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樣的……”


    “沈霏,人生的路很長,陪你的那個人不會是我,我沒法給你承諾。”


    “那我怎麽辦?”眼淚終於落了下來,也不在乎丟臉不丟臉,亦或者是別的。


    “那我怎麽辦,我喜歡了你那麽久,你讓我收迴就收迴嗎,愛情不是玩遊戲或者別的,我做不到。”


    季風看著她吼的歇斯底裏,心裏微微一動,卻是上前一步,將她擁入了懷中。


    被突然抱住,沈霏很是錯愕,但錯愕之下卻是濃濃的驚喜。


    伸出手臂,緊緊的環抱住他精瘦的腰肢,抱的緊緊的,生怕一不小心,他就要推開自己。


    “我就知道你是開玩笑的,就知道……”一邊哭泣一邊說,眼淚都快浸濕他的衣服。


    她的懷抱太用力,近距離到兩顆心髒似乎都緊緊的挨靠在一起,但再怎麽近,最終還是無法彼此靠近。


    這是注定的。


    他們的相遇,原本就是一個錯誤。


    隻是現在結束這個錯誤,還不晚。


    “沈霏,我承認我喜歡你,很喜歡很喜歡,你是我第一個喜歡的女孩。”


    或許也是唯一一個。


    懷抱之中的女人破涕為笑:“既然這麽喜歡我,幹嘛還要嘴硬,你就不要仗著我喜歡你,非你不可,就三番五次嚇我,傷我的心。”


    聽著她的話,季風深吸一口氣,眼中酸澀的很,心髒像是被一雙大手緊緊的捏著,疼的很。


    他懷裏抱著心愛的女人,但卻要對她說著最殘忍的話。


    無不諷刺。


    “但我決定現在收迴這份喜歡,也收迴一切,沈霏,就這樣吧,給彼此一個退一步的空間。”


    人生中的大起大落,不過如此。


    懷裏的女人停止了哭泣,也沒有迴答,他正趕到疑惑,突然覺得胳膊一陣疼。


    低頭一看,見她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胳膊的,小臉一片猙獰。


    “你做什麽?”他問道。


    沈霏不迴答,卻是咬的更加兇狠,像是要把他胳膊上的肉咬下來一塊一樣。


    手臂真的很疼,鑽心入骨的疼,但他卻忍著。


    如果這能讓她發泄的話,那就咬吧,咬下一塊肉也沒關係。


    血腥味傳來,沈霏咬的牙齒發酸,口水都控製不住的流下來。


    季風抿著薄唇,神情淡然。


    等到咬的嘴巴發酸,她終於停了下來,看著血淋漓的胳膊,心裏又是心疼又是難過。


    跟火在燒著一樣。


    “痛嗎?”她問到。


    “疼。”他點了點頭,如實說到。


    疼,有她心裏疼嗎,他疼的隻是表皮,是肉,而她是疼到心裏頭去。


    這男人一邊說喜歡自己,一邊又殘忍的推開自己,簡直矛盾的讓人心寒。


    “可你有我疼嗎?”她喃喃自語。


    他低頭看著她的頭頂,沉默不語。


    她抓著他的手臂,淡淡說到:“你以為愛上一個人可以說忘記就忘記嗎,就像是你被我咬的這個傷口,即使最後愈合了,還是會有一些傷疤存在。”


    仰起頭,淚光盈盈的盯著他冷漠的俊臉:“即使好了,這胳膊還是會留下傷痕的。”


    “但時間會抹去一切。”他開口,聲音沉冷沉冷的。


    “你以為現在離不開我,也許過了一段時間,你會發現這段感情完全沒什麽,根本不值得你這麽費心費力。”


    聽到這話,沈霏像是一隻被徹底惹怒的獅子一般,狠狠的推開他,驀了不解氣,還上前一步,一腳踹在他的小腿肚上。


    季風疼的半跪了下來。


    “疼嗎?”她問道。


    “不疼。”


    沈霏蹲在他麵前,神色悲傷又難過,但更多的卻是憤怒:“你知道我為什麽踢你這一腳嗎?”


