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聲音而來的,是錢米怒氣衝衝的小臉。


    氣勢洶洶的走到單之潤旁邊,怒指對方:“你自己喜歡小狗買去啊,我家泡沫才不會給你。”


    沈念君跟了上來,拉了拉她的衣角:“他開玩笑的,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單之潤從來就不是善茬,通常都很喜歡跟別人對著做。


    何況是這個從來就對自己沒有好臉色的女人。


    “你也看到了,你家男人一靠近泡沫就拚命打噴嚏,他對狗毛嚴重過敏。”


    聞言,她看了一眼唐亦洲,果然男人的鼻頭有些微紅。


    心裏有一抹愧疚的東西油然而生。


    可是泡沫,泡沫還那麽小,而且,他們能相遇,也是一個緣分。


    要把泡沫拱手讓人,即使是沈念君,她也不願意。


    單之潤拋出一個重磅問題:“你覺得狗重要,還是你男人重要?”


    聞言,唐亦洲眼神淩厲的在好友臉上掃過。


    會不會說話,拿他跟狗對比。


    錢米默了。


    這些男人,難道一個兩個都有毛病嗎,沒事老跟一隻狗較勁幹嘛?


    這能比嗎,能比嗎!


    見某女沉默,唐亦洲一顆心都涼颼颼的,風一吹,連渣渣都不剩。


    這女人竟然沉默這麽久?


    這個問題,很難迴答嗎!


    沈念君適時的插話。


    “你看,唐少爺現在手上也有傷,你要照顧他,又要照顧泡沫,肯定會忙不過來的。”


    “啊?”錢米撓了撓頭,不明白念君怎麽也跟著他們一個鼻孔出氣。


    “我幫你照顧泡沫幾天,等唐少爺手好了,你們再把它接迴去怎麽樣?”


    “啊……”某女還是有一些猶豫不決。


    “要不,白天我照顧著,晚上你帶迴來。”


    “不行。”


    一道聲音打斷她們的話。


    是唐亦洲。


    看她們齊刷刷目光,男人抿了抿唇角。


    “我的意思是說既然要照顧,來迴送太麻煩,等我手傷好了,再送迴來吧。”


    “唐亦洲。”錢米不敢置信的看向他。


    “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一直不說話的單之潤突然站了起來,徑直走過去將獨自玩耍的泡沫撈了起來。


    “喂,我的泡沫。”


    見萌萌的小狗被那個陰晴不定的男人抱著,某女心裏泛著一陣陣酸水。


    “走了。”清冷的男人一隻手抱著泡沫,另一隻手牽著還在發呆的沈念君,輕聲說道。


    “那個……”


    “走了。”


    “誒,我的泡沫。”錢米提腳追了上去。


    “迴來。”唐亦洲單手將這小女人攔腰撈住:“泡沫在他們家又不會沒。”


    “可是……”她轉頭,睜著水靈靈的眸子委屈的看著他:“泡沫是我的。”


    “沒人跟你搶泡沫,它隻不過是暫時呆在他們家中。”


    對上他紅紅的鼻子,某女難得的軟下脾氣。


    “好吧,就讓泡沫在念君那兒呆幾天。”


    看唐亦洲臉色不太好,錢米推著他就往樓上走:“你快去休息,我去做東西。”


    還是算了吧。


    “我還不餓,何況,我已經讓林譚請了鍾點工,會過來準備三餐。”


    錢米:“……”


    不相信她的手藝就直說,何必拐彎抹角的。


    “睡覺,我自己肚子餓了不行啊,你別自戀了,誰要煮給你吃了。”


    唐亦洲抽了抽嘴角。


    生平第一次,覺得尷尬無比。


    別墅門外


    “我們把泡沫隨隨便便的抱走真的好嗎,何況她好像真的很舍不得。”


    單之潤摸了摸懷裏軟綿綿的東西:“唐對狗毛過敏,你也看到了,何況他現在還受著傷,你讓泡沫在家裏跑來跑去,真的好嗎?”


    見這女人神色還是有一些遊移,單之潤微歎一口氣:“你放心,亦洲會感激你的。”


    ……


    唐亦洲受傷的事情是瞞著趙琴雅和所有人的,但人多口雜,即使是私人醫院,風聲卻還是走漏了。


    當知道自己的兒子一條手臂差點斷掉的時候,趙琴雅也顧不得去看寧薇了,直接返程去了海悅別墅。


    唐亦洲在樓上休息,錢米正在廚房鼓搗東西。


    雖然那男人完全不看好自己的廚藝。


    但手腳長在自己身上,她還就不信做不出一道正常的菜出來。


    才剛動手,門鈴就被按響了。


    擦了擦濕漉漉的手,錢米徑直去開了門。


    當看到趙琴雅一臉嚴肅的站在門口的時候,錢米難得的沉默了。


    “怎麽,還要讓我一直站在這裏?”對方冷聲道。


    眸子眨了眨,她微側身,將對方迎了進來。


    兩個人在唐家的時候就劍拔弩張,早就算是撕破臉了,所以兩個人這樣麵對麵,都尷尬不已。


    “亦洲呢?”


