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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魔紋晉升到第三等級,銼刀為此感到震驚,她完全無法掩飾這種情感,以至於聲音都要凝固起來。她也是魔紋使者,清楚知道魔紋晉升有多麽困難,否則她也不會至今仍舊是二級魔紋使者,而就當前的情報中,也隻有席森神父一個人出於機緣巧合,達到了三級半,那是一種充滿副作用的謹慎,而我在魔紋晉升後所產生的變化,以副作用來解釋,也完全可以讓她相信。隻有我明白,雖然我自身產生的變化,稱之為魔紋晉升的副作用也並不為過,但實際情況卻比“副作用”所能代表的意義更加複雜。


    這個三級魔紋,並不是“我”這個高川自身擁有的力量,也不是過去那些“高川”資訊所凝聚起來的力量,而是由某一個十分強大,或許,是過去到現在的所有“高川”中最強大的那一個所帶來的力量。而且,擁有這個力量的“高川”正處於一種似死非死的狀態。我從來都不覺得,獲得了他的力量,會絲毫沒有任何惡果。魔紋晉升時的一係列感受直到我迴神之後仍舊刻骨難忘,那份痛苦、那份悸動、那份灼燒的情感,那道宛如天籟的歌聲……一切的一切,都在冥冥中告示著什麽,就像是神秘學中,凡人在用信仰換取神明的力量,亦或是,神明的力量強製貫穿了凡人的身體,又像是一個偽裝成神明的惡魔,寄宿在凡人的靈魂中,一步步地複活。


    我知道,自己又向死亡更進了一步。每一次力量的獲取,都是用我生命中最後的時光換取的,即便。這種力量僅僅在意識態下展現威能,或者說,正是因為它能夠在意識態下展現凡的威能,才顯得強大,以及可怕。


    我無法確定。自己改變了多少,這純粹是一種意識形態的,人格意誌上的變化,這種變化如同潛移默化了許久,隻是此時突然產生質變,但這種感覺。無疑是一種錯覺。我無法看清自己的變化,但我絕對肯定,自己產生的變化,絕對不是自然而然的。


    銼刀沉默了片刻,凝神問我:“那麽,三級魔紋使者的你。可以衝破這些軍隊的封鎖嗎?”


    “為什麽不能呢?”我迴答到。雖然這並不是我自身所擁有的力量,我無法透析這種力量的展現形式,但是,我也同樣是高川,這個理由就足夠了,它讓我可以如同揮霍本能一般使用這些力量。它就是我的手腳,即便不知道手腳的能力極限。但是,當需要使用它時,它仍舊會如自己所願地行動起來。


    我抬起手腕,將站在前臂上的烏鴉誇克高高舉起,我知道,就是知道,它並不是一隻普通的烏鴉。而這種不普通,並非因為它那種宛如**於這個意識態世界的狀態,而是因為,我下意識就明白。它是一種被稱為“使魔”的惡魔。三級魔紋使者可以收複一隻惡魔,使用這隻惡魔的力量,在神秘學中,這隻惡魔一直都被稱為“使魔”。


    “這就是我的使魔。”我說到,銼刀當然不太清楚其中的緣由。但是,關於使魔的傳聞,對於通曉神秘學的人來說,都不是陌生的知識。銼刀在一旁靜靜看著,誇克的身體在我們的注視中,逐漸失去鳥兒的形態,不斷延展,在獵獵的風中漲成一大片灰色的布匹。我將這布匹圍在肩膀上,然後,我便知道了,現在的自己能夠出沒於陰影之中,能夠如同鳥兒一樣飛翔。


    我毫不懷疑這種本能的感覺,伸手抱住銼刀,縱身朝身旁的空中躍了出去。身體在下墜,度越來越快,心髒卻好似被提了起來。


    “誇克。”


    飛起來,誇克!


