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上這一幕,還有什麽好說的?


    自然是救人。並且還把惡心到犯規的張國慶狠揍了一頓,並且還特麽有責任心的將張國慶扭送進了派出所。美其名曰,大義滅親。


    “滾,什麽大義滅親,我老爸老媽早就死得硬硬的。張國慶姓張,與我陸繁星有什麽關係?”陸繁星衝林嘉禾直翻白眼。


    “哎,這不是想到張國慶占了繼兄的身份嗎?”


    “沒了,早在我被趕出張家的時候,關係已經斷了。”陸繁星正色的道:“而且我的良心不放在張國慶身上很正常。要是以後張叔叔老無所依,我會養他。可張國慶和張國寧,慢說沒有兄弟養兄弟的話,親的兄弟姐妹都這樣了,何況沒有學院關係的繼兄妹。”


    “倒也是。就怕咱們村裏那些個沒素質的家夥,還是說你沒良心。”


    陸繁星白了林嘉禾一眼,懶得再說什麽。兩人隨後迴家,就那麽巧,剛好就遇到了‘接到’消息,準備來找麻煩的張老頭和張國寧。


    “張叔,你和國寧來我家幹什麽?”陸繁星明知故問的道:“是不是想著國慶哥會寂寞,想去派出所陪他?”


    張老頭:“......”


    張國寧:“......”


    “陸繁星你還是人嗎?”好半晌,張國寧才迴過神,一開口就是站在智障的高度,玩道德綁架。“不管怎麽說,你五歲跟著謝姨(陸繁星親媽)來張家。你能否認,你長這麽大,是吃我張家用我張家的嗎?”


    “我不否認這點。可我娘臨死之前就付了報酬啊。”陸繁星微微眯了眯眼睛,依然很是和藹的說:“別忘了我娘臨死之前,可是將姥姥、姥爺給她的一對金鐲子以及羊脂白玉配給了國慶哥和國寧妹子。”


    “哦,還有5塊大洋。”陸繁星搖頭歎息:“你敢否認我娘給的東西不多?敢否認這些東西,你和國慶哥都沒有想過分我一點嗎?難道這些值錢的東西,不能抵消我在張家吃的用的?何況,我從7歲開始,就幫著我娘幹家務活,10歲跟著我娘和張叔下地幹活兒,哪裏像國慶哥,直到15歲,老張家的老輩兒看不過去,覺得再這樣下去,國慶哥會廢了,國慶哥才開始下地幹活。”


    張國慶15歲下地幹活,掙了多少公分,陸繁星都懶得說。反正從來沒有高出5分。哪怕是當時的原主,每次也能拿8分左右的公分。


    陸繁星這輩子的親娘謝絨花,也能拿9分的公分。再然後張老頭10分,張國寧4分。從公分數來看,哪裏是張家養活了陸繁星,分明是陸繁星和謝絨花的公分,幫襯張老頭養大了張國慶和張國寧。


    再加上謝絨花遺產的事情,陸繁星和張家恩怨兩清,已經是陸繁星僅剩的良心了。真趕盡殺絕的話,老張家隻怕連飯都吃不上了。


    雖說現在老張家的日子是真的不好過,單靠張老頭的公分養家,老張家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嚐過肉味兒了。


    更別說原先張國慶為了追求田珍,可沒少送東西。老張家日子好不好過,又與陸繁星有什麽關係?


    難道說陸繁星該放鞭炮大肆慶祝?


    “得了,趕緊迴家,別跑出來丟人現眼了。”更別企圖道德綁架,反正隻要沒有道德,誰都沒法道德綁架他。


    “還有張叔啊,你也別想我會因為你,而忘了自己的原則......”陸繁星振振有詞的說:“張國慶他道德敗壞,有他在,會令整個白塔生產隊蒙羞。我積極舉報,給他去農場改造,重新做人的機會,張叔你該支持的才對。”


    張老頭:“.......”