    “在樓上休息。”


    趙琴雅看都不看她一眼,徑直朝樓上走去。


    “他在休息,等他醒來再上去吧。”錢米提議道。


    趙琴雅迴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她:“怎麽,我看我自己的兒子,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她不是這個意思好不好。


    這個唐夫人,每次見到自己總是跟刺蝟一樣。


    “我的意思是,唐亦洲在休……”


    “我是他的母親,難道我還不會心疼自己的兒子。”


    冷哼一聲,對方踏著高跟鞋走了上去。


    錢米抿了抿唇,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打開門,鳳眸望向沙發。


    自己的兒子正躺在上麵,閉著眼,唿吸沉沉。


    原本意氣風發的俊臉上難掩憔悴,眼下都有了青黑的痕跡。


    視線望向被夾板夾著的手臂,臉色更是狠狠的一沉。


    自從遇上那個女人,自己的兒子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為了她,弄得渾身都是傷,而且還一意孤行的搬出別墅,對自己的妹妹冷言冷語……


    那個女人,到底是使了什麽狐狸手段,把自己的兒子迷的這樣神魂顛倒。


    眸子閃了閃,最終還是輕輕關上門,腳步輕緩的走了出去。


    見趙琴雅去而複返,錢米鬆了一口氣。


    可惜,一口氣還沒鬆下,一道嚴厲的聲音就砸了過來。


    “你就是這麽照顧他的?”


    “什麽?”錢米不解。


    “我的兒子向來收拾的妥妥當當,從來就是一絲不苟,自從遇到你,他就沒好事過。”


    微微垂下眸子,錢米悶不吭聲。


    看她這副模樣,趙琴雅更加來氣。


    “亦洲不知道著了你什麽道了,放著那麽優秀的寧薇不要,居然會要你這麽一個野丫頭。”


    聽到野丫頭三個字,女孩原本黯淡的眸光愈加無光。


    雖然趙琴雅的語氣的確很讓人討厭,但她說的沒錯,自己的確是一個野丫頭。


    還是一個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的野丫頭。


    見她沉默,趙琴雅理了理鬢角繼續:“並不是我看不起你,而是你跟亦洲真的不般配。”


    抿了抿唇,她還是一聲不吭。


    “寧薇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這孩子也沒有讓我失望,溫婉賢淑,不瞞你說,我一直是拿她當未來兒媳婦培養的,如果不是你中途闖了進來,唐家也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麵。”


    她抬頭,大大的眸子一動不動的盯著趙琴雅。


    她一直拿寧薇當做未來兒媳婦培養的?


    “你自己想一想,遇到你之後,亦洲變的太多了,因為你,他開始頂撞我這個母親,再這樣下去,他是不是都要跟我斷絕母子關係了?”


    “我……”


    “一時的新鮮並不代表永遠,你知道嗎?”見她無話可說,趙琴雅乘勝追擊。


    一時的新鮮?


    唐亦洲對她,是一時的新鮮嗎?


    “亦洲是唐氏家族的繼承人,他身上承當著很多人的期望,容不得一絲一毫做錯,他唯一的錯誤,就是遇到你。”


    唯一的錯誤,就是遇到她?


    “寧薇才是真正可以與他匹配的人,別到了之後,你後悔,他也後悔。”


    丟下最後一句話,趙琴雅冷哼了一聲,邁著優雅的步伐離開。


    門砰的一聲在身後關上,卻好像一個猛烈的巴掌,狠狠的甩在她臉上。


    唐亦洲唯一的錯誤,就是遇到自己。


    到了以後,他會後悔,自己也會後悔。


    原本體內的雀躍因子因為趙琴雅的突如其來全部消失,身體好像被抽空一樣,一點力氣都沒有。


    漫無目的的走到廚房,看著麵前的一大堆食材,卻全然沒有了繼續的動力。


    雖然唐亦洲他媽媽說的句句話都帶刺,但不可否認,每一句都很正確。


    她是真的配不上唐亦洲。


    何況,她也不是真的馳家千金。


    ……


    等唐亦洲一覺醒來,看到的就是某個女人光著腳丫子在沙發上唿唿大睡的模樣。


    真是被這小女人打敗了。


    真是跟考拉一樣,走哪兒都能睡著,也不怕著涼。


    上樓拿了一件毯子,小心翼翼的蓋在她身上,他轉而去了廚房。


    看著滿廚房的狼藉,男人控製不住的抽了抽嘴角。


    算了,反正自己也沒想指望這個小家夥。


    打了一個電話給林譚,對方說鍾點工馬上就到。


    等鍾點阿姨做完飯菜的時候,錢米才幽幽的醒來。


    “醒了?”低沉如醇酒的聲音就在她耳邊。


    “唔。”錢米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哈欠。


    修長溫熱的手指輕撫上女孩白皙的麵龐,將落在她臉頰上的幾縷發絲別到了耳後。


    錢米被他的手指弄得耳朵癢癢的,一直左躲右閃。


    “起來吃飯,餓了吧?”


    鬆開手指,唐亦洲輕輕的在她額頭敲了一記:“還說要做吃的,你在夢裏做吃的嗎?”


    “唔,疼。”


    某女扶著額頭,抽了抽小鼻頭:“好香啊。”


    “就你鼻子靈,晚餐準備好了,準備吃飯。”


    “你準備的嗎?”看了一眼他受傷的手臂:“你一隻手怎麽做的飯啊。”


    “我即使一隻手,都比你兩隻手厲害。”唐亦洲不置可否,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頭發。


    錢米:“……”


    “騙你的,請專門的人做的,快吃吧。”


    還能不能愉快的聊天了啊。


    看他彎著一條手臂,自己也不好意思大快朵馨:“呃,要不要我喂你?”


    唐亦洲抬了抬眼皮:“榮幸之至。”


    窘。


    “其實,我隻是隨便說說的。”


    “但我可不是隨便聽聽。”男人勾著魅惑的唇角,眸中閃著瀲灩波光。


    在他強大的眼神攻勢下,錢米再次化身小丫鬟,盡職盡責的喂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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