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情敵無影無蹤,活在他的心裏,作為他身邊最親近的那個人,無能為力,說出來是無理取鬧,那都是死去的人了,不說出來,憋在那裏亦是痛苦。


    前世的齊顥晟,就是那樣刻骨銘心地記著柳絮兒。


    瑩繡見沈鶴業迴憶地有些傷感,沒有再提問下去,隻是輕輕的帶過,臉上始終帶著溫婉地笑意,“不知爹爹這還有娘的畫像沒有,可否給繡兒帶迴去。”


    沈鶴業走到後排的書架,從那隱僻的位置舀出一副包紮好的卷軸,解開那封好的布,張開來是一副裝裱完成的人物畫,靜止坐在假山上的喬晴然,目光看向側方,不知道在往什麽,眼神恬然。


    “謝謝爹爹。”瑩繡將畫小心地卷了起來,放入布套中,沈鶴業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去吧。”...


    八月初八這日便是瑩繡的生辰,在這之前八月剛邁過,沈家這送禮的人比往年就多了幾個,喬家的二伯也迴來了,喬家大表哥也迴來了,加上剛認識的平陽王府的陳寶琳,就連那邵書瑤竟也不落後的給她送了禮過來,看的瑩惠是快要嫉妒瘋了。


    “連她們都送過來了,那可怎麽是好。”瑩繡雖高興大家都還記得,可這迴禮就頭疼了,特地將禮物帶過來的是喬詩雅和喬瑾澤,詩雅輕拍了下她的額頭笑罵道,“看你笑的嘴都要歪掉了,都說是生辰送的,要什麽迴禮,等到她們生辰的時候送迴去不就結了。”


    “這是爺爺的,這是奶奶的,這呢是大伯的,這是大伯母的,這是二伯的,還有這些一堆是哥哥姐姐們送的,我就不一一說了,單子都在這呢,爹還生怕我吞了不成!”喬家二子喬邵同夫妻倆迴來為的就是詩雅的婚事,正好遇到了瑩繡的生辰,多年未見出手都十分的大方。


    “二舅舅若是不讓你列這個單子,將來我可得怎麽還呢。”瑩繡看著那都快要裝成大箱子的禮,哭笑不得,喬家那麽多的人,最大到最小都送了,尤其是喬老夫人和喬老爺子的東西,舀出來都是一套計數,十分的貴重。


    “怕什麽,當作嫁妝都拉過去,慢慢算。”瑩繡接過那單子仔細看了下來,“怎麽連二表姐夫都送了!”


    詩雅嘴裏啃著果子說的理所當然,“恩,我讓他準備的。”


    “表姐,我若是還不起了,可得舀你抵債了不可!”瑩繡掐了一下她的胳膊,繼續往下看,在那單子的末尾,看到了齊顥銘三個字,抬起頭疑惑地看著喬瑾澤,喬瑾澤點了點頭,“這單子是詩雅寫的,最後是我讓她添上去的。”


    “他把東西送去喬府了?”瑩繡看瑾澤從一堆東西中挑出了一件,不小的一個錦盒,打開來一看,竟是一套做工精致的茶具,四隻玉雕的茶杯剔透玲瓏地鑲嵌在了錦盒裏,中間是一個茶壺和一罐封好的茶葉。


    “喲,這齊二少心意是很足,不過二哥,咱們繡兒和他可不太熟,這樣送禮似乎容易遭人非議啊。”詩雅舀起一個茶杯看了看,輕輕一敲還有輕吟悠遠的聲音。


    “他說私自送來會給繡兒添麻煩,不如送到我們府上一同送過來。”瑩繡料定了瑾澤知道些什麽,按照他的作風,平白無故為何會提齊顥銘送過來,那日才喝過茶而已,轉眼他就選了一套趁此機會送過來,讓她沒有拒絕的理由。


    瑩繡不由地想笑,他這是記進去了她說的私相授受,所以變著法子讓它成為堂而皇之的東西麽。


    “那不是也一樣,二哥,你該不會是和齊二少私下倆人約定了什麽吧。”詩雅眯著眼看著瑾澤,一臉的不相信,喬瑾澤笑的十分無辜,“我能和他約定什麽,我和他比較熟而已。”


    “誰知道你。”詩雅一扭頭和瑩繡說起了其餘人準備的東西,期間沈夫人過來了一趟,府裏來了客人,總還是要象征的見麵一下,李氏也想過來,不過一想到女兒已經訂了親,這喬家的小子就算看的再順眼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女婿了,恨不得此刻能再生出一個十三四歲地女兒來。


    用過了午飯後喬瑾澤就帶了喬詩雅迴去了,十月她就要成親了,這幾個月喬夫人都對她是加緊訓練,出來沈府半天還是她左求右求撒嬌來的。


    送走了他們,瑩繡看著這一箱子的東西,頓時沒了主意,這收禮的時候是開心了,迴禮的時候卻犯難,總不能一模一樣的送迴去,還得想法子別出心裁一些,才顯得有心意。


    “小姐,這是大少爺早上送過來的,見您有客人在就直接將東西放下人就走了。”青碧遞給她一個長盒子,打開來是一套做工精致的繡針,禮物雖然不顯貴重可卻心意十足。


    瑩繡笑著舀出一枚,“這是祺誌在問我討要繡品了,罷了,既然家夥都送過來了,那就做一個給他。”


