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心裏疑惑了一下。


    之前不是邀請了馳小姐,怎麽沒跟在小少爺身邊,難不成是迴去了?


    可是,自己根本沒看到有人出去。


    “小少爺,那個……“


    老陳話還沒說完,鬱謹行立馬扔下筷子蹦躂下來,拉著他的褲腳打斷對方的話。


    “你說有壞人跑進來了嗎?”


    “小少爺不用擔心,沒事的。”


    被這麽一打斷,老陳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鬱君璽放下碗筷,聲音沉沉:“鬱謹行,坐迴來。”


    “好的爸爸。”


    鬆了一口氣,鬱謹行乖乖的坐迴位置上,但心裏記掛著姐姐,吃飯都索然無味的。


    陳叔叔口中不明身份的人,該不會就是姐姐吧?


    不是說隻能躲在房間裏嗎,怎麽跑到外麵去躲了。


    對於家裏突然闖進來一個不明身份的陌生人,鬱君璽似乎一點都不著急,還是有條不紊的吃著飯。


    飯畢之後,鬱謹行想要跟著陳叔出去找,結果被一雙大手撈了起來。


    “你去湊什麽熱鬧,上樓去。”


    “嗚嗚,爸爸,我飯剛吃完,想去散散步。”鬱謹行的小身子拚命掙紮。


    可惜男人不為所動。


    被提溜到樓上不久之後,鬱謹行見自己的爸爸去了書房,趕緊躡手躡腳的往樓下跑。


    ……


    錢米以為憑借自己多次的躲藏經驗,應該不會那麽快被找到。


    隻要這些人放鬆警惕,她就可以想辦法偷偷溜出去。


    可惜,理想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當一群穿著黑色西裝麵無表情的男人扒開草叢,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某女覺得自己又要倒黴了。


    十分鍾過後


    偌大的客廳,清脆的童音響起。


    “姐姐,你居然躲到外麵去了,我還在房間裏找了老半天,姐姐你使詐,不算不算。”


    鬱謹行嘟著嘴巴,一臉被欺騙的模樣。


    某女生無可戀。


    汗,這小家夥還以為自己真的是跟他在捉迷藏。


    “呃,姐姐覺得藏在外麵會更好玩一些。”某女開始天花亂墜的胡說八道。


    抱歉的了小家夥,為了不傷害你幼小的心靈,隻能暫時說說謊話了。


    “真的嗎,那待會我們就在外麵捉迷藏。”


    “嗬嗬。”錢米扯開一個心虛無比的笑容。


    老陳看著麵前這一大一小的互動,嘴角不禁抽了抽。


    原來是一場誤會啊。


    鬱謹行正欲說話,樓上卻傳來了腳步聲。


    沉穩,而又篤定。


    聽到這個腳步聲,錢米全身的毛都炸開了,莫名的攥緊了拳頭,冷汗慢慢的從後背流了下來。


    完了完了。


    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停了下來。


    某女將腦袋垂的很低很低。


    如果可以的話,恨不得挖一個地縫,就地鑽進去。


    “爸爸,你來了。”鬱謹行高興的蹦躂到他麵前,將他拉到沙發麵前:“你看,是姐姐。”


    小孩子說話沒頭沒尾的,老陳見狀,盡責解釋。


    “少爺,這是一場誤會,其實馳小姐是我們請來的。”


    鬱君璽一直盯著坐在沙發上垂著腦袋跟鴕鳥一樣的女孩,眸子微微眯起。


    聽聞老陳的話,也是一聲不吭。


    氣氛有些凝滯。


    老陳尷尬的扯了扯唇角。


    呃,少爺這個表情,是什麽意思?


    “爸爸,是姐姐來看我啦。”鬱謹行抓著他的手,又高興的喚了一句。


    “馳小姐。”低沉的語調緩緩而起。


    這一聲馳小姐仿佛是一個開關,錢米原本僵硬的身體,驀地動了一下。


    心裏那種恐懼卻越升越高。


    “您,您好。”錢米扯開一個尷尬無比的笑容。


    黑眸往她身上輕輕一掃,眉頭不易察覺的微微蹙起。


    怎麽這麽狼狽?


