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狀況有好轉,那一定會醒過來的。”瑩繡摸了摸他的臉,有些心疼,兩天過去了,不止是她而已,最難熬的還是齊顥銘。


    “你和卓茵就呆在屋子裏少出來走動,我讓嚴媽媽把穩婆她們都招到了你的院子裏。”


    “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我自己的,你這幾天都沒有時間敷藥,別太多站著了,知道嗎?”齊顥銘貼著她溫柔的手,小心地把她扶迴了床上坐下,柔聲道,“我知道了,站了這麽久你也累了,我讓紫煙來給你按一按。”


    齊顥銘出去喊了紫煙進來,瑩繡笑著讓他去忙了,紫煙將她的雙腳扶到了床上,拉高褲子一看,大腿處確實水腫的厲害。


    “小姐,生大少爺的時候您的腿還沒有腫的這麽厲害。”紫煙憂心洗幹淨了手,搓揉熱了之後幫瑩繡輕輕了按了起來。


    “大舅母都說頭一胎是小一些。”瑩繡微皺了下眉頭,這肚子,她還真是怕孩子太大。


    入夜,卓茵住在了瑩繡院子的隔壁,壯壯睡在後廂房中,瑩繡夢中驚醒,隻覺得渾身酸脹地厲害,努力撐起了身子,守在羅帳外的青碧聽到了動靜聲趕緊起來,“小姐,怎麽了?”


    “替我倒一些水來。”青碧在瑩繡背後墊了墊子,過去一按茶壺,發現水涼了,開門吩咐在外麵守夜的紫煙去燒一些過來,迴到床上替她按著腿,“小姐,是不是脹疼的厲害,我讓嚴媽媽過來瞧瞧。”


    “別去了,來了還是這樣,明天再說。”瑩繡眯著眼總覺得哪裏不安,眉心總是凸凸地跳著,好像有事要發生,“去看看少爺睡的如何。”


    青碧輕輕推開了後廂房的門,守在床邊的奶娘忽然驚醒,看到是青碧,這才鬆了一口氣,青碧走進去看了一眼床榻上睡地酣然的壯壯,低聲道,“小姐讓我過來瞧瞧,少爺睡的可好?”


    “睡著的時候有些不安穩,如今好多了。”青碧點了點頭悄悄退了出去,紫煙已經給瑩繡倒好了水涼在那裏,瑩繡望著關緊的窗外那透過來的燈籠亮光,心間還是難以平複。


    “現在什麽時辰了。”


    “子時已經過了小姐。”


    “紫煙,你去姑爺那邊看看,他那歇下了沒有。”


    青碧扶著她躺了下來,周圍盡是寂靜,瑩繡算著紫煙去的時間,好像已經過去了很久都沒有反應,青碧在帳子外聽著瑩繡不小的動靜,也不敢睡。


    過了一會,屋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沒等青碧起身,門便給打開了,卓茵身上披著一件外套,有些急促地走了進來。


    瑩繡掀開羅帳才看清楚,卓茵的手上還拿著一柄劍,“出什麽事了?”


    “夫人,你躺著別動,這有我就行了。”卓茵很快將外套穿上,讓青碧給瑩繡也披上一件,沒過多久紫煙就跑了迴來,扶著門檻發現卓茵已經在了,鬆了一口氣,“小姐,有人闖入了府中,姑爺那已經打起來了。”


    “來了多少人?”瑩繡的心猛地懸了起來,紫煙被青碧拉了進來,喘著氣道,“我遠遠地看了一下,估摸著有十來個人,我也數不清楚。”


    瑩繡的心沉了幾分,早就料到了把薛三帶迴來會發生這種事情,沒想到會這麽狠,夜闖齊府,是不是連她和齊顥銘的命都不在乎了!


    “青碧,你去看看嚴媽媽和穩婆她們,讓她們呆在屋子裏不要出來。”瑩繡下了床披著外套,細聽之下,前院那似乎真的有打鬥聲傳來。


    “小姐,有幾個人朝著這邊過來了!”青碧進來關緊了門,卓茵拔劍把瑩繡護在了身後,門很快被撞了開來,一個黑衣人扶著另外一個受傷的闖了進來,看到這一屋子的女眷,視線落在頂著大肚子的瑩繡身上。


    扶著的黑衣人低聲說了一句,另外一個很快衝著瑩繡著過來,刀劍閃爍間,卓茵攔住了他的進攻,“大膽,你們夜闖齊府,還想要挾持齊府的夫人,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那名受傷的黑衣人很快拿起門口附近的一個瓶子扔了過來,卓茵揮劍一斬,另外一個就衝著瑩繡站著的方向衝過去,卓茵攔截不及,眼看著瑩繡要被他抓到,一旁的抱琴拿起身後架子上的大盆栽朝著那人狠狠地砸了過去,黑衣人側身一閃,盆栽碎了一地,青碧趕緊將凳子也扔了過去,卓茵這才有空攔著他。


    那身後的黑衣人似乎受了挺重的傷,拿一個花瓶的空隙血便流了不少,卓茵挺著四個月的身子絲毫未減她的靈活,攔截一個黑衣人綽綽有餘。


    屋子裏杯子和擺設碎了一地,瑩繡靠在床沿上,有些站不住,屋外的動靜聲越來越大,隱隱還能看到火光跳躍,院子外響起了婆子的叫喊,“起火了!”