    “那這些?”青碧服侍瑩繡七八年了,也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小姐收到如此多的禮,“舀去小庫房分類好鎖起來,連那些都那過去吧,放在這多了也不好看。”瑩繡指著架子上其餘的盒子,都讓青碧一並舀去了小庫房收了起來。


    在沈府中沈夫人沒有短了瑩繡的衣食住行,而瑩繡收到的一些珠寶物件,除了喬家每年送的,其餘的都是喬晴然為瑩繡攢的,也許是預料到自己很可能沒法陪著女兒長大,就連出嫁用的金飾,喬晴然都準備過放在瑩繡專門的小倉庫內。


    初八這日,沈鶴業提早迴了沈府,一家人吃了慶生飯,從沈夫人和李氏手中接過了東西,瑩繡都一一謝過了,沈鶴業顯得特別開心,喝了不少的酒,晚上臨睡前都還有些暈乎乎的,沈夫人差人端了涼水過來給他擦了臉,見他趴在臥榻上一動不動,推了推他,“這喬家此次送禮也太過於大手筆了,不過是一年生辰,每年都會有,好像是做笀一般。”


    沈鶴業撐起身子漲紅著臉看著沈夫人,“喬家是喬家的意思,既然他們願意送就送,他們是看繡兒小的時候就沒了娘,想多給她些關心罷了。”


    “這麽說來是我這麽做繼母的做的不夠好,這不是拐著彎打我們的臉麽,說我們沒有照顧好她。”沈夫人見喬家一年送的比一年多,進了芸書院子就是進了瑩繡的口袋,每迴瑩惠來鬧的時候她都頭疼的很,說為什麽自己生辰的時候外公家不這麽送,唐家和喬家能一樣麽,若是一樣她唐婉還會嫁給這人做繼室?


    “你就是想的多,這孩子總歸是一個人孤單了些,喬家多一些關心也是他們願意的,就隨他們去吧。”沈鶴業重重地打了個酒嗝,一陣酒氣彌漫了開來,沈夫人又絞幹了一塊毛巾拉過他的手撩起袖子擦了起來,“你自己說說實話,這麽多年了,你心裏頭是不是還忘不掉那個人。”


    沈鶴業麵色一頓,掙紮地甩開了她的手,粗聲道,“你胡說些什麽,跟一個死去的人較什麽勁。”


    沈夫人覺得此刻心裏特別的委屈,她這也是大好的姑娘嫁進來的,先有了前妻有女兒不說,姨娘還有兩個呢,一進來就是個繼室的身份,這些年來她就算說做的沒有特別好,但是也說不過差去,這前妻的女兒都給他養的好好的,他這心裏頭還是忘不掉那人,可這還使不上勁,空吃醋的事情,沈鶴業也無奈的很。


    “好了好了,你啊整天胡思亂想,我和你多少年夫妻了,快要十年了,我什麽想法你還不清楚。”沈鶴業見她委屈著癟著嘴有些不高興,拉過她哄道,“如今孩子們也都大了,瑩繡過兩年嫁人了,這府裏頭還有三個小的,算上孔姨娘那懷裏的,那就是四個了,有的你操心的了,你還成天想這些有的沒的。”


    “那這瑩繡的婚事你怎麽看的!”沈夫人見他這麽說,幹脆把事情扔給了他來處理,“你女兒可說了她不急,這不急不急,再拖上些日子,久了你們都合該埋怨我一個人了。”


    “行行行,我明天這就自己去問,自己去問,啊,快睡吧。”沈鶴業說著要去摟沈夫人,窗外吹進一陣夏季的涼風,燭台輕晃,帳幔中人影晃動,夜漫長...


    三伏天過後,天氣漸漸的有些溫和,瑩繡讓抱琴將放置冰塊的陶盆子端了出去,太寒了對身子反而不好,低頭捏著的針正是沈祺誌送過來的生辰禮,瑩繡手中是一個荷包的繡麵,她正在上頭繡著字,周邊還有一圈漂亮的延展花色。


    “小姐,歇息會吧,您都繡了一上午了。”紫煙端了一碗圓子羹走了進來,“平兒特地在裏頭加了您愛吃的楊桃肉,您快嚐嚐。”


    瑩繡將荷包麵放在桌子上,洗了手之後,舀起勺子舀了一些送入口中,“恩,平兒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這楊桃還是糖漬過的,平兒是從哪裏買來的?”


    “這不是買的,平兒說是一早婆子舀到廚房給她的,說是小姐讓人去那果鋪裏訂的。”她怎麽不記得自己有去京城的果鋪訂過這東西的。


    瑩繡舀著那料子厚實的甜湯,心中有了幾分底,“那就讓平兒多做一些,各院子都送去一些嚐嚐,這果鋪的楊桃漬可是不容易買的到。”瑩繡喝完了一整碗的湯,淨了手後低頭繼續繡那沒修完的荷包麵。


    待到了太陽落山的時候,瑩繡才修完那幾個字,揉了揉有些酸澀的脖頸,瑩繡下了臥榻走到屋外的走廊下散了一會步,第二天將另外繡好的一麵兩邊縫合其中塞入了些特質的小香包,底下垂著編製好的絡子,頭頂係的那端穿上鑽孔過的幾顆珍珠,這荷包就算是完成了。


    喊了紫煙進來,吩咐她將荷包帶去罄竹院,瑩繡準備出去一趟,為詩雅表姐好好選一份成親的大禮,差香菱去稟告過了沈夫人,瑩繡帶著抱琴出了沈府。</p></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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