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用來幹什麽的?

    對於上麵這個問題,或許所有人都會不屑一顧,因為答案太簡單了,門是用來供人們進出的,所謂單扇為戶雙扇為門,連孔子他老人家也說過,“門,必由之路也!”還有必要為此專門提出個問題麽?

    當然,以上的答案基本是正確的,所謂“基本”的意思就是,並不全對!中國五千年漫長文化最大的作用就在於能把許多最簡單的事物搞複雜,把最簡單的道理搞得博大精深讓人雲裏霧裏,比如說門,對中國人而言,門除了提供進出開關的基本功能之外,還有一大用處就是拿來殺人。君不聞“鴻門宴”乎?君不聞“推出午門斬首”乎?君不聞“玄武門之變”乎?門,向來就為是非之地,尤其在月黑風高的夜晚,舉凡“門”之所在,必是危險緊要之處!

    “大人英明!”王有勝對楊翼關於門的這番說話,固然是比較讚同的,隻不過讚同歸讚同,但他依然認為這是廢話。

    王有勝和楊翼是在離開析津府一刻鍾之後,跑到南京城西門的。一路上的焦急惶恐自是不必多言,此時的南京城顯然處於風雨飄搖之中,城東麵的歌聲越來越響亮,並且已經開始在城中擴散,哭叫聲與嗬斥聲遠遠的劃過暗夜的天空傳來,時間不多了!楊翼和王有勝都很清楚,如果不能盡快離開南京城,那麽等待自己的將會是什麽!耶律延僖準備得如此充分,血雨腥風是今晚的唯一主題。

    隻不過,當他們看到西門的時候,卻知道事情愈加不妙了,此時的西門寂靜無聲,沒有燈光,也沒有守衛的士兵!三丈高的城牆,黑黝黝的城樓都表明,這裏潛伏著危機。

    “有勝,咱們沒有別的路可走!”楊翼臉上陰雲密布:“延僖那個小兔崽子不會漏了這裏!嘿嘿,守城的士兵一個都沒有,擺明了就是有埋伏!門嘛!自古就是殺人放火的好地方!”

    王有勝無比鬱悶,要說俺們這些年仗也沒少打,這裏有埋伏誰還看不出來?你廢話說了一大堆,左分析右分析,什麽孔老夫子什麽鴻門宴,該說的廢話全都讓你說完了,該怎麽辦你卻一句也沒提!這不浪費時間嗎?到底是硬闖過去還是找點什麽別的路子,你倒是吩咐一聲啊?反正今晚咱們都是豁出去了,是死是活關鍵看的是運氣!

    運氣?楊翼眯縫著眼睛盯著百步之外黑黝黝的門洞,他知道,想要活命除了運氣之外,還需要一點點耐心和智慧!“咱們明目張膽擺足了架勢往前衝,記住了,衝到門洞前二十步的時候就刹住往迴跑!如果他們確實有埋伏,見到咱們往迴跑肯定憋不住!若是他們衝了出來,咱們就逃,隻要西門的伏兵被吸引出來並且僥幸讓咱們逃脫,咱們找個機會再殺迴馬槍!最後一定能衝出西門!”

    要說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楊翼揮舞著彎刀,王有勝緊隨其後,邊跑邊喊就往門洞處狂衝,還真把門洞裏的耶律涅裏唬了一跳。

    “搞什麽呢?”耶律涅裏一下子腦筋還轉不過彎!

    要說耶律涅裏所在的位置是在門洞裏,盡管外麵是黑夜但門洞裏顯然更加黑暗,因此當楊翼和王有勝出現在前方百步遠的街角時,耶律涅裏就看到了他們,當時耶律涅裏就樂開了花,這下看你們還能往哪跑?就算你楊翼再能打,你打得過俺手下這百多號人麽?一人一斧頭準把你倆劈得稀爛!

    可耶律涅裏的快樂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發現楊翼和王有勝似乎有點不太對勁,那倆人在街角處嘀嘀咕咕也不知在說啥,你說你要是發現這裏有埋伏你就快溜啊!你要是沒發現這裏有埋伏你就過來啊!可現在你們又不開溜又不過來,就站那兒聊天,一聊就是一刻鍾,這算怎麽一迴事吧?

    耶律涅裏還在盤算著是不是要主動衝出去砍殺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家夥時,突然就聽到一聲大吼,嚇得渾身一哆嗦,然後就看到楊翼和王有勝一邊嚎叫一邊衝了過來,他愣是想不明白楊翼這是抽的哪門子瘋!

    “別動!”耶律涅裏雖然想不明白楊翼這是幹嘛,但這並不防礙他迅速作出布置:“大家都別動,穩住!等他們衝進門洞裏咱們再動手,四麵亂斧齊出,管他葫蘆裏賣啥藥,砍不死他以後我叫他活神仙!”

