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家吃了晚餐之後,兩人驅車迴了海悅別墅。


    “你先進別墅,我把車停到車庫中。”身邊的男人輕聲道。


    “好。”副駕駛上的女人抱著安全帶,小臉呆呆的。


    剛剛在唐家的餐桌上,唐亦洲的父親把婚禮的事宜都陳述了一遍,完全一副板上釘釘的樣子。


    而唐亦洲,也沒有任何異議。


    這樣說,自己必須速戰速決,如果晚一些離開,唐亦洲的爺爺不會放過馳家的。


    驀地,一個不算重的爆栗在她額頭炸開,錢米恍然迴過神來,捂著額頭,望向對方。


    “你幹嘛彈我?”


    “恩,怎麽一直發呆,還沒睡醒?”


    男人低沉的聲音帶著愉悅的笑意。


    傾身,幫她解開安全帶:“迴家裏等我。”


    一雙柔軟的小手蓋在他的手背,女人的聲音軟而糯:“那個,我想去看看泡沫。”


    “去吧。”啪嗒一聲安全帶解開:“待會我過去找你。”


    “不用……”錢米連忙製止:“我看看就迴來了。”


    唐亦洲不疑有他:“好。”


    等那抹嬌小的身影消失在自己麵前的時候,那輛車才緩緩駛入車庫中。


    看到那輛車消失在眼前,錢米疾步走到一個無人的黑暗角落,匆忙的撥通了一個電話。


    “我能請你幫一個忙嗎,把季風帶出來,我有話跟他說。”


    掛完電話,收拾了一下麵部的表情,深吸一口氣,往單之潤的別墅走去。


    敲了敲門,不過一會兒,就有腳步聲漸行漸近。


    開門的是單之潤。


    麵容清俊的男人雙手環胸,一臉似笑非笑:“恭喜啊,你馬上就是名正言順唐家的少奶奶了。”


    “謝謝啊,念君在家嗎?”


    對於這種半是恭喜辦事調侃的話,她才不會去理會。


    “在裏麵。”單之潤側開身子:“進來吧。”


    看著對方臉上那藏不住的笑意,某女抽了抽嘴角:“你這是,中獎了?”


    不然從來都是冷著一張冰山臉好像別人欠他幾百萬的男人,今天幹嘛笑的跟偷吃了魚的貓一樣。


    “嗬。”短促的一聲冷笑,表示對說話人的鄙視之情。


    深吸一口氣,錢米忍住想打人的衝動,徑直往裏麵走去。


    才剛走到客廳,就發現一個纖細的聲音正蹲在地上。


    而旁邊,泡沫正埋著腦袋大快朵馨,吃的不亦樂乎。


    沈念君噙著柔和的笑容輕輕撫了撫泡沫毛茸茸的腦袋,一抬頭,就看到錢米站在不遠處。


    “你來了?”清麗的眉眼驚喜的揚起。


    “我來看看你,還有泡沫啊。”不知道為什麽,看到她,心情就好了許多。


    “聽說你的婚期馬上就要定了,下個月初六,恭喜。”


    長睫垂下,片刻之後抬頭,錢米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謝謝。”


    泡沫看到主人,開心的也不想吃飯了,圍繞著她的小腿繞來繞去,小尾巴不停的搖晃著,嗷嗷的叫著。


    彎腰將這個小家夥抱了起來,才發現短短幾天沒見,泡沫竟然重了不少。


    看來她真的將泡沫照顧的很好。


    粉嫩的小爪子伸出來,耷拉在她的肩膀上,泡沫哼哧哼哧的喘著氣,而後伸出舌頭舔了一下她的臉。


    錢米被逗的咯咯笑。


    一人一狗玩了一會兒,而後在單之潤鄙視的眼神之中,錢米將小家夥放了下來。


    泡沫一下地,又忙不迭的跑去吃飯。


    “我們上去說話吧。”沈念君看了一眼施施然走近的男人,說道。


    “好。”


    ……


    目送她們上樓之後,單之潤垂眸,看著泡沫,唇角一勾:“你到是幸福。”


    ……


    樓上房間


    “念君。”錢米坐在沙發上,神色有一些疑慮。


    “怎麽了?”輕柔的嗓音傳來。


    瞧了一眼對方欲言又止坐立不安的模樣,向來心思細膩的她小心翼翼問道:“你是不是,有一些婚前恐懼?”


    “啊,婚前恐懼?”某女呆了呆。


    看她這副目瞪口呆的樣子,估計**不離十了。


    “雖然我跟唐少爺沒怎麽說過話,但可以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寵愛你的。”


    寵愛她?


    長睫垂下,眸中好像有一抹光芒劃過,稍縱即逝。


    “既然他愛你,而你也喜歡他,那麵對即將而來的婚禮,你應該高興。”


    高興,怎麽高興的起來。


    “那你呢,如果單之潤向你求婚,要求你嫁給他,你會同意會願意嗎?”


    她反問了一句。


    清麗的小臉神色僵硬了片刻,而後苦笑一聲:“我的情況跟你不一樣。”


    沈念君抬頭望著她:“你跟唐少爺是門當戶對,又彼此有情,而我,我隻是一個普通人,怎麽配的上他。”


    錢米張了張口,卻沒有說話。


    “門不當戶不對,永遠會有數不盡的磕磕碰碰,關有愛情,是維持不了的。”


    門不當,戶不對,永遠是不會有結果的。


    沈念君這一句話,像是當頭棒喝,狠狠的擊打在她頭上。


    嗡的一聲,極其響亮。


    “可是你喜歡單之潤吧?”錢米小心翼翼的問道。


    “喜歡是一迴事,而決定在一起是另一迴事。”


    她扯了扯嘴角:“何況我遲早要離開的。”


    “你還是決定離開這裏,離開他嗎?”


