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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對的兩棟樓中碎石飛濺,兩個身影從塵煙中飛竄而出。兩棟樓之間的爆炸火光還在綻放,被襲擊的本樓層中,士兵們正準備調動槍口——視網膜屏幕中鎖定了這些即將接戰的敵人,義體高川的偽速掠不斷加速,如同流光一般,在這些士兵的身體調整過來前降臨。出鞘的匕首吻過他們的咽喉,刺穿他們的大腦和心髒,在鮮血飛濺起來之前,已經抵達另一方,幾乎是同一時間,被貫穿陣線的十數名士兵已經死亡,屍體在那道快速絕倫的身形再次摧毀牆壁急掠而出時才齊齊倒下。比起義體高川這邊依靠超凡的推進速度近身搏殺,另一棟樓中,灰燼使者咲夜釋放出大量的灰絲,雖然沒有義體高川的速度,卻更加靈活,覆蓋麵積也更廣,士兵們雖然反應過來了,卻在槍炮集火之前,就被灰絲貫穿要害,而且,並不僅僅是本樓層的士兵遭遇襲擊,這些灰絲更直接貫穿了牆壁、地麵和天花板,在以咲夜為中心的立體區域內綻放。


    在士兵們徹底死亡前,歇斯底裏的槍火再一次覆蓋了灰絲的來處,來自本樓層的攻擊,來自天花板上和地板下的攻擊,在士兵們的掙紮中,不顧一切地傾瀉向無法用肉眼觀測到目標。沒有人逃跑,應該說,就算想要逃跑,不在突襲發生前的第一時間遠離戰場的話,就不可能成功。


    灰燼使者咲夜的灰絲,高川的速度,早就在多年前成為了山羊公會的噩夢,士兵們十分清楚敵人的優勢,也並非沒有嚐試過遏止這種優勢,卻在這麽多年間都沒有成功過。


    激烈鳴響的槍炮聲迅速熄滅。熄火的戰場上。不見敵人的蹤影,隻有滿地的伏屍。上百名士兵分布在兩棟樓中,孤注一擲地發動攻擊,卻在短短的一分鍾內,就被殲滅了三分之二。幸存的餘者分散到形同廢墟的各個角落和房間中,依靠經驗躲避侵攻者的追擊。他們並不打算離開這個戰場,但也不打算集中在一起和敵人正麵交攻——沒有勝算,這一點在他們的心中是十分清楚的,最後的勝負手,掌握在十名巫師的手中,這也是作戰計劃的核心。


    吸引耳語者的注意力,為巫師們的現場布置爭取足夠多的時間,因為這個依靠十名巫師和巨大魔法陣發動的法術,擁有某些局限性。讓山羊公會不得不采取當前的自殺性戰術,在士兵們的眼中,自己已經做到了最好。服用“樂園”而成長起來的士兵們,並不拒絕為了組織奉獻自己的生命,但也不代表他們在自己的職責完成後,還會毫無意義地采取自殺行為。


    山羊公會的布置並沒有太多的隱藏,在觀測到魔法陣和巫師們的一瞬間,腦硬體已經解析出了相應的可能性。義體高川停下腳步的時候。一路上的士兵屍體已經呈現融化狀態,血肉被烙印在牆體、地麵和天花板上的魔法陣迴路汲取著。讓迴路結構躍動著絲絲縷縷的靈光。一根灰絲從對麵的大樓中射來,貫穿好幾堵牆壁後,釘在義體高川身旁,伴隨著一連串的撞擊聲,咲夜從巨大的破口中躍入房間。


    “不行,這些魔法陣迴路已經不單純是刻在牆壁上的了。”咲夜說到。義體高川沒有感到意外。如果摧毀這些看似魔法陣載體的牆壁、地麵和天花板,就能破壞相應的迴路結構,那麽在大樓幾乎在侵攻中變成廢墟的現在,這個巨大的,跨越了兩棟樓的立體魔法陣早就應該解體了。


