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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神統合裝置”這個稱謂出自超級係色和超級桃樂絲,末日幻境中的神秘組織對這個東西到底是如何認知,我不太清楚,但是,作為直接涉及末日幻境核心的超級係色對這個玩意的認知,絕對超乎所有神秘組織的想象,因為雙方的角度和位置有著天壤之別。或許這個世界的神秘組織自認對“精神統合裝置”的力量估測已經足夠高遠,然而,無法從“現實”角度來觀察這個世界的他們,絕對無法想象“精神統合裝置”到底有何種威力。正如在我麵前的銼刀,若我直接說出“精神統合裝置”,在她單純站在這個角度的視野來看,這個顧名可以思義的東西,最多也就局限於“精神統合”方麵,是一種能夠控製人類心靈的可怕物件,決然無法想象,它到底如何才能幹涉這個世界的底層規則。


    單純站在這個世界的角度所看到的“精神”,和從“現實”角度進行觀測的“精神”,並不是完全是同一種東西,其代表的意義也截然不同。前者僅僅涉及了這個世界之人的內在,後者則是構成了這個世界的基石。而且,這個世界的人類,以“現實”的角度來看,更不是真正意義上完整的存在,僅僅是“現實”角度的一種映射產物而已,更像是一場夢中的幻化之物。誠然,理論上,通過對這些幻化之物的幹涉,可以間接影響其精神本質,進而對相應的“現實”存在造成某種影響。但是。這個作為“人類補完計劃”核心的想法,仍舊停留在理論上,通過對精神映射的幹涉,反向影響精神,再影響本體的生理,這樣的事情在整個“末日幻境”計劃中從來都沒有出現過實際的例子。


    即便是“高川”,也僅僅是通過“末日幻境”培養了無數的人格罷了,“現實”中的身體,仍舊無法扭轉病變的悲慘下場。


    然而,“精神統合裝置”即便也無法實踐“人類補完計劃”的核心理論。但是,僅僅對於末日幻境的世界來說,應該擁有某種決定性的力量。


    這是超級係色、超級桃樂絲和“江”都想要得到的東西,我不清楚“現實”中的安德醫生等人是否知道這種東西於末日幻境中的存在,不過,如果他們知道了,並且分析出其意義,必然也會想方設法來奪取吧。不過,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安德醫生他們到底會使用怎樣的手段,在無法直接介入“末日幻境”的情況下。從“現實”的角度幹涉“末日幻境”中的產物,那就是我無法想象的事情了。


    盡管無法想象,但我仍舊覺得,他們一定擁有某種方法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其後果必然是,“現實”和“末日幻境”的界限將會進一步模糊,無論對於現實,還是對於末日幻境,無論對於病院、我們、“江”還是構成末日幻境的末日症候群患者們,都將迎來變革性的影響吧。


    其連鎖反應太過深遠。讓人無法看清那樣的未來。對我來說,也沒有任何意義,因為,我大概活不到那個時候吧。所以,即便未來真的會那麽發展,也是下一個高川,甚至是下下一個高川所要麵對的問題——不。在我死後,超級高川必然已經誕生,那個“高川”必然擁有解決所有問題的方法。


    因為,他是所有“高川”夢想成為的真正的英雄高川。英雄。本來就是為解決他人無法解決的問題而存在的,不是嗎?


    我作為在這個末日幻境中誕生的“高川”,一個清楚“現實”的存在,卻從來都沒有進入過“現實”,也很可能沒有機會進入“現實”的高川。我能通過自己的力量影響和幹涉的,僅僅是這個末日幻境中的人和事而已。


    我沒有對銼刀說出“精神統合裝置”這個名字,單純為她解釋了這個東西的性質和所能做到的事情,盡管,我對這個東西的力量也並非完全了解,十分中有九分屬於推想和猜測,但已經足以讓銼刀感到不可置信,並深深感到戒懼。她最終仍舊認同了我對這個東西的描述——


    “席森神父說過,在他們的計劃完成之後,就能在真正意義上對抗末日真理教。”銼刀深深吸了一口香煙,說:“我覺得,如果五十一區隱藏的東西,真有如你所描述的力量,那麽,席森神父和走火他們的目標必然可以達成。反過來說,既然連席森神父和走火他們認為自己是可以在計劃完成後獲得真正對抗末日真理教的力量,那麽,他們必然已經確認過,的確有這個東西的存在。”這般自言自語般說著,銼刀不由得笑起來:“很好,果然到這裏是正確的。高川,我很看好你的計劃,我們要承受的危險,和收獲比起來簡直一文不值。”


    “但是,席森神父和走火他們為什麽不直接奪取那件東西,卻要拐那麽大的圈子,幫助五十一區執行計劃,再這個計劃之上才執行自己的計劃呢?”咲夜突然問道,“他們和五十一區的感情很好嗎?”


