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頭,錢米卻被一眾麵色陳肅的保鏢帶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


    空曠的地方風尤其大,她腦袋剛剛好,被冷風一吹,又頓頓的疼。


    而在草地旁邊,就是一架停靠的直升飛機。


    “你們到底是誰啊,帶我到這個地方做什麽?”她警惕的問道。


    話音落下,一輛紅色的跑車停下,錢米抬眸望去,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從車裏走了出來。


    女孩摘下墨鏡,朝她諷刺一笑。


    “唐舒悅,怎麽是你?”


    穿著火紅衣裙的女孩一隻手勾著眼鏡,冷笑:“我來送送你。”


    送她?


    心口緊繃了一下,大眼在對方臉上略過,為什麽她覺得,這個小妮子的臉色這麽的詭異。


    迴想起之間發生的一幕,自己到現在都覺得有點不真實。


    原本被關在屋子裏,正絞盡腦汁想一些辦法逃出去,結果方法沒想到,門口卻傳來兩聲悶哼。


    隨即大門就被轟然踢開。


    幾個麵無表情的黑衣男子站在了自己麵前。


    然後的然後,她就被那些人帶到了這裏。


    “他們,是你請來的?”錢米小心翼翼的問道。


    這幾個臉色陰沉的黑衣保鏢一看就不是簡單的角色。


    可是,自己被唐亦洲抓迴來的事情,除了林譚,還有門口的兩個保鏢知道之外,應該不會有其他人知曉此事了吧。


    這個小妮子,是怎麽知道的?


    而且,還這麽興師動眾的將她帶了出來。


    看了一眼直升飛機,她吞了吞口水問道:“你要送我去哪兒?”


    “送你到一個哥哥再也找不到地方,送你去一個騙子該待的地方。”


    唐舒悅一字一句到,後麵騙子兩個字,咬字極為重。


    聽到這兩個字,錢米覺得一陣冷風從心底颼颼劃過,瞳孔猛然睜大,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你,你……”


    “我什麽?”


    她踏著高跟鞋,一步一步逼近她,那雙漂亮的眸子中,是掩飾不住的嫌惡。


    “我怎麽知道你是騙子對吧?”


    錢米咕咚一聲吞下口水。


    看著對方這副驚慌的麵孔,唐舒悅驀地嗬嗬笑出聲。


    真是太可笑了,自己一家人,竟然被一個冒牌貨耍的團團轉。


    真是可恨之極。


    聽到那毛骨悚然的笑聲,錢米驚得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錢米是吧,你的真名還真是爛的可以,錢,我想你也是為了錢才接近馳家,接近我哥哥的。”


    聽到自己的名字,她怔了怔。


    見她發愣,唐舒悅冷笑一聲,纖手襲去,直接捏起她的下巴。


    她眼神一稟,揮手想要掙開。


    “我勸你最好別動。”


    女孩冷冷的說到:“這些人都是爺爺手底下的保鏢,每一個都是受過專業的訓練。”


    爺爺?


    唐豐?


    瞳孔驀地睜大,大眼掃向站在旁邊的黑衣保鏢,腦中電光閃過,頓時明白一切。


    原來如此。


    “是你告訴唐爺爺的?”


    可是,她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對,是我,如果我沒發現,那我的哥哥,我們唐家,豈不是要被你這個騙子和冒牌貨蒙在鼓裏一輩子。”


    “你……”錢米喉嚨澀澀的:“你是,你是怎麽發現的?”


    “嗬,這你就沒必要知道了。”她冷哼一聲,眉目極盡諷刺。


    錢米潤了潤唇,心口砰砰直跳:“那你為什麽不拆穿我?”


    這小妮子不是一向很恨自己嗎,掌握了這麽大的事情,她竟然一反常態的忍住了。


    是在有些匪夷所思。


    說到這個問題,對方愣了愣,麵色劃過一絲不自然,隨後嫌惡的鬆開她。


    “因為我不想讓我的家人覺得惡心。”


    惡心?


    長睫垂下,清麗的小臉驀地變得蒼白。


    這小妮子說的沒錯,如果唐亦洲知道自己是冒牌貨,可能不止會覺得惡心……


    估計,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


    “我爺爺已經仁至義盡了,從現在開始,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不準再出現在我哥哥麵前。”


    “你放心吧,我本來就想逃走的。”


    “嗬,你如果是有心逃走,那怎麽這麽快就被抓迴來,我看你是在欲擒故縱吧。”


    她欲擒故縱?


    無所謂了,隨便這個小妮子怎麽說吧,反正她現在出來了。


    可是,她要離開,不代表是要跟著這架直升飛機離開。


    見她垂著臉,唐舒悅以為她是默認,嘴唇微抿,朝那些黑衣保鏢眼神示意了一下。


    幾個保鏢上前,一前一後將她圍住。


    為首的一個男人一臉公事公辦:“錢小姐,請。”


    錢米抬起頭,看了直升飛機一眼,而後目光轉向站在一旁的女孩:“你們要把我送到哪兒去?”


    “說了,送你到一個騙子該去的地方。”


    什麽叫騙子該去的地方!


    自己可不是一個任由宰割的人。


    “唐舒悅,我自己會離開,不用你們這樣大費周章送我。”


    “這可由不得你。”


    說完朝他們冷哼:“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快把這女人押到飛機上。”


    她豈會讓人這樣隨意宰割。


    這小妮子也不說究竟要把自己送到哪兒去,而且,她還要去找師父。


    用力踩了一腳鉗製住自己的男人,她彎腰從空隙竄了出去。


    跑了幾步,卻發現前麵是一處斷崖,下麵是滾滾的海水。


    看了一眼後麵,錢米吞了吞口水。


    有沒有搞錯,現在前有攔路虎後有斷崖,除非她從這裏跳下去,否則隻能讓他們押到飛機上了。


    但他們要將自己送到哪兒去,見唐舒悅臉上那不還好意的笑容,鐵定不是什麽好地方。


    “喂,你們別過來,我說了自己會離開,你們沒必要這樣逼我吧。”


    唐舒悅上前一步,眸子劃過冷意:“讓你自己離開,我跟爺爺都不太放心。”


    錢米試圖跟他們拖延時間:“那你說,你們要送我去哪兒?”