    很顯然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雙方都越來越鬱悶!楊翼和王有勝衝到門前二十幾步的時候突然就迴了頭,跑迴去的時候比衝過來還要更快!

    要說耶律涅裏當時命令士兵們追出去這事就算完了,但他根本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一時之間發了片刻的傻,等到他準備下命令的時候他發現那倆瘋子又在百步之外停住了。

    “怎麽沒反應呢?”楊翼無比的鬱悶!門洞裏實在太黑了,就算他跑到二十步的距離依舊看不清裏麵有沒有人,按照他的預想自己往迴跑對方肯定要追出來,可這都跑迴原地了門洞裏依舊悄無聲息,這讓他非常的狐疑。“莫非是俺多心了?那裏邊根本沒有埋伏?”楊翼愣了一會:“有勝,要不…咱再來多一次?”

    楊翼狐疑,耶律涅裏更狐疑,他看到楊翼在遠處停住後立即打消了追出去的想法,決定看看再說,於是他又一次看到楊翼和王有勝嚎叫著衝過來。

    事實上,正如曆史總是重複著以前的故事那般,之前的一幕再度重演,楊翼衝到門前二十步又跑迴了原地,而耶律涅裏依舊沒有行動。

    所以楊翼來了勁頭,本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基本原則他帶著王有勝又跑了第三次,而那邊的耶律涅裏則下定了決心,他就不信這個邪,他就不信楊翼不進來反正他是絕對不會出去了。

    “不行了大人!”王有勝喘著粗氣大發牢騷:“這都跑第五迴了,末將腿都要抽筋了!嗓子都喊啞了!俺琢磨著咱們是不是在瞎折騰呢?”

    楊翼非常懊惱,他現在已經確定是自己想多了,西門,根本就沒有埋伏!自己來迴玩了五次百米衝刺,完全就是在鍛煉身體,話得說迴來,在這種要命的關頭鍛煉身體顯然不是太合適,還是趕緊出城逃命才比較現實一點。

    這次楊翼不衝了,帶著王有勝緩步朝門洞走去,他不是不急著出城,而是實在不想跑了,畢竟他是個人不是一塊鐵,這世上沒有誰能在連衝五次百米之後還有力氣再衝一迴的!

    那邊的耶律涅裏開始覺得自己像個白癡,楊翼這分明是在調戲俺嘛!楊翼肯定是發現這裏有了埋伏,要不怎麽他每次就掉頭呢?你說你調戲一次俺那倒也就罷了,反正一迴頭俺們砍多你幾刀也就扯平了,可你竟然調戲本大人五次!你這不是欺負人麽?現在還變本加利,散步似的往這大搖大擺的走,真不把俺們手裏的刀斧放在眼裏?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終於,在楊翼大搖大擺走到距離門洞五十步的時候,耶律涅裏的忍耐到了極限,一聲令下,燈火齊明,數百兵士齊聲呐喊,揮舞著兵刃,從門洞裏、從城牆上、城樓上衝了出來,耶律涅裏更是一馬當先迎麵朝楊翼衝過去。

    楊翼和王有勝刹那之間立即明白發生了什麽事,跑啊!就算現在腿肚子發軟也要沒了命了跑。看來運氣比所謂的智慧和耐心要更重要得多,好在此時距離城牆足有五十步之遙遠,現在逃命還有足夠的緩衝距離。

    兩人發一聲喊,奪路狂奔,身後追兵在耶律涅裏的帶領下緊追不舍。西門前的大道貫穿南京城,兩人當然知道沿著大道繼續向前遲早都會被追上,跑出數十步後眼瞅著左手邊上有個巷子口,不及多想即便衝了進去。

    巷子非常狹窄,許多地方僅僅能容兩人並肩而行,曲折之處亦是極多,兩邊盡是高牆。二人哪管得了這許多,悶著頭跑了片刻才發現壞了,繞過一個轉彎處後此路不通,竟是一條死巷。

    楊翼稍一喘息,轉頭望望王有勝,王有勝咧嘴苦笑,還能說什麽呢?拚吧!

    耶律涅裏一直在後麵紅著眼睛追趕,剛剛轉過最後一個彎道,寒光在眼前閃起,一把彎刀帶著強烈的唿嘯從側麵橫向急砍而來。

    耶律涅裏大駭之下反應亦是神速,雙膝保持前衝之勢前屈,身體向後翻倒,彎刀險險貼著向上仰麵的身體上一劃而過,腦袋前的一縷鋵發被削了下來。

    楊翼一擊不中,心下大叫可惜,轉腕之間,刀子反手再下,向已經從身前滑過的耶律涅裏後腦劈去。此時耶律涅裏早已經準備,身體並不仰起,聽得腦後風聲一響,頭一偏,竟用肩膀硬吃了這一記刀子,腰部發力狂扭,一把巨斧利用轉體之勢在空中劃出弧線,朝身後的側的楊翼和王有勝砍來。

