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不了喬飲月看走秀視頻時,連續不斷的驚艷讚嘆聲——那些衣裙服飾在他看來並不值得如此過度的誇獎。


    “一般。像這件衣服連勉強的標準都達不到,標新立異的醜。”


    喬飲月瞪他。喬飲月有一雙清澄明亮的眼睛,濃密的睫毛長長的,還有點卷翹。


    當她生氣時,濃密卷翹的睫毛會如蝶翼般急促的扇動兩下。那雙微微瞪圓了的眼睛就像是澄澈平靜的湖麵忽然泛起了波瀾,在陽光下閃爍著粼粼波光。她白皙的臉頰上泛起了紅潤的薔薇色,很是好看。


    他喜歡看喬飲月氣惱時的模樣,所以更來勁兒的逗喬飲月。對她看的走秀視頻更加挑剔,“這些也值得你如此喜歡?你的眼光真夠低的。”


    喬飲月卻彎起了漂亮的眼睛望著他,抿著唇笑得像隻偷吃的小狐狸。


    “嗯。瞧上了你。”


    他突然有些卡殼,心中忽如一陣風拂過,泛起陣陣漣漪,臉上也有一點點發熱。


    “難得你眼光好了一次。大概你的好眼光就像運氣一樣都用在我身上了,所以品味這麽低。嗯,看在這個份上,後天帶你去看秀。明天你收拾一下,我們坐飛機出國。”


    喬虎虎驚訝又欣喜的表情極大的愉悅了他。一種成就感和淡淡的滿足感逐漸從心底升起。


    喬飲月高興地有些過頭,說話都些語無倫次:“哇,好棒啊!你、你是不是為了我的生日準備了好久?謝謝,我真的好開心!那個、我們還是不要去了。不是、不是,我想去。但我覺得我們可以在以後去。你願意和我一起出去走走逛逛,陪我過生日,我就特別特別開心了!”


    眼睛裏泛著淚光,捧著臉笑成了一朵花的喬飲月看上去傻裏傻氣的。他卻沒有了調笑揶揄喬飲月的心思。他知道喬飲月擔心他,為了讓他出去轉轉,散散心,喬飲月究竟費了多少心思。


    因為父母雙亡,他又不得不坐上輪椅,整個人都陰鬱暴戾了很多,脾氣也很糟糕。那一段時間,他有時候會遷怒的朝喬飲月發脾氣。


    喬飲月總是包容他,嬉皮笑臉的把事情淡化,想盡各種辦法想讓他輕鬆一點,開心一些。他知道喬飲月在背著他看心理學書籍,還悄悄地谘詢過醫生。喬飲月不說,他就當不知道。


    然而,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喬飲月為他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他必須要站起來,他要走到陽光下去,和喬飲月一起。


    一起出去的時候,喬飲月顯得很高興,嘰嘰喳喳的就像是清晨樹上的鳥雀一樣活潑。喬飲月推著他的輪椅。他隻能聽見喬飲月的聲音。


    “我自己可以控製輪椅,到我身側來。”比起你的聲音,我更想要看到你的人。


    喬飲月一頭霧水的與他並行。她鮮活生動的表情,她走在旁邊的身影讓他的心情驀然變好。


    到巴黎後,喬虎虎明明好奇的要死,眼睛忽閃忽閃的,還要努力克製自己目不斜視的樣子,看得他隻想笑。


    “想看就大大方方的看,幹嘛忍著?”


    喬飲月趴在他耳旁悄悄地說道:“我第一次出國啊。我要是像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你會不會覺得和我走在一起很丟人?”


    “是有點。”他點點頭。


    喬飲月一臉“我就知道”的瞭然表情。


    他捏捏喬飲月白皙飽滿的臉頰:“多來兩次,你就不覺得稀奇了。”


    喬飲月眼睛彎成了兩條線,咧著嘴嘿嘿嘿笑得就像是個傻瓜。


    蛋糕被送到了湖邊。那裏有著綠油油的草地,有著高大漂亮的法國梧桐,有充滿了浪漫情調的雕花鏤空工藝長椅。


    他想不到具體的詞語去形容喬飲月那時的表情,他隻記得被當地人譽為明珠的湖泊之美,比不是喬飲月眼睛美麗的十分之一。


    喬飲月表情虔誠的許了願,吹了蠟燭。吃了一口蛋糕,眉心卻皺攏了起來,“這個蛋糕······”


    “怎麽了?不好吃嗎?”他的心跟著提了起來。他特意定了喬飲月最喜歡的口味。如果蛋糕難吃,那將是一大敗筆。


    喬飲月端著切好的一塊蛋糕往他身邊挪了挪,“你嚐嚐。”


    他側首去接,唇角驀然有一種溫暖柔軟的觸感。


    “好吃嗎?”喬飲月眼神亮晶晶的瞅著他,輕柔的語調像是湖邊的微風。


    她被陽光映照的瑩潤如玉的臉頰上泛起了薔薇色的紅。她清澈明亮的眼睛裏藏著欣喜、愉悅與忐忑。她抿著唇,唇角越揚越高,最後忍不住笑了開來。


    她的笑容讓他有點晃神。溫暖明亮的就像是陽光,明媚鮮活的就像是清晨帶著露水的鮮花。


    喬飲月的臉龐在他麵前忽然放大,額頭幾乎與他相抵。他一眼就可以望進她清澈明亮又愉悅的眼眸深處。“好吃嗎?”她再次問道。


    軟軟的,香香甜甜的——就像是熏熏然的午後,從蛋糕房前經過時嗅到的香甜味,但這個香而不膩。好吃,當然好吃。


    他點了點頭。這個傻瓜就樂得又蹦又跳,捂著嘴小聲尖叫,歡脫的在草地上飛奔。


    她眼神亮晶晶的跑迴來,倚在他身邊,瞅瞅他,美滋滋地樂一會兒。再瞅瞅,再“嘿嘿嘿”的傻笑一番。連最喜歡的蛋糕掉了一小塊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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