    “一半一半吧。”銼刀點點頭,但並不覺得奇怪,“他們應該知道五十一區這個存在的貓膩,但是,他們和政府力量的交情不錯,而且這種交情應該還必須要持續下去,對於明麵上仍舊屬於國家政府機密機構的五十一區,自然不可能一上來都動用暴力。再就是,這應該是根據‘先知’的預言所布置出的計劃。也就是說,既然‘先知’認為,這就是從各種角度而言,達成他們的目標的最好方法。”


    “先知……”咲夜頓了頓,低沉地,仿佛呢喃般說著:“我們也有先知呢。”


    “說的也是。”銼刀似乎來了興趣,問咲夜到:“那麽。你們的先知在我們來拉斯維加斯之前做了什麽預言嗎?”


    “沒有。”咲夜斷言道:“但我相信,如果她認為我們會死在這裏,認為我們這次的行動沒有意義,或者得不償失的話,她一定會阻止我們。八景,可是我們為之自傲的先知呢。對嗎?阿川。”


    “就是這樣。”盡管,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咲夜現在說的這些可能性,但在她說出來的時候,我卻毫不猶豫地就讚同了。因為,即便沒有證據。我也覺得咲夜的信心沒有任何錯誤。


    “看,既然先知都給了暗示,我們值得去冒這次險,不是嗎?”銼刀攤開手,一副光棍的口吻說:“那麽,就這麽決定了。現在,我們先得弄明白,那個東**在這裏的什麽地方,然後。再弄清楚,怎樣才能接近它。榮格那邊有自己的辦法。但是,正如高川說的那樣,如果我們不打算為他打下手的話,就必須擁有一套自己的辦法……”


    就在銼刀興高采烈地說著時,我打斷了她的話,說:“事實上,席森神父和走火他們沒有立刻動手,卻要大費周章地進行一個大計劃來達成目標的可能性還有一個。”


    “什麽?”銼刀愕然。


    “有可能,藏在五十一區裏的那個東西。並不是完整的。”我緩緩說道:“走火他們的先知所預言的,並非計劃的可行性,而是必然性——也就是說,五十一區所執行的計劃,會讓五十一區中藏匿的那個東西變得完整。這樣一來,就能解釋很多問題。”


    銼刀沉思了半晌,神情凝重地點點頭。說:“沒錯,的確有這樣的可能性。雖然席森神父的解釋,讓我一度覺得走火他們的先知在預知能力上有些與眾不同,但說真的。我還真沒有看到有哪個先知可以通過預言改變既定結果的例子。先知的預言力量很奇妙,但是,他們所預言的,是必然會發生的結局,而預言本身和由預言產生的連鎖反應,都將成為達成這個必然結果的因素。聽起來,預言似乎沒什麽用,但是,關鍵在於,先知所預言到的結局在時間線上的位置——你看,一個先知預言到我的香煙會吸完——這是必然的事實,但是,另一個先知預言到我在吸完這根香煙後,不會將它扔進煙灰缸,而是放在桌子上……”


    這麽說著,銼刀將煙頭放在桌子上,一邊繼續說道:“那麽,對於要拿走這個煙頭的人來說,當然是後者的先知更有力量,因為,他的預言讓他覺得自己可以搶先拿走煙頭。”


    “但是,結果到底是不是這樣,想要拿走煙頭的人自己是無法肯定的,隻是他覺得自己可以快人一步而已。以先知的角度而言,這有可能隻是一種錯覺。”咲夜接過銼刀的話,說道:“因為,如果先知得到了預言,那麽,以先知的角度來說,不,應該說,以這個世界的角度來說,無論要拿走煙頭的人怎麽想,怎麽選擇,怎麽做,他是否拿到煙頭的結果,已經是在他行動之前就已經注定的必然,而他的想法,他的選擇和他的行動,都會促使這個必然的達成。”


    “很了解嘛。”銼刀點點頭,“我所知道的先知,就是這麽迴事。所以,高川所說的可能性,其實已經很接近真相了。那麽,我們的計劃……”她皺了皺眉頭,“五十一區的計劃,是要幹掉拉斯維加斯上空的那些納粹嗎?”


