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急急忙忙追了過去,因為怕出城不安全,她飛上城頭,站在高高的城牆上遠眺。

    恆鏡周身盛開無數金紅色的花火,明亮的火光混合著爆裂的靈氣衝上高遠的蒼穹。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吸引了不少修士前來觀看。

    “和明羽鬥法的那個人,是剛剛飛升上來的吧?”梅雪聽到身邊有人議論道。

    “那個人我知道,是剛飛升上來的,叫恆鏡。”另一人迴道。

    “我就知道,也隻有新來的不了解情況,才敢和明羽動手。”

    “你這麽說也太誇張了,我看明羽也沒你們說的那麽厲害。”

    “說我誇張,那你去和他打一打?”

    “我和他沒仇沒怨的,幹嘛要和他打。我看那個恆鏡也不弱,說不定能讓明羽……。”

    他話未說完,前方忽然傳來一聲慘叫,潔白的冰刃從恆鏡的胸膛上穿透而出,鮮血沿著劍刃滴落,飄灑在大地上。恆鏡瞪大雙眼,看著那個滿身邪氣的男子帶著冷酷的殺意一步一步走向他。

    明羽提起恆鏡的衣領,靠近他耳邊沉聲道:“這次就放過你。記住,不想死就給我離她遠點!”

    他收迴冰劍,看也不看一眼,隨手將恆鏡扔在一旁,重新迴到城中。

    梅雪看著明羽慢慢走向她,對於這個殘忍的惡魔,心中越發感到厭惡。

    她不等明羽走到身前,率先轉身離開。

    “你的芥子空間不要了?”明羽在她身後問道。

    梅雪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迎麵飛來一個亮晶晶的東西,她下意識伸手接住,正是那個蝴蝶型的芥子空間。

    “靈玉給你,兩千是吧。”梅雪伸手掏錢,沒好氣道。

    “現在又不想要了。”明羽淡淡地迴了一句,從她身邊走過。

    梅雪一愣,轉而追上他:“我不白拿你的東西!”

    明羽唇角邊勾出一抹譏笑:“那種殘次品可不是我的東西,是那個叫恆鏡的家夥製作的。”

    梅雪道:“那不是你付的靈玉嗎?你付了靈玉我自然要還你。”

    “我付靈玉那是我跟恆鏡之間的交易,又關你什麽事了?”

    “可東西在我手上!”

    “不都跟你說了嘛,東西是恆鏡的,不是我的。”

    梅雪默默駐足,一口氣憋在胸口,真想掐死這個胡攪蠻纏的東西!

    明羽發現梅雪沒跟上來,迴首問道:“怎麽了?”

    “我說,”梅雪深吸一口氣:“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幹涉我?好吧,我曾經是整過你,可你也沒少整我吧?從小到大,你自己說你捉弄了我多少次?我壽誕你送我什麽會吃人的花,骷髏侍童,人麵蜘蛛,純屬嚇唬小女孩,還有那個坑爹的飛行紙鳶,速度堪比法器,你差點把隻有練氣五層的我弄死,你知不知道?”

    明羽沉默片刻道:“吃人花、骷髏侍童……那時候市麵上小孩子間正時新這些玩意,你年紀再小也是個修士,抬手就能滅了一個成年凡人,難道要像凡人小孩一樣玩泥巴玩布娃娃?飛行紙鳶那件事明明是你太笨,那麽簡單的東西都不會操作,白費我一番功夫將一個連初階法器都不是東西,硬是煉製成堪比法器的飛行工具。”

    梅雪頓時覺得思維不在一個層次上,溝通真是好無力,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怎麽能把長期被紫陽獨自養在山上有自閉傾向的小孩,和別的整日在外麵野的小孩比較?梅雪懶得跟他辯論,迴道:“反正你還威脅過我,追捕過我,我也不過是禮尚往來。”

    明羽冷笑道:“原來你讓人用記錄符錄下我的裸像,是送我的迴禮。不過我看你很現實嘛,用得到我的時候,才想到來找我,真難為你揣著一顆石頭心還記得給我迴禮!”

    梅雪立刻反唇相譏:“師侄孝敬師叔那是應該的。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捆綁、上夾子,懸玉環這些是閨房情趣,我想你這麽重口,喜歡新鮮,一定不介意在眾人麵前展示一下自己傲人的身材。你看從那次以後,你在女修以及小部分男修間受歡迎的程度,不是上升很多嗎?不用太感謝我。”

    明羽靜靜地同梅雪對視,眼神森然。梅雪毫不示弱地看向他:“怎麽,想殺我?你想殺我也不是一次兩次了,當初那一劍可真夠狠的啊,要不是我避得快,還不得被你紮個透心涼?饒是如此,我的肩膀也被刺穿,養了整整大半年才好。”

    明羽忽然轉身離去,聲音陸續傳來:“那一劍我當時剛練成,第一次用沒想到你就避不開。說到底,你小時候笨,長大後也一如既往的蠢,我還真不該高看你!”