    “因為我辜負你。”


    “並不是。”她搖搖頭,“我踢你是因為……”


    女人目光一稟,再次伸手推他,季風毫無察覺,被推的直接仰麵倒在地上。


    “季風,你說別的我都無所謂,但你否決我對你的感情,不能忍。”


    說完,恨恨的一抹淚,怒氣衝衝的離開。


    季風整個人躺在地上,看著天空,眼神呆愣。


    手臂發疼,被咬傷的地方還在流血,他卻已經沒什麽感覺了。


    這次,這次她應該會放棄了吧。


    應該會……死心了吧。


    ……


    錢進一直擔憂自己這個瓜娃子,等他捂著手臂迴來的時候,他的嘴巴張的可以吞下鵝蛋了。


    “你們這是……去比武了,你手臂被狗給咬了?”


    他盯著那隻鮮血淋漓的手臂,驚恐的問道。


    “沈霏咬的。”


    “沈霏丫頭……咬的?”錢進錯愕的險些被口水嗆到。


    再看了一眼那手臂,心裏想著:這得要咬的多狠啊。


    “先進來,我給你消毒包紮一下。”


    季風恩了一聲。


    拿來醫藥箱之後,錢進將他衣服的袖子拉上去,上麵兩排紅果果的牙印,看的真是觸目驚心。


    他嘖嘖歎息:“沈霏丫頭這牙口還真是好啊,這要是再咬的重一些,你胳膊這塊肉也差不多可以脫離你的手臂了。”


    季風根本沒心情跟他開玩笑。


    傷口真的挺嚴重的,還好錢進是處理這方麵的高手,三下五除二就包紮好了。


    包紮好了傷口之後,當然就是開始算賬了。


    輕輕咳嗽了一聲,錢進故意板著一個臉,嚴肅的問道:“嗯哼,告訴你老爹我,你是不是又跟沈霏說什麽難聽的話了?”


    “恩。”


    還敢恩?


    他氣的青筋暴跳:“說什麽了?”


    “讓她別在纏著我,去找別的男人,我不適合她。”季風如實迴答。


    “你這……”錢進簡直被其的吐血,“你這兔崽子,你要氣死我嗎,人家沈霏丫頭對你死心塌地,你就這樣對她,難怪她那麽發狠的咬你,簡直活該。”


    “我活該也好,怎麽樣都好,總之我們現在徹底斷開了。”


    “斷吧斷吧。”錢進也怒了,“我看等沈霏不要你了,你這兔崽子就等著後悔去吧,我告訴你,這世界上可是沒有後悔藥吃的,你就等著蹲在角落畫圈圈去吧。”


    說著,憤憤起身,怒拂袖離開。


    後悔?


    也許吧,但後悔沒什麽。


    他的一生,也不就這樣了,為什麽要拖累一個人進來呢。


    到了晚上,季風肚子餓了,可自己老爹依舊在看電視,看到他上前,也隻是不鹹不淡的瞟了一眼。


    “我肚子餓了。”


    聽到這話,他連眼皮都沒抬起,懶洋洋的說到:“你肚子餓了關我什麽事,廚房有泡麵,自己泡去啊。”


    “別鬧,你不也是沒吃飯。”


    “吃飯吃飯,特麽的你還有心情吃飯,我的兒媳婦都給你氣跑了,我也被你氣的飽了,哪裏來的胃口吃飯。”


    季風閉了閉眼睛,轉身去廚房找吃的。


    可惜打開冰箱,空無一物。


    這老頭兒該不會是把剩菜剩飯都倒掉了吧。


    他從廚房走出來,麵色無奈的問道:“你是在生我氣嗎?”


