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雪駕著小舟歪歪扭扭地朝山下飛去,記憶中操縱法器飛行似乎是挺簡單的一件事,然而輪到她親自操縱的時候,卻發現平衡十分難掌握。

    修士到了築基期,就可以駕馭法器在天空中飛行,梅雪一路上遇到不少駕著法器在天空飛行的同門,好幾次她幾乎要同他們相撞,幸虧對方的駕駛技術比她高明不少,才沒有釀成禍事。

    梅雪在禦劍宗中屬於明星人物,年紀輕輕就修到築基中期的天才修士,紫陽道君唯一的徒弟,天下無雙的容貌,這三樣隨便拿出一樣都足以傲視其他同期修士,更何況她三樣兼得。

    一路上收到無數的注目禮,梅雪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這樣莽撞跑出來並不明智,以原主在禦劍宗的出名程度,不用多久,她那個便宜師傅就會知道她偷跑下山的事。然而山門就近在眼前,讓她再原路返迴,她又覺得不甘心。

    不管怎麽樣,還是先離開門派再說。

    至於喬裝改扮,根據原主的記憶,修真之人是有神識的,這玩意貌似有透視功能,一般的易容術根本就瞞不過對方的神識掃射。

    而改變容貌的法術,原主並不會,梅雪隻能日後有機會再找關於這方麵的功法。她決定離開門派後,先到外麵的坊市買一頂隔絕別人神識探查的圍帽,將這禍國殃民的容貌遮住。

    飛舟並不能直接飛出門派,因為整個禦劍宗的外部,如同被透明的碗倒扣住,罩了一層輕薄的結界,所有人員的進出,必須統一走大門。

    到了山門口,梅雪收起飛舟往外走,門口站了兩名練氣期弟子,見到來了一位築基期女修,恭恭敬敬行禮道:“梅師叔。”

    修真界不以年齡論資排輩,隻看修為境界高低,所以即便那兩名練氣弟子比梅雪年長,也得管比他們高一個境界的梅雪叫師叔。

    一般資質好的弟子都會被收入內門,會在這裏守山門的弟子,不但資質差,在門中也沒什麽背景,遇到像梅雪這種內門精英弟子,隻有拍馬討好的份。

    為了不被對方看出問題,梅雪擺出精英弟子的傲氣,目不斜視從他們麵前走過。

    那兩名弟子看梅雪沒出示令牌就從他們麵前昂首走過,不由麵麵相覷,最後還是其中修為較高的一個弟子,鼓起勇氣叫住梅雪:“梅師叔,請出示令牌。”

    令牌?什麽令牌?梅雪一頭霧水。

    那弟子見梅雪愣在原地,隻好將話又重複了一次:“梅師叔,所有離山弟子,必須出示離山令牌,如果沒有,請恕弟子不能讓您離開。”

    禦劍宗對門下弟子的管理十分嚴格,特別是築基期和練氣期弟子,一般情況下都得留在門中修煉,不得隨意離開。

    若要離開宗門,隻有兩種情況。一是得到師門長輩的許可出外曆練。二是領取了門派任務。

    而不論是哪種情況,都得先到執事長老處登記,寫明自己離山的緣由,離山日期以及歸山日期,然後執事長老會發給一塊令牌,憑著這塊令牌,門內弟子才能離開宗門。

    若是沒有令牌就私自離開,一律以叛門罪論處,叛門弟子將遭到禦劍宗無止盡的追殺。

    原來的梅雪雖然是在禦劍宗長大,但多年以來,她都隻知道在自己的洞府中修煉,又因為有個元嬰期的師傅,要什麽有什麽,從不缺修煉物質,也就沒做過任務賺靈石。

    再加上梅雪是純陰之體,紫陽養她就是為了拿她做鼎爐,因為怕被人發現她的體質,甚少讓梅雪和其他弟子接觸。在門派中一個朋友都沒有的梅雪,對門派內的這項規定,根本就不知道。原主都不知道,穿來的梅雪就更不會知道了。

    兩個守山門的弟子看梅雪的神色,就知道她沒有令牌,但對方畢竟是元嬰道君的愛徒,他們兩個沒背景的小修士不敢隨便得罪,何況男人對美女總是更加寬容,那兩人好言好語勸說梅雪迴去,等拿到了令牌再出門。

    梅雪本來就是偷跑出來的,哪裏能拿得到離山令牌。

    根據她看過的劇情,紫陽道君叫梅雪去見他,十有八九是等不及了,想要行禽獸之事。如此火燒眉毛的時候,她再不跑,貞操就要交待了!眼前攔著她的弟子不過才練氣期,應該不是她的對手,反正她已經打暈了一個陳芷蘭,也不差他們兩個!

    主意已定,梅雪裝出被勸服的模樣往迴走,其實暗中用神識觀察他們,看到那兩人放下戒心後,梅雪突然轉身發難,再次祭出銅鍾偷襲那兩個弟子。

    之所以又選擇銅鍾,一來這個法器她用過一次,第二次用更加得心應手。二來這個法器屬防守類法器,唯一的攻擊方式隻是將人撞暈,不容易出人命。梅雪從小到大都沒有和人打過架,讓她一個隻會讀書寫字,偶爾做做家務的普通女孩去殺人,她目前還真沒這個膽子。

    不過因為這次要同時偷襲兩人,難度增加了些,梅雪用銅鍾撞暈一個,另一個弟子反應較快,側身躲了過去,隻是肩膀被擦到,饒是如此,也讓他受傷跌倒在地。

    那弟子蒼白著臉,眼中布滿驚恐,在梅雪的無意中放出的威壓下瑟瑟發抖:“梅師叔饒命,弟子也隻是奉命行事,求師叔不要殺我。”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梅雪微微抿唇,再次指揮著銅鍾朝那個弟子撞過去,不把人弄暈,她實在不能放心跑路。銅鍾在空中轉了半個圈,再次飛向那名弟子,梅雪特意收了五分力,就怕把人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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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鐺”一聲,斜地裏突然冒出一根綠油油的青竹,將銅鍾撞歪。

    梅雪先是錯愕,繼而憤怒,是誰壞她的事?

