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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尼的超能可以讓他化身為燃灰,在燃灰的狀態下,大部分的物理攻擊對他所造成的傷害是十分有限的,他甚至可以穿過狹窄的縫隙,或是催動火力產生強大的爆發力,讓自己在短距離內完成高速衝刺。他對自己的超能應用得十分熟練,雖然在和我的攻防中,並沒有施展出強力的攻擊手段,但我可不覺得他不懂得使用——大概他察覺到我的左眼有問題,以及其他方麵的考量,而做出退走的決定。


    我可以想象,他利用燃灰超能究竟可以實現怎樣的攻擊,這種燃灰可以讓他獲得短時間內的強大爆發力,將這種爆發力轉化為直接的攻擊力量也未嚐不可。隻是,他的大意讓自己在短短的交手中,就落入了絕對下風。這場戰鬥體現出來的,絕對不是喬尼真正的實力。


    喬尼無法在和燃灰狀態之間自由轉換,如果換作其他人,未必可以抓住他轉換狀態的這短暫的時間,然而,我的速掠超能,足以讓我將他人眼中短暫的時間變成漫長的時間,從而抓住那一般情況下,並非為破綻的破綻。


    ky1999的體積和重量比ky3000還要大,而其中的魔方係統能夠轉換成武器種類卻有所縮減,這是技術上的問題,不過,對我來說,沉重的質量配合超絕的速度,本就是得心應手的攻擊方式。喬尼的受到這一記重擊,一時半會都沒能迴過氣來,如果不是魔紋使者的體質,恐怕在那一擊中,就會胸骨粉碎,被刺穿心髒吧。現在他同樣不好過。


    我來到他的身旁。對正試圖爬起來的他說:“看著我的眼睛。”


    喬尼低垂著頭,用力喘息幾下,猛然翻開手掌,一股燃灰已經在凝聚,繼而爆發出來。在那之前,我已經打了他的手。從他手心射出的火彈擊中不遠處的地麵,頓時掀起一片炙熱的煙霾。在灰蒙蒙的視野中,喬尼再一次轉化為燃灰狀態,竄離十幾米,這一次他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就像是原地分解了自己,再從目的地重新凝聚起來,這片炙熱而令人窒息的煙霾,成為了他自身最好的載體。


    我在他行動的一瞬間。也用誇克披風包裹自己,沉入陰影中,再次鑽出來的時候,仍舊在他的身後。這個時候,喬尼正捏起手掌,就像是緊緊握住什麽般,扭動一下,被煙霾所籠罩的地方。霎時間發成劇烈的爆炸。熊熊的火焰和無比劇烈的衝擊波,一下子就將平台上所有的家居設備全都吹翻了。


    在喬尼喘息的時候。我在他的耳後說:“為什麽不願意談談呢?我已經表達了足夠的善意,如果我要幹掉你,連一秒都不需要。”


    喬尼頓時向前打了個趔趄,仿佛看鬼般轉過頭來,好一會才勉強收斂表情,那強自鎮定的樣子。顯得有些扭曲,他說:“你如果殺了我,就什麽都不會得到。”盡管口吻一如既往的強硬,但是內容卻顯得不那麽堅決了。高品質更新我和他之間的差距,明明白白地烙印在手腕內側——我是三級魔紋使者。而他隻是二級。


    一個等級的差距,在某些情況下,是可以彌補的,每個人的超能,都不可能讓自己變得全能,我也有自己的短板,但是,喬尼已經用事實證明,他無法抓住我的短板,卻被我抓住了他的短板。


    他的眼神十分複雜,有著濃濃的戒懼,也不缺乏戰鬥的意誌,但是,這些東西,都被更一種更加主觀的判斷壓下來。我想,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談話了。


    “我可以壓製你,我可以強行奪取你腦子裏的念頭,如果你真的油鹽不進,我一定會這麽做,你可以想像,自己的意識被暴力破開的後果。”我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向他示意。


    喬尼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啐了一聲,咕噥到:“果然是意識行走者……魔紋使者中可以誕生意識行走者嗎?”他有些疑惑,但是,並沒有更進一步的反抗行為。


    “你想問什麽,我可以告訴你,但你別想對我的意識做手腳。”他謹慎地說:“如果你真的可以隨便就解決我,卻選擇了一個更加麻煩的方法來交談,那麽,一定是有什麽原因的吧?無論是能力的限製,亦或是是自己的原則。”


    “不要用我的自我克製當作你的籌碼。”我平靜地迴答:“我不喜歡蠻幹,但是,並不代表我不會蠻幹。我也不需要你的迴答,我不相信你,我也不了解你,喬尼。”


    “你知道我?不,你應該知道我,否則就不會找上我。”喬尼說著,抬起手,周圍的滾滾濃煙頓時入倦鳥歸巢般湧入他的手心中,他身上的擦傷和淤青在短短的幾秒內就消失得無影無蹤,疲憊的神情,也頓時振奮起來。


    “你看,就算你可以恢複,我也沒有動手。”我說:“我已經釋放了足夠的善意。我隻是要確定,你是不是我的敵人,以及,你了解這個城市的多少。”


    “敵人?我不覺得,像你這樣可以保持自我克製的人,會是我的敵人。”喬尼不動聲色地說:“我的敵人隻有期待末日來臨的瘋子,你是嗎?”