    然而。此時此刻,伴隨著對血肉的汲取,即便在牆體殘破的地方,魔法陣迴路結構仍舊懸浮在半空。咲夜將灰絲接入義體高川的頸後數據接口,將她之前所在的那棟樓中的魔法陣結構信息傳輸過去。在義體高川的視網膜屏幕中,兩人觀測到的魔法陣資訊拚合起來,形成一個單純由線條和點構成的鏤空雙體。之前被遮擋住全貌的魔法陣,以最直接的形象傳達到義體高川和咲夜的腦海中,雖然作為基體的大樓外形方方正正,房間的規劃十分整齊對稱,但是魔法陣的雙體結構在細節部分卻是極度扭曲的,從整體輪廓來看,兩棟樓分別有一個主體,兩個主體之間,從地基處產生聯係,形成一個“u”形結構,讓人不由得聯想起經典的u形磁鐵。


    “這兩棟樓內部,包括周邊範圍的普通人都被獻祭了。”這才是如此激烈的交戰聲中,周邊沒有半點反應的死寂的主要原因。咲夜的聲音十分平靜,這種規模的慘事,在耳語者剛建立,以弱勢姿態和山羊公會交戰的那段最慘烈的時期間,並沒少發生,政府在事後千方百計終於掩蓋下去,不過,後繼日子中,對死者的憑吊卻一直是這些年來,這個城市的重要祭典活動。但是,義體高川感覺得到,咲夜此時的平靜,並不是因為習慣了這種慘烈,更像是自己以前被腦硬體壓抑了情緒般,灰燼使者狀態下的咲夜,在感性上也受到了某種壓製,隻是,這種壓製比起腦硬體來說,並不十分穩定。


    義體高川沉默了半秒,隻是說到:“這下子,八景又要頭疼了。不過,以前的情況更加嚴重,那個時候,我們到底是如何將耳語者的存在遮掩過去的呢?”


    “沒有遮掩哦,八景和政府那邊保持靜默的默契。”咲夜並沒有在意這種失憶般的問題,明確迴答到:“畢竟是差一點就摧毀了這座城市的交戰者一方,擁有這種程度的實力,成員又僅僅是兩三人,城市也有待複建,還有許多善後工作要處理,哪怕是軍隊涉入,也拿耳語者沒有辦法吧。八景是這麽對我解釋的,政府方麵知道我們的存在,卻不會采取更加激進的動作,畢竟有山羊公會這樣惡劣的存在,耳語者的存在,也算是一種平衡吧。而且。在戰後評估中,也有足夠的情報證明,當時那種烈度的戰爭不會於近期內再次上演。”


    “近期……嗎?差不多十年了,這一次死了這麽多普通人,大概會讓人聯想起當年的情況吧?”義體高川說。


    “但是,沒有辦法呢。如果僅僅鬣狗的話,就算恢複到他們當年的實力,也不可能造成這麽大的破壞,但是,主導這次進攻的,是末日真理教的巫師呀。而且,還是十個正式巫師。”咲夜平靜地操縱著灰絲,更多的灰絲貫穿了兩棟樓的樓體,如同要將之縫合在一起。這麽做並非是為了破壞魔法陣,嚴格來說,現在的魔法陣是依靠義體高川和咲夜的現有力量無法破壞的。這些盡可能貫穿每一個角落的灰絲,密織成網,僅僅是為了尋找在開戰的第一時間就隱匿起來的巫師們,並在確認他們仍舊呆在這兩棟樓中的情況下,封鎖他們的退路。


    雖然一開始就知道,消滅巫師才是徹底解決戰鬥的方法。但是,這個方法也在開戰之前。就被針對性防禦了。在義體高川觀測到巫師存在的下一刻,在士兵們的火力掩護下,巫師們成功退入暗中,即便義體高川和灰燼使者咲夜反複掃蕩了兩棟大樓,也沒能將它們揪出來。


