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修為每相差一個大境界,其中的差距就像萬丈鴻溝般難以逾越。

    麵對金丹中期的黃蒲軒,修為僅僅築基中期的梅雪可以說沒有絲毫勝算,若不是仗著有一隻五階靈獸,以及考慮到黃蒲軒不敢在宗門內斬殺她,她是萬萬沒那個膽量來挑釁黃蒲軒的。

    黃蒲軒被梅雪激怒,憤怒之下靈力傾泄而出,八八六十四根青竹劍組成八卦劍陣,巨大的靈壓令身處飛舟法器上的梅雪後背生寒,偏偏那背主的貓早已跑得無影無蹤,她隻能自救。

    修士到了金丹,方開始觸摸到一絲天道規則,饒是如此,金丹修士所使用出的法術,也已隱含天威之力。此處位於山門口,往來的弟子頗多,不少低階弟子因為躲避不及時,自身又承受不了那隱隱約約的天威之力而昏蹶過去,很快又被別的弟子拖走。

    梅雪瞳孔微縮,拚命催動腳下的飛舟快跑,這白玉小舟是頂階飛行法器,速度不可謂不快,然而此刻劍陣已成,數十道劍光如疾風驟雨般破空襲來,數息之間劍光就追上了梅雪。

    黃蒲軒雖不敢殺她,重傷她還是敢的!梅雪手中的小綠傘早已經祭出去,卻在瞬間被打成粉塵,梅雪無法,心痛之下隻好激發一張紫陽沒收走的七品防禦符籙——幸好她準備充分。

    “轟隆隆——”

    高階法術之間的碰撞,在空中爆裂出一團絢爛的五彩極光,四周一陣地動山搖,附近不少低階弟子被法術餘威所傷,一時間哀嚎之聲四起。

    梅雪受到強烈的衝擊,“哎喲”一聲從半空中跌落到地上,她用的是元嬰期修士所製作的七品防禦符籙,身上穿得是頂階防禦法衣,傷是沒受傷,就是摔下來的姿勢委實狼狽。黃蒲軒瞬間趕到她身前,冷笑道:“你好東西倒是不少!”

    梅雪幹笑兩聲:“比不上黃師兄的法寶,僅僅一招就放倒低階弟子無數,師妹佩服佩服。”本來她應該稱黃蒲軒師叔,但因為梅雪師父是紫陽道君,她輩分高,隻需稱師兄即可。

    黃蒲軒麵色鐵青,方才他一怒之下放出的法術傷了不少無辜弟子,就算他的初衷是為了捉拿梅雪,這傷人之罪他卻也脫不了幹係,執法堂的懲處,怎麽也得算上他一份了。

    眼前這女人毫無形象的坐在地麵上,釵環淩亂,滿身狼狽,偏偏臉上還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看他的眼中更是寫上“你死定了”四個大字。黃蒲軒怒到極點,決定給她點教訓。想罷他直接將梅雪從地上擰起來,梅雪大驚:“你想幹嘛?”

    “你剛才不是很狂麽?”黃蒲軒冷笑:“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好女不吃眼前虧。梅雪一看這家夥做出要打人的架勢,立刻扯著嗓子大喊:“救命啊!非禮啊!有人強奸啊!”

    這無廉恥的女人!黃蒲軒又驚又怒,他修行一百來年,小人有遇到過,無賴有遇到過,這種既是小人又是無賴的倒是第一次見,凡間的聖人有一句話叫“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然有大智慧!

    黃蒲軒一時間不知道是該先打她一頓好,還是先堵上她的嘴,猶豫了兩秒鍾,伸手按在她嘴上不讓她亂喊,不想這女人是屬狗的,一口白牙當場就向他手上咬下去!黃蒲軒先前手上並沒有用靈力護體,梅雪咬他這口卻是實打實帶了靈力,等他用靈力將梅雪震開,一隻肉掌早已鮮血淋漓!