    “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並非末日真理教的人。”我說:“但也不是網絡球或其他組織的人,我隻代表我自己。”


    喬尼聽到這裏,終於鬆了一口氣。


    “我一直以為,隻有末日真理教和網絡球的人,才有可能在這個城市找到我。”喬尼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說:“我已經十分小心翼翼了,你是怎麽找到我的,什麽時候露出了馬腳?讓你認為我身上有你想要的東西?不要對我說,僅僅是因為這個。”喬尼抬起手腕,指了指上邊的魔紋,繼續說到:“這個城市裏,正不斷湧入圈內人士,你知道的。我混在其中,就如同木頭藏在森林裏。”


    “果然,這個城市有問題。高品質更新”我對他說:“雖然很感謝你說了那麽多,但是,我仍舊需要用你的意識進行驗證。看著我的眼睛!”


    喬尼的神情一震,和我注視之後。立刻發出一聲慘叫:“不!”他用力扭開頭,那種別扭的動作,就像是要拗斷自己的頸脖般。他就要分解為燃灰,但是,這一次我已經不打算再好言相勸了。在他的身體冒出火光的瞬間,我已經用速掠抵達他的跟前,用雙手緊緊固定他的腦袋,強行對上他的眼睛。


    他的瞳孔中,倒影著我的瞳孔。我所看到的他的眼睛中,倒影著我的身影。我推開通往心靈的一扇扇大門,在仿佛定格的時光中,走進他的意識深處。我似乎看到了什麽,又似乎什麽都沒有看到,我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自己一直走在仿佛永遠沒有盡頭的道路上。


    然後,在某一刻。自我重新迴到自己的身體中,鬆開了緊緊箍住喬尼腦袋的雙手。我後退一步。唿吸有些急促,那種行走在他人意識中的感覺,其實並不怎麽好。我的精神,同樣要承受著相當的負擔。我不知道其他的意識行走者,在行走於意識態世界中時,是否會有和我類似的感受。但是,我卻覺得,自己的情況,一定不是正常的。


    雖然有些辛苦,但效果還是挺不錯。來自喬尼的記憶資訊。好似雜草一樣在腦海中生根發芽,轉眼間就變成了一片草原。我隻是行走在這片草原中,而並非連自己都變成了草原的一部分,這讓我十分確定,自己不會被這些外來的資訊所吞沒。這些資訊,同時又像是擁有智能檢索的圖書館,我所想要知道的答案,如果存在其中,便會浮現出來。由此,我看到喬尼成為魔紋使者後,所經曆的種種事情。


    喬尼成為魔紋使者的過程,充滿了波折和痛苦。他並非自願的,也不是奇遇所造就,他生命中最重要的親人和愛人,都因為這個魔紋而死去——末日真理教的人在一場特殊實驗中改造了他,他本該成為巫師,但是,巫師的力量機製和魔紋的力量機製產生衝突。削弱乃至消除這種衝突,本是這個實驗的目的,然而,末日真理教的人失敗了,魔紋的力量,吞噬了巫師的力量,一下子就將魔紋推入第二等級,自行製造出燃灰超能。和我一樣,喬尼的超能,並非是最符合他的覺醒,而是魔紋強行構建的力量。


    一級魔紋強化體質,二級魔紋喚醒才能,三級魔紋構造超能,這是最普通的魔紋使者的進階,但是,巫師的力量,卻讓本該隻是普通魔紋使者的喬尼,完成了天才魔紋使者才能做到的事情——他在第二級別就擁有了超能。然而,也正因為如此,他的超能失控了。


    暴走的力量,殺死了監管喬尼的巫師們和喬尼的親人和家人,他無比地痛苦,因為,這是無論重複多少次,在同樣的情況下,就無法避免的事情。


    之後,喬尼一直生活在悔恨中,成為了一名巫師獵手。他要的不是複仇,而是平靜,但是,隻有複仇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過去的痛苦經曆,讓他不願意再接近任何神秘組織,也不打算和任何其他擁有類似力量的人成為同伴,他視擁有神秘的人為怪物,正如他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怪物。這樣的他,不被任何神秘組織所接納。


    一天,他突然接到一份情報,情報講述了各個神秘組織將要在倫敦聚集,完成一次史無前例的會盟。他不清楚這份情報的提供者究竟是什麽人,又為什麽將這份情報送來,他知道,這或許是一個危險的陷阱,但是,他仍舊來了。因為,他也察覺到了,倫敦的異常對自己的吸引力,他決定遵循自己的內心和直覺,去那個城市看看。