    張老頭已經說不出來話來,他感覺到一陣窒息,感覺唿吸都是痛苦的。下一刻,張老頭捂住胸口,喘著粗氣。


    “繁星啊,求你看著張叔的麵子上,放國慶一馬好不好。張叔就隻有國慶這麽一個兒子,他要是有什麽事,張叔怕閉上眼睛,都不敢和他娘交代。”


    來了,道德綁架果然來了。


    陸繁星感覺有點兒稀奇,忍不住帶笑的說:“張叔,派出所不是我開的,我怎麽放國慶哥一馬?而且張叔你的的確確隻有國慶哥這麽一個兒子,可你還隻有國寧妹子這麽一個女兒啊。實在不行,張叔完完全全可以招個上門女婿,傳宗接代嘛。”


    “陸哥說得對。”林嘉禾在旁豎大拇指附和。


    這下子,張老頭徹底說不出話來,因為他下一刻直接倒地昏厥。沒人接,哪怕他的寶貝女兒,也好像深怕被砸著似的,直接跳著退了好幾步。


    “嘉禾。”陸繁星轉而吩咐:“你幫我叫人送張叔迴去。”


    “哦,好的。”林嘉禾果真跑去喊人,喊來了自己本家的哥哥,和本家的哥哥一塊兒將張老頭給抗走。


    陸繁星偷笑,笑得十分的暢快淋漓。


    ‘偷偷’觀察,沒有出門的謝婉婉也笑,笑得更加的張牙舞爪。


    張國寧灰溜溜的跟著離開後,謝婉婉總算開了尊口。


    “艾瑪,總算清楚為什麽大家都說烏雅的女兒腦子缺根弦了,就這種貨色,當初她到底是有多想不開,才會改嫁的?”


    陸繁星:“......菟絲子,離開大樹就活不長。”


    “謝絨花,菟絲子?”


    “過分了,好歹是你婆婆,怎麽能直唿其名。”


    “哎哎,一時口誤,老公你別生氣嘛。”謝婉婉撒嬌道:“我隻是在想,烏雅現在是活著還是死了。”


    “???”陸繁星:“什麽活著死了?她根本就不在人間界,活著就相當於死了,反正我是沒有機會再見他一麵了。”


    謝婉婉:“......建國後動物不許成精。老公你說限製了動物成精,那植物會不會......”


    “打住腦補。”陸繁星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幹脆利落的說:“我懶得管你是怎麽想的,但是呢,現在是非常時刻,小心一點最好。”


    “什麽非常時刻?老公是說老張家的報複嗎?”謝婉婉歪著腦袋,可可愛愛的說:“貓貓那麽可愛,才不會管亂七八糟的事情呢。所以老公,晚上我們吃火鍋好嗎?”


    陸繁星:“......”這跳躍,實屬有點兒大。


    陸繁星無語的瞄了一眼謝婉婉,到底選擇滿足了她想要吃火鍋的心願。而且還是純羊火鍋。除了羊肉、羊內髒外,根本沒有其他的肉。


    至於蔬菜,白菜、蘿卜,還有豌豆尖管夠。


    “想吃蛋炒飯。老公,要不明天早上我們做蛋炒飯唄。”謝婉婉剛剛吃完了晚餐,又惦記著明天的早餐。


    陸繁星就很無語,好歹是一隻貓貓,這麽貪吃合適嗎?


    謝婉婉覺得很合適,甚至第二天等香噴噴的蛋炒飯端上來後,謝婉婉連生氣都懶得生氣,直接無視了被拍得啪啪作響的院門,大口大口的幹飯。


    陸繁星打開院門,是林支書以及大隊長,各隊小隊長。黑壓壓的,將院門圍了個嚴嚴實實。


    “幾位書,你們都吃了沒?”


    林支書點頭:“吃了。”


    陸繁星:“哦,那我還沒吃呢,有什麽事兒,等我吃完了再說好嗎?”


    “行。你先吃飯。”林支書點燃旱煙,就在門口蹲坐著。


    今兒的早餐是蛋炒飯配肉沫炒鹹菜。超級下飯。除此之外,還有一碟什錦泡菜。什麽都有,蘿卜纓子,鬼子薑還有棒菜的莖葉。


    酸酸辣辣,下飯吃,特別的開胃。


    由於有人等著,陸繁星吃飯吃得很快,兩三下,就把一大碗蛋炒飯吃進肚子裏。而吃完之後,陸繁星將空碗往灶頭的鍋裏一放,才抹嘴出來問林支書找他到底有啥事。


    能有啥事兒呢,還不是陸繁星和林嘉禾將‘強女幹未遂’的張國慶扭送去了派出所的事兒。反正在老一輩的眼中,都是鄉裏鄉親的,口頭上批評教育也就算了,扭送進派出所,相當於毀了人一生。


    “小陸啊,你不該這麽做的。”


    “我不該怎麽做?”陸繁星冷笑,直接道:“就衝張國慶的調兒,繼續留在咱們生產隊,就是個禍害,林叔叔敢保證,張國慶隻會霍霍女知青?”