    “大概,也許,可能。”我說:“我隻能說,在同一時間地點所產生的神秘,尤其是影響巨大的神秘事件,不可能隻是偶然撞在一起。還記得那個被納粹打撈的紡錘體機器嗎?我曾經在瓦爾普吉斯之夜裏看到過藏在裏麵的東西。我覺得,如果藏在五十一區的那件東西不完整,那麽,可能已經落在納粹手中的那件東西,也許就是另一部分。除此之外,我們也不能對五十一區掉以輕心,五十一區的背景中存在末日真理教的痕跡,而且,那件東西有可能是五十一區主動藏匿起來,主動研究,並獲得了現在的所有成果的重要物品。所以,不能認為他們完全不了解自己隱藏起來的東西。”


    “所以,就算席森神父和走火他們在推動五十一區計劃的背後暗藏禍心。但有可能,五十一區本身,也是故意借助他們的想法而行動?”銼刀捏了捏鼻梁,“真是太複雜了,幾乎沒有一個是完全不知情,百分之百會被坑死的。這樣一來,完全就隻能依仗自己的力量了。”


    “是的,必須做好,敵人是除了我們自己之外所有人的準備。”我平靜地迴答到。


    “那麽,在五十一區的計劃發動前。直接搶奪那個東西的做法還有必要嗎?”銼刀說:“即便到手也不是完整的,我們仍舊需要進入納粹的地盤,會變得腹背受敵。那樣一來,還不如先執行五十一區的計劃,靜觀其變。”


    “不,如果藏在五十一區裏的那件東西不完整,我也沒打算讓它變得完整。”我的話讓銼刀稍稍露出吃驚的表情,“至少,我不打算在其他人的地盤上。讓它變得完整。”


    雖然銼刀一開始表現出吃驚的情緒,但很快就平靜下來。她仔細想過了,從她的角度認可了我的打算——不在第一時間讓這個能夠產生巨大影響力的東西變得完整,從而讓己方成為眾矢之的。隻要掌握了不完整的東西,已經足夠讓己方獲得足夠的力量和話語權,再通過交涉的方式,以核心的身份主導後繼的行動。


    在銼刀看來,這是老成穩重的做法,也幾乎是我們拿到那個東西之後,所要麵臨的壓力最小的做法。


    不過。對我來說,不在這個時候將“精神統合裝置”變得完整的目的,其實隻有一個——為了應付“江”可能引起的各種意想不到的變化。


    如果完整的精神統合裝置出現,“江”有可能會加大幹涉力度,現在的我說不定會直接和“江”進行碰撞,結果大概會很糟糕。我不怕死亡,但我不想就什麽都沒能做到。就這麽被“江”毫無意義地吃掉。所以,在沒有做好準備之前,不完整的“精神統合裝置”就像是一道安全保險。


    我不知道,如果“江”獲得了精神統合裝置。會發生怎樣的變化,而它又是否會直接成為這個世界的末日元兇。“劇本”的最終階段,是這個世界迎來末日沒錯,但是,在“江”主導的末日後,咲夜和八景她們是否真的會被拯救,這是我必須要麵對的問題。


    “江”是不確定因素,所以,由不確定因素引導的未來,是不確定的未來——雖然,以“現實”的角度來說,未來一直是不確定的,但是,“江”的不確定性所導致的不確定未來,比超級高川計劃可以完成的可能性更讓人擔憂。


    是的,我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也十分讚同超級係色和超級桃樂絲的看法和做法,作為不確定因素的“江”必須封印起來。我們必須得到“精神統合裝置”,再通過精神統合裝置和人格保存裝置,保存並重新整合咲夜、八景和瑪索遺失在末日幻境中的人格碎片,這樣一來,無論是末日幻境中的她們,無論是哪個周目的末日幻境中的她們,都會如“現實”中的她們一樣被拯救。


    世界會迎來末日,“高川”無法拯救所有的人,但是,除了少年高川幻象之外,誰又能肯定,“江”這個人外之物,會拯救什麽人呢?


    我的目標,從誕生之時就已經確定——奪取“精神統合裝置”和“人格保存裝置”,這是我必須完成的任務,是我誕生於此的使命,也是我必須承擔的責任。也許奪得這兩件關鍵之物之後的事情,隻能交由其它“高川”來完成,但是,唯有這個任務,這個使命,這個責任,是必須由我來完成的事情。


    我要成為這個世界的咲夜、八景、瑪索,也許還有近江,如果有可能,還包括其他耳語者的成員,所有這些人的英雄。我要在這個世界的末日到來前,親手為她們贏得在我認知中,她們可以獲得拯救的機會。哪怕,最終拯救她們的已經不是現在的這個“我”。


    這是我作為這個世界所誕生的“高川”的決意。


    即便,對手是“江”這樣的可怕存在,也無法再讓我動搖。


    我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一遍又一遍地,將這個想法烙印在靈魂中。我知道自己將要麵對何等的困難,以及多大的失敗幾率,我也知道,自己將會在這個過程中死去。但是,正因為我即將死亡,所以,才有必要將我的一生,都濃縮在這個過程中,讓它燃燒起來。


    身體也好、靈魂也好,人格也好,意誌也好,我要將我所擁有的全部點燃。因為,隻有這樣,我才能說,我在這短暫的一生中,為了自己,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做了一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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