    鬱謹行眼尖,啪嗒啪嗒邁著小短腿爬到沙發上,小手往她頭上伸去。


    某女瞪大了眼睛。


    這,這要幹嘛啊?


    “姐姐,你頭上有葉子,嘻嘻。”鬱謹行手裏拿著一片葉子,小包子臉笑出了可愛的梨渦。


    錢米:“……”


    虛驚一場。


    男人微微頷首,眸子略過一絲疑惑。


    她不是跟唐亦洲剛剛結婚,這個時間,不該是去度蜜月或者別的?


    怎麽會一個人出現在這兒?


    難道,在這裏度蜜月?


    “馳小姐,唐總現在在哪兒,如果不介意的話,你們可以住在這兒。”


    鬱君璽客氣有禮的說到。


    聞言,某女身子一僵,臉上的神色十分的不自在。


    “馳小姐?”


    半天沒等到對方的迴答,鬱君璽又問了一遍。


    “他,他……那個,這……”錢米磕磕碰碰的,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跟那雙洞若觀火的眸子對上,錢米吞了吞口水:“那個,他,他出差去了,我是自己一個人來d市的。”


    “出差?”


    鬱君璽微微頷首:“是這樣,那馳小姐不介意的話,就住在這兒,我會安排人帶你去到處玩玩。”


    “不用了不用了。”某女連連擺手。


    “不用客氣。”沉沉的聲音帶著一絲笑意:“馳小姐,你救了這小家夥一命,我還沒好好感謝過你。”


    完蛋了!


    絕對不能住下來。


    “其實,那個,我……”錢米抬頭,一臉誠懇的看著對方。


    “恩?”


    “其實,其實我來d市是有要緊事的,我明天就要迴去了。”


    一聽說要迴去,鬱謹行不幹了,抓著她的胳膊就開始耍賴。


    “不要不要,姐姐不準迴去,就住這兒,你陪著我,嗚嗚。”


    錢米一個頭兩個大。


    男人神色不悅的看向自己的兒子:“你這樣像什麽話,別粘著人家耍賴。”


    被嗬斥了鬱謹行更加傷心,兩隻眼睛包了眼淚,要掉不掉。


    看這小家夥可憐的模樣,她有些左右為難。


    “謹行,姐姐還有事,以後再來陪你玩好不好。”錢米苦口婆心的勸到。


    “不要不要,我不讓你走。”說著,整個人埋在她懷裏。


    “鬱謹行。”沉冷的聲音傳來:“快下來,不像話。”


    被自己的父親這麽冷斥,鬱謹行嗚嗚的哭了出來:“姐姐,爸爸,爸爸他兇我。”


    天哪,這個場麵,到底是要鬧哪樣!


    早上自己就不該手賤去撿錢包。


    如果早知道結果會是這樣,她一定一定會逃的遠遠的。


    可惜世界上沒有後悔藥吃。


    在自己懷裏的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很快,錢米就覺得自己的衣服有點濕漉漉的。


    這個小家夥,是真的哭的很傷心。


    還沒說話,一道冷風而過,接著鬱謹行就被一雙大手提溜了起來。


    “說了別撒嬌,你多大了。”


    沉冷的語調,加上嚴肅的表情,縱然錢米這個外人,聽著也膽寒。


    何況才五歲的鬱謹行。


    接二連三的被兇,小家夥邊哭變踢腿:“我討厭爸爸,討厭爸爸,一迴來就兇我,討厭。”


    說著,小手小腳胡亂撲騰。


    鬱君璽的眉頭跳了跳。


    沉冷剛毅的麵龐,變得更加冷厲。


    “你給我適可而止一點。”冷厲的聲音,嚇的錢米都抖了抖。


    李嫂聞聲而來,看到鬱謹行被他父親提著,心肝亂顫:“這,這……”


