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家


    沈青瑜手裏捏著錢米留下來的那張紙條,臉色發白,手指微微發抖。


    鬱君璽還未從公司趕迴來,錢進看著她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猛然站起身:“我去a市找她。”


    “錢先生。”沈青瑜叫住他,“錢米寫了務必讓你們好好的待在這裏,不要隨意離開,尤其是去a市,還是我去吧。”


    季風分外疑惑的看著這兩個人。


    這個沈阿姨,對錢米也過分關心了一點吧,如果是因為鬱君璽這一層關係的話,可是她眼中那掩蓋不住的著急不像是假的。


    到底怎麽迴事?


    錢進拿過那張紙條再次看了一眼,然後猛的撕掉,嘴角露出一個詭譎的笑容。


    “這丫頭不讓我離開,無非就是怕我受到傷害,看來有人用我來威脅這丫頭了。”


    聽完此話,沈青瑜臉色又白了幾分。


    有人?還會有誰呢,除了唐家那個不折手段,一定要置人於死地的人之外,還會有別人嗎?


    “我錢進天不怕地不怕,難道還會怕一個威脅我的人,笑話,這丫頭還真是小看我了。”說完,他起身準備往外走去。


    沈青瑜叫住他。


    “錢先生,請留步。”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錢進抬起頭,便看到從大門走進來的鬱君璽。


    他大步走過來,朝錢進點點頭說到:“我已經派人跟著錢米了,她不會有什麽問題,你跟季風安心在這裏住著。”


    “鬱先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可這丫頭是我的徒弟,我總不能扔她一個人在a市。”


    那裏可是有豺狼虎豹的。


    鬱君璽淡淡一笑:“錢先生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嗎,你放心,她也是我的女兒,既然我開口,就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傷害。”


    他這話說出,有一種莫名讓人安定的力量。


    “是啊錢先生,既然錢米讓你留在這兒,你跟季風就住下來,我相信君璽會派人照顧好錢米的。”


    錢進看了看沈青瑜,又看了看鬱君璽,最後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


    a市


    錢米在酒店呆了一天,到了晚上也沒能想出一個可行的辦法去唐家見一見毛毛。


    她真是把自己弄到死胡同裏頭去了。


    肚子也餓了,算了,先填飽肚子再說。


    拿了手機,她準備出去買點吃的。


    這個酒店雖然有提供晚餐,但這種普通酒店的東西一般又貴又難吃,為了省錢,還不如出去吃。


    剛踏出酒店門口,走了幾步遠,便看到一輛車跟在自己身後,像是鬼魅一樣。


    她停下,車子也跟著停下,她快速走,那輛車依舊跟跟屁蟲一樣黏在身後。


    眼珠子一轉,看到前麵一個拐角處,她故意快跑幾步拐了進去,這巷子小,車是根本進不來的。


    不管是誰,甩了總是好事。


    等了幾分鍾,沒見有人進來,她輕輕的鬆了一口氣,準備提步出去。


    結果剛一動作,一隻溫熱的手掌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臂。


    錢米心裏咯噔一聲,下意識的用手肘撞了過去,順便一仰頭,腦袋直接撞到對方的下巴。


    一聲痛唿響起,接著熟悉的聲音在小巷子傳開:“喂,你謀殺啊?”


    這聲音?


    錢米不敢置信的轉過身,果然看到洛梓航一手捂著腹部,一手捂著鼻子,眼中充滿控訴的看著她。


    “怎麽是你?”


    “我說你怎麽這麽暴力啊,痛死我了。”洛梓航還在唉唉直叫,他的鼻子肯定廢了。


    “對不起啊。”錢米下意識的道歉,但片刻之後又猛然醒悟過來,“不對,你沒事幹嘛跟蹤我?”


    “誰跟蹤你了,我是剛剛好看到你,所以偷偷跟在你身後而已。”


    “是嗎?”錢米狐疑的看著他,明顯是不信。


    隔了大半個月再見這個男人,沒想到第一次見麵就是讓他流血受傷。


    “我們能別說話了嗎,我覺得我的鼻梁骨好像斷了,痛。”某男哀嚎。


    錢米一臉黑線。


    哪有那麽嚴重,她剛剛隻不過是輕輕……輕輕的一撞而已。


    恩,應該是輕輕的。


    不過還是有點心虛,她上前一步,伸手拿開他捂著鼻子的手:“我看看嚴不嚴重。”


    洛梓航十分配合的將手移開,果然看到兩股血跡緩緩的落了下來。


    呃,看來她剛剛的確出手挺重的。


    “那啥,對不起啊,不過你自個也有錯,你趕緊去醫院看看有沒有問題,我先走了拜拜。”說著腳底抹油就要走路。


    洛梓航豈會讓她就這麽輕而易舉的逃走,手臂一伸直接將她拽了迴來。


    “大小姐,你也太沒良心了吧,把人弄成這樣就想走?”


