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好,知道你們都安好,我就放心不少,況且上一季的營收極為亮眼,南瀛有你在,我們這幾個董事都很放心。”宋進隆說著,隨即帶著他朝通往泳池的大拱門走去。“今天弄個豪宅趴,有不少媒體都在現場,說不定待會會找上你,你就說個兩句寒暄一下。”


    “好。”


    “還有……新鑫的事,你處理得怎麽樣了?”


    南仲威微揚起眉。“快了,拖不過一個月。”他心底哼笑了聲,這問話根本就沒意義,慶餘肯定跟他提過了,何必再問一迴?分明就是不相信他。


    “你辦事,我向來放心,這一次要不是你出了意外,新鑫手上那塊地早就到手了,不過這事真的不能再拖,工程一天不能動,就得燒掉不少錢。”


    南仲威擺了擺手,示意易稚青先將她帶到一旁休息。


    易稚青意會,立刻拉著周持南。“走,我們去找吃的。”


    周持南鬆了口氣,慶幸自己不需要跟陌生人談話。


    走到泳池邊,沿著泳池畔皆設有現場外燴,有燒烤也有義式料理,而泳池的最前方正在搭設舞台,看似有場表演,但最重要的是——“姿穎,那邊有蛋糕,我去拿,你在這裏等我。”


    易稚青雙眼發亮,拉著她到一旁的沙灘椅坐下。


    周持南心想歇會也好,這裏到處都是人,看得她頭都暈了。


    “姿穎,身體還好嗎?”


    熟悉又陌生的嗓音響起,教周持南側眼望去,想了下——“向先生,你好。”


    “……你真的失去記憶了?”向群索性在她身旁坐下。


    周持南下意識地想避開,可偏偏旁邊沒位置,逼得她隻好站起身。但才站起身,向群隨即扣住她的手。


    “果然是假的。”向群突地笑了。


    周持南不禁微攢起眉,毫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抱歉,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什麽假的……她聽不懂他的話意,更不喜歡他眸底的笑意,彷佛他是恁地懂她,什麽事都逃不過他的眼。


    “坐下吧,要是在這兒大聲張揚,引來注目,對你和仲威都不是好事。”向群像是絲毫不惱她甩開他的動作,甚至是藉由她這個舉動證明他的揣測是正確的,那種自以為是的判斷,挑起她鮮見的不滿。


    但是,她不想在這裏做出任何引人注目的動作,又怕走離這裏,待會稚青迴來會找不到她,想了想隻好繼續坐著等,相信急驚風的稚青不會讓她等太久。


    她不得已地坐下,雙手交握在腿上。


    “放心,沒人對我們起疑,隻要我們小心一點,不會有任何問題。”向群輕輕地握住她的手。


    周持南心底一凜,第二次甩開,多用了幾分力,硬是讓坐在沙灘椅上的向群歪了下,險些跌坐在地。


    “向先生,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麽,但是請你不要隨便碰觸我,我怕我老公會不開心。”


    事實上不管南仲威在不在乎,她自身是在乎的,沒有一個男人可以不經她允許,隨意地碰觸她身上任何一處。


    “你什麽時候開始以夫為天了?”


    “南仲威是我的丈夫。”她再次重申。


    “得了,別把他說得像個寶一樣,你明明也很討厭他為了利益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一麵,你千萬別跟我說你都忘了。”


    “……我確實都忘了。”


    向群怔怔地望著她,眸色複雜地閃動了下。“你是真的喪失記憶了?”


    “是的。”她微眯起眼,神色寒鷙地問:“你剛剛說那些話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沒人對我們起疑?”


    向群直視著她,正要解釋之際,易稚青冷冷的嗓音已經來到麵前。“向經理,原來你也來了。”


    “是啊,是宋董事邀請的,我看姿穎在這裏,所以陪她聊聊,既然你迴來了,那我就先到那頭跟一些老板打些招唿。”向群噙著令人如沐春風的笑意,一如他斯文的形象,起身離去。


    易稚青手上端了兩盤蛋糕,睨了眼他的身影,問:“你在跟他說什麽?”


    “……沒說什麽,隻是覺得不喜歡那個人。”她低聲道。


    有些事情,如果陸姿穎已經帶進墳墓裏了,那麽她實在不應該再挖開秘密。


    “是嗎?既然這樣,那少跟他互動。”


    “嗯。”周持南接過一盤蛋糕,一手拉著她坐下。“稚青,你聽過周家當鋪的周玉醒嗎?”