    在耳邊唿嘯的風聲驟然停止了,我的身體仿佛被拉了一下,在半空滯留片刻。我察覺到肩膀上披風的變化,它就像是貫穿了我的肩胛骨,即便我不緊抓住它也不會掉下來。在連鎖判定中,我感知到了自己現在的模樣,灰色的披風在背後極度伸展,真的就像是一對灰色的翅膀,說不清是羽翼還是蝙翼,看似有些殘破,灰色的絲線在邊緣隨風飄揚。


    我的身體在半空翻滾,在快要在迅猛的風中撞上側旁的平台前,終於找到了平衡點,成功懸浮在距離平台隻有一米的半空。


    銼刀的臉色可不怎麽好看,因為我們真的差一點就撞上了平台,即便隻是意識狀態所構成的軀體,但也免不了受傷,因為——我們所經曆的一切就跟真的一樣,而不是意識的幻象。


    “真厲害。”我興奮地對自己說。


    “見鬼去吧!下次你再拉上我做這樣的實驗,我就把你踹下去!”銼刀憤怒地說。


    這種隻憑借身體就能自由飛翔的滋味可不是坐在鐵鳥中,或者在高樓大廈間跳躍所能體會到的。翅膀並沒有扇動,可偏偏有一股力量反抗著大地和重力,乃至於推攘著身體的氣流,我的身體宛如竹篾編成般輕盈。翅膀依循我的意誌動起來,充滿力量地拍打空氣,隻是一次,就讓視野中的景物迅向後流逝。


    掠能已經展在,本該依附於實地才能延續的無形通道,此時在任何空間都能自如地舒展著身體,乃至於紮入巨大齒輪機械、平台和走廊在濃烈的光和熱中投下的影子。隻要有陰影,有空隙,我便是自由的。


    氣流、重力和大部分障礙物都無法阻止我的行動,我無法抑製心中激蕩的情緒,繞著平台盤旋了好幾圈,翅膀拍打的頻率不高,可是每一下都充滿了力量,我感覺到度正不斷加快,眨眼十米、二十米、三十米……我覺得自己變成了一顆自由的流星,然後,朝著目標的方向折轉——


    疾飛而去。


    正在頂著猛烈混亂的氣流前進的士兵們根本就來不及抓住我們的身影,他們在移動時受到的影響雖然沒有如同戰鬥機那種龐然大物那麽大,但是。在平台和走廊之間的斷層跳躍的時候,難免不受到影響。全神貫注的奔馳,讓他們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抹消這種影響所產生的失誤,但是,當我抱著銼刀。從空中穿插入他們的陣列中時,這種全神貫注的狀態立刻消失了。他們就如同現了獵物的惡狼,猛然將目光集中到我們身上,並不是所有的士兵都在關注我們,但是,在飛翔路線上的士兵。隻要不是隔著太遠,都會注意到我們的存在,並散出濃烈的殺意,這種殺意千集百匯,甚至讓人一度產生他們的人形在融化,變成一種完全代表著“殺戮”這個意義的不停扭動的血色。


    即便隔著防毒麵具。也仿佛可以看到在護目鏡後的那雙眼睛,仿佛被點燃了一般,散出幽深的紅光。


    我們的度很快,剛注意到我們的士兵,很快就被我們甩在身後,在我的感知中,這些士兵甚至猶如木頭人一樣遲鈍。但是。我們的度相對於這些軍隊所占據的麵積來說,穿行的度又絕非迅,於是,那種殺戮的敵意,以一種如同光波般的度向前蔓延,迅越我們,讓前方的隊伍騷亂起來。


    當我們深入這些軍隊所盤踞的平台和走廊時,更前方的士兵已經迴過身來,就像是骨牌連鎖倒塌一樣,一個緊接著一個。一部分士兵們停下前進的腳步,任由其它士兵從自己的身旁穿過,而自己則和其他停下來了的同僚們就地構築一道防線。我看得分明,在融合了使魔的力量後,我的目力得到前所未有的強化。他們紛紛抬起槍口,扛起背負在行軍背包側旁的火箭筒,試圖阻擋我們的前進。這些準備動攻擊的士兵並不隻在前方,我們的度相對他們來說,仍舊很快,一部分已經作出反應的士兵,被遠遠拋在身後,但是,最先開火的也是他們。