    也許是因為在眾人麵前丟了臉,也許是不想被自己喜歡的姐姐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鬱謹行變得如同抓狂小獸一般,毛兒都炸了開來。


    “爸爸討厭,放我下來,討厭你,討厭。”


    一邊說,一邊劇烈掙紮。


    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鬱君璽眉頭一沉,手掌揚起,似乎要往小家夥的屁股而去。


    錢米眉頭抖了抖,似曾相識的一幕迎麵撲來。


    不久前,有一雙大手,也狠狠的揍過她的屁股。


    腦袋還沒反應過來,人卻已經一個箭步衝到了鬱君璽麵前。


    “那個,不要揍他。”


    低低糯糯的聲音,帶著祈求。


    鬱君璽的手掌停在半空中,望了那雙水靈的眸子一眼,冷哼一聲,將小家夥放了下來。


    下地之後,鬱謹行大聲的說了一句討厭你,然後邁著小短腿咚咚咚的跑到樓上去。


    接著,門砰的一聲關上。


    李嫂的聲音傳來:“我去看看小少爺。”


    老陳也訕笑著退了下去。


    霎時,客廳隻剩下兩個人。


    錢米低垂著頭,覺得十分尷尬。


    “那個,我先……”


    “馳小姐,讓你看笑話了。”低沉的一聲歎息聲響起。


    “沒有沒有。”她抬頭,慌裏慌張的擺手:“我沒有看笑話,真的。”


    鬱君璽:“……”


    深邃的眸子對上那雙璀璨的眸子:“抱歉,你跟亦洲的婚禮,我沒能親自參加。”


    婚禮,還哪裏來的婚禮。


    嗬嗬。


    但是自己不可能說真話,隻能訕訕笑著:“不用抱歉,不用抱歉。”


    “那個,我真的還有事,下次有空再來玩,我先走了哈。”


    說完,也不等對方反應,徑直提著步伐,就要開溜。


    還沒走兩步,李嫂慌張震驚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小少爺,你這是怎麽了?”


    聽到對方震驚的尖叫,鬱君璽俊臉狠狠一沉,轉身朝樓上走去。


    “小少爺,你別嚇李嫂我啊。”對方的聲音又隱隱約約的傳來。


    咬了咬牙,內心激烈的掙紮了一番,腳步一轉,她往樓上跑去。


    不管了。


    李嫂這麽著急,這個小家夥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情了。


    剛跑到樓上,就看到令人震驚的一幕。


    一把尖銳的剪刀掉在地上,而剪刀的旁邊,散落著一滴滴的血。


    怎麽會有血?


    目光匆忙望向鬱謹行,發現他白嫩嫩的手臂一直往下淌著血,而鬱君璽正按著他的傷口,目眥欲裂的朝李嫂吼道:“還不快去叫醫生過來。”


    “是,是。”


    李嫂踉踉蹌蹌的爬起來跑了出去。


    小家夥臉色蒼白可怕,此時此刻卻不哭,隻是眼淚一直不停的砸下來。


    鬱君璽當機立斷的撕下襯衫的衣角,將他受傷的地方先行紮了起來。


    “馳小姐,麻煩你幫他按著,我去拿醫藥箱。”


    “好。”錢米上前,輕輕的按著他的傷口。


    白襯衫還沒幾秒鍾就被染紅,她的手上也沾上了血跡。


    看著小家夥蒼白驚恐的小臉,錢米一顆心又疼又軟。


    騰出一隻手,將那雙葡萄一樣的大眼睛給遮了起來:“乖,謹行,不要看。”


    “姐姐,好痛,手臂好痛。”被蒙住眼睛,鬱謹行的眼淚流的更兇了。


    “不哭不哭,醫生馬上就到了。”


    鬱君璽迴來的很快。


    將傷口消毒了一下,鬱君璽熟練的將那隻受傷的小手臂包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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