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聞聲望去,就看到唐舒悅婷婷嫋嫋的走了過來。


    錢米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僵。


    而馳錦昀,卻並沒有多少神情變化,實在要說明的話,他似乎是想去了什麽,眉宇間微微擇了擇。


    唐舒悅今天打扮的倒是絕麗無雙,一聲火紅的收腰短裙將她完美的身材展現出來,她嘴角噙著嬌美無比的笑容,徑直走到馳錦昀眼前。


    錢米眉頭毫不掩飾的一皺,心中那種排山倒海的不爽和厭惡,緩緩的升上心頭。


    這個小妮子,一來總是沒有好事。


    從認識到現在,她已經算計過自己好幾次了,雖然每次都沒有成功,她也成功反擊過了,但她打從心底裏,厭惡這個小妮子。


    不僅僅是因為她對自己做的那件事,更是因為她占著自己的身份,肆意踐踏別人。


    關於出賣唐爺爺的這件事,她也懷疑過是不是唐舒悅這個小妮子做的。


    而且,除了唐舒悅,她真想不到還有誰對她這麽恨之入骨。


    但是以她對這個小妮子的了解,卻覺得未必是她做的。


    以她這種嬌生慣養的個性,怎麽費勁心思去想這種事情。


    何況,上次陷害她,這女人也是有幫手的。


    而且這種滴水不漏的陷害她怎麽會想的出來,除非背後有軍師。


    背後有軍師?


    會是誰,那個旗袍女嗎,但是她不是已經被唐亦洲給逼到國外去了。


    但她現在沒有證據,隻希望有一天真相大白的時候,唐亦洲能誠誠懇懇的跟她道歉。


    “唐小姐您好。”馳錦昀舉了舉手中的杯子,笑容淺淡而又疏離。


    唐舒悅美眸在錢米臉上掃了一圈,下一秒就把視線移向他:“你太客氣了,從今天開始你妹妹就是我嫂子了,我們也算一家人,你還叫我唐小姐,是不是太見外了。”


    馳錦昀一愣,而後微微一笑,卻並不說話。


    錢米忍著朝天翻白眼,不動聲色的隔開這兩個人,她就是再遲鈍都看的出來馳錦昀似乎不太喜歡這個千金大小姐。


    “我和我哥哥還有話要說。”意思就是沒事快滾。


    接二連三的被這兩個兄妹倆無視,唐舒悅的胸腔燃燒著烈烈的怒火,恨不得立馬撲上去將這個女人的臉抓花了,但是似乎想起什麽,又生生的忍了下來。


    沒事,我們來日方長!


    唐舒悅揚著紅唇乖巧的一笑,對著他們微微點了點頭:“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說罷踩著高跟鞋婀娜多姿的走開。


    錢米手指一頓,眼神疑惑的看著她越走越遠的背影。


    奇怪,這個小妮子今天怎麽變得這麽有禮貌的。


    馳錦昀似乎並不是太在意這個女人,見她走遠繼續對身邊的女人交代:“從今天開始你就要住進唐家,在唐家萬事小心,如果他們欺負你,你要告訴我。”


    “欺負我。”錢米故意握了握拳頭:“也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膽子,我是那種隨隨便便讓人欺負的人嗎?”


    饒是心中還是存著一股抑鬱,看到她這耍寶的樣子,馳錦昀還是忍不住噗嗤一笑。


    這個笑容跟以往那種溫淺淡然的笑容不同,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笑,仿佛是迎春花開在陽光下,不耀眼卻那麽柔和清麗。


    “你……”這麽笑挺好看的。


    但她這句話沒有機會說出,因為身後不遠處一道低沉的聲音生生打破他們之間溫和的氣氛。


    “笑什麽呢,這麽開心?”


    聲音才剛剛到,錢米就感覺一隻手臂攬住了她的腰肢,那雙火熱的大掌貼在她的腰上,像是火熱的鐵鉗,生生的在她身上烙上烙印。


    他一來,氣氛頓時凝滯。


    馳錦昀剛剛還揚起的笑容立馬僵在了唇角。


    錢米也抽了抽嘴角。


    唐亦洲眼角眉梢都帶著瀟灑無比的笑意,但錢米卻感覺到他攬著自己的鐵臂越收越緊,仿佛蟒蛇一般,要把她纏死。


    “唐總,我還有一些別的事情,就冒昧先離開了。”馳錦昀看了一眼錢米被攬的緊緊的腰肢,眸色閃了閃。


    唐亦洲微微頷首:“也好,今晚還有宴席,記得不要遲到。”


    “好的。”


    等馳錦昀離開之後,錢米還沒把視線收迴,男人勾唇一笑,笑意卻很冷:“怎麽,舍不得你哥哥?”


    “放開我。”錢米掙紮了一下:“我舍不得我哥哥怎麽了,從今天開始我就要羊入虎口了,難道讓我感傷一下都不行。”


    “羊入虎口。”唐亦洲黑眸精芒一閃:“哦,那你的意思是,我是虎了。”


    錢米不說話,隻用一雙大大的眼睛瞪著他。


    “走吧,今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你難道不該去給我母親敬酒一下。”


    唐亦洲的母親,唐夫人!


