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他們這是在進行宣布詩魁之位前的最後交流……


    霎時間,整個第四層都緊張起來。


    跪坐在下麵的文人士子們,皆睜大了兩眼,屏住了唿吸。


    尤其是那周公子,他對自己很有信心,從已經當眾誦讀的詩作來看,就屬他的造詣最高,這上元詩魁,他是誌在必得。


    重重紗帳之後的那位女子,還曾出言誇讚過他,說他文彩斐然,有大家之風!


    周公子現在都還記得,這女子的聲音柔和而端莊,非常好聽,給人一種休養極高的感覺。


    被這樣的女子誇讚,她還是詩會籌辦人之一,這周公子早已心飄飄然。


    本次上元詩會可不一般,從那大手筆的獎勵就能看出來。


    實際上,在今夜,城中很多地方,都預備舉辦詩會,其中不乏某些公侯府邸。


    但是,這艘高達四層的樓船,好像憑空冒出來的,樓船的主人——也就是重重紗帳後的一男一女,也說要籌辦上元詩會……結果呢,那些公侯府邸中,即將舉辦的詩會全都撤了,並將參與詩會的文人士子們請到此處……


    由此可見,這樓船的主人非同一般!


    不知道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頂級權貴。


    這種詩會,平日裏可不多見。


    眾文人士子們,那是趨之若鶩,沒有一點名氣的,都登不上這艘樓船,即便登上來了,也不一定上得第四層。


    不說那豐厚的獎勵,單單摘得這種詩會上的詩魁,就是一種巨大的榮耀!


    到時候再將“美人十名,黃金千兩,良田千畝,京城內三進的府邸一座”的獎勵收入囊中,可就是“名利雙收”了。


    但凡文人士子,就沒有不想名利雙收的。


    即便沒有利,有名也可以。


    比如說那隱居南山下的陶淵明,後世之人都知道有陶淵明這個人。他有沒有“利”不知道,但至少他很有“名”。


    若是真正的淡泊名利,恐怕後世之人都不知道有這個人了!


    ……


    若祝修遠知道這場“樓船詩會”的由來,恐怕會改變想法。


    他先前認為這是寇婉婉籌辦的,但顯然不是,寇婉婉沒有這麽大的能量,直接讓眾多公侯府中的詩會停罷。


    樓船第四層。


    依舊十分安靜。


    重重紗帳之後,那一男一女的頂級權貴,還在交頭接耳,手裏翻動著詩稿,還沒確定最後的詩魁人選。


    紗帳外麵,跪坐了一地的文人士子們,全都噤若寒蟬,隻睜大了眼往裏麵凝望。


    其實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已經猜到了最後的詩魁之位,應該非周公子莫屬。


    但萬一呢?萬一這兩位權貴的喜好不同呢?


    那就是他們的機會。


    於是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往裏麵探望。


    那劉文彩跪坐的位置,雖然比較靠後,但他也從眾,那伸長的脖子一動不動的,也不嫌難受。


    隨著時間的流逝,紗帳中的兩位權貴還在商議。


    而劉文彩保持伸長脖子的姿勢,已經許久,他終於感覺到難受了。


    於是他轉動脖子,舒緩一下肩胛骨……


    忽然,轉動腦袋的劉文彩,發現第四層大門的外麵,那群無緣得以進入這裏的士子們,正手捧著一張詩稿,興奮的指指點點。


    盡管他們壓抑了討論的聲音,但由於劉文彩的位置靠後,他還是聽見了。


    他們好想說了句:“……比周公子還厲害……”的話,隱隱約約,聽不真切。


    劉文彩一愣,不由起身走出門外,從眾人手中接過那詩稿,從上往下一看,劉文彩整個人都鎮住了。


    他張大了嘴巴,差點叫出聲來。


    原來這劉文彩雖自詡讀書人,但她寫詩作詞的功夫,不是很好。


    但他卻有很好欣賞能力,極愛好詩好詞。


    但凡遇見美妙的詩文,他都會攜帶在身上,不時取出來一看,整天笑嗬嗬……


    “江城伯祝修遠!?”


    最後,劉文彩看見了落款,終於忍不住驚唿出聲。


    驚唿過後,就是了然。


    他對祝修遠的詩才,是極為推崇的,今日因祝修遠要陪梁國使者,他才沒拉祝修遠來參加這上元詩會……


    然而,劉文彩卻是沒有想到,他方才看見“江城伯祝修遠”的落款時,太過驚訝,驚唿出聲,這是下意識的行為。


    但在這安靜的第四層,他這聲驚唿,就顯得非常突兀了。


    他驚唿聲一落,門內的上百文人士子,紛紛側頭看來,臉帶不悅。


    “誰人在外麵喧嘩?”


    緊隨其後,一個略帶點公鴨嗓音色的男子,錦衣華袍,站在重重紗帳之前,出聲喝問,臉色非常冷淡。


    這男子是那兩位權貴的“喉舌”,所有的話,都經由他之口來說。


    隻有少數情況例外,比如紗帳後麵那女子誇讚周公子的那句話,就是她親口說的。


    所以周公子才會心裏偏偏然:“瞧見沒,人家隻對我一個人親口說過話!”


    不過,那公鴨嗓音色的男子,還有紛紛側頭怒視劉文彩的文人士子們,都沒有看見,那紗帳之後的一男一女,聽了劉文彩驚唿的那聲:“江城伯祝修遠”後,兩個人的動作都是一停。


    他們翻閱詩稿的動作頓止,交頭接耳看著對方的腦袋,也一齊轉過來,看向重重紗帳外麵的劉文彩。


    “抱歉,各位抱歉……”劉文彩手裏握著那份詩稿,連連拱手,“在下忽然看到一首冠絕古今的上元詩,心中激動,故驚唿出聲,打擾到了諸位,抱歉……”


    劉文彩團團拱手,在禮儀上沒有絲毫問題。


    但是,他所說的話,在眾文人士子聽來,就非常刺耳了。


    什麽叫做“冠絕古今的上元詩”?


    還是在門外看見的?


    把他們這上百的文人士子當成什麽了?


    因此,這上百的文人士子們,頓時更怒了,用眼神狠狠的剜著劉文彩。


    更有那脾氣暴躁的,當眾就嗬罵道:“你是何人?嗯……原來是震澤王世子。為何在此胡說八道?‘冠絕古今’之詞,也是隨便用的嗎?”


    劉文彩文彩不行,卻非要在文人圈子裏混,所以大多數人對他態度不行……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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