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根本一點都不渴,但還是乖乖的接過杯子。


    低頭喝了一口,她抬起頭,下意識的舔了舔唇瓣。


    突然,唐亦洲傾身過來,眼見那張俊顏就要碰上她的臉,錢米嚇得連連後退:“幹,幹嘛?”


    直起身子,長指在她唇角撚了撚:“有髒東西。”


    待看清楚黏在手上的是一根細細的狗毛之後,男人身體僵了一下,麵色變得不自然。


    “你上去刷個牙,順便洗個臉。”


    “好端端的,刷什麽牙啊?”


    臉上閃過不自然,唐亦洲硬著聲音說到:“讓你刷牙就刷牙,問這麽多幹嘛。”


    後麵這句話,明顯有些沒底氣。


    錢米將水杯遞給他,莫名其妙的掃了他一眼:“刷什麽牙……”


    想起不久前自己摟著泡沫又親又抱的,難不成是因為這個。


    “抱了泡沫就要刷牙洗臉,那我是不是還要順便洗個澡。”


    “恩,去吧,紅酒燉牛肉還要一些時間,你順便去洗個澡。”


    錢米嘶的倒抽一口涼氣,接著一甩手,恨恨的往樓上走去。


    來到房間的浴室,她砰的一聲將浴室的門關上。


    等收拾完畢之後,紅酒燉牛肉也已經做好了。


    唐亦洲剛擺完餐具,某個女人穿著t恤牛仔褲就下來了。


    “你倒是很會抓時間,快過來吃飯。”


    淡淡笑了笑,目光略過那張因為洗澡而變得粉紅的小臉,眸子又深刻了一分。


    錢米完全被紅酒燉牛肉的香味給吸引住了,所以沒看到對方的變化。


    “光聞著味兒我就要流口水了。”


    忙不迭的拉開椅子,順手就夾了一塊往嘴巴裏送。


    “慢點……”


    “燙燙燙。”剛燉好的牛肉燙的很,她被燙的嘶嘶抽氣。


    “快吐出來。”


    唐亦洲臉色一沉,命令道。


    錢米固執包著嘴巴,吐掉多可惜啊,可是咽下去也很燙。


    一隻長手伸過來,將她嘴巴捏開。


    “快吐出來,待會燙到喉嚨。”唐亦洲抽了一張紙巾:“吐這裏。”


    不情不願的將嘴裏的牛肉吐了出來,下一秒沉沉的譴責聲就在頭頂響起。


    “吃飯急什麽急。”


    被訓斥的某人有些可憐兮兮的坐迴椅子上,低垂著頭,舌頭還頓頓的疼。


    一杯涼水遞到麵前。


    “先喝一口,沒人跟你搶,下次不準再這麽火急火燎的。”


    “哦。”


    用大勺舀了一碗牛肉,唐亦洲卻沒有將碗拿到她麵前,反而拿了一雙筷子,夾了牛肉,吹了吹才遞到她嘴邊。


    看著近在眼前香味四溢的牛肉,錢米瞪圓了一雙眼睛:“你要幹嘛?”


    “喂你,快吃。”


    “嗬嗬,我有手有腳的,自己來就好了。”


    白了她一眼,沉冷的聲音不容置疑說到:“你有跟沒有沒區別,快吃。”


    “你……”


    在某人眼神的脅迫下,她還是被迫當一個三歲兒童,任由對方跟老媽子一樣喂食。


    簡直太丟人了。


    可惜某個男人還喂的十分開心。


    “嘴巴咬著一塊牛肉,女人說話有些含糊不清。


    “我自己吃啦,待會太涼了也不好吃,你自己也吃啊。”


    “我不餓。”


    怎麽可能不餓,騙小孩呢這是。


    小手推了推遞到眼前的勺子:“我吃撐了,你自己吃。”


    是真的吃撐了,喂豬也不過如此吧。


    就算再好吃的東西,嘴巴一直沒有消停過,也會吃膩的。


    何況,喂食的人還一臉狼一般的目光盯著自己。


    有些影響胃口呢。


    “你快吃吧。”話音剛落,她忙不迭起身,吱溜往樓上竄去。


    看著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唐亦洲慢慢的放下湯匙。


    將殘根剩菜收拾了一下,他便也上了樓。


    等來到房間,某個女人依舊坐在房間的沙發上,抱著抱枕坐在一邊發呆。


    電視開著,可她壓根就沒往上瞧,整個一靈魂出竅的模樣。


    “啊,疼。”


    額頭刺痛了一下,錢米迴過神,纖細的手指捂著被彈到的地方,氣鼓鼓的:“你幹嘛老是彈我額頭。”


    “誰讓你一直發呆。”


    “你……我發呆管你什麽事。”


    “的確不管我的事情,但你發呆的時候,像極了一種動物。”


    不用這男人說她都知道是什麽動物!


    氣鼓鼓的伸腿,踢了一下對方的小腿,男人不閃不避,任由她踢。


    “小豬發起火來,也是會踢人的。”


    “你……”收迴腳,某女黑白分明的大眼閃著羞惱。


    這個樣子,仿佛又迴到了以前。


    可惜她知道,這隻是短暫的。


    或者,這男人隻不過是在假裝不經意來掩藏這幾個月的事情。


    “唐亦洲,你怎麽什麽都不問我。”


    “問你什麽?”原本揶揄的笑容已然收起,俊顏又恢複了原本的一本正經。


    “問……”其實也不知道她要對方問什麽。


    但什麽都不問,她心裏更加不踏實,總覺得這個男人心裏好像憋著一股氣,當做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


    “你都迴來了,還有什麽問題需要問。”


    低低的歎息聲響起,接著一雙長臂倏然抱住她,將他扣在了自己身上。


    “你知不知道,這三個月以來,我有多少次以為你迴來了。”