    為了主持魔法陣的運作,巫師們不可能會在這個關鍵時刻撤退。但是,擁有傳送門法術的正式巫師擁有很強的機動性,而且,灰霧法術也十分多變。一旦這些巫師有了針對性的準備,想要在短時間內。於他們構建的戰場上解決他們,並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義體高川十分清楚,自己的連鎖判定雖然在偵測能力上極為強大,卻有著嚴重的範圍限製。灰燼使者咲夜的灰絲,和蛛絲一樣靈敏,可以快速傳達資訊,構成的巨網可以籠罩兩棟樓的麵積,卻也不可能毫無間隙地覆蓋每一寸空間。


    有太多的盲點可以被巫師們利用,盡管在過去,很少看到這些巫師使用藏匿類型的灰霧法術,但是,從灰霧法術的多變性來看,不可能沒有這類法術形態。巫師的“神秘”,比魔法少女、魔紋使者、素體生命等等“神秘”更優秀的地方,就在於灰霧法術的多變性,能夠讓他們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對戰場環境擁有超卓的適應能力。


    其實,應付當前情況最簡單的方法,無論是義體高川還是灰燼使者咲夜都能想到,那就是直接脫離這個戰場。魔法陣的運作,並沒有阻隔空間的能力,距離它發動的這段時間,足夠兩人轉移到很遠的地方。但是,一旦他們離開,魔法陣在失去直接目標的情況下,的效能也可能會發生轉移,形成更廣泛的破壞,而且,巫師們大概也不會主動追上來,很大幾率會選擇直接撤退吧。


    有十名巫師潛伏在城市中的情況,隨便想想都會覺得麻煩。所以,還不如主動進入敵人的陷阱,讓他們認為自己有機會的話,他們自然不會在第一時間選擇撤退,就有了幹淨利落地將這些敵人斬殺於此的機會。義體高川和咲夜並沒有交換過意見,但是,這麽多年的配合,早讓他們熟悉彼此心中的打算。而且,也認為憑借自己的能力,當前的劣勢並沒有什麽風險。


    咲夜的灰絲仍舊在快速增殖,就連義體高川也不清楚,她到底能夠釋放多少灰絲。這些灰絲不斷將貫穿了兩棟樓的巨網變得更加細密,即便不能直接將巫師們逼出來,也能在他們有所動靜的情況下,第一時間進行圍剿。傳送門法術的確提高了巫師們的活動範圍和機動能力,但是,這種法術的施展需要時間,灰霧漩渦的形成所造成的動靜,也根本不可能避開灰絲的敏感。


    義體高川在房間中找了一張還算完好的椅子坐下,閉目聆聽著周遭的動靜,即便閉上了眼睛,視網膜屏幕中的魔法陣結構模型仍舊在一片黑暗中清晰可見,大量的數據流動,證明腦硬體正在對其進行進一步的解析。義體高川本人並不清楚解析原理和相關知識,全部的工作,完全由腦硬體自主獨立完成,雖然,過去的經驗證明,並不會得到十分明確的結果。比不上專精這一行的專家,但是,也並非全然沒有效果。


    咲夜則站在原地,感受著從灰絲處傳來的波動。原本勉強逃過一劫的士兵們,終於在灰絲遍布兩棟樓的情況下,再也找不到躲藏的地方。被徹底剿滅一空,化作了魔法陣的養分。跳動著靈光的魔法陣迴路,好似用鮮血塗抹而成,血肉融化的惡臭血腥,讓整棟樓都被一股強烈的,極富感染性的負麵資訊覆蓋。沒有普通人可以在這種環境下維持正常的自我意識,被當成祭品的死者仿佛以一種似見實無的狀態存在於每個角度,肆意散播著絕望、恐懼和自我獻祭之類的負麵情緒,仿佛在對存在於此的生者述說。隻有自我獻祭,才能將自己從絕望和恐懼中拯救出來。


