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總感覺,這次還要丟臉。


    果不其然,祝修遠才剛走過去沒一會兒,那邊就傳來大笑聲。


    哈哈哈哈……直接岔氣了。


    那些巡邏的金吾衛,嚇了一跳,忙過來捶背順氣,忙活好一陣,祝修遠才緩過氣來。


    而那韓清山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


    這次,他並未坐在牛剛旁邊,所以也就無從知道,牛剛究竟寫了些什麽,竟能讓祝修遠笑岔氣?


    很快,祝修遠便帶著牛剛的卷紙,來到中軍大帳。


    “愛卿,朕方才已經聽見了你的笑聲,哈哈,這次又是什麽?”


    那陳皇長身而起,緊走兩步下來。


    尤貴妃嘴角抿著笑容,拖著長長的裙擺,也跟著走下來。


    左右兩側的文武眾臣,紛紛轉頭過來,緊盯著祝修遠手上那份對折起來的卷紙。


    “陛下,貴妃娘娘,還有各位大臣,這次……臣方才在外麵,都笑岔了氣,請陛下、貴妃娘娘及眾位大臣好生注意,莫要因此笑出個好歹來才是。”祝修遠已經快憋不住了。


    “那是自然,朕就把話說在這裏,你等當好生注意,若笑出個好歹來,可不關祝愛卿及牛剛何事。好了愛卿,快讓朕瞧瞧,這次牛剛又弄出了什麽新名堂?”


    “陛下,貴妃娘娘,還有各位大臣,這就是牛剛的卷紙……”


    祝修遠說著,兩手捏著卷紙兩端,緩緩展開。


    “天行健……”陳皇從第一道題念去,“小雞以自強不息……小雞自強不息?小雞?哈哈哈,我的個天,這牛剛究竟是如何想的,小雞,哈哈,真是笑死朕了!”


    “陛下,後麵還有:地勢坤,君子以……以……喝酒吃肉!”


    “喝酒吃肉?!天啦!”


    “哈哈哈哈……”


    隻第一道題而已,威力就極大,這中軍大帳中,簡直笑翻了天。


    陳皇前仰後合,儀態盡失。


    眾臣更是糟糕,有的都坐到了地上,捶胸頓足不已。


    而那尤貴妃,雖極力壓製著那個衝天的笑意,但已經越來越壓製不住了,體內笑意亂竄,帶動她嬌軀亂抖……


    祝修遠一度眼暈,那上下跳躍之姿,那左右亂甩之態,那在空中畫出的弧度……簡直要人命,非筆墨所能描述,他趕緊別開視線。


    “牙齒鋒從磨礪出……什麽,牙齒?天啦,哈哈哈……羊肉香自苦寒來……羊肉,還香自苦寒來?”


    “這什麽人啊,怎麽滿腦子都是喝酒吃肉?”


    “不過也太好笑了,哈哈哈哈,本官已經很久沒有像這樣開懷暢笑過了,哈哈哈哈……”


    ……


    ……


    一共五十道題,僅僅隻看了前麵十多道題而已,陳皇及眾臣就喊不行了,喘氣連連,再笑下去,非得出人命不可。


    宮裏的禦醫,也全部趕了來。


    陳皇及尤貴妃他們,還沒有什麽問題,但有好幾個大臣,笑得岔了氣,差點交代在這裏。


    虧得禦醫及時趕到,施加救助,才沒有釀成慘禍。


    等他們笑完,第二輪完形填空的卷紙,已經全部批閱完成。


    統計結果送來,五十餘參加的考生,結果滿足通過條件的,就隻有十個。


    包含韓清山、林伯昌、黃誌高、吳少光、朱立在內,還有其餘幾個生麵孔。


    另外,牛剛這份奇葩卷紙,因給陳皇及眾臣帶來了歡笑,所以陳皇額外恩旨,賜牛剛通過第二輪完形填空,可以參加第三輪的“戰例分析”。


    戰例分析,將由鍾山王、鄱陽王、江都王等老將親自主考。


    沒有筆墨,相當於“麵試”,鍾山王他們需篩出合格的將帥之才。


    祝修遠其實不太懂,所以就沒去,而是陪著陳皇及尤貴妃先迴宮,在那奉天殿,做好殿試的準備。


    小半個時辰後,消息傳來,經過鍾山王等老將的一致考核,對那十多個應試考生,排定了一個名次:


    韓清山第一,林伯昌第二,黃誌高第三,吳少光第四。


    然後就沒了。


    其餘的六七個人,入不了鍾山王的法眼。


    所以入宮參加殿試的,就隻有這四個。


    ……陳皇興致勃勃,親自出題,親自考核。


    大約半個時辰後,陳皇親自排定武舉的最終名次:


