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很奇怪,寇婉婉這次怎麽不把眼睛閉上呢?


    她那兩眼鋥明瓦亮,黑亮的減水之眸還在不停轉動,看來看去,似乎正好奇著什麽……


    祝修遠嘴角稍稍動了動,緩緩湊過去的動作,卻是沒有停止。


    然而,兩者之間隻隔了三寸距離的時候,祝修遠都能覺察到她唿出來的氣,拂過臉上的汗毛,微癢。


    那寇婉婉卻忽然伸出一手,兩根蔥嫩玉指按住了祝修遠的嘴,並將他緩緩湊近的動作逼停。


    “唔……”祝修遠一呆,不解的看著她。


    這個時候,他倆湊得很近,他的兩眼與寇婉婉兩眼的距離,也隻有三寸左右。


    那一雙宛若星辰般的大眼,就在近前,祝修遠有種陷入黑洞的眩暈感。


    並且,那雙大眼還在不停轉動,似羞怯,似好奇,也似皎潔,轉來轉去,非常靈動。


    “公子……想做什麽壞事啊?為何湊得如此之近?”


    寇婉婉宛如天真少女,好似什麽都不懂的樣子,兩眼中的羞怯之意大甚。


    祝修遠老臉頓紅,這寇婉婉,又戲精附體了。


    不過雖然知道是戲精附體,但那小表情活靈活現,他完全分辨不出。


    這就好像……他是個壞叔叔似的……


    “哎呀,公子你……你是不是想要親我啊!”


    寇婉婉忽然大叫一聲,好似才明白過來似的,同時那傾國傾城的臉蛋上爬上一抹紅暈,更增麗色。


    祝修遠老臉更紅,麵色發燙,頓感羞愧。


    “來呀,公子來呀……”寇婉婉忽然掙脫他的“鉗製”,往旁邊跑去,一邊跑還一邊迴頭招手,以一種充滿誘惑力的聲音叫道:“公子抓住了奴家的話,奴家就給公子親……”


    這妖精……


    祝修遠心頭頓時冒出一股無名之火,當下顧不得其他,直接舉步追了上去。


    寇婉婉身手高強,而祝修遠宛若弱雞,正常情況下,隻要寇婉婉不想讓祝修遠追上,那他永遠都追不上。


    但對寇婉婉來說,逃跑隻是一種手段罷了。


    她並未全力躲開,而是維持了一個度。


    讓祝修遠認為可以抓到她,但實際上她每次都像滑溜的魚兒般滑走……


    果然,如此數次三番過後,祝修遠兩眼已經紅了起來,狀若雄獅,在那猛撲,非要抓到寇婉婉不可。


    寇婉婉咯咯嬌笑,忽然某一次,她故意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她就被祝修遠“盡全力”抓住了。


    “你跑,你再跑啊……”祝修遠雙目赤紅,一手死死的捏住寇婉婉一個纖細的胳膊,他的手都在輕微顫抖。


    “啊……公子饒命……”


    寇婉婉盡管“躲不掉”了,但還是在那亂動,祝修遠始終夠不著,心裏著急,也就越發渴求……


    折騰了許久,祝修遠終於得償所願。


    把寇婉婉頂在牆上,想餓狼般猛撲上去。


    而寇婉婉口中雖然大叫著“不要,不要”的,但她早已眉開眼笑,心裏樂開了花……


    相比於神雷軍大營中軍大帳中的歡樂與嘻戲,京城北側,長江南岸,那京營的中軍大帳中,卻是一副愁雲慘淡的模樣。


    長江江麵上的水戰,還在激烈的進行著。


    彼時水戰,是一種“接舷戰”的方式。


    既敵我雙方相隔較遠的時候,以弓弩、標槍類武器互殺。待兩船接近,則采用類似於撞角的裝置,互相衝撞。


    若能將敵船撞毀,自然是好的,若不能,則登上敵船,把水戰變成陸地上的白刃戰……


    不過,被譽為戰船上的拋石機的拍杆,已經出現了,並逐漸發展成一種重要的作戰方式。


    另外,還有用以火攻的火船等等,都是一種常見的水戰方式。


    長江南岸,京營八萬大軍在這裏安營紮寨。


    此時此刻,所以京營將士,已在岸邊布防,做好了一切準備,他們要死守長江南岸。


    他們身後,就是京城的北側城牆,這距離不過區區數裏,非常近。


    若燕軍要攻打京城,就隻能從他們的屍體上踩過去……


    京營副將們,站在岸邊,往那寬闊的長江江麵上眺望。


    隻見黑夜籠罩之下,江麵上火光衝天,東一蔟,西一片,將整個江麵都照得如同白日,火焰燃燒的紅光,都將他們的臉色染紅。


    這些火光,就是敵我雙方實施火攻之後的傑作。


    京營副將們一動不動,兩眼死死的盯著那江麵。


    今夜不知多少將士將葬身魚腹,但奇怪的是,今夜的長江江麵卻是罕見的波平浪靜,隻有細微的波紋。


    遠方一簇簇大火,映照在江麵上,顯得波光粼粼……


    同樣是在火光照射之下,但見遠方江麵上的各類戰船,一幢又一幢,密密麻麻,在夜火的照耀下,詭異如海市蜃樓。


    喊殺聲,慘叫聲,從遠方的江麵迎風而來。


    聽在京營副將們耳中,總感覺有些遙遠。


    似乎前麵那個戰場,乃是煉獄的一部分。


    因為那火船燃燒的火光,在黑夜的江麵上,越來越詭異,就像是一簇簇鬼火似的。


    忽然,一陣江風襲來。


    現在的氣候,還比較寒冷,這江風一吹,京營副將們頓感一陣寒冷,心裏拔涼。


    與此同時。


    皇宮。


    謹身殿。


    大殿內燈火通明。


    陳皇及尤貴妃始終不曾離開,一直坐在這裏。


    城中各處的情況,還有城南與城北的戰報等,正源源不斷往這裏送來。


    陳皇最近也是難得的勤政了一會,這兩天以來,他幾乎沒有什麽娛樂活動。


    歌舞、醉酒等,似乎都是上輩子的事了……


    陳皇十分清楚,若此番城破,他屁股下這皇位,可就不僅僅隻是燙屁股那般簡單了,而是要長出翅膀,離他而去。


    皇位,恐怕沒有哪個皇帝會不在乎……也不對,曆史上南陳的亡國之君陳叔寶,臨死前一刻都還在欣賞歌舞……


    不過至少,陳皇還沒那麽混賬,他還想在皇帝的位子上再戰三十年呢。


    這世間的繁華,這傾國傾城的尤貴妃,他都還沒有享受夠。


    京城南側。


    神雷軍大營,中軍大帳。


    這裏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祝修遠和寇婉婉折騰完,心裏馬上又被眼下糜爛的局勢所占滿。


    祝修遠坐下來,繼續盯著那京城的輿圖看個不停,並不時與寇婉婉討論兩句。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


    京城南側,那江陰王的四萬大軍,已無阻礙。


    據斥候迴報,說那江陰王正在準備攻城器械,最快再需得一個時辰左右,江陰王就將冰淩城下了。


    若江陰王兵至,將直麵城牆上的守軍,也就是禦林後衛,一萬人左右。


    城北的長江南岸,雖然還有七八萬京營將士,但北側正麵臨著十數萬燕軍的威脅,這個數量,可比江陰王的四萬大軍多了太多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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