    “而且啊,最主要的是,張叔叔,現在全國各地,可都有知青上訪告狀,是當地的村幹部,對知青進行破壞,林叔叔敢保證,在白塔生產隊的知青,都是安分守己,不會因為張國慶的可怕行為,而息事寧人?”


    林嘉禾這時候來了附和道:“陸哥說得沒錯,誰都沒法保證,這次沒有妥善處理的話,知青會不會上告,說白塔生產隊的幹部們,包庇犯罪分子?”


    “誰包庇犯罪分子了。”林支書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胡言亂語,誰會包庇犯罪分子?”


    “那就不知道了。”林嘉禾繼續懟親爸。“誰知道你們這些個老頑固是怎麽想的,萬一覺得張國慶被送去農場改造再教育,是丟了整個白塔生產隊的臉,從而怨懟陸哥和我將張國慶扭送去了派出所呢。”


    “爹,法外不留情。身為村幹部,爹你可別知法犯法。”


    林支書:“......”


    林支書的臉色變得很不好看起來,除了他以外,其他的幾個村幹部,也是臉色難看得嚇人。林嘉禾可不管這些,相反林嘉禾覺得自己說的很對。法不留情,就張國慶那個垃圾,被扭送去了派出所,都算便宜他了,所以吧,張國慶那個垃圾,就適合去農場唱幾十年的鐵窗淚。


    娶媳婦?


    呸,他也配?


    陸繁星同樣覺得張國慶不配,所以和林嘉禾的態度保持了高度的一致。


    “嘉禾說得對。”陸繁星歎息的說:“是張國慶的問題,叔叔們,咱們不光要用眼睛來看待事物,更要用一顆心去感受真誠。別的不說,就張國慶那鱉孫,要是被迫害的女性,是在座各位叔叔們的女兒,各位叔叔還會覺得我和嘉禾不近人情嗎?”


    自然是不會。畢竟聖母聖父嘛,從來最會的永遠是慷他人之慨。要是輪到他自個兒,嘖......那就是法不留情。既然做錯了事情,那麽就在祖國媽媽的教育下徹底的改邪歸正。


    這便是人性。


    陸繁星了解,卻不敢深入的人性。


    陸繁星轉而和林嘉禾對視一眼,主動岔開話題,說起了造肥皂的話兒。


    “我覺得香皂比肥皂好。”


    “我也知道香皂比肥皂好,但總不能用香皂洗衣服,用肥皂洗澡吧。”


    林嘉禾:“那還是先造肥皂吧。”


    “為什麽不能肥皂、香皂一起造?”陸繁星有些故意的抬杠。“行了,這迴還是我做主,嘉禾你當助手就好了。”


    這一段對話,可讓聽到的幹部們心動極了。


    “陸繁星,你會肥皂?”林支書驚訝的問。


    陸繁星:“這不是有手就會的事情嗎?”


    林支書:“......”


    ——不,隻是你覺得而已。


    成功被噎住的林支書緩和了好久,才幽幽的道:“既然陸繁星你有這個手藝,為什麽不早說。”


    “為什麽要早說?”林嘉禾出麵懟林支書。“拜托爹你要點臉吧。就衝你這臉皮厚度,做兒子的敢保證,要是陸哥敢早說,隻怕你會要求陸哥將配方教出來,把私人小作坊變成集體作坊。陸哥造的織布機可不就是這樣嗎?”


    林支書被說得臉通紅,幾盡惱羞成怒的道:“臭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麽話嗎?”


    “說什麽話?我說的是大實話啊。”林嘉禾吊兒郎當的說:“反正爹你別想了,就算死,陸哥也不會將製造肥皂、香皂的配方教出來。”


    陸繁星:“......不至於,又不是什麽技術含量高的東西。”


    林嘉禾:“是沒啥子的技術含量,但是它大眾啊。瞧瞧全國各地,誰改說他們家不用肥皂、香皂的。”


    “行了。你閉嘴吧,不然小心林叔揍你。”


    陸繁星是真的不在意配方的問題。話也沒有說錯,製造肥皂、香皂真的是沒什麽技術含量。唯一稍微高點的,大概就是洗發水了。


    不過林嘉禾在意,甚至幫忙懟親爹的行為,讓陸繁星格外的滿意。甚至還道:“我知道了,就按照你說的,咱們弄個私人小作坊。”


    林支書開始猛烈咳嗽起來,顯然在提醒兩個牛犢子注意點。畢竟白塔生產隊的幹部們幾乎都來了,這樣子大大咧咧的說,萬一被捅出去了呢。


    “現在是集體。”陸繁星想了想道:“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了,就這樣子,小規模的生產,夠咱們白塔生產隊的人私底下使用就得了。”


    “不買去供銷社賣?”二隊隊長問。


    “二隊長認識縣供銷社的采購員,或者主任?”