    我和銼刀經過的路線上,早已經抬起槍口的士兵們紛紛開火,密集的火力線從四麵八方,上下左右集中在我們身上,但在擊中我們之前,就已經被我們拋在身後,即便如此,數不清的子彈仍舊追趕著我們,試圖通過提前量將我們攔截下來。我抱著銼刀在空中翻轉,折向,不斷改變著自己的路線,自由地穿梭在槍林彈雨之中。這些士兵完全追不上我們,子彈也無法做到,而威力更大,射卻更慢的火箭筒,就更加不可能攔住我們了。


    火力線看似密集,但我穿梭其中,完全感受不到壓力,因為,在我的感知中,這一切都是慢騰騰的,甚至可以看清楚每一粒從身旁擦過的子彈形狀。銼刀在大唿小叫,我們在做的事情,一定讓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刺激感。即便是二級魔紋使者,一個無比強大,經驗豐富的雇傭兵,也很難有這樣的體驗吧。


    單槍匹馬闖入一個集團軍所構築的防線,這簡直是隻有幻想類作品中,才會在英雄角色上出現的事情。即便,這個集團軍全都是步兵,最強大的火力,也僅僅是肩扛式火箭筒而已。這些士兵所擁有的裝備,都是二戰時期的貨色。不過,這些異常的士兵,其彈藥和精力似乎無窮無盡,行動力遠凡人,充滿了一種狂熱的敵意,雖然沒有明確的指揮官,仿佛由多國的士兵構成,卻如同狼群一般,能夠本能般進行配合,在沒有絕大威力的範圍性武力殺傷的情況下,其戰鬥力也足以匹敵現代大多數國家的軍隊。


    是的,這支異常的軍隊以普通人構成的軍隊做比較,是無比強大的,但是,對展翅而飛的我來說,就如同土雞瓦狗。我一個人,當然無法將一隻集團軍斬盡殺絕,但是,他們卻同樣拿我無可奈何。在飛翔的子彈間,我輾轉反折,臂刃彈開就貫穿了一連串的士兵,而他們甚至無法反應過來,在他們掉轉槍口之前,已經被我斬掉腦袋,並不是一個兩個,而是在眨眼之間,一條鐵絲網走廊上的士兵們紛紛被我一刀兩端,直到我遠離這條走廊之後,他們分離的身軀才剛剛墜下半空。


    我貼著平台和走廊邊緣疾馳,臂刃一路上掀起無數的頭顱,腰斬的屍體。大片噴灑的鮮血,乃至於正在躍向另一處平台和走廊的士兵,也會在我經過的一瞬間,就被斬殺於半空。如果以正常人的感官來觀測我此時的行動,必然隻能看到一條反複纏繞的灰色帶狀殘影。在瞬息間在火力線中往返,之後飛往更遠方時,就隻留下漫天的屍體和血紅色。


    在飛翔能力和掠能的雙重加持下,我們快接近風力的源頭。席森神父的氣壓控製能並不是對此時的我毫無作用,這是三級半魔紋所產生的力量,威能範圍波及到極遠處。而越是靠近力量產生的地方,以飛翔狀態感受到的壓力就越是清晰,即便是掠能構造出來的無形通道,也不免在這種壓力下產生影響——這並不是單純的氣壓影響,而是源於能的神秘性。


    空氣好似越來越密實,甚至讓我產生一種。若是再向前進,自己前進的度就會下降的感覺。我之所以能夠橫貫這支異常的集團軍,依仗的就是這種自由自在的高移動,一旦度降低,這些不斷追趕我們的火力線將會產生威脅。不過,我也本能知道,這種度會下降的感覺。僅僅是一種錯覺而已,因為,我還能繼續加,還沒有用盡全力,甚至,根本無法看清自己此時所擁有的力量的底線,而這個底線,也絕對不是此時的阻力能夠抵達的。