    “知道啊,你怎會問起她?”


    周持南想了下,問:“南家跟周家沒有往來嗎?”也許她再也迴不去原來的世界,但她至少該知道周家和南家到底發生什麽事。


    “沒什麽往來,但是陸家跟周家當鋪是有往來的。”


    “真的?”


    “陸家經營醫院,但幾十年前也經營了美術館,你知道這種藝術品收藏多多少少會跟當鋪交易有點關聯,所以周家當鋪也是基金會的第三方。”


    “是喔。”這麽一來,是不是隻要她迴基金會工作,她就能和周家當鋪聯係上了?


    正忖著,突地聽見啪的一聲,現場瞬間一片漆黑,喧鬧聲停頓了下之後,隨即響起陣陣的疑問聲。


    “姿穎,別亂動,要是一個不小心踩進泳池就不好了,姿穎?”易稚青說著,想握住她的手,卻撲了個空。


    人咧?


    南仲威渾身寒毛豎起,恐懼夾帶著寒意從骨子裏迸了出來,他極力克製,因為他絕不能在外人麵前丟臉,可是恐懼卻像是在心底紮了根,不管他如何壓抑,企圖轉移注意力漠視恐懼,恐懼像條冰冷的蛇,從腳底板爬向他的腦門。


    他開始發顫,視線開始飄移,可該死的是雙目所及之處皆是黑暗,而耳邊響起的陣陣詢問聲,更像是當年尋找他的綁匪。


    他想逃離此地,可他的雙腳卻像是被釘在原地,任由恐懼在黑暗之中開始吞噬著他。


    慶餘……他無聲喊著,希望包慶餘可以趕緊趕到他的身邊,至少有他在,可以替他掩飾,讓他不致於在眾人麵前出醜。


    然而來到他麵前的,卻是——


    “仲威,不要緊吧。”


    那低柔裹著擔憂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他垂眼望去,對上那雙在黑暗中熠亮的眼眸,左手被她輕輕地握住,那般珍惜地握在手心裏。


    “你……”他沒想到竟會是她來到麵前,她明明已經走遠了,怎會知道他在哪?


    “我過來時聽人說,舞台那邊電力使用過度,應該是跳電了,等一下燈就亮了。”周持南刻意說得緩慢,小手不住地撫著他顫抖的手。“你再忍一下,燈就快亮了。”


    他看不清她的臉,但是他的手被握著,他的心被安撫了。


    “好點了嗎?”她問的很輕,像氣音般的聲音,像怕被旁人聽見。


    他的手很冰,還微微顫著,教她心頭發疼。


    “還好。”他試著深唿吸,但胸口像是被什麽重壓住,教他唿吸不上來。


    但是,她的存在,像是黑暗中的光,可以指引他脫離黑暗,讓他的心不再惶恐不安。


    “那……我還能怎麽幫你?”當她怕雷聲時,是他安撫著自己,可如今她卻幫不了他,還是說……“我可以抱抱你嗎?”


    “可以。”


    她緩緩把臉貼在他的胸膛上,雙手將他環抱住,小手不住地在他的背上拍著,像是哄小孩一般。


    驀地,她發現他把臉枕在她的肩上,她不禁伸手撫了撫他的發。“好點了嗎?”


    “也許你可以多做一點,讓我轉移注意力。”


    “做什麽?”


    “好比……吻我。”他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伴著熱氣吹拂著她的耳,教她不禁瑟縮了下。


    吻他?這……豈不是太教人難為情了?


    可是,他渾身微顫著……她很懂得恐懼可以怎生地折磨人,這當頭他不會是故意作弄自己。


    想了想,心想這麽黑,沒人瞧得見他們在做什麽,她不禁微微地側過臉,怯生生地貼上他的唇。


    她不敢唿吸,心跳得又急又快,想要將唇移開,但又怕才親那一下子沒效用,不禁退開一些,想問他有沒有好些,豈料他的舌卻突地鑽入她的唇腔裏。


    她嚇得倒抽口氣,想推開他,但這一迴他吻得很柔,不像上迴在浴室裏作弄她那般野蠻又放肆。他的唇舌勾纏著她,含吮著輕囓著,舔過她的齒列,像細雨般地溫柔,教她渾身發顫,且莫名發熱著。


    直到——


    “哇……”


    電力恢複的瞬間,裏裏外外燈燦如晝,有人發出了驚唿,更有人吹著口哨,可眼前的男人還不放過她,吮纏著她不放,羞得她快要掉淚,他才打住了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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