    陸繁星這樣子問,可半點嘲笑的意思都沒有。當然了,村幹部也沒有覺得陸繁星是在嘲笑人。因為的的確確,他們並不認識什麽采購員或主任的。


    “俺是想給俺們生產隊的人創收的。”三隊長這麽說道:“小陸,俺知道你聰明。你呢,就別藏著掖著了,俺相信你能夠帶領咱們生產隊的人,共同富裕的。”


    陸繁星:“......那讓大隊長去找公社蓋章簽字,允許白塔生產隊的人,利用農閑時間為集體創收?”


    “這個可以。”四隊長轉而看向大隊長:“老陸,別裝嚴肅了。你是同意還是不同意,總得開腔吱一聲吧。”


    大隊長:“吱!”


    在場所有人:“.......”


    “好了,散了散了。”大隊長衝著陸繁星和藹一笑,又道:“要是寶山知道繁星你現在這麽出息,定然高興死了。”


    陸繁星:“......我爸早就成了死人,隻會高興得活過來。”


    大隊長:“......”


    林支書莞爾失笑,其他村幹部則是哈哈大笑。就連大隊長迴過神,也是忍俊不住。接下來,時間就好安排了。


    白塔生產隊的幹部們,根本就沒有管注定要被送往農場勞動改造的張國慶,隻一起努力,將白塔生產隊城裏小作坊造肥皂、香皂的事情納上章程。


    可以說過程很順利,不過半個月過去,張國慶的審判結果出現了,建造手工小作坊的事情,也正式定了。


    手工小作坊由陸繁星和林嘉禾完全負責,以及會招收8名婦女,跟著陸繁星和林嘉禾一起製作肥皂。


    而手工小作坊成立後,製造的第一批肥皂,也超級順利。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配方的問題,率先用上自己造的肥皂的白塔生產隊的人,就發現質地要比供銷社賣的細膩好多。


    除了沒有香味兒外,完完全全可以用來代替香皂洗澡。


    不過陸繁星還是發動8名女工,一起製作了四種香味兒的香皂。玫瑰、茉莉、玉蘭以及蘭花香四種香味兒的香皂。


    這四種香味兒的香皂,則是由陸繁星、林嘉禾出麵,和縣供銷社達成了合作,每個月提供一百塊四種香味兒的香皂,200塊硫磺皂,300塊無味的肥皂。


    至於手工小作坊的分紅,陸繁星采取的是每月分紅一次。八名女工按照每天10個公分的量計算。而香皂30公分換一個,硫磺皂20公分一個,肥皂15公分換一塊。每月每戶人家成人限製換一塊,小孩子半塊,不限換香皂還是肥皂。


    反正按照每個人賬上的公分扣。至於請的八名女工,除了每天10個公分外,還有額外的福利。比方說不成型,切割剩下來不規則的邊角料,都被八名女工給包圓了。


    而這四名女工,都是白塔生產隊的人,而且都上了年齡。並且打頭陣的,就是林嘉禾他媽王嫂子,還有她的大兒媳婦,以及妯娌。


    “哎呦,咱們這小作坊的生意可真好。”王嫂子樂嗬嗬的跟其他女工說話。“昨兒我娘家人還來了,特別是我那個弟妹,以前總是拿下巴看我,現在啊,為了從我手上換點肥皂迴去用,那是好話一籮筐的說。其實她不跟我說好話,又能咋地。我這個做女兒的,心疼的是父母。總想著我對他們兩老好點,哥哥嫂嫂、弟弟弟妹也會跟著對兩老好。”


    “娘這話說得在理。”大兒媳婦同樣樂嗬嗬的道:“前幾天俺娘家也帶信來,讓俺迴娘家的時候,多帶一塊肥皂迴去。”


    “俺家也是......”


    一時半會兒,特意修來作為工作室的房間傳來了熱火朝天的談話聲。預示著接下來白塔生產隊的人們,日子會越來越火紅,越來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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