    “你到了自然就會知道,你最好乖乖聽話,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這個小妮子,冷酷起來的時候,還真的有點像他哥哥。


    “唐舒悅,我說了我會自己離開,你別逼我,你如果逼我,逼我的話,我就從這裏跳下去。”


    雖然,這話也隻是說說,目的隻是為了嚇唬他們。


    可惜對方不為所動。


    “那你跳啊,我看著你跳。”


    錢米哀嚎一聲,恨不得以頭搶地。


    她是豬才會跳的好嗎?


    如果真從這裏跳下去,估計要死無葬身之地。


    “那個,打個商量,要不,你把我送到d市去?”


    “少廢話。”唐舒悅眼神示意了一下保鏢:“還杵著做什麽,抓緊時間啊。”


    “是,大小姐。”


    隨著聲音落下,幾個保鏢再次往前逼近。


    錢米退無可退,已經一腳踩在邊沿處了。


    幾顆碎石子被踩碎,落了下去。


    “我說大哥,你別逼我。”


    “錢小姐,請。”為首的一個保鏢麵無表情的說到。


    “唐舒悅。”一道沉怒的冷喝聲陡然響起。


    她被嚇了一跳,慌忙迴過頭去。


    幾個保鏢也循聲望去。


    錢米被一眾保鏢圍著,根本看不到來人,但這個聲音,自己卻是再熟悉不過。


    但現在也來不及想其他事情了,趁著黑衣保鏢迴頭的時候,她猛然從旁觀竄去。


    為首的保鏢目光一稟,伸手去抓她的胳膊。


    一雙纖細的胳膊揮舞了過來。


    另一個保鏢見狀,伸手去扯她的衣角。


    錢米機智的躲開,卻沒想到腳下踩了一顆碎石子,身子往後麵栽去。


    眾人瞳孔瞬間驚恐的睜大。


    纖細的手臂在空中胡亂舞了幾下,隨即那道嬌小的身影,宛如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墜了下去。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不……”


    唐亦洲幾乎是百米衝刺衝到斷崖麵前的。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跪趴在地上,伸手去扯她。


    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當看到那道身影急速下降最終至消失的時候,他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天旋地轉也不過如此。


    眼前乍然一黑。


    下一秒,高大頎長的身軀往前傾了一下,保鏢們眼疾手快的扯住他,將他拉扯了迴來。


    唐舒悅嚇得臉色煞白,幾步跑過去跪坐在自己哥哥麵前:“哥,哥哥。”


    可惜唐亦洲似乎聽不見了一般,眼神直愣愣的看著前方。


    似乎靈魂出竅了一般。


    風一陣陣拂過,吹起衣角,烈烈響動,四周卻仿佛被關了聲音,無人吭聲。


    唐舒悅慘白著一張臉,不敢置信的看向前方那道斷崖。


    她是不是在做夢,或許是看錯的,看錯了,怎麽可能?


    那個女人,怎麽可能真的從斷崖掉下去!


    一定是她還在做夢,一定是。


    狠狠的咬了咬嘴唇,直到嘴唇嚐到鮮血的味道,她才驚然迴神。


    不,不可能。


    全身的冷汗,汩汩而出,沒一會兒,背後就濕透了一片。


    被冷汗浸濕的。


    怎麽可能,前幾秒還活生生的人,怎麽會掉下去。


    “唐亦洲,唐舒悅,她呢?”


    一道焦急無比的聲音響起。


    唐亦洲低垂著頭,一聲不吭,仿佛進入了冥思狀態。


    “唐亦洲,她人呢?”馳錦昀掃了一圈四周,冷聲問道。


    黑衣保鏢麵麵相覷,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沉重而又惶恐的表情。


    “她人呢?”清朗的聲音帶了壓抑:“唐小姐,她呢?”


    唐舒悅張了張嘴巴,臉色卻是煞白煞白的。


    “她……”


    喉嚨像是哽了一個尖銳的魚刺,迎上這樣的冷然的目光,卻不知道該怎麽說話。


    見沒有一個人迴答他,馳錦昀閉了閉眼,朝旁邊的直升飛機走去。


    裏頭,空無一人。


    他大步走了過來,徑直揮開唐舒悅,一把抓起唐亦洲的領子,眸子閃著烈焰:“她人呢?”


    唐亦洲仿佛是沒了靈魂的提線木偶,任由對方拽著,卻沒有一絲力氣。


    見他這個樣子,馳錦昀又是驚慌又是疑惑。


    “你說……”


    話字還沒出口,眼神不經意略過,看到了斷崖邊的一隻鞋子。


    那是一雙女士的鞋子。


    聯想到這些人的反應,他緩慢緩慢的迴頭,望向一臉灰敗的男人。


    “我再問你一遍,她人呢?”


    這次的聲音,明顯帶上了一絲顫抖。


    唐亦洲抬頭,眸子灰敗,仿佛被烈焰灼燒過一樣,隻剩下一片灰燼。


    他望向斷崖,眼角淚滴,驀地滾了下來。


    馳錦昀慢慢的,慢慢的放開他,後退了幾步,踉蹌了幾步,癱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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