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最近的唐舒悅,好像安分了不少。


    比起以前的尖酸刻薄,現在真的乖的跟小貓咪一樣。


    “看什麽,還不盛粥。”冷然的語調傳來。


    收迴落在唐舒悅身上的目光,老老實實的舀了一碗粥遞給趙琴雅。


    也不知道是不小心還是故意為之,對方手肘不小心輕輕一碰,一整碗滾燙的粥直接倒扣在錢米手裏。


    幾乎是在一瞬間,她疼的甩開碗,砰的一聲,瓷碗落在地上,碎片濺的到處都是。


    與此同時,唐亦洲猛地拉開椅子站了起來,黑眸劃過劇烈的情緒。


    “你怎麽迴事啊,讓你盛碗粥都不會。”趙琴雅氣急敗壞的罵道。


    錢米捂著手背,被燙到的皮膚好像是被烈火灼燒過的一樣,又疼又麻。


    她低著頭,一股怒火從心底油然而生,最終還是按壓了下去。


    “對不起。”


    “媽媽,你有沒有燙到?”唐舒悅起身走到她麵前查看。


    “我沒事,這點小事都做不好,真是蠢的可以,算了,把碗收拾一下,別再這裏礙眼。”


    麵對這樣的疾言厲色,錢米咬了咬唇,也顧不得手背上的疼,蹲下來收拾瓷碗碎片。


    隻是手還沒觸碰到碎片,一隻大手就將她輕輕的拉了起來。


    一抬頭,就撞上了一雙諱莫如深的黑眸。


    “亦洲,你……”


    沒有理會自己母親的話,唐亦洲徑直拉著她朝樓上走去。


    “你哥這是……”趙琴雅恨恨的甩了一下手裏的餐巾,氣急敗壞的坐下。


    “媽。”唐舒悅輕輕的撫了撫她的背,“別生氣了。”


    “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哥到底在想什麽了,明明這個家夥就是騙子,還留著她在身邊做什麽。”


    “媽。”她無奈的喚了一聲,“也許哥哥有自己的打算。”


    “打算,什麽打算?”


    趙琴雅冷笑一聲:“你剛剛也看到了,這騙子被粥燙了手,你哥哥那著急的樣子。”


    她當然看到了,剛剛哥哥的神情何止是焦急,明明還有掩藏不住的心疼。


    “我看你哥對這個女人還是放不下,不行,我必須想個辦法。”


    “媽。”


    樓上房間


    唐亦洲將錢米拉到臥室的浴室中,打開水龍頭,將那隻紅腫的手背放在水底下拚命衝刷。


    燙紅的手背突然觸到涼水,刺疼的感覺讓她忍不住往迴拚命縮手。


    “疼。”她拚命掙紮。


    男人不容置疑的握著她的手腕不放開,聲音又沉又冷。


    “別動。”


    “好疼。”


    “疼也給我忍著,如果不想手變成豬蹄的話。”


    看著唐亦洲冷厲的側臉,錢米吸了吸鼻子:“你為什麽……”


    為什麽要管她,不應該是冷眼看著?或者跟趙琴雅一起斥責自己嗎?


    像是沒有聽見她的話,唐亦洲不言不語,從始至終手卻沒鬆開過。


    隻是,側臉冷硬如冰。


    大約衝刷了有半個多小時,他才拉著錢米走到臥室。


    “坐好,我去拿藥箱。”


    淡淡命令完之後,便轉身離去。


    錢米用手指尖觸碰了一下手背,嘶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我不是讓你別動,你耳朵是長來當擺設的嗎?”


    低聲的斥責傳來,隨著聲音而來,高大的身形已然在麵前。


    “我沒動啊。”


    狠狠的白了她一眼:“把手拿過來。”


    “哦。”


    抿著唇瓣看了一眼紅腫的手背,那雙黑眸燃起了一絲風暴,醞釀在其中,像是要立刻爆發而出。


    “唐……”


    “閉嘴。”


    某女被吼了吼,把原本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


    將她的手背處理好之後,唐亦洲冷著一張臉將藥箱收拾好:“行了,出去。”


    “謝……”


    “出去。”


    嘶!