    頭名狀元,當屬韓清山。


    第二名榜眼,林伯昌。


    第三名探花,吳少光。


    第四名進士,黃誌高。


    狀元,榜眼,探花的排序,倒挺正常的。


    隻是這個進士,按原來的規矩,自然不能這樣排的。


    但是,這些名詞都是祝修遠“首創”的,還是用在武舉上,那就隨他怎麽扯了。


    “韓清山,你中武舉狀元,那神雷軍的副將之位,本該是你的。”宣布了名次,陳皇端坐龍椅,語氣逐漸肅然起來。


    “但你終究是世外高人,雖參加了武舉,但朕如果隻給你一個副將的位子,恐遭天下人恥笑。”


    “祝愛卿……”陳皇看向祝修遠,臉上露出一絲笑容,“朕有意,將韓清山調離神雷軍,另謀職位,不知愛卿意下如何?”


    “全憑陛下做主!”


    祝修遠拱手拜道。


    老實說,韓清山不會留在神雷軍中的,這一點他也早就猜到了,既然陳皇問他,那就順勢而為吧。


    “嗯。”陳皇點頭,然後又看著韓清山,笑問道:“昨日,禦林右衛大將軍之職空缺,朕欲調你去禦林右衛,做個大將軍,不知你意下如何?”


    韓清山麵色激動,當即就伏地山唿:“但憑陛下做主!”


    陳皇十分滿意韓清山的表現,當即就定了下來,調韓清山去禦林右衛,做大將軍。


    隨著陳皇一揮手,早已數個宮女出來,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是禦林衛大將軍的官印、官服、佩刀、鎧甲等物。


    眾人瞧見這一幕,心頭都是震驚,陳皇就這麽急不可耐的嗎?


    才剛說完,官印、佩刀等物都拿了出來,這不是提前就準備好了的吧?


    韓清山十分激動,當麵收下,口中稱“臣”,納頭便拜,再次感謝陳皇的隆恩。


    陳皇嘴角都裂開了,笑得合不攏嘴,他對韓清山的表現簡直太滿意了,越看越喜歡。


    接著,韓清山趁勢請求,將他那兩個兄弟,牛剛與朱立,一起調到禦林右衛。


    陳皇高興之下,大手一揮,便恩準了。


    解決完了韓清山的事,接著,陳皇親自開口,封林伯昌為神雷軍副將,封黃誌高為參將,封吳少光為另一個參將。


    副將,手下可管一萬的兵卒,副將手下有兩個參將,一個參將可管五千人。


    現在的神雷軍,由祝修遠統領,而祝修遠呢,才是個伯爵。


    伯爵,位同“將軍”。


    一個將軍手下,隻能有一個副將,兩個參將。


    另外,下麵還有千總、百夫長、什長等若幹,這些人就祝修遠看著安排了,陳皇不插手。


    分封已畢,陳皇也有些乏了,便散了朝堂,攜尤貴妃迴欽安殿休息玩樂。


    祝修遠、韓清山等,則在小太監的帶領下,出宮而去。


    出了承天門,祝修遠與韓清山分開。


    韓清山,還有牛剛與朱立兩兄弟,他們三個將直接去京城東側的禦林右衛大營,接替大將軍的職位。


    皇城的位置,在京城中靠近東側,實際上,皇城東側的城牆,與京城東側的城牆,相隔不遠,中間僅有一條大街而已,站在上麵都可以互相打招唿。


    禦林右衛,負責京城東側的防務,所有,禦林右衛的大營,其實離皇城非常近,僅一步之遙。


    陳皇為什麽挑中了禦林右衛,其目的就在這裏。


    互相道別後,祝修遠便攜了林伯昌、黃誌高、吳少光,直接出城,趕往城南十裏的神雷軍大營。


    一進入大營,祝修遠便召來言大山,與林伯昌進行“交接”,因為整個神雷軍大營,之前都有言大山遙控管理的。


    現在既然有了副將,自然是讓副將擔起管理大營的職責。


    接著,祝修遠作為神雷軍統領,穩坐中軍大帳,直接給林伯昌下令,讓他在今日之內,將所有合格的武舉考生,安插進大營中,按照分數的高低,分別安排各級不同的軍將職位。


    整個神雷軍中,一個副將,已經有了,就是林伯昌。


    兩個參將,也有了,陳皇禦口親封的,分別是黃誌高與吳少光兩人。


    然後其餘的武舉考生,就去分下麵的千總、百夫長、什長等職。


    那在武舉校場大放異彩,但是在文試中一場就被刷下去的劉安平,此番隻得了個千總的職位。


    不過他還是挺滿意的,並無怨言。


    神雷軍中軍大帳中,身為統帥的祝修遠,名為坐鎮,實則就是在發呆,他哈欠連天,強行“調戲”言大山取樂,借此度過這難熬的時光。


    而神雷軍副將林伯昌,剛一接下副將的職位,馬上就進入工作狀態,帶著手下兩個參軍,開始完成祝修遠交代的任務……


    再說韓清山。


    他趕到禦林右衛大營,如何打壓地頭蛇,如何整頓軍紀等,暫且略過。


    ……


    武舉最終的結果流傳出來,立即就傳遍了全城。


    包括陳皇禦口親封之事,為京中百姓所津津樂道。


    其實在當下這個時代,文武地位相同,甚至在某些時候,武人的地位還更高。


    所以,類似於韓清山、林伯昌等,通過武舉,直接鯉魚躍龍門,當上大將軍、副將等,真是光耀門楣之事!