    因為道路狹窄加上王有勝並沒有武器,所以適才王有勝貼在楊翼身後,此時麵對巨斧根本避無可避,好在也是道路狹窄救了他的命,斧頭在牆上磕了一磕威勢大消,王有勝狂喝一聲利用斧子碰牆的刹那蹲身衝躍,剛好在斧子落下前撞到了耶律涅裏扭轉過來的腰間,王有勝的力量何其之大,隻聽一聲慘叫,竟把耶律涅裏撞得飛了開去,斧子脫手。

    王有勝眼疾手快,一把抄起斧子向前一劈,鮮血飛濺中,耶律涅裏的頭顱被劈開了一道大口子,腦漿四處流淌。

    兩人管不了許多,勢若瘋虎般一人執刀一人執斧就往原路殺迴去,追兵完全亂了陣腳,哪曉得此二人竟然如此悍勇,加上手中的長兵刃在狹窄的道路中根本施展不開,竟不是二人的對手。王有勝在楊翼身後高舉著長斧抵擋上方順勢劈下的兵刃,楊翼在前麵彎刀如花般開放,血和慘叫聲響徹這個寂靜了不知多久的巷子。

    幾乎就是一步殺一人,楊翼在黑夜的鮮血中完全殺紅了眼,一個又一個對手從麵前倒了下去,楊翼不作任何停留,踩著倒下的敵人的身體向巷子外急迫而去。

    士兵們在狹窄的道路裏亂作一團,有人從前麵的慘叫聲中判斷出了發生的事,開始掉頭向外跑,偏又被身後湧來的人擠住,急切間相互推桑踐踏,混亂不堪。

    殺!楊翼和王有勝也不知殺了多少人,等到從巷子口衝出來的時候衣服全都濕透了,身上到處是血和汗水,有自己的,更多的是別人的!

    巷子外還有十幾名成功退出來的士兵,此時早已經心膽俱寒,看到鮮血淋漓的兩人出了巷子哪敢再戰?四散逃了去。

    楊翼與王有勝在劇烈的喘息中相視苦笑,隻道好險,身上傷痕無數,也不知會不會血流不止,因為根本不知道傷口具體在哪,反正到處是血便對了!順著原路迴到西門前,這才發覺唯一的希望完全斷絕,西門上燈火通明早已經聚集起無數的守衛兵士,楊翼根本不指望能從這裏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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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殿下,城中已經大亂!”竇景庸跪在耶律延僖的麵前,道:“漢軍士兵都瘋了,隻要見到契丹人就殺,到處在找張孝傑。”

    “張孝傑該死!楊翼更該死!”耶律延僖狠狠的敲擊著身邊的桌案:“洪基老賊剛剛訓斥我,那個可惡的粱穎更說我玩火自焚!嘿嘿!我玩火?我殺張孝傑和楊翼,難道不是為了老賊的顏麵麽?他自己比我更想幹這事,本殿剛剛收到消息,蕭雅哥帶著近萬人其實昨夜就到了南京城外二十五裏,若是洪基老賊不想殺楊翼,他早就可以讓蕭雅哥進城,阻止混亂發生,眼下反過來訓斥我?真正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這是好事!”竇景庸輕笑道:“陛下還肯訓斥殿下,說明陛下對殿下還有感情啊!不會為了蕭皇後的事情對付殿下,將來我大遼的江山,不還是殿下的麽?”

    “住嘴!該死的奴才!”耶律延僖怒喝道:“太後之事不許你等多言,太後不會有錯!都是楊翼這個殺千刀的混蛋搞出來的鬼!竇景庸,我來問你,你不在城中繼續指揮漢軍,跑來這裏幹什麽?楊翼在哪裏?我要的隻是他的頭顱!還有張孝傑!張孝傑在哪?”

    “殿下何須多慮呢?”竇景庸顯得若無其事一般:“漢軍全都紅了眼,奴才先前在漢軍大營早已經把話跟他們講得明白,張孝傑勾結楊翼,此二人乃是造成南京道妻離子散的罪魁禍首,奴才還散發了這兩人的畫像,他們到處在找這兩個人,不把南京城翻過來誓不罷休,他們又能逃到哪裏去呢?十萬漢軍,嘿嘿,南京城有多大?怕是根本沒有這兩人藏身之處啊!奴才擔保,天亮前必有獻出此二人之人頭者,殿下更應該準備的是向大宋解釋楊翼遇害一事,想必這也不難,南京城亂,大亂之中傷了無數契丹貴族,更何況一個大宋使臣呢?奴才早已經吩咐下去,火燒析津府,便對大宋說楊翼死於火中便是了!”

