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沒有浴巾,之前這裏通常都會分門別類的擺好兩種浴巾的啊,一個男士的,一個女士的。


    我去,沒有浴巾,她待會怎麽出去啊。


    如果隻有自己一個人還好說一些,關鍵是現在外頭有一隻狼,她總不能果著身體出去吧。


    而屋漏偏逢連夜雨,偏偏這個時候唐亦洲敲了敲門:“你還在蘑菇什麽,洗了這麽久?”


    “要,要你管。”錢米雙手環胸,往簾子後麵躲了躲:“我想洗長一點不行嗎?”


    男人漫不經心說到:“可是我沒聽到水聲,你確定你還在洗澡,或者說,你是在找什麽東西?”


    找什麽東西!


    瞳孔猛然睜大,錢米不敢置信的看著外麵,嘴唇顫抖著。


    “唐亦洲,你卑鄙不卑鄙啊,居然把浴巾藏起來,要不要這麽無恥,快拿進來。”


    男人手指一頓,嘴角不禁抽了抽。


    這小妮子,以為是他故意將浴巾給藏了起來。


    還真是……


    既然她認為是他藏起來的,那麽,就算是吧。


    “洗好就快出來,我也要洗。”他一改常態,語調慵懶。


    “我我我,我現在怎麽出來啊,你,你把浴巾遞過來。”


    “好啊。”唐亦洲幾步走到沙發上,一手撈起浴巾:“浴巾給你拿來了,把門開開,它還不至於會自己跳進去。”


    裏頭安靜了一會兒,接著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再接著,浴室的門被開啟了一條小縫。


    一隻細白的小手伸了出來:“把浴巾給我,謝謝。”


    唐亦洲氣笑了,她這是在幹嘛?


    防狼?


    心裏這般想著,他直接伸手將浴室的門一推,裏頭的人毫無防備,倒退了好幾步。


    唐亦洲大大方方的走了進去。


    “啊,混蛋!”錢米沒想到他竟然會使這招,慌裏慌張的蹲下來環住自己的身體,但那雙美目,此刻卻惡狠狠的瞪著居高臨下的男人。


    本隻想跟她開個玩笑,但觸及到那細膩的肌膚,唐亦洲的眸子頓時黯了下來。


    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將浴巾裹在這小女人身上:“還蹲著幹嘛,想繼續跟我一起洗澡?”


    誰要跟你一起洗!


    錢米雙手擰著浴巾,惡狠狠毫不留情的踩了他一腳,這才哼著鼻子揚長而去。


    被無端端踩了這麽一腳,男人不僅沒生氣,反而微微勾起了唇角。


    “死雞蛋,臭混蛋,王八蛋……”錢米一邊換著衣服一邊罵著:“整天這麽欺負我很好玩嗎,一會兒晴天一會兒雨天的,很好玩嗎。”


    他說他爺爺是雙重性格,人格分裂,她看他才是。


    前一秒對她好言好語,笑容溫柔,下一秒就跟野獸一樣,恨不得撕了她。


    這簡直比天上的天氣還要變化無常,翻臉比翻書還要快。


    蛇精病。


    “你嘀嘀咕咕什麽呢?”背後一道帶著水汽的頎長身軀貼了上來。


    清涼的氣息,頓時融到了她的鼻息之中。


    錢米驚叫一聲,下意識的一個胳膊肘就拐了過去。


    唐亦洲沒有防備被她撞了這麽一下,彎腰悶哼了一聲。


    “你這女人……”唐亦洲嘶嘶的抽氣,咬牙切齒的看著她。


    錢米無辜的說到:“我又不是故意的,誰讓你突然站在我身後,我這是本能的防備。”


    唐亦洲無語,這伶牙俐齒的。


    “還有你。”她忽的轉過頭,眼睛紅紅的:“你不是要折磨我嗎,不是覺得是我把你爺爺的秘密說出去的嗎,那你幹嘛又這樣,一會兒對我好,一會兒又對我冷言冷語的,都說女人心海底針,我看你才是。”


    看著眼睛紅紅的跟兔子一樣的女人,唐亦洲難得的沉默了。


    張口欲言,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是想要鐵了心對她不聞不問,不,甚至是要折磨她,這不也是這次他跟她訂婚的初衷,懲罰她的沒良心,懲罰她對自己,對唐家的算計。


    但他發現,他沒法應下心腸,折磨了她,自己倒是先心痛起來。


    這種無力的挫敗感,不是隻有她有,他也是。


    這女人到底是有什麽魔力,為什麽讓他越變越反常。


    “從現在開始,你隻要好好聽話,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男人開口,卻是這麽一句不鹹不淡的話。


    她還不夠聽話嗎!


    如果不聽話,就不會任由他媽媽和妹妹那樣折磨她。


    她什麽時候這麽低聲下氣任人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了,如果師父知道她被這樣欺負,還不氣死。


    但是,她忍下了。


    除了為馳家著想,心中還有一個更深的念頭。


    她不知道是什麽,但似乎就是走不開。


    錢米低頭,悶不吭聲,但那全身散發的幽怨氣息,任憑誰都感受的到。


    知道自己出差這幾天這小妮子的確受了不少委屈,他揉了揉她的頭發:“放心,以後我媽和唐舒悅不會在無緣無故的懲罰你了。”


    錢米倏然抬起頭,驚訝的看著他:“你,你知道了?”