    梅雪:“……。”

    她現在萬分確定她跟明羽絕對八字不合!

    梅雪憤然轉身,朝著和明羽相反的方向離去。將芥子空間給元豐後,梅雪小賺了一筆。

    元豐除了是個奸商,還是一個萬事通,若是沒事的時候,梅雪也會同他聊聊天,聽聽八卦。

    比如天權界的界主吳玄青,他當年之所以會聯合另幾位大乘期修士,合力毀滅一個小修仙界用以困住黑龍,那是因為他的雙修伴侶被黑龍吃了。誰都知道殺業太重過不了雷劫,一般沒人會做這種自毀仙途的事去造福別人,除非是有深仇大恨。那些被黑龍吃掉的女人,元神都會被它一起吞噬,連投胎轉世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吳玄青和黑龍這個仇,結得是有夠深的了。

    元豐口才甚好,把一個血腥的複仇故事,硬是講成一個跌宕起伏蕩氣迴腸的淒美愛情故事。所謂衝冠一怒為紅顏,一念成魔誤蒼生,伏屍億萬血成河,冤魂無數白骨山,大抵也就是如此了。

    又比如傳言吳玄青有一個出自真仙界的芥子空間,空間裏的時間流逝比空間外快了二十倍,在裏麵修煉千年,出來後外麵才過了五十年,可修者的壽元卻是實實在在過了千年,也實實在在呆在裏麵享受了千年孤寂。

    元豐聳聳肩道:“要修煉在外麵修煉也一樣,修煉又不是關上門一昧的堆積靈力就行,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裏麵修煉幾千上萬年,都修成石頭了。”

    梅雪笑道:“你忍受不了,不代表其他人也忍受不了。叫我說,你心思太雜,忘不了塵世,舍不下仙境,兩麵皆想,最後終有一失。”

    元豐反駁道:“非也非也,成道並非是修掉人性,無欲無求,最後與天地同化。若是如此,直接抹了脖子把自己埋了,那不也就與天地同化了?大道三千,心思純粹是道,博愛眾生是道,甚至殺伐征戰也可以是道,否則哪來得戰神?道是不違本心,合乎規律,道是無礙自在,眾生真意。道不可一概而論,亦不能一言道盡。你說我兩麵皆想,終有一失,可我若不貪念塵世,那就是違背本心,我不向往仙境,那就是目標不夠堅定。既然如此,我順應自己的愛好去修煉,既不違本心又目標堅定,你說我如何不能成道?”

    梅雪哈哈一笑,敬元豐一杯清茶:“元豐道友見解獨到,清瑤受教了。”

    元豐迴了一杯,又道:“不過,我聽說三百多年前有人進了裏麵,算一算,他實際上已過了六千多年。”

    梅雪心中微動,問道:“你知道是誰嗎?”

    元豐搖搖頭:“這倒不知道。”

    梅雪暗想自己飛升靈界也一百多年了,據明羽說,他和紫陽比自己早了近兩百年飛升靈界,而紫陽也在閉關,從這兩點條件上看,倒是都吻合了。

    “還有一件事。”元豐忽然布下一個隔音罩,“玉甄道友昨兒就離開天權界了。”

    梅雪一愣:“那又如何?”修士去不同地方遊曆,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她讓我跟你說一聲,叫你最好也離開這裏。你知道玉甄那黑寡婦的直覺一向最是靈敏,她都溜了,我看這裏恐怕真有什麽事要發生。不過這事兒,我們幾個也就私下裏說一說,若是傳揚出去引起眾人集體離開天權界,吳玄青的怒火,可不是你我小小化神能承擔得起的。”

    梅雪微微皺眉,元豐又道:“還有啊,我發現,咱們這化仙城裏的護城大陣,在逐年減弱。”

    梅雪一驚:“真的?”

    “那還有假嗎?我經常出入化仙城,每日在四個城門間穿梭,發現有的地方,靈力比別的地方薄弱。按道理,以吳玄青的陣法水平,他是不會犯這種錯誤的。”元豐喝了一口茶,放下杯子:“但是你想啊,大家都覺得這城裏有吳玄青的陣法層層守護,一定十分安全,所以有不少女修士來此居住。這麽多女修聚集在此,那隻貪吃的黑龍能不眼饞嗎?可吳玄青和黑龍的仇,你也知道,他為了報仇已經入魔,當年連一整個修仙界都敢毀,你覺得他現在會吝惜一個小小的化仙城嗎?”

    梅雪驚唿道:“你是說,他把我們這些女修當誘餌引黑龍前來!?”

    元豐忙道:“我這也是猜測,做不得準。不過,你心裏有個防備也是好的,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梅雪一時間心緒紛亂,同元豐又聊了幾句,兩人便分手了。

    元豐說得對,不怕一萬,隻怕萬一,自己的小命可比什麽都重要。

    她在城中四處尋找出門玩的雲離,準備立刻動身離開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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