    她現在百分之百的確定,這男人有精神分裂的前兆。


    不謝就不謝,反正也是你媽故意燙傷我的。


    等下來的時候,發現趙琴雅和唐舒悅已經不在餐廳了。


    對了,唐亦洲剛剛早飯還沒吃。


    咬了咬唇,想要轉身上樓叫他,可是一想到那男人的態度,她又躊躇了。


    算了,反正人都這麽大了,肚子餓不餓總是會感受的到,她就不湊上去讓人嫌了。


    “丫頭,你手怎麽了?”


    林嫂從廚房走出來,看到她手上包著紗布,大驚失色。


    “呃,沒事,剛剛被粥燙到了。”


    “怎麽這麽不小心,有沒有很嚴重?”林嫂著急的問道。


    看來林嫂並不清楚剛剛發生的事情。


    “呃,我沒事,林嫂,你這是要收拾餐桌了嗎?”


    “對啊,夫人跟小姐都吃完了。”


    “可是唐,我是說大少爺還沒吃呢。”


    “大少爺還沒吃,這早飯都涼了,我再去煮一碗粥。”


    “不用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大少爺。”


    聽到這聲音,某女激靈了一下,莫名心頭有些發虛。


    也不知道這男人什麽時候站在身後的,那她剛剛和林嫂交談的話對方豈不是都聽了去。


    錢米低垂著頭站在一旁裝死。


    心裏拚命默念著你沒看到我,你沒看到我。


    手腕一緊,她剛抬頭,人就被扯了出去。


    林嫂看著一高一矮的身影漸漸遠離她的視線,布滿皺紋的眼角彎了彎。


    被唐亦洲拖著走到車庫,對方剛放開手,她一臉警惕的連連後退。


    “你,你又要幹嘛?”


    最近這男人十分的不正常,這會兒他又想要對自己做什麽?


    沒有理會錢米的話,唐亦洲將副駕駛的車門打開,冷聲而道:“坐進去。”


    “不要,除非你告訴我要幹嘛。”


    “我數一二三,不過來你今晚就給我睡花園。”


    有毛病啊這是!


    這大冬天的讓她睡在花園,是想成心凍死自她不成。


    咬了咬唇,不情不願的走到副駕駛,剛坐進去,門砰的一聲在麵前關上。


    還好躲避及時,否則鼻子肯定被拍扁。


    還沒腹誹幾句,車身一沉,駕駛座已經坐進來一個麵容冷煞的男人。


    “那個,你該不會是想把我……”


    “安全帶扣上。”


    錢米從善如流的將安全帶綁好,而後接著問道:“那個我……”


    “閉上你的嘴巴,我不想聽到你說話。”


    你丫的!


    不說話就不說話,當她想說話不成。


    隻不過是想問問到底要帶她去哪兒,是毀屍滅跡呢還是毀屍滅跡呢?


    因為這家夥的神色,真的稱不上好看。


    車開了一段時間,錢米覺得前麵的景致怎麽愈發的熟悉。


    這,這不是去那不男不女家裏的路嗎?


    唐亦洲帶她來這兒幹嘛?


    想起以前來這裏的時候,門口長得兩個如花似玉的迎賓小姐,唐亦洲該不會是要她……


    “那啥,我們去那不男不女那兒做什麽,你該不會是想把我送給那不男不女的當門口的迎賓小姐吧?”