    “唐家哪件事,是可以瞞得了我的。”


    “哼。”錢米鄙視的哼了一聲:“我被懲罰這不是正合你意嗎。”


    是啊,正和他意,可是他高興不起來。


    “所以我讓你乖乖的。”他垂眸盯著她的發頂。


    錢米抬頭,撞進他的眸子當中,這雙漂亮的眼睛,已經沒了之前的憤怒和嗜血,變得溫和無比,像是輕柔的風一樣。


    她低頭,攪著手指:“其實我今天也有不對,我放了你們的鴿子,但事情很緊急,我手機又丟了,所以沒辦法通知你們。”


    唐亦洲突然裂開薄唇,露出淡淡的笑意:“恩,難道你腦袋瓜子裝的是稻草,不知道借別人的手機打個電話給我嗎?”


    錢米慚愧的低下頭:“我,我沒記住你的手機號碼。”


    男人露出森白森白的牙齒,哦了一聲:“這麽久了,你還是沒記住我的手機號碼啊?”


    語氣陰森森的,錢米就是再白癡都聽得出來。


    “怎,怎麽?”錢米倒退了一步,覺得他這笑容怪可怕的。


    “去吧。”唐亦洲輕輕說道。


    “啊,去幹嗎?”某女一頭霧水。


    唐亦洲不急不緩的報出一串數字,接著眸子一沉:“去書房,把我剛剛報的數字抄寫一百遍。”


    “唐亦洲!”錢米炸毛:“你有毛病啊,我為什麽要抄這個啊?”


    “我的手機號碼,如果你記性這麽差,那我不介意幫你強行記住。”


    錢米寬麵條淚。


    最後的最後,她還是一臉屈辱的去書房,把那一串數字抄了一百遍。


    沒辦法,這男人太可惡,竟然用季風威脅她。


    她忍!


    抄完一百遍,現在她隻要閉上眼睛,腦海中都是那一個號碼。


    她想,現在除非自己失憶了,否則都不會再忘記了。


    “抄好了,這麽快?”當她走進臥室,唐亦洲正斜躺在床上看書,聞言勾了勾唇角。


    “抄好了,難不成你還要檢查一遍。”她沒好氣的瞪了男人一眼。


    “既然你這麽要求,那去拿過來。”


    “你……”錢米氣的齜牙咧嘴。


    男人看著她炸毛的樣子,眸子微揚:“把那串數字報一下。”


    錢米齜牙咧嘴的報了一遍,接著屈辱的一掀被子:“我要睡覺。”


    看著大大方方躺在旁邊的小女人,唐亦洲眸子閃了閃:“今天怎麽這麽乖,不怕我對你……”


    “我大姨媽來了。”錢米毫不留情的打斷他的話。


    唐亦洲的臉黑了黑。


    燈光暖暖,照著某個俊美男人無比漆黑的臉龐。


    第二日


    今天是周末,唐亦洲難得睡了一個懶覺,但他生物鍾在那兒,不過九點也就醒來了。


    而身邊的女人還跟軟骨頭一樣,窩在被窩中睡得香甜無比。


    “起床。”男人低沉著聲音,輕喚。


    如果換做是別人,聽到這麽低沉雅致的聲音,都會幸福的醒過來。


    但,錢米她不是普通人。


    “嗚,別吵,我要睡覺。”錢米哼哼唧唧的,將被子一裹,又沒了聲音。


    “我數三下,不起來你自己看著辦。”男人開始威脅。


    “一。”


    “二。”


    “三。”


    “起來了起來了。”某女忽的掀開被子,一臉起床氣:“你起來就好了,為什麽一定要拖著我啊。”


    “我起來,你就必須要跟著起來。”他不鹹不淡的甩出一句。


    “混蛋,沙豬主義。”錢米衝他的背後揮了揮拳頭。


    兩個人洗漱完畢到樓下餐廳的時候,趙琴雅和唐舒悅已經在位置上坐好了。


    “哥,早上好。”唐舒悅甜甜的叫了他一聲。


    “兒子,快過來吃早餐。”趙琴雅直接無視站在他旁邊的女人,十分慈愛的朝他招手。


    唐亦洲拉開椅子讓錢米先坐下,隨後才問了早安。


    趙琴雅看到他兒子這般體貼那女人的樣子,眸子微微一閃。


    唐舒悅就比較直白了,悄悄的瞪了她一眼而後又開始陰陽怪氣:“嫂子還真是好幸福,哥哥竟然親自替你拉椅子。”


    錢米咬了一口三明治,聽到這話頓了一下。


    唐亦洲喝了一口咖啡,聞言抬眸警告的睨了自己妹妹一眼。


    “好了好了,吃早餐。”趙琴雅適時的打圓場。


    唐亦洲微微勾了勾唇:“媽,下個周末就是您的生日,我已經派人著手準備了。”


    趙琴雅點點頭:“那就辛苦你了,跟以往一樣就成,我這生日啊,過一次也老一歲,越過也沒滋味,不過今年……”說到這兒她又突然停下。


    “不過什麽?”唐亦洲問。


    “沒什麽。”


    錢米一頓,下個星期是他媽媽的生日,那她是不是也要送一些禮物。


    唉,她沒錢,估計又要向馳老爺借了。


    唔,她昨天的手機才剛剛報廢的啊。


    “哎呀媽媽生日,嫂子你有沒有準備什麽禮物送給媽媽啊?”唐舒悅故意問道。


    “她的禮物,我來準備。”唐亦洲看了低頭吃麵包的小女人,說到。


    唐舒悅氣的差點把杯子給摔了。


    趙琴雅眸子閃了閃,接著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


    唐亦洲何其的聰明,見狀笑了笑:“媽,您有話就說。”


    “寧薇從國外迴來了,她知道我生日,下個星期也會來參加我的生日宴。”


    聽到寧薇兩個字,男人的長指微微滯了一下,杯中的咖啡微微顫了顫。


    這個小動作,錢米卻是看的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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