    錢米抬眼望著他。


    溫熱的唿吸噴灑在耳邊:“但是這些卻都是夢。”


    夢到她站在自己眼前,夢到她依舊對著自己笑,依舊那麽倔強……


    可一醒來,那道身影再次不見,巨大的失落和荒蕪將席卷而來,他甚至有一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別再離開我,答應我。”長臂緊了緊,頭頂的聲音顯得十分無助。


    錢米垂下眼,心裏因為男人這句話而有所波動。


    鬼使神差的,仰起頭,主動親了親那張削薄的唇瓣。


    唐亦洲愣了一下,接著瞳孔一縮,反客為主,用力的吻住她。


    “嗚……”錢米用力的拍打著對方的胸膛。


    嗚嗚嗚,早知道就不一時頭腦發熱去親他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這個吻兇狠而又猛烈,仿佛夾帶著雷霆之勢,跟在鬱家的那個吻簡直有過之而不及。


    “唐,唔唔……”


    狂風暴雨慢慢停歇下來,轉為微風細雨,吻漸漸變得溫柔。


    直到那雙手朝著衣服而下的時候,錢米眼疾手快的抓住。


    “喂喂喂,你幹嘛!”


    唐亦洲沒有迴答她的話,反而將她往身上一帶,一個微微用力就將之抱了起來。


    下意識的,她伸手攬住對方的腰肢。


    長腿邁了幾步,徑直來到了床上。


    嘶,怎麽又來!


    觸到上方那雙閃著綠光的眸子,錢米心中警鈴大響。


    在對方壓下來的那一刻,她巧妙的一個翻身,直接翻到了床的另一邊。


    腳下一緊,她又被拖了迴去。


    “別鬧。”低壓隱忍的聲音而來,帶著一種別樣的情緒。


    這種情緒,錢米再熟悉不過了。


    腳下用力一蹬,竟然蹬了開來,某女手腳並用的從爬到床沿邊,小臉帶著驚恐。


    “那個你要幹嘛?”


    “乖,過來。”


    唐亦洲穩了穩心神,朝她綻開一個純天然無公害的笑容:“別怕,我不會對你做什麽。”


    誰信你啊,這表情,加上這個笑容還有這句話,妥妥就是一隻大灰狼欺騙小白兔。


    她才不會那麽蠢。


    見這女人一臉警惕,小臉紅撲撲的,唐亦洲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壓抑了三個月的情緒已經控製不住,幾乎在崩潰的邊緣。


    三個月中,他無數次的想要再次抱著這個嬌小的身軀,但每次醒來,都是落空。


    失而複得,他再也不想讓這女人離開半步。


    想要她,融入自己的骨血當中。


    話語輕哄已經不頂用了,胸腔中有一股熱流在奔湧,他索性直起身子,朝她走去。


    錢米大驚失色:“等等等等,你你先去洗澡。”


    見自己真的要避開不了了,某女索性拖延時間。


    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或許洗個澡,這個男人狼化的的血液就會冷卻下來。


    “不用洗了。”


    低壓的聲音緩緩而至,接著,她又被壓到了男人的身下。


    我去,要不要這麽著急!


    見那雙漂亮的手指要掀開她的毛衣,錢米整個人顫了一下。


    想到那條疤痕,用力的將毛衣拉下,死死的堅守陣地。


    唐亦洲以為她是害羞,親了親她的鼻尖,聲音含著誘哄:“乖,手鬆開。”


    乖什麽乖!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用力跟那雙黑眸對峙,手指依舊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毛衣衣擺。


    時間在拉鋸戰中滴答滴答而過。


    男人在這個時候,理智總是變得少而又少的。


    耐心有限,他直接伸手去扯她的手指。


    “不要。”某女尖叫。


    下一秒,毛衣被掀開一個角落。


    “我說了不要,你聽不懂是不是。”


    一股怒火湧了上來,細腿騰的一下蹬開他。


    手忙腳亂的爬起,將毛衣衣擺拉下,小臉羞憤至極。


    唐亦洲全身熱騰的血液全部退去,手指微微的顫抖。


    他的視線,死死的盯在她腰上。


    如果自己不是眼花的話,他剛剛好像看到了……


    長臂一伸,唐亦洲將這小女人拖了過來,想也沒想,伸手就扯開她的毛衣。


    一雙小手用力的蓋上他的大掌,阻止了他的動作。


    “放手。”


    “不放。”


    黑眸一沉,索性不再跟這家夥客氣,直接揮開她的手,用力將毛衣往上一拉。


    頓時,一道細長的疤痕,毫無遮蔽的展露在眼前。


    仿佛是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唐亦洲手指顫了一下,臉上的血色也退了一半。


    長指顫抖的撫上那條微粉的疤痕,指尖帶著顫意:“這是什麽?”


    “沒什麽。”


    “告訴我,這是什麽?”


    他像是魔怔了一樣,一直重複問著這個問題。


    不知道為什麽,一股惱怒在心底騰起,錢米甩開他,徑直坐了起來。


    “什麽什麽,你沒眼睛看嘛,一條疤而已。”


    “怎麽來的?”


    像是在強忍心中的情緒一般,原本攤開的指掌倏然握緊,骨節微微泛白。


    細膩白皙的肌膚突然橫亙著一條醜陋的疤痕,就像是在一片明亮的玻璃上狠狠的劃了一刀,突兀又難看。


    那條疤痕仿佛是刺激到他的視覺神經,眼眶熱意襲來,連帶著聲音都帶著一絲哽咽。


    “我知道這是疤痕,怎麽來的,告訴我。”


    聲音很輕很輕。


    錢米抬頭,觸碰上那雙變紅的眼圈,用力咬了咬嘴唇:“掉下斷崖的時候,被劃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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