    “至於奴才跑這來,一則是因為城中大亂已成,無須奴才多管。二則是因為……”竇景庸瞄了瞄耶律延僖,低笑道:“殿下還記得在涿州與楊翼之會麽?那場會上,楊翼身邊的一個美女似乎頗令殿下心中歡喜啊!”

    “哦?”耶律延僖一把扶起竇景庸,疑惑道:“那名女子似乎叫作李鶯鳴,怎麽?竇大人竟似乎有她的消息?”

    “正是!”竇景庸目注延僖道:“奴才擒了她來,要獻給殿下!”

    “哈!”耶律延僖喜形於色,大笑中拍著竇景庸的肩膀:“好!好極!竇大人真是人才啊!誰說我大遼無人,在本殿看來,竇大人之才比那粱穎要強出不知多少!此事過後,自當重賞,我會向陛下舉你,賜姓耶律!”

    “等等!”耶律延僖忽然皺起眉頭:“李鶯鳴在此,那麽宋人使團卻在何處?”

    “這個…”竇景庸愣了片刻才道:“那李鶯鳴招供說,蔡京在漢軍到來前從東門而出,其實適逢東門守軍按部署撤防,以便漢軍進入,蔡京剛好鑽了這個空子!而李鶯鳴不知何故竟然沒跟蔡京一起出城,最後落到了奴才的手中。”

    “蔡京聰明啊!”耶律延僖大大的歎了一口氣:“他出了皇城後竟不帶隊伍走西門,怕是早猜到漢軍會從東門而入,是故兵行險著,反倒趕在混亂前東門守軍撤防的空子中跑了出去!算了,本殿不怪你!蔡京這個混蛋本殿終究是不放在眼裏,你抓到了李鶯鳴,也算大功一件便是了!”

    “那麽殿下,便請移步如何?”竇景庸大笑道:“春宵一刻,殿下豈能浪費,天亮之後大局定矣!”

    ******

    “天亮?”楊翼看著狼吞虎咽的王有勝:“我說你真有這麽餓麽?我們不能等天亮!天亮之後我們若是還不能出城就完蛋了!”

    “那又能怎麽辦?”王有勝翻眼道:“死也要作個飽死鬼!你說這也忒奇怪,咱們長得真有這麽兇惡嗎?怎麽這屋裏的人這麽害怕咱們呢?”

    王有勝拍拍桌子邊上的人,桌子邊上綁著一家男女老少,這裏是一處民房,而外麵則是無數的叫喊聲和奔跑聲,透過薄薄的窗紙,可以看到火紅的天空,這個無人入眠的夜晚,到處都是鮮血和烈火。

    那戶人家的成年人全都瞪著驚恐的眼睛,對王有勝的問話不敢迴答,反倒是一個小孩毫不畏懼,哭叫道:“你們是壞人!你們都是壞人!”

    “我們不是壞人!”楊翼拍拍孩童的頭,柔聲道:“外麵的壞人正在殺人放火,我們也就是在你家躲躲,躲過之後自然會離開,你不要害怕!”

    “你們就是壞人!”那孩童完全不信,大叫道:“我看過你們的畫像!你們都是大壞人!外麵的人一定會找到你們的!叔叔們都說你們逃不掉的!是你們讓我們沒飯吃!”

    楊翼和王有勝相顧駭然!畫像?這麽說,咱們根本無處藏身?想冒充平民蒙混過關亦是險到極處?

    “這個險冒不得了!”楊翼一把拉起王有勝:“待會漢軍就會逐戶抄家,咱們走!”

    “去哪裏?”王有勝歎了一口氣:“大人!城中如此混亂,到處都是士兵,咱們一出去,恐怕就迴不來了啊!”

    “有個地方!”楊翼的眼光閃爍:“有人告訴我,那裏有條路!”

    “誰告訴過你有路?”王有勝愣愣的看著楊翼:“我怎麽不知道?”

    “耶律洪基!”楊翼的臉色很奇怪:“還有四年前的耶律那齊,不知道為什麽,那條路似乎跟我有莫大的淵源!”

    ******

    行轅皇城。

    “他會去走那條路!”耶律洪基的臉色蒼白,這個夜晚實在是太漫長了,好像是他這輩子第二次遇到這樣一個夜晚,上一次,當然是在四年前,也是在南京城:“他沒有其他路走!隻能去那裏!”

    “臣明白了!”粱穎躬下身子,道:“臣這就去準備,但陛下此舉,豈非讓太子……”

    “哼!”耶律洪基擺了擺手:“你不必多說!你是知道朕的心意之人。延僖太子既然敢玩得這麽大,總歸要付出一點代價。朕老了,朕讓他們自己去決定自己的命運。”

    “是!”粱穎慢慢的退了出去,心中暗歎,薑永遠是老的辣,無論楊翼還是耶律延僖,恐怕都不知道一切盡在耶律洪基的掌握之中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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