    “你!”他哆嗦著手,怒指梅雪,真恨不得抽死這個女人。

    梅雪也好不到哪去,呸呸呸吐出血沫,裏麵混了兩顆白牙,方才黃蒲軒用靈力震開她,震斷了她兩顆牙,嘴角也裂開了口。兩人正臉紅脖子粗的對峙時,天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喝問:

    “何人在此喧嘩!”

    此地動靜極大,執法堂的兩名金丹修士聞訊立刻就趕了過來。

    梅雪看到有人來了,馬上躲到那兩名金丹修士身後,惡人先告狀:“兩位師兄救命!黃蒲軒要殺我!”

    “你還敢胡說!”黃蒲軒一聲暴喝,就要上前教訓梅雪,那名金丹修士趕忙將他攔下。

    這兩個惹事的人,一個是震陽道君的血緣晚輩,一個是紫陽道君唯一的弟子,沒一個是他們得罪得起的!兩名金丹修士互相一商量,覺得這事他們管不了,還是先迴執法堂,再把震陽道君和紫陽道君一起請來吧!

    執法堂莫無傷對黃蒲軒行了一個平輩弟子間的禮,才好言好語勸道:“有什麽事,黃師兄和師弟迴去再說,在這裏爭執,豈不是讓那些小輩看笑話?”

    此時四周聚集了不少築基、練氣弟子,正躲在遠處看熱鬧。黃蒲軒胸膛一陣起伏,最後一閉眼,深吸一口氣,再睜眼時已將先前的怒火平息下去。他修行百年,情緒早已收放自如,本不應該如此易怒,卻不知為何總是被這女人輕易挑起怒火。

    莫無傷見他同意,祭起一把芭蕉扇形狀的法寶,讓梅雪坐在他身後,四人化作三道遁光飛向執法堂。途中黃蒲軒又朝梅雪看了一眼,那女人正拿著一麵小鏡子整理儀容,發現黃蒲軒看她,還朝他翻了一個白眼。黃蒲軒氣得一哆嗦,罵道:“醜人多做怪!”

    梅雪則朝他一吐舌,迴擊道:“老處男!”

    好男不跟女鬥!黃蒲軒冷哼一聲,架起遁光率先飛到前麵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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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執法堂梅雪第一次來,裏麵青崗玉石鋪地,上首擺放了數張靈木製作的椅子和茶案,除此之外再無別的擺設。雖然看起來空曠簡單了些,卻也沒她以前想得陰森恐怖。

    莫無傷哪裏敢審問這兩個修二代,四人一進執法堂,他先客客氣氣的請梅雪和黃蒲軒坐下,又親自泡了靈茶送上。梅雪一點身為犯人的自覺也沒有,大大咧咧端起靈茶就喝,喝完還要嫌棄這靈茶的靈氣微弱。反正所有刁蠻任性無腦女的缺點,都能在她身上找到。搞得莫無傷麵露窘色,黃蒲軒則越看她越討厭,梅雪心想討厭就對了,最好以後見到本姑娘有多遠躲多遠,永遠別湊上來才好。

    沒多久,外麵傳來幾道屬於元嬰修士的威壓。

    梅雪放下茶杯,等那個紫色的身影出現在視線內時,她立刻衝了過去,扯住紫陽的衣袖告狀道:“師父,黃蒲軒欺負我。我不就是打傷了幾個弟子嗎?他居然要抓我來執法堂,你快幫我揍他!”