    她覺得自己悲慘的生活才剛剛開始。


    明明知道唐夫人對她沒有好臉色,他竟然還這樣做。


    這明擺的不就是想讓她出醜嗎。


    不管他是怎麽說服他媽媽讓這場訂婚宴順利舉行,但她看唐夫人雖然是笑著迎接賓客,但卻很勉強。


    想到之前之前自己在唐家無理取鬧,這男人卻選擇相信自己,把她擋在身後。


    而現在,卻是毫不留情的將她推到風口浪尖上。


    她看向唐亦洲,眸中帶了一絲不確定的光芒:“唐亦洲,你真的這麽討厭我?”


    男人的手驀的一僵,片刻之後神色恢複常然:“你在想什麽,訂婚日子,難道你不該敬未來婆婆一杯酒?”


    是這樣嗎?


    錢米將視線收迴,不問了,反正這男人是鐵了心的想要折騰她。


    唐亦洲攬著她來到趙琴雅身邊,伸手從旁邊侍應生的托盤中拿起兩杯香檳,一杯遞給她:“上去跟媽問個好。”


    問你個頭啊問。


    這男人明明知道唐夫人討厭她,還要讓她在大庭廣眾之下去敬酒,這完全就是在看她的笑話。


    惡狠狠的轉頭瞪了他一眼,最後像是壯士斷腕一般走了上去。


    “唐夫人。”她輕輕叫了一聲,其實更想要拔腿就跑。


    趙琴雅聞聲轉過身來,打扮精致的眉眼在看到眼前人的時候立馬皺起,但似乎想起什麽,還是忍了忍。


    周圍還有賓客在,她這個時候就是再心有不甘也要忍著。


    “夫人,我敬你一杯。”錢米硬著頭皮端起酒。


    趙琴雅手中握著酒杯卻遲遲不動,鳳眸盯著她卻不說話,隻是那般好整以暇的看著。


    錢米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旁邊的人都在看著這邊。


    唐夫人如果不喝下這杯酒不就是在打她的臉,但要她喝了,就是間接承認了她這個人。


    白皙纖細的手指緊緊的捏著杯腳,她緊張的盯著對方。


    “既然要敬酒,你就喝一杯那太沒有誠意了。”正在這氣氛凝滯之中,一道清麗的聲音灌了過來,錢米聞聲看去,就看到唐舒悅一步一步的朝著這兒走過來。


    她身後還跟著兩個端著滿滿一排酒的侍應生。


    眾人看著這一幕,有些微不解。


    “舒悅?”趙琴雅看到自己的女兒,眉頭舒展了一些,但看她這一舉動,又有一些不解。


    唐舒悅伸手十分輕巧的拿走錢米手中的杯子,紅唇一勾,巧笑倩兮:“嫂子,怎麽說你今天也是和我哥哥訂婚,怎麽也算是半個唐家人了,這麽隆重的事情,怎麽能拿一杯酒就想蒙混過關呢。”


    錢米緊緊的盯著她,不知道她葫蘆裏到底賣了什麽藥。


    唐舒悅掩著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抱歉,我用錯詞了,怎麽能用蒙混過關呢?”


    趙琴雅看著自己的女兒:“悅兒,你要做什麽?”


    “媽媽,今天不僅僅是哥哥的大喜日子,也是您的大喜日子啊,您看,你都有了這麽漂亮貼心的一個媳婦,如果不喝一杯,是不是說不過去。”


    趙琴雅疑惑的看著她。


    “所以。”唐舒悅拍了拍手示意,站在一旁的侍應生走了上來。


    她拿起一杯酒遞給錢米,美眸流轉:“我們唐家呢,有一個十分不成文的規定,要敬長輩,一定要誠心誠意,嫂子,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唐家人了,不介意將這些酒都喝下去,以表誠意吧?”


    錢米將視線移向那一排被灌得滿滿的酒杯,接著迴頭望向唐亦洲。


    但是這男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不,不是沒反應,他好整以暇的看著她,卻沒有一點想要上前幫忙的意思。


    混蛋!


    錢米心中暗罵,雙手微微蜷曲成拳頭,看著唐舒悅挑釁和不懷好意的眼神,深吸一口氣,拿起一杯酒,直接仰頭喝下。


    辛辣的味道像是一把鋼刀一樣直接割著她的喉嚨,火燒火燎的疼。


    她握著空杯的手一僵,眼神淩厲望向唐舒悅。


    這個酒根本好像是混合而成的。


    她咬牙切齒的捏著杯子,忍著喉嚨跟火燒一樣的難受,吞了吞口水,手卻沒有移向另一杯。


    “怎麽了嫂子?”唐舒悅故作關心的上前:“我這可是濃度很低的果酒啊,你怎麽喝了一杯就不動了?”


    忍,我忍!


    瞪了她一眼,錢米再次伸手拿起另一杯酒,閉眼,直直灌下去。


    第三杯


    第四杯


    第五杯……


    喝到後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喝了多少杯酒,隻知道喉嚨好像已經不是自己的了,眼前一片朦朦朧朧的,看什麽東西都看不真切,唐舒悅的臉,唐夫人的臉通通看不清楚。


    她也好像被那些混合酒給迷了腦袋,身體綿軟的跟一團棉花似的,大腦已經開始不聽使喚,隻知道一杯一杯的拿起喝下。


    眼前的東西似乎會跳舞一樣,左搖右晃的,唐舒悅那張絕麗囂張的臉也看不清楚了。


    耳邊嗡嗡嗡的叫著,仿佛有什麽鐵器在她腦袋上重重捶著。


    要不是忍著那口氣,她估計早已倒下。


    “夠了。”在她幾乎要支撐不住的時候,一雙長臂將她攬入了懷中,男人的聲線清朗卻又帶著陰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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