    要知道,在以往,那些大將軍、副將的職位,是世襲的,一般人想要爬上去,非得幾代人的付出不可。


    但是現在,有人通過武舉就辦到了……


    這種震撼,在普通百姓心中,無異於“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


    有關武舉的消息,全城瘋傳,自然也傳進了國相府。


    書房。


    “誒,相爺,雖然我們已經提前猜到了這一點,但消息真的傳來,小人這心裏,還是有些堵得慌。”


    那位謀士模樣的人站在書案前,捶胸頓足,看起來竟是比李忠還氣憤的樣子。


    李忠沒有說話,穩坐於書案之後,手裏還握著一封文書,頭也沒抬。


    “相爺,要不……我們再試探試探陛下,派個人求見陛下,請陛下收迴成命?”謀士不甘心。


    “嗯,也好,你去安排吧。”李忠頭也沒抬,隻隨口一說。


    那謀士忙答應下來,拱手一禮後就退出書房,親自挑了個不太重要的小蝦米,吩咐他入宮求見陛下,勸諫陳皇收迴成命。


    那小蝦米領了命,不敢違拗,當即便出門,直奔皇城而去……


    謀士則返迴書房,與李忠一同處理文案,同時等待結果。


    有關那小蝦米入宮的動靜,也隨時都在傳迴來。


    “張大人在承天門外求見陛下,正在等金吾衛代為通稟。”有人送來消息,其中的“張大人”,就是那個小蝦米。


    “張大人此行順利,已然得到陛下準許,得以進入承天門。”


    “張大人進入午門了……”


    已進入午門,就意味著小蝦米馬上就要見到陳皇了,那謀士頓時緊張起來。


    “先生,放輕鬆吧,韓清山進禦林右衛,出任禦林衛大將軍,幾乎無可更改。張大人此行,若成功,自然是好,若不成功,則按照原先商量的辦法操作即可。”李忠笑道。


    “是,相爺,小人過於著相了。”謀士拱手,但心裏那口氣還是不能鬆懈。


    李忠見此,隻得搖頭,自顧查看文書,不再理會謀士。


    焦急的等待了一刻鍾後。


    “不好了,陛下發怒,著人將張大人拉出午門外,當眾庭仗二十……”


    謀士的心提了起來。


    “張大人破口大罵‘昏君’二字,陛下怒極,又加了三十棍。”


    “不好了,不好了,張大人挨到的四十五棍頭上,便堅持不過,已然沒了生息……”


    最後的消息傳來,那張大人,竟是被庭仗致死了。


    謀士和李忠對了一眼。


    謀士驚駭,連喘粗氣,而李忠卻淡定如常。


    死了一個張大人,在他眼中,就跟死了一隻蚊子似的。


    “相爺,小人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無妨,通過此事可以看出,陛下是鐵了心的,無可更改,我們還是按之前商量的計劃來吧。”


    “是,相爺,小人明白了。”


    ……


    與此同時,城北長江碼頭。


    燕國四皇子趙普,與江都王,兩人同時登上一艘大船,往揚州而去。


    武舉已經全部結束,燕國四皇子便立即離開,在此逗留無意。


    而江都王,則是因為陳皇的懲罰。


    記得武舉第一天,江都王與梁國乾王李繼業鬧矛盾,陳皇曾罰江都王武舉結束之後,立即離京返迴揚州,不得允許,不得踏出揚州半步。


    大船開動了,緩緩駛離碼頭。


    江都王與趙普並肩,矗立船頭,眺望著前方。


    京城是一座巨大的城郭,即便他們在長江的大船上,仍能看見那一片陰影,若影若現。


    就跟一座大山似的。


    “皇兄,哼,你罰本王,不得允許,不得踏出揚州半步……”江都王迎著江風,發絲飛揚,麵色陰沉,咬牙切齒,“嗬嗬,不久之後,本王就會迴來的!”


    江都王話音一落,不由側頭,與燕國四皇子趙普對了下眼神。


    然後兩人的臉上,都蕩起一抹笑容,鬼魅陰邪,讓人望之而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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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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