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這事情你怎麽看?”


    蔡鍔,張學文很佩服。


    但蔡鍔畢竟不是張學文的嫡係,大家現在隻是合作。以至於張學文甚至都沒有給蔡鍔正經的軍權,說白了現在的蔡鍔隻是空有前線總指揮的名義而已。


    有些重要的事情張學文不好在蔡鍔麵前說。等到蔡鍔離開,張學文問了張其鍠。


    對於張其鍠,張學文是相當佩服的。


    這絕對是奇才。


    如果放在三國時代,絕對是曹操的荀彧、劉備的諸葛亮一樣的人物。因此很多事情張學文都需要張其鍠幫忙出主意。


    “我現在已經完全清楚了。”


    “什麽?”


    “聽聞最近孫武和湯化龍談過好幾次。現在來看,孫武是想要和湖北的立憲派合作,準備驅逐你。此人還真是有趣。”


    “湯化龍?”


    張學文頭疼。


    和川湘滇黔的合作不同。當初成立同盟會西南支部的時候,是川湘滇黔四省的革命黨頭頭合作的。可是這一次進入湖北,張學文是靠著強大的軍事力量,還有文學社的合作,壓住人家湖北實力派。


    可是那些湖北實力派又憑什麽要屈服於你。


    看看孫武就知道。


    孫武也是老牌革命黨,資曆甚至遠遠超過張學文。可是就算他現在想的也已經不是革命問題,而是湖北革命的領導權問題。


    為了驅逐張學文,孫武竟然開始和湖北立憲派合作。


    “大哥,我們對於湖北來說畢竟是外人。”


    “外人?”


    張其鍠搖搖頭。


    然後冷笑道:“子清,讀過三國誌嗎?”


    “當然。”


    “袁家、楊家,都是漢朝最頂級的世家。可是董卓進入洛陽的時候,他們除了軟對抗,還能怎麽辦。你說原因是什麽?”


    “董卓有槍杆子。”


    “對。”


    張其鍠嗬嗬一笑,道:“這些世家大族,在政治穩定的時候,誰也不敢惹他。但是一到亂世,就是軍閥的世界,就是槍杆子的世界。”


    “大哥,你不要告訴我,你讓我用軍隊壓服他們。”


    “當然不是。”


    張其鍠搖搖頭。


    “我是告訴你,想要在湖北立足,第一個要抓住的就是軍隊。隻要有軍隊在手,我們首先就立於不敗之地。孫武也好、湯化龍也好,沒有軍隊就始終無法對抗我們。不過他們有錢、有人脈,我估計他們很快就會招兵。”


    “他們會招兵?”


    “肯定會。”


    張其鍠非常肯定。


    “孫武畢竟是湖北人,而且是共進會的高層。我相信在共進會裏麵,和他一個想法的人不少。有了孫武,他們就有了革命旗號。有了湯化龍,他們就能夠籌集軍費。他們當然會招兵。”


    “招兵,招兵。”


    “所以,子清。你現在要做的事情還是很多的。雖然湯化龍這些湖北士紳有錢,但養兵哪裏那麽容易。特別是現在這種時候。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可不是以前隨便發個刀槍就能夠打仗的年代。湖北這些士紳有多少錢可以往裏麵投。所以你隻要控製住湖北這邊的財政、武器,我看他們招兵,能有什麽用。”


    張學文慢慢的點點頭。


    張其鍠的意思張學文明白。養兵,就必須要有軍火。不過現在武昌城內也好,漢陽兵工廠也好,都被張學文的部隊控製住。


    其實整個南方地區,除了一些存貨之外,都是需要漢陽兵工廠的支援。現在張學文隻要不出貨,孫武和湯化龍很難拿到軍火。就算是有錢,短時間之內是拿不到軍火的。


    而且養兵,這可不是一般的費錢。


    除了國家之外,一般的大家族也養不起部隊。想要養兵,除非是靠著國家力量。光是湯化龍他們幾個士紳,是養不起幾個部隊的。現代軍隊更不是私人養得起的。隻要張學文牢牢控製財政,控製籓庫,孫武他們有幾個錢可以招兵。


    “光是這一點還不夠。”


    張其鍠慢悠悠的道:“現在革命形勢如此高漲,孫武和我們鬧翻,反而和湯化龍混在一起,本身就是不正常的。隻要稍微撥弄一下,就會是大事情。隻要控製好了,他們這些年積累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這樣合適嗎?”


    “子清,沒什麽合適不合適的。有些時候非常規的手段是必須的。”


    “可是這種事情我們也不好太積極。”


    張學文不是迂腐之人。


    該狠心的時候能狠心。同樣該出手的時候,張學文也不會猶豫。可是有些事情不能明目張膽,很容易就會引火燒身。


    “子清,我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誰?”


    “是武昌陸軍中學的一名學生,來自貴州的鄧漢祥。”


    “就是那個學生軍隊長?”


    越是重要時刻,或者說越是大變革的時候,就會湧現出很多出色人物。就算同樣都是陸軍中學的學生,有些人就是能夠脫穎而出,成為風雲人物。


    鄧漢祥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這一次武漢陸軍中學參加武昌起義,出來了好幾個學生領袖。包括之前張學文見過的王天培,還有張其鍠說的這位鄧漢祥。對於這些出色的軍校學生,張學文當然也聽說過。


    鄧漢祥是貴州人,今年二十三歲的他先是在貴州陸軍小學堂讀書,兩年前來到武昌陸軍中學讀書。雖然是一個貴州人,但是在武漢陸軍中學成績非常好,平常就是一個學生領袖。這一次參加起義,被學生推舉為大隊長。學生軍並入楊傑的教導旅之後,鄧漢祥擔任楊傑的一等參謀。


    “就是他。我跟他談過,此人絕對是一個出色的人。上馬管軍,下馬管民的人物,隻不過現在還年輕,需要打磨一下。而且更重要的是,此人腦袋瓜非常活。你的指揮部就缺少他這樣的參謀人選。”


    “真的那麽出色?”


    “少見的年輕英才。”


    張學文突然對於鄧漢祥這個年輕人大感興趣。


    張其鍠的才華,張學文非常清楚。張其鍠是一代奇才,因此眼光很高。平常雖然不說出來,但是很多人他都是看不起的。


    能夠這樣讚揚一個人,足以表明鄧漢祥的出色。


    “那我得見見他。”


    “你不會失望的。”


    “報告。”


    “敘甫,有什麽事情?”


    “報告總指揮。有幾個人想要見你。”


    “誰?”


    “為首的那個人說他叫蔣作賓。”


    “誰?”


    張學文猛地站了起來。


    “蔣作賓。”


    “在哪裏?”


    “在大廳。”


    張學文立馬戴上帽子,然後整了整衣服。對著張其鍠道:“大哥,看來我們兩個人需要去迎接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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