    一定是這樣沒錯。


    這男人一定是嫌棄她在唐家笨手笨腳,因此看不下去了,因此索性眼不見為淨。


    反正都是懲罰,放那兒當傭人都一樣。


    聞言,原本平穩駛行的車蛇形了一下。


    穩住車身之後,唐亦洲詭異的側頭:“你在胡說八道有些什麽。”


    不是嗎,那為什麽無緣無故帶她來這兒。


    男人邊開車便淡淡諷刺道。


    “你太抬舉你自己了,人家需要的是膚白貌美大長腿,而你,哪一樣占了?”


    嗬嗬


    要不是看他在開車的份上,錢米都忍不住亮出牙齒,狠狠的給這毒舌的家夥來上一口。


    等來到別墅的時候,依舊是上次那兩個漂亮的女孩站在門口。


    依舊……穿著華美的旗袍。


    當然,換了一個樣式。


    不知道是因為唐亦洲剛剛的話還是別的什麽,在進門的時候,她一直盯著兩個漂亮美女看。


    她們也任由錢米盯著,噙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的確是膚白貌美大長腿啊。


    ben正從樓上下來,當看到錢米的時候,那張雌雄難辨的臉僵了一下。


    “你,你們怎麽又來了?”這語氣,充滿了嫌棄。


    唐亦洲淡淡的投去一眼:“怎麽,不歡迎?”


    “不不不,歡迎歡迎。”被這森冷的目光睨了一眼,ben全身發寒。


    兩個漂亮的女孩見到自己的boss這副樣子,修剪精致的細眉抖了抖。


    向來臭屁自大的大設計師,見到唐亦洲之後,就從一個威風凜凜的孔雀變成可憐兮兮的山雞。


    關於上次唐家婚禮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實情,但也不敢多問。


    畢竟,在對方要殺人的目光下,哪個傻子還會上趕著往前湊,這不找死不。


    自己設計的婚紗,倒還真沒哪個新娘穿了之後還會逃婚的,這個家夥,還真是奇pa中的戰鬥機。


    逃了就逃了,結果兜兜轉轉又迴來了,還真是醉人。


    他們這次來的目的,該不會又想找他設計婚紗了吧。


    “幫她設計一件禮服。”唐亦洲施施然道。


    “什麽?”


    “什麽?”


    兩個人異口同聲的叫到。


    錢米手指指了指自己:“給我設計禮服,為什麽?”


    ben也一臉驚訝:“不是設計婚紗嗎?”


    此話一出,唐亦洲整張臉都黑了下來,眼神中,隱隱泛著綠光,是那種想宰人的目光。


    ben瑟縮了一下:“難,難道不是?”


    “幫她設計一套參加婚禮的伴娘禮服。”


    “啊,哦,知道了。”ben點了點頭。


    可惜他不問了,某個女人還在當好奇寶寶:“為什麽要給我設計禮服啊,我,我沒錢買……”


    沒錢買幾個字說的十分的沒底氣。


    雖然答應了孟軒要當鬱謹言的伴娘,但的確還沒想過,當伴娘還有禮服的。


    “我知道你沒錢。”唐亦洲嘴角譏誚的勾了勾。


    “那為什麽……”


    “難不成參加婚禮的時候,你還想披著麻袋去?”


    “噗嗤。”ben笑了出來。


    “你笑什麽。”某女朝幸災樂禍的家夥吼道。


    ben被噎了一下,隨後眉毛抖了抖:“你居然敢吼我?


    她上次還揍了,吼一下怎麽了。


    “快點,我趕時間。”唐亦洲不耐煩的折了折眉毛。


    “算了算了,當我欠你們的,真是,就沒見過你們這麽不客氣的顧客。”


    ben嘀嘀咕咕的:“我可是大牌啊,別人都是求著讓我設計衣服的,結果到了你們麵前,我居然還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吼,真是氣死我了。”


    男人沒有理會他埋怨,直接走到會客室,完全一副眼不見為淨的樣子。


    他一走,房間籠罩的強大氣場陡然散開。


    ben微鬆了一口氣,一邊給錢米量尺寸一邊道:“我說你們是怎麽迴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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