    豆大的汗從瑩繡的額頭滑落,忽然一聲糯喊響起,後廂房的門開了,壯壯揉著雙眼小手扶在了門口,喊了一聲,“娘。”


    瑩繡剛剛平穩下的情緒看到壯壯的那一刹那,頓時慌亂了起來,“奶娘,奶娘人呢,寶寶快迴去!”


    壯壯揉著眼睛看著這一屋子不尋常的情形,加上瑩繡急促的叫喊,不但沒有後退,反而朝著她的方向要走過來。


    身後的奶娘根本來不及把他抱迴去,瑩繡和壯壯有好幾步的距離,那受傷的黑衣人忽然朝著壯壯的方向衝過去,“不!”幾乎是淒厲的一聲,瑩繡推開了抱琴向壯壯跑過去,青碧拉著瑩繡不讓她亂動,卓茵將劍鞘扔向那個黑衣人,還是沒能阻擋他的前進。


    壯壯迷迷糊糊地看到有個人朝著自己撲了過來,周圍傳來娘親的一聲大喊,小手抓著門檻身影一晃動,眼前一黑,身子被卷入了一個溫暖地懷抱裏。


    隻聽見悶哼的一聲,壯壯被抱著摔倒在了地上,抱琴死死地護著他,背後是一道很深的劍傷。


    黑衣人再想要去抱琴懷裏搶人的時候,卓夜帶著兩個護衛趕到了,那和卓茵對峙的黑衣人眼看著自己的同夥被抓,大有魚死網破地心,一腳挑起一旁的凳子朝著卓茵的方向扔了過去,指劍很快向已經快要昏過去的瑩繡。


    卓茵蠻力地橫劈了凳子,擋在瑩繡麵前,右肩處受了那人一掌,而她的劍,直接戳進了他的心口。


    “小姐,小姐。”瑩繡眯著眼看著壯壯從抱琴的懷裏安然無恙地鑽出來朝著自己走來,強撐出了一抹笑,下腹一個收縮,一陣疼痛之下,昏了過去。


    深夜的京城中,齊府內火光衝天,深夜本在巡邏的軍隊很快知道了這裏的事情,召集了人過來,院子內還活著地黑衣人統統被綁了起來,齊顥銘吩咐大夫給他們療傷,一個都不準死了,自己則焦急地守在瑩繡的床邊。


    一旁的壯壯埋頭在奶娘懷裏嗚嗚地哭著,瑩繡的生產日子本來就近了,經過這麽一出,羊水提早破了,可人遲遲不醒過來,再這麽下去她和孩子都會有危險。


    “還請姑爺出去主持大局。”嚴媽媽看這屋子裏擠著人,讓奶娘把壯壯抱了出去,紫煙去請了楊嬤嬤和陳嬤嬤過來,齊顥銘退出了屋子,瑩繡的房間裏隻剩下了兩個穩婆和幾個丫鬟。


    齊府裏依舊火光衝天,隻是不像外麵看地那麽嚴重,放火地雖然是別人,卓夜已經領人將火勢控製住了,這府裏不止要燒,還要燒的徹底。


    卓茵動了胎氣,幸好沒有什麽大礙,最先趕到齊府的是齊忠洲,他家離齊府十分的近,看著自己的侄子站在院子裏看著那前院冒起的衝天大火,臉上卻是沉寂地嚇人,背後是丫鬟婆子們來往的匆忙身影,地上還微見斑駁的血跡,這個夜晚,這裏到底經曆了怎麽一場惡鬥。


    “四叔,卓夜的娘子動了胎氣,您不如先過去瞧一瞧她。”沉默了一會,齊顥銘開口道。


    齊忠洲歎了口氣,跟著領路的仆人匆匆去了卓茵呆的屋子,那火紅的光漸漸小了下去,像是一條條跳躍的紅蛇,不甘心地在屋簷個角落竄跳著。


    屋內,瑩繡感覺到一陣疼痛,幽幽地醒了過來,當下就覺得下腹一陣痛襲來,止不住地喊了出來。


    “醒了醒了!”楊嬤嬤鬆開了放在瑩繡人中上的手,從青碧手中接過毛巾給瑩繡擦了汗,“小姐,你羊水提前破了,可這宮口還沒打開,你可要忍著一些,老身和陳嬤嬤都會幫你的。”


    那下腹襲來的一陣痛讓瑩繡再度清醒,她小口地喘著氣,那疼痛來的還不如當初要生壯壯的時候那麽頻繁,轉頭看著屋外,還能看到那紅色的火光,“姑爺那怎麽樣了?”


    “姑爺那一切都好,沒有受傷,人都抓起來了,你什麽都不要去想。”嚴媽媽端了一碗煮熟的蓮子過來。


    青碧扶起瑩繡半靠著吃了半碗的蓮子,門外傳來紫煙的聲音,齊忠洲走了進來,這屋子裏隻收拾了一半,依舊狼藉一片。


    “麻煩四叔了。”瑩繡看著齊忠洲拿出一個錦布包,裏麵是一排的細針,產道未開羊水先破,若是不借助外力催生,孩子很可能會悶死在她腹中,皆時連瑩繡的性命都會有危險。


    “放輕鬆。”齊忠洲抽出針嫻熟地在各個穴位上紮了下去,而嚴媽媽則趕緊去了廚房那,煮著催產用的湯藥。


    齊顥銘還站在院子裏,紅火的光映襯著他半邊臉,臉上的神情淡地看不出什麽,遠遠地看到卓夜過來,“少爺,薛三醒了。”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嗷嗷,這個打鬥的場麵,涼子著實寫的生疏啊!!!</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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