    在無窮的光和熱中,在緊追不舍,從四麵八方匯聚過來的火力線中。在巨大的齒輪、平台和走廊之間,在士兵們的屍體和鮮血中。我抱著銼刀飛翔著,穿梭著,砍殺著,沒有什麽可以阻擋我們前進。


    一路上。士兵們死傷無數,我也沒有計數,自己到底殺了多少,因為,他們仍舊源源不絕地,契而不舍地追擊著我們。他們沒有任何死亡的概念,沒有恐懼的情感,仿佛永遠戰鬥下去,就是他們最大的滿足,無止境廝殺會帶來最甘美的滋味,他們的臉被防毒麵罩遮住,但是,如果他們真的有一張活人般生動的臉蛋,此時一定會是無比喜悅的表情吧。幾乎剛剛被我斬殺出一片空隙,就會被新的士兵填上,他們踩爛曾經同伴的屍體,卻根本就不曾注意自己腳下的東西。


    那狂熱的行為,沒有人聲喧囂的陪伴,隻有槍炮轟鳴作響,卻仿佛在演奏著一曲宏大的節奏。無需仔細去聆聽,這個節奏,宛如無聲的歌曲,一絲絲地鑽入耳中,滲入靈魂,仿佛連死人的靈魂都能點燃。


    我和銼刀,踩著槍炮的鼓點,死亡的旋律,在血肉和軍裝凝聚而成的長城中,在肆虐狂嘯的風聲中,一點點靠近這無比宏大的戰爭漩渦的中央。原本隻是一個黑點,但此時已經呈百倍度地擴大,我可以看到一個個螞蟻一樣的人形,不斷從空中墜落。暫且辨認不出,哪一個是自己人,但是,既然激戰仍舊在持續,那就代表還有人活著,而且,這種穩定的戰鬥烈度,讓我確信,戰鬥的雙方,還將持續很長很長的時間,現在還不是雙方的極限。


    這一路上,仍舊可以看到戰鬥機,盡管我們尾隨的那支特混飛行大隊,在深入此處時,就已經全部墜毀,但是,卻有更多的飛行單位,排列著龐大的陣型,宛如逆水行舟般,一點點朝戰場的中心移動。其中就有一艘艘巨大的飛艇,不僅有各個戰勝國的,也有明確標識有納粹標誌的飛艇,而且,這些擁有納粹標誌的飛艇,通常比其他國家的飛艇更加龐大,更加堅硬和冷酷,宛如一隻隻橫行於空中的巨獸。當我和銼刀在它們的陰影中穿梭時,無不驚訝於這雄壯的氣勢,這可是我們的年代已經無從見識的情景。


    雖然在真正的二戰曆史上,這些不同國家的飛艇,彼此之間甚至有著刻骨的仇恨,但此時卻在同一個意誌的作用下,朝著同一個目標前進。早已經有飛艇進入更深處,將戰場中心納入攻擊範圍之中。


    每一艘飛艇的四周,都環繞著大量的戰鬥機群,即便納粹降臨於拉斯維加斯,也沒有如此數量的兵力。借助飛艇的力量,戰鬥機群得以勉強維持飛行姿態,在飛艇展開攻擊的時候,它們尚無法加入戰鬥,因為,飛艇的攻擊距離,要比它們遠得多。


    一門門火炮從飛艇的機艙中探出頭來,隨後就是噴射著火光的飛彈,撕開狂暴的氣流,深入戰場的中心,一時間,四麵八方的空間,都被火流星一般的飛彈填滿。這些飛彈一部分被氣流鞭蹋後引爆,但更多的,卻具備了穿行至戰場的力量,仿佛被神秘的力量守護著,引導著,避開各種障礙,如同魚兒遊於海潮之中。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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