,一陣異龍的震撼耳膜的長嘯聲中,在教皇的腳下,在梅根的腳下,在所有還活著的教會精銳騎士和魔法師的腳下,出現一條條交橫縱錯的金色符文,一個巨大的符文陣神跡般的在他們的腳下瞬間形成,並散發出強烈的金色光芒,與此同時,天空之中也如雨一般地降下紛紛的一組組的五顏六色的符文。


    焚燒教皇和梅根的烈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被消除,與此同時九條足有大象身子一般粗細,長達百米的異形銀龍,活生生地現身,並飛舞著緊護著陳雷和教皇他們疾速地盤旋,把外圍如山一般的劍攻、烈火和冰霜都拒之陣外。


    而且這九條突然間出現的異龍,真是鱗爪畢現,那每一片臉盆大的鱗片都清晰地映現在人們的目光之中,反射著耀眼的光芒,它們怒嘯著護著陳雷、教皇和教會的所有人,盤旋飛舞,對於那些衝上前的征魔將來說,不要說用劍砍殺這九條銀龍,隻要他們一靠近,就把被撞得倒飛而去,不是頭破血流,便是一下子就被撞死撞昏過去。在這樣巨大威猛的異形生物麵前,他們根本沒有施展武力的機會。


    佩拉瑪看到異形巨龍的出現,眼珠子都快要看得掉下來了,他也從來沒想過這個世界還會有這樣的龍出現,而且還正在阻止著他對教皇的攻擊,這怎麽可能?但是麵對銀光耀眼的異龍,眼看著被銀龍撞飛出來的無數征魔將,加上九條護著教皇和陳雷盤旋傲嘯的銀龍,都那樣的活靈活現,讓他又不敢不相信眼前看到的……


    神域的其他的征魔將領、長老們,也個個都看得目瞪口呆,九條古怪的巨龍,就是一條也夠他們受得了,何況是九條?


    甚至有人驚駭大叫;“這是什麽東西?”


    事實上陳雷召喚出來的,嚴格的說是符神領域幻現的九條銀龍,與教皇陛下那隻銀龍座駕,完全是兩種不同的生物,但是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一看到九條生物,第一反應就感到這也是龍,因為除了龍類之外,再不可能有如此神威強大的非人類生物,廣場上衝來的神域之眾,也都一下子驚呆了,人群之中,公孫涵嫣也一下子認出了這是陳雷的符神領域的防禦陣,雖然之前的陳雷的符神領域,要比現在的弱小無數倍,可是那種氣息,那九條異龍,都是她之前接觸過的,在銀聖龍魔武學院,在那些空白的龍符符卷上,在那一次去獵人食人蠍子王的一路上……


    “陳雷——”公孫涵嫣難以抑製地立即尖叫著,隻是她的聲音太小了,完全淹沒在四周的一片雜音之中,但她也不顧陳雷能不能聽到自己的喊聲,淚水直湧地撲上前,自從陳雷忽然間離開銀聖龍之後,她就感到自己心裏好空虛,好失落,雖然她知道陳雷從來沒有說過喜歡她,更沒有說過愛她,但是當得知陳雷就是龍符的創造者,又想到那獵殺食人蠍子王的一路悲歡險惡之時,她怎麽能夠忘了他,忘了那個曾經靜靜地看過她的半個身子,而且還曾經在她的光潔玉背之上,繪製符文的男人……


    “陳雷,是你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公孫涵嫣又一聲哭聲大叫,磕磕碰碰繼續地向前飛奔……


    事實上教皇安德森的大預言術也不需要太長的時間,反而如果順利的話,也隻是一兩分鍾就能完成,所以雖然佩拉瑪和他的親信的攻擊縱是猛烈,可隻要讓教皇支掌過這一兩分鍾,那麽大預言術就將完成了……


    所以,教會的人雖然在霎時間就戰死了近半,可是當陳雷在關鍵時鍵,終於運行起符神的防禦陣,幻現的強大銀龍一下子完全地防禦住外麵的瘋狂攻擊之後,教皇大預言術的後半段也順利地成功地釋放……


    “……新生的強大的正義力量正降臨著這個世間,就是現在,它已經浴火重生,脫化出足夠壓製一切邪惡和陰謀的力量……”


    也隨著大預言術的進行,在教皇的周邊,一股莫名的聖力也在急劇地膨脹開來,教皇腳下的講台,早已在雙方衝擊之中粉碎,但教皇也早已腳踏虛空,全身光芒大作,法袍飛舞地繼續預言著,聲音越來越響地迴蕩在天海神域的上空。


    “……而惡魔和他的軍團終將被消滅,被汙染的聖地也會重現它的純靜和光明”


    隨著教皇震徹天地的聲音,猛然間隻見灰蒙蒙的天空正中,忽然乍開一線縫隙,當然這縫隙也是來得極其古怪,像是本來無隙無縫的天空,忽然間被什麽東西破開了線,緊接著就是一絲光明瀉落,跟著整個天海神域以及周邊幾百裏方圓之內,都是刺眼的光明,而且在光明之中,還飄飛著一點點數以億萬計的棉絮般的聖光之雪。


    而就當這些聖光之雪當頭落下之時,就聽佩拉瑪慘叫一聲,猛然發瘋地狂吼:“不,這都是騙人的,這個世界根本沒有神沒有也沒有人比我更強大,就連霍格雲特都不是我的對手……騙人的、騙人的……”


    教皇指著佩拉瑪大喝:“佩拉瑪,你現在還不甘於陰謀的失敗麽,你一心想引入魔族的大軍,禍害這個世間,今天神已經降下預言,揭穿了你的一切陰謀,也剝奪了你的邪惡力量,還不認罪?”