    “是惡魔召喚嗎?”在義體高川睜開眼睛的時候,咲夜第一時間問到。其實,如果上一個世界線的八景或森野在這裏的話,一定可以給出更確切的答案吧,這個世界線的八景,是否擁有相同或以上的神秘學知識,義體高川並不清楚。而對於咲夜的問題。義體高川無法給出確定的答案,因為。在呈現於視網膜屏幕上的結論中,正在運轉的魔法陣功效是召喚惡魔的幾率,隻有百分之五十。


    “魔法陣形態和過去已知的惡魔召喚魔法陣不一樣,巫師使用的,是他們獨有的知識,並非經典神秘學。”義體高川迴答到:“不過。這麽龐大又扭曲的魔法陣,卻有九成以上的把握,不會是直接攻擊型的。”


    “真是令人好奇呢,這個魔法陣到底會產生怎樣的效果。”咲夜這麽說著,突然轉變了語氣。沉聲道:“來了!”她猛然抽動灰絲。在她感應到的幾處地方,三名巫師仿佛從空氣中走出來,他們的位置相當分散,也並不全集中在一棟樓中。他們剛一出現,就觸動了圍繞在身旁的灰絲,從他們有些劇烈的反應來看,應當是沒有提前注意到——如此的灰絲集中在樓層中,在魔法陣的光芒下清晰可見,如果在藏匿身形的情況下還能關注周邊的環境,自然不可能沒有注意到。


    所以,這些巫師藏匿起來的時候,恐怕是處於無法觀測外部環境的密閉狀態中的。


    灰霧法術,在巫師們的指尖成形,但是,一根根絲線和節點的連鎖反應,抵達他們身邊的速度,比法術成形的速度更快。眨眼間,巫師用來施法的手臂就連肘被切斷,藏在長袍下的身體痛苦地彎了彎,但是,這隻被切斷的手臂,即刻間就被灰霧吞噬,進一步加大了灰霧的體積,加劇了它們的變幻。然而,就算依靠這種方式催生法術,仍舊不夠快,密布的灰絲早在巫師們出現的時候,就就緊貼在他們的身上,他們應該是想要用法術來破除這些圍困自己的灰絲吧,但是,灰絲的震蕩和收縮,在削斷了他們的雙手後,繼而切斷了他們的雙腳、腹部、頸脖和頭部,散碎的屍體和內髒滑落在地麵上,追隨著被他們獻祭的人們一起融化。


    眨眼的工夫,三名突然出現的巫師就被分屍了,已經開始成形的灰霧法術在失去主人維持的情況下,自行吞噬了巫師的部分血肉,完成了最後的步驟。強烈的火焰風暴,向四麵八方席卷而去,被灼燒的牆體、地麵和天花板,在幾個唿吸中就被燒穿,隻有魔法陣迴路本身,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在失去基體後,脈絡更加清晰地懸浮在半空中。


    同樣沒有太大影響的,還有灰燼使者咲夜的灰絲,雖然火焰風暴已經展現出足夠大的威力,甚至附著在灰絲上灼燒著,卻遲遲不能將這些灰絲從這片空間中抹去。


    “沒有防護罩。”咲夜確認後說到。


    “是無法在隱匿狀態下構建新法術嗎?”義體高川自言自語著,又說:“還剩七個,最好一口氣出來吧。”


    “似乎同伴的死亡被感應到了。”咲夜迴答到,因為在三名巫師死亡後,剩下的巫師仍舊毫無動靜。不過,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大概可以確認,這些巫師在隱匿狀態下,的確沒能建構其他保護自己的法術,以至於他們現身的一刻,就是最脆弱的一刻。


    義體高川的視網膜屏幕中點亮了三名巫師的位置,和魔法陣迴路模型進行對照,畢竟,魔法陣主持者的站位,在很多情況下,是和魔法陣形態有具體關聯的。通過找出這種關聯性,確定其它巫師的位置,在理論上也是可行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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