    紫陽不發一言,沉默地望向梅雪,梅雪被他眼中的懾人威勢駭到,低頭呐呐不敢言語。

    卻聽旁邊一聲輕嗤,“紫陽師弟,既然你徒兒都親口承認是她挑事在先,我看這案咱們也不用審了,直接按門規將她發配流放之地吧。”

    紫陽將梅雪抓著他衣袖的手扯開,牢牢握在掌中,語帶森寒迴擊道:“震陽師兄此言差矣,師弟可聽說是黃師侄在門內妄用法術,導致數十名弟子受傷。”

    梅雪偷偷抬頭看了那傳說中禦劍宗修為最高的震陽道君一眼,隻見他看外表已有四十來歲年紀,麵相威嚴,下頷處留有三縷長須。

    她迴想起以前偶爾聽陳芷蘭說起的八卦,震陽道君如今已有一千八百來歲,化神是不可能了。如果他不能為家族再培養出一位元嬰道君,兩百年後他黃氏一脈在禦劍宗中的地位將一落千丈。相比之下紫陽和明羽兩兄弟才兩百來歲,紫陽又是元嬰中期,未來禦劍宗可以預見將由他們蕭氏獨大。

    這次的事情牽扯到黃氏一脈最有希望結嬰的黃蒲軒,震陽道君絕不會輕易讓步,必然要讓梅雪頂罪。

    果然,震陽道君冷笑道:“她自己都承認了,紫陽師弟你還想包庇她不成?身為禦劍宗長老,視門規如無物,公然包庇門下弟子,你讓門中弟子如何看待我們,你想讓咱們禦劍宗成為別派的笑話嗎?”

    紫陽將梅雪攔在身後:“她一個築基中期修為如何能打傷十數名築基弟子?震陽師兄說我包庇門下弟子,自己又何嚐不是在包庇血緣晚輩!”

    震陽道君還未迴話,黃蒲軒反而先插進來承認道:“師父,那十來名弟子確實是弟子所傷。”

    梅雪嘴角微抽:這家夥還真是正氣凜然。

    震陽道君麵色鐵青,這個徒弟什麽都好,天資高修煉也勤快,偏偏就是一根筋,固執起來十頭靈獸都拉不迴來!

    黃蒲軒也不看他臉色,繼續說道:“然事情的起因是梅師妹放靈獸傷人,我本欲押她至執法堂,她抗拒不從反令靈獸襲擊我,我施法不當誤傷無辜弟子。所以我們兩人都有錯,既然犯錯便該受罰,否則以後如何服眾?”他說完,又轉頭問莫無傷:“莫師弟,依照門規,該怎麽判?”

    瞬間兩位元嬰修士的目光都聚集到莫無傷身上,莫無傷背後冷汗刷地就流了下來。

    黃蒲軒道:“你隻管照實說。”

    莫無傷擦擦額上冷汗:“如果是金丹以下弟子,該發配流放之地,金丹以上,則根據修為受打神鞭之刑。黃師兄是金丹中期修為,該受二十打神鞭。”

    打神鞭和普通鞭刑不同,而是鞭打在神識之上。神識是修士最脆弱的地方,一旦受損,有可能終生都難以恢複,運氣好隻是修為倒退,運氣不好則終生無法進階,所以這懲罰不可謂不重。

    震陽道君哪裏肯讓家族中最有希望結嬰的黃蒲軒受打神鞭之刑,正想和紫陽商量是不是來個私了,黃蒲軒卻對他垂首跪下:“男兒立世當求問心無愧,對便是對,錯便是錯,若是今日有錯不罰,我將終生為心魔所困,修為不得寸進。”

    修仙之人最怕心魔纏身,一旦有心魔,修為停滯還是輕,走火入魔身隕道消都有可能。

    震陽道君見他如此堅決,連心魔都用上了,隻好點頭同意讓他受打神鞭之刑。隻是他震陽的徒兒不能白受這二十打神鞭,流放之地,梅雪她今日是去定了!

    梅雪看著他受完二十打神鞭,這人倒也硬氣,一聲不吭。

    在場中人都不由對此人肅然起敬。

    黃蒲軒受完刑站起來,輕輕拭去嘴角的血跡,看了梅雪一眼,淡淡說道:“現在該輪到梅師妹了吧?”

    看來這人真是把她恨到骨子裏去了。

    梅雪心想輸人不輸陣,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傳音道:“小氣鬼,我祝你一輩子都是處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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