    “不,我是最強大的,沒有人可以戰勝我……”佩拉瑪血紅著眼睛瞪著高高懸空的教皇,接著張牙舞爪直撲向空中的教皇,而且佩拉瑪的飛撲之速也快的駭人,流光閃電一般。


    隻是陳雷發現佩拉瑪已經瘋了,最少暫時性地限入了沒有理智的瘋狂之中,他這樣不顧一切地撲向教皇,雖然聲勢駭人,卻給了他的機會,因為佩拉瑪終究隻是一個魔法師,就算佩拉瑪在劍道上也有極高造詣,他這樣空門大開地隻顧著撲向教皇,不能不說是極愚蠢的。


    陳雷覺的,也許正像是佩拉瑪說的那樣,大預言術其實就是一個騙局,至少是半騙半哄,讓被它針對的人先是害怕,而後自亂陣腳,這樣一來不敗也敗了。


    要不教皇說佩拉瑪的力量已經被剝奪,但為什麽佩拉瑪還能撲到天空之中?還有那麽強大的實力,身形快到像閃電一般?


    但可笑的是,佩拉瑪一方麵大叫是騙人的,一方麵卻又亂了分寸,竟然就這樣撲向教皇,他不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危急之間教皇也似乎沒想到佩拉瑪在大預言術的壓製下,卻仍然有這樣的力量,而且忽然間不顧一切地撲向自己,還來得那麽的快,眼一花之即,幾乎都似看到了佩拉瑪撲到近前而放大的臉麵,不由也嚇得半死,因為教皇陛下除了會大預言術之外,其他的還真不是那麽的強大,眼看著佩拉瑪撲到眼前,並且揮舞著噴火的法杖,隻覺這下不被對方用法杖敲死,也得被燒死,所以一時間教皇都快嚇得昏過去了。


    千鈞一發之時,好在陳雷反應的較快,幽魂之劍脫手飛出,帶著雷鳴的悶嘯聲,追上佩拉瑪的身體一閃而過。


    於是,在佩拉瑪的法杖都要敲到教皇的頭頂之時,卻忽然停頓了一下,然後就大空中一頭栽下,並灑下大片的血水,因為他的胸口被陳雷的幽魂之劍,開了一個老大的血洞,連裏麵血淋淋的內髒都清晰可開。


    嚇得半死的教皇清醒過來之後,不由極感激地看了陳雷一眼,陳雷衝著教皇眨了眨眼睛,意思是讓教皇知道他又欠了自己一個大人情,又傳聲讓教皇趕緊抓住機會……


    教皇這才在天空中及時再次大叫:“萬惡的佩拉瑪已死,這是他應得的懲罰,神域的孩子們,神已經降下了預言,跟著佩拉瑪繼續走向邪惡的人,顯然都不會有好下場,有心悔過以及根本就不知道真相的孩子們,棄惡從明的機會就在眼前……”


    在教皇竭力的蠱惑之下,神域的絕大多數人都跪到了地上,等侍著教皇替代神對他們的救贖,當然少數一些看不清形勢的,還想反撲,但是大預言術其實還是有點莫名的威力的,或許在這樣的可怕騙術下,這些人的自信心和士氣早就崩潰,讓陳雷率領剩下的教會精銳一頓砍殺,就降的降死的死,很快整個局麵就被陳雷他們控製住了。


    最後,陳雷在地上找到了昏死過去的梅根,發現雖然受了較重的傷勢,但還有一口氣,當下一把橫抱起她,但正在他抱起梅根走了兩步之時,就見一個人影衝了過來。


    “陳雷……”來人很激動,叫的很大聲,聲音也很好聽,明顯是美女的聲音。


    “涵嫣怎麽是妳?”陳雷一看來人,也驚奇地喊了一聲,其實他早發現了她。


    “陳雷。”公孫涵嫣本來是想衝過來一下把他抱住,可是衝上來之後,卻發現完全做不出那種抱住他的事情,紅著臉兒聲音越說越小地道:“神恩競技大賽之後,我就來到了這裏,後來……”


    陳雷沒等她說完,就善解人意地道:“我知道……現在妳棄暗投明了,歡迎啊,以後我們還是朋友是吧。”


    很明顯,陳雷這話是在捉挾公孫涵嫣了,但公孫涵嫣雖然明知道陳雷在說笑,也弄得個臉紅耳赤,幽幽道:“真沒想到副域主佩拉瑪是那樣一個可怕的人,還有,你剛才好威風啊”


    陳雷淡笑,再看這個小妮子時,再也不是從前的那種感覺了,就算他還當她是從前的公孫涵嫣,隻怕對方也不會當他是從前的陳雷了。


    微微的感慨中,他道:“走吧,我們先救治這位教會的聖女梅根。”


    “嗯。”公孫涵嫣輕應一聲,緊隨在陳雷的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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