    聞言,錢進雙手環胸,抬頭望了他一眼:“這不是很明顯的事情嗎?”


    某男歎氣。


    “算了,我出去買點東西,你就算生我氣也不用拿自己胃開玩笑,你想吃什麽?”他好脾氣的問道。


    “我想吃你的肉,喝你的血。”錢進咬牙切齒的說到。


    “那就隨便。”說完,轉身迴房間換衣服。


    見他要出門,錢進那個氣啊:“臭小子,出去了就別想讓我給你開門,就知道吃,吃不死你。”


    晚上的小胡同十分安靜,基本上沒什麽人,他慢吞吞的走著,卻發現牆壁上有一道影子,若隱若現。


    又是跟蹤。


    該不會還是那個女人吧。


    真是夠了。


    “出來吧,別躲躲藏藏的了,你的跟蹤技巧太爛了。”他低沉著聲音說道。


    躲在陰影處的黑影終於不再繼續躲躲藏藏,而是大方的走了出來。


    看到那張麵孔,季風麵容一冷:“你還跟著我幹什麽?”


    “我……”言傾正欲說話,卻眼尖的瞄到他手臂上的傷口,頓時大驚失色,“你手臂怎麽迴事?”


    邊說,還迫不及待的上前去查看。


    那隻手還沒接觸到自己,幾已然被季風甩開,男人的麵色冷的跟寒冰一樣:“誰允許你碰我的。”


    “我……”言傾就著路燈打量了一下他的臉色,見並不是很蒼白,當下鬆了一口氣。


    “沒事就走開,我說過了,那件事我會當做不知道,你最好離我遠點。”


    被這麽冷言冷語的對待,她也不計較,隻是心裏也是有些難受。


    自己的親生兒子,當她是陌生人一樣,不,對待陌生人他恐怕還不是這副表情。


    “季風,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好好聊……”她躊躇的開口,希望對方給自己一個說話的機會。


    可惜話還是被打斷了。


    “我們沒什麽好聊的,畢竟你跟我,也沒什麽好聊的。”嘲諷一笑,他頭也不迴的轉身離開。


    “季風……”


    “別跟著我,我不說第二遍。”男人微微側過身,“不管你是想解釋當年為什麽拋棄我們,或者是現在想補償我,都沒有這個必要。”


    看著走遠的身影,言傾垂下頭,手指骨節發白。


    走到外麵的街上之後,他再也忍受不住,一拳頭捶在牆壁上,震的自己的手臂發麻。


    幹嘛擺出那麽一副表情,既然當初決絕的拋棄他們,現在也那麽風光了,何必還要迴來。


    或許,她根本就沒想認自己,隻是在背後偷偷跟蹤調查罷了。


    如果,如果他沒去送文件,沒看到她桌子上的那些東西,估計她永遠不會承認,而自己,也永遠不會發現。


    所以說,這女人很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說答謝救命之恩什麽的隻是借口。


    閉了閉眼,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


    他的人生,果然可笑的很。


    但是無論如何,他是不可能把這件事告訴老頭兒的,他想,他也是不願意看到這個拋棄他的女人。


    ……


    錢進呆在家裏,兀自生了一會兒悶氣,等了半天,發現這臭小子還沒迴來,心裏更加不爽了。


    好啊,氣走他的兒媳婦,現在出去吃個飯還給我的磨這麽久,真不把他這個老爹當人了嗎。


    越想越不爽,索性關了電視,出門找人去。


    剛走到門口,看到一道纖細的身影在前方不遠處,看那女人的穿著打扮,也不像是住在這裏的人吧。


    難道是迷路了?


    算了,助人為樂為快樂之本,這夜黑風高的,他就勉強當一迴好人,將送送出去。


    疾步上前,他輕輕拍了拍女人的肩膀,問道:“喂,這位大姐,你是不是迷路了。”


    話音剛落,女人轉過身,錢進保持著手臂伸直的動作,瞳孔倏然睜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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