    “恩。”她點了點頭,似乎不想繼續談論這個問題。


    “等參加完你的婚禮,我就離開。”


    參加婚禮?


    可能沒有婚禮讓你參加了。


    眨了眨眼睛,麵對那雙真誠祝福的眸子,還是艱難的點下頭:“謝謝你。”


    “對了,你除了來看泡沫,還有別的事情要跟我說嗎?”


    別的事情……


    “我……”


    我是來道別的。


    可惜,這話不能說。


    “這段時間可能還要麻煩你照顧泡沫,因為我……”


    “我知道。”沈念君理解的點了點頭:“你安心的準備婚禮,泡沫交給我就好了。”


    “謝……謝。”


    兩人結束這個話題,便聊了一些別的事情,但大多數都是圍繞著泡沫。


    聊的正開心,房門被敲了兩下。


    沈念君起身去開門。


    清冷的男人站在門外:“讓那家夥出來,她男人來領人了。”


    這話聲音不大不小,但裏頭的女人卻聽得一清二楚。


    可惡!


    什麽叫她男人,這個單之潤,真是說話都讓人生氣。


    錢米氣鼓鼓的走出來,瞪了一眼說話不著調的單之潤,蹬蹬蹬的朝樓下走去。


    “走吧。”看到那道纖細身影,唐亦洲站了起來上前牽著她:“我們迴家。”


    嘖嘖的聲音傳來。


    劍眉不易察覺的一蹙,往那不懷好意的嘖嘖聲望去。


    目光含著淡淡的警告。


    單之潤無視好友警告的眼神,而是勾唇一笑:“慢走,不送。”


    唐亦洲冷哼一聲,牽著身邊的女人頭也不迴的揚長而去。


    ……


    迴家之後,唐亦洲才去浴室衝澡。


    等他擦著頭發出來的時候,發現矮桌上放著一杯牛奶。


    “這是?”不解的目光移向站在一旁的女孩。


    “牛奶啊。”某女裂開唇瓣笑了笑解釋。


    “剛剛去念君那,她說晚上喝一杯牛奶對身體很好的,而且還有助於睡眠,我剛剛熱的,你快點喝吧。”


    牛奶?


    這是三歲小孩才喝的東西吧。


    “快喝啊。”某女催促。


    “你喝了嗎?”低沉的男聲反問了一句。


    “喝了喝了,隻差你了,要喝牛奶才長得高。”她胡亂的來了一句。


    男人擦頭發的動作一頓,長高?


    他還需要長高?


    黑眸似笑非笑的移向站在一旁的女人:“我不需要長高了,倒是你……”


    說完憐憫的搖搖頭。


    深吸一口氣,某女扯開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你到底喝不喝?”


    黑眸垂下,裏頭似有一道光劃過:“喝。”


    說罷,將毛巾搭在脖子上,長指握住杯子,一口仰盡。


    看到一杯牛奶被唐亦洲喝的一點不剩,錢米綻開一個滿意的笑容,可心裏卻有一隻手在拚命的撓她。


    很疼。


    男人將杯子放下:“喝完了。”


    “這才聽話嘛。”她打趣了一聲:“那我去洗澡了。”


    浴室門關上的那一刻,男人長睫垂下,眸中的光芒,黯了下來。


    垂在身側的手,慢慢的緊握成拳。


    關上浴室門的那一刻,錢米眼淚嘩啦一聲淌下來,一點準備都沒有。


    唐亦洲,對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這是她最後一次欺騙他。


    ……


    這個澡,洗的尤為長。


    浴缸中的熱水已經逐漸變涼,她卻一點感覺都沒有。


    仰靠在後麵,纖細的手臂撐著浴缸邊緣,腦中,都是唐亦洲淺笑溫柔的眉眼。


    明明是第一個喜歡的人,但卻是用謊言建造的。


    如果以後,唐亦洲發現了她的真實身份,一定會非常非常痛恨她。


    水已經涼透,刺到皮膚有微微的冰冷,錢米經不住打了一個噴嚏,才迴過神來。


    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從浴缸中起來,換上衣服,穿戴整齊之後,徑直走了出來。


    房間中,燈光如輝,但床上的男人,卻已經睡著了。


    腳步輕慢的走過去,望著閉著眼睛的男人,她覺得胸腔陣陣的發疼。


    愧疚,難過,自責,不舍……


    幾乎所有的情緒,一起湧上了心頭。


    視線從他眉峰劃過,再到高挺的鼻梁,而後停留在那張柔軟削薄的唇瓣上。


    視線似乎定格一般。


    呆呆的看著那張微抿的濕潤唇瓣,大眼眨了眨,一滴晶瑩砸在了衣服上。


    睡著了的唐亦洲,少了平時的淩厲和腹黑,變得十分溫良無比。


    修長的睫毛掩在臉頰上,像是濃密的刷子,等到發覺的時候,她的手已經撫上了那雙濃密的劍眉。


    “唐亦洲,對不起。”微顫的語調,帶著哽咽。


    濃密的長睫顫了一下,錢米驚的縮迴手。


    咽下心中所有的情緒,她將放在櫃子中的包包拿了出來。


    手指往包包探去,下一秒,一個黑色的裝置,慢慢的展露出來。


    錢米站起身,最後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徑直往陽台走去。


    等將黑色裝置嵌入牆壁中的時候,一隻腳才剛剛踏上陽台的時候,一道低沉清朗的聲音驟然響起。


    “這麽晚了,你想去哪兒?”


    錢米驚恐的迴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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