    來到倫敦的喬尼,結識了達芙,他並沒有意識到,達芙是一個妓女,他對她的在意,隻是因為達芙在某些地方,就像是他的女兒,他的妻子,他的妹妹,這些相似的地方,讓喬尼不由得淪陷。他將自己的遭遇,去除“神秘”因素後,對達芙傾訴,向達芙懺悔。並在達芙的身上,得到了心靈的慰藉。


    然而,不久後,他在一次追查倫敦的末日真理教的線索時,嗅到了一些不安的氣息,這種不安讓他覺得。有什麽危險可能會波及到達芙身上。雖然他明白網絡球對這個城市的統治力有多強,也清楚,末日真理教的發展,在這個城市被壓製得是何等厲害,但是,這種不安就像是低氣壓一般席卷了整個城市。


    喬尼認為,有可能是末日真理教在網絡球的高壓下,即將迎來一次反彈,一旦整個城市都被卷入漩渦中。就有可能導致城市的崩潰,生活在倫敦中的人們,包括達芙在內,都有生命危險。他試過勸說達芙離開這裏,但是失敗了。所以,他必須要行動起來,將隱藏在黑暗中,有可能發生反彈的末日真理教布置徹底摧毀。


    喬尼是巫師獵手。他一個人生活,一個人戰鬥。對如何揪出末日真理教的人,有著自己的一套行之有效的方法。但是,這個城市中的末日真理教藏得實在太深了,他的進度,並沒有自己最初認為的那麽理想。而這樣的情況,也似乎更讓他覺得。末日真理教的反彈,一定是十分可怕的事情。


    他嚐試過聯絡網絡球,希望可以得到支援,但是,網絡球的精力被其他方麵牽扯住了。人手和精力,都無法集中在處理藏於暗中的末日真理教上。這讓他放棄了,繼續請求支援的想法,另一方麵,他也覺得,網絡球的行動,或許有著更深刻的政治因素,而政治因素,往往會讓一件原本很簡單的東西,變得無比複雜。


    喬尼並不喜歡這種複雜,既然網絡球不做,那就自己做吧,他抱著這樣的心態,繼續向深處挖掘。於是,在今天,一名線人,給他提供了一些有用的線索……


    “原來如此,組織會盟,網絡球,地下交易……”我自言自語,借助喬尼的記憶資訊,我終於對自己所生存的時代,有了一個更具體的認知。毫無疑問,如今的網絡球,在某種意義上,就是我過去所加入的那個網絡球的前身,並且,正處於一個質變的狀態。而這種質變,同樣也是整個世界風雲動蕩的一麵側影。


    被強行插入意識態的喬尼發出呻吟聲,他發動燃灰超能,重新離開我身邊,好似醉漢一樣,搖搖晃晃地扶著牆壁。


    “你這個混蛋!”他痛苦地瞪著我。


    “我說過了,如果你不配合,就要吃點苦頭。”我說到。


    “……你已經獲得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就趕緊離我遠點!”喬尼咬著牙說。


    “也許我們可以合作。”我平靜地說:“我也在尋找那些藏起來的老鼠,我和你擁有同樣的預感。”


    “我才不會和你這個家夥合作!”喬尼的情緒十分激動。


    “好吧。”我沒有勉強,這個家夥今晚受到的打擊,似乎強烈了一些。


    我轉身就走,喬尼並沒有挽留,看來他是真的不願意和我結夥了。我走在平台邊,扭頭對他說:“我們還會見麵的。”


    “滾你媽的蛋!”喬尼咆哮起來。


    我笑了笑,翻身躍出,用誇克披風包裹著自己,栽入樓下的陰影中。


    從陰影中浮起的時候,達芙正在眺望我和喬尼發生戰鬥的地方,不過,我們之間的高速追逐,早已經偏離了那個方向,最後交談的地方,更是從這個樓頂所看不到的位置。達芙仍舊一如既往坐在平台邊,將雙腿伸出平台外,就如同享受著夜風般平靜。


    我搭上她的肩膀時,她似乎嚇了一跳,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你迴來了!”隨後,一骨碌站起來。我托著她落在後方的地麵上,她皺著眉頭盯著我看了一會,說:“你沒追上他?還是沒殺死他?”


    “我有那麽窮兇極惡嗎?”我反問,但達芙隻是抱著肩膀盯著我,於是,我說:“我們不怎麽友好地交談了一下,然後,他走他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


    “你們……”達芙一副有很多東西想問的東西,但是,躊躇了一會,卻放棄了般,說:“像你們這樣的家夥,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嗎?”


    “比較全世界人類的數量,隻是很少的數量,但是,集中在一起的時候,遠比你想象的要多。”我說。


    “真沒想到……”達芙咕噥著,“你和喬尼說了些什麽?”


    “關於一個反人類邪教的話題。”我沒有避諱:“叫做末日真理教,聽說過嗎?”


    達芙竟然點點頭,說:“我聽說過。我有好幾個姐妹都是教徒。”她聳聳肩:“雖然是邪教,但是,隻要不出人命,沒有那麽多教條,不需要付出什麽就能洗禮,還能帶來金主的話,有大把多人願意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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