    “何人在此鬧事!”

    隨著一聲怒喝,一股龐大的威壓對梅雪當頭罩下。

    竟是金丹修士!

    第一次感受高階修士的威壓,梅雪瞬間慘白了臉,冷汗從額頭涔涔流下,那股威壓又隻針對她一人,梅雪隻覺得身上被壓了一座大山,雙腿不由自主跪下,當膝蓋接觸到冰冷的地麵,那令人窒息的威壓才稍稍撤去一些,饒是如此,也讓梅雪全身虛脫無力。

    她費力地微微抬首,想看看這個突然殺出來的金丹修士是誰。

    隻是一眼,她當場就愣住了。

    帥!非常的帥!

    可以說,梅雪長這麽大,還從來沒看過這麽帥的男子。

    男子外表看大約二十來歲年紀,一把青絲隨意用發帶係成一束垂在腦後。他的五官深刻,帶著西方人的立體感,兩道修長劍眉下是琥珀色的雙瞳,通透純淨。

    看著他的眼睛,梅雪直覺這應該是一個正直的人,不然不會擁有一雙這麽幹淨的眼睛。

    那人見到梅雪,並不如其他男人般對她露出癡迷的神色,光光這一點,就讓梅雪對他好感大增。因為穿越的是肉文世界,使得她對身邊的雄性生物都充滿了警惕心,難得遇到一個正常且正值的男人,讓梅雪覺得這個世界還不是那麽沒下限。

    男人對梅雪喝問道:“你是哪個峰的弟子?為何無故傷人?”

    梅雪慌忙低頭,她本以為這裏隻有兩個練氣弟子看守,所以才會決定傷人跑路,不想這裏還鎮守著金丹修士,真是失算了。

    那男子見梅雪不應,長眉微皺,冷聲道:“怎麽,你既然敢做,還不敢認嗎?”

    梅雪在禦劍宗裏十分有名,連一些普通的外門弟子都認識她,而這個金丹修士卻不認識梅雪,可見對方平日是屬於埋頭苦修不愛八卦的修士。這麽一想,梅雪對他又多了幾分敬佩——如果對方不一直用威壓壓著她,那就更好了!

    那男子顯然沒什麽耐心和一個小丫頭耗時間,直接從儲物袋中祭出一根金燦燦的繩子縛住梅雪雙手,“既然你不肯說,就跟我到執法堂去吧!”

    說罷,拉著梅雪就要去執法堂。

    執法堂是專門處置犯錯弟子的地方。禦劍宗對於犯錯弟子的處罰十分嚴格,根據原主的記憶,曾經有兩個私下鬥毆的弟子,被執法堂封住靈力,鞭打八十,事後還被罰飼養靈獸十年。

    聽到對方要拿她去執法堂,梅雪頓時慌了神,連忙喊道:“等等,我師父是紫陽道君!”不管她這個師父怎麽禽獸,這個時候,也隻有用他的名頭來保住自己了。

    那金丹修士向來正直不阿,聽梅雪拿紫陽道君來壓他,更加惱怒,冷笑道:“你無故打傷門內弟子,就要受罰,便是紫陽道君來了,也護不得你!”

    “誰說我護不得她了?”

    天空中傳來一個淡漠的男聲,緊接著,一股比金丹修士還要龐大的威壓從空中落下。和方才不同,那股威壓梅雪雖然能感受到,卻沒感到絲毫壓力,但她身前的這名金丹修士就沒這麽好命了,在元嬰期修士的威壓之下,一縷鮮血從他嘴角流下。

    梅雪抬首,隻見半空一紫袍道士淩空而立,長相極為清俊,他的周身在陽光中泛著一圈淡淡的光暈,仿若神人臨世。

    梅雪害怕得後退一步,媽呀,變態師父出場,果然不同凡響!

    紫陽道君從空中緩緩落下,五指呈爪朝梅雪手上的金繩虛空一抓,金繩立刻脫離梅雪的手腕,飛入他的手中。紫陽道君將金繩扔還給那位金丹修士,對梅雪淡淡說道:“你出來也夠久了,該跟為師迴去了。”

    不要不要堅決不要!梅雪的臉色瞬間白了三分。

    危機時刻,那金丹修士挺身而出阻攔道:“道君,您的弟子無故傷人,必須和我去執法堂領罰!”

    紫陽沒想到這人剛才受了教訓還敢攔他,正想發怒,梅雪卻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般,立刻躲到那金丹修士身後,朝紫陽說道:“師父,他說得對,做錯事就該罰,徒兒這就跟他去執法堂領罰。”與其跟紫陽迴去被強x,她寧可到執法堂挨鞭子!

    紫陽聞言叱道:“胡鬧!你難道不怕鞭刑?”

    梅雪立刻斬釘截鐵地迴道:“不怕!”

    紫陽直接走過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扯著走。

    梅雪敵不過他力氣,又哭又鬧被拖著往迴走。

    救命呀!她不要迴去!

    她就喜歡挨鞭子還不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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