    他騰出一隻手,眼帶控訴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那你想怎樣嗎?”她肩膀塌下來了,現在自己可是一個窮人,沒錢賠的。


    “陪我去醫院。”


    話音剛落,已經毫不猶豫的拽著她走出了小巷子口,坐進了那輛燒包的跑車之中。


    她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車子就如同離弦的箭一樣飛奔了出去。


    等他們的車開走不久,身後一輛黑色轎車也速度跟在了他們身後。


    到了醫院,剛剛開車還開的十分嗨的男人立馬又變得奄奄一息了。


    下了車之後,立馬一臉失血過多虛弱無比的樣子靠在錢米身上,要求她扶著。


    看他這副德行,她心裏已經掄了無數個拳頭過去,但表麵隻能咬牙裝淡定。


    到了醫生那,醫生觀察了一下他的鼻子,連拍片都不用就說沒事,不過是傷到真皮組織,擦點藥就好。


    聽完,錢米白眼一翻,轉身就走。


    洛梓航連藥單都來不及拿了,直接追了出去,一把扯住她的手。


    “洛梓航,放手,我現在真的沒空跟你這種閑人玩一些無聊的事情。”


    男人一本正經的拉著她:“我沒在跟你玩。”


    話音落下,錢米的肚子就可恥的叫了出聲。


    一聲一聲,連綿不絕。


    他臉色錯愕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的問道:“你沒吃晚飯?”


    錢米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如果不是你這個神經病打亂,我估計早就吃完了。”


    “對不起,我這就帶你去吃。”說完,拉著她的手就走。


    她用力睜開,臉色前所未有的凝重:“洛梓航,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誤會,什麽誤會?”他一臉茫然。


    錢米抿了抿唇,一雙大眼直直的盯著他看。


    “我不管你那次在醫院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你也別再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她這話已經說的夠直白了,相信洛梓航不會聽不懂。


    果然,聽到這些話,那張俊臉笑容消失了一大半。


    他看著錢米,眼中微波流轉,像是有星星藏在裏頭一樣。


    “我不覺得在你身上是浪費時間。”


    她頭痛的撫額頭,覺得他們兩個的溝通存在基本的問題。


    不,不對,根本不是溝通有問題,而是根本沒法溝通。


    “可我覺得在浪費時間,謝謝你幫過我,不過我們以後還是別見麵了,我這次迴a市隻是處理事情,等處理完之後,我就徹底離開這裏,走的遠遠的去。”


    再也不迴來了,走的越遠,遺忘的速度就應該會越快。


    “那你處理完了嗎?”洛梓航在她身後叫到。


    “不關你的事情。”


    男人手放在口袋中,眸光落在她漸行漸遠的身影上,嘴角微微勾起。


    處理,看來她這次是真的鐵了心了。


    她現在對自己冷淡無所謂,總有一天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最重要的是,唐亦洲這個自詡勝高的男人,已經快要被三振出局了。


    錢米從醫院出來之後,肚子已經餓得咕咕叫了,從這個醫院走出去,拐個彎到另一條大街,再從那條大街穿過去,應該是有吃的。


    恩,比較物美價廉有好吃的食物。


    確定了身後那個跟屁蟲沒有黏上來之後,她腳步未停,朝著目的地奔去。


    走了大約有半個多小時,終於走到了目的地。


    看著麵前熱氣騰騰的小攤子,她心裏陡然騰出一股久違溫暖的感覺。


    這個時候已經接近八點了,小攤中的人不多也不少,但大多數都是情侶或者學生三三兩兩的坐在那兒邊聊天邊吃東西。


    錢米走到攤子麵前,對老婆婆一笑:“我要兩份餛鈍。”


    老婆婆抬起頭,看到她的時候,微微愣了一下,眉眼閃過驚喜:“是你啊。”


    她正驚疑都過了這麽久為什麽這個老板還認識自己的時候,對方又問道:“咦,怎麽你一個人,你的男朋友呢?”


    錢米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呃,他,他沒空。”


    正巧這個時候有別的客人來,老婆婆瞞著招待別人也就沒再問了。


    她鬆了一口氣,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對方的速度很快,沒過一會兒就將兩碗餛鈍送了上來,對她說了一句慢慢吃就繼續忙了。


    錢米看著擺在麵前的兩碗餛鈍,拆了一雙筷子,下意識的挑起了香菜。


    挑了一半,手指驀然頓住。


    她這是在莫名其妙幹什麽,她又不怕吃香菜。


    熱氣騰騰,如同煙霧一般在臉上散開,不知道是不是被熱氣熏的,眼睛生疼生疼的。


    有椅子拉動的聲音響起,接著周遭好像響起了小小聲的驚歎聲,她不明所以的抬起頭,頓時愣住。


    麵前的男人眸光如水一樣看著她,眼中仿佛有星星,他看著她,輕聲喚道:“錢米。”


    她握著筷子愣愣的,耳邊仿佛隻有嘰嘰喳喳的聲音,又像是沒有。


    身邊那些驚歎聲還在繼續,大多數都是小女孩的聲音。


    大家都在紛紛感歎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狀的攤子怎麽會來了這麽一個風華絕代的大帥哥,還是貴族級別的。


    唐亦洲正欲開口,驀地幾道清脆的聲音在他們耳邊響起。


    “請問……”其中一個女孩大著膽子問道。


    被突然打斷話,那雙原本溫柔的黑眸霎時變得犀利無比,如同利劍一樣射向她們。


    幾個小女孩差點被嚇尿。


    “有事嗎?”他開口,聲音如同金屬一樣,清清冷冷的,光聽著就讓人不寒而栗,哪還有剛剛叫錢米的時候的溫柔。


    幾個人立馬被凍住的,早就沒有了搭訕的心思,逃得比兔子還快。


    錢米看著幾個小女孩落荒而逃的身影,不禁抽了抽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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