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蘇用采來的草藥換了些銀錢, 也不多,這點錢還不夠為沈淼淼打一張輪椅,戚蘇帶著沈淼淼找到木匠處時,木匠原先想趕她們離開的,或許是看著她們太過可憐了,便提出了讓戚蘇幫忙幹些活抵了輪椅的錢。

    這筆賬算下來還是她們賺了,戚蘇自是應承了下來。

    幹活的閑時,她總是反複對著沈淼淼嘮叨著沈淼淼又欠了她什麽什麽, 這筆賬她需要還清。

    沈淼淼在一旁看著她幹活, 聽著她說話,也不搭理她什麽。

    偶爾戚蘇要些什麽的時候, 東西就放在沈淼淼手邊時沈淼淼才會將東西遞給她。

    也不知是不是那木匠瞧她們二人可憐,竟也留了她們在這裏住下。

    戚蘇很是高興, 倒是沈淼淼並不太高興, 戚蘇每每瞧她沈淼淼都是擰著眉頭的模樣, 她問起時沈淼淼說擔心木匠別有用心。

    戚蘇覺得沈淼淼太過多慮了, 同時也覺得她的擔心是對的,就是這麽矛盾的心理存在於她的腦中讓戚蘇夜裏睡覺時都不安穩了起來。

    沈淼淼也樂於見到她這樣,在見到戚蘇反複睡不著時,沈淼淼高興地同她說了句:“那你今夜可要好好守夜。”

    說完了話,沈淼淼還真的就睡下了。

    戚蘇再一次在心裏紮起了她的小人。

    好在一夜無事發生。

    戚蘇白日裏總是犯困, 艱難地幹完了活, 她便帶著沈淼淼上了山, 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坐下, 自己則靠著沈淼淼的肩頭睡起了覺。

    許是昨夜不曾閉上眼過,又或許是身邊人留給她的微末安全感,戚蘇很快就睡著了。

    她一熟睡,沈淼淼扭頭去看她,戚蘇的眼瞼下都出現了一抹黛色,她伸出手,慢慢觸碰了下戚蘇的眼瞼,戚蘇的眼睫毛顫了下,沈淼淼以為自己驚醒了她,連忙收迴了手。

    保持著乖巧安靜的模樣好一會兒都沒有聽到戚蘇的聲音,沈淼淼扭頭看向戚蘇,戚蘇沒有醒。

    戚蘇和她曾經遇見過的人不太一樣,那些人全是抱有著目的性來往於她的身邊,引起她的注意力,獲取她的好感,為了自己的攻略任務,她也總是能夠很輕易地發現那些別有用心的人。

    因為係統的存在,係統告訴她這個人是攻略者,係統告訴她這個世界的走向,係統告訴她她要什麽時候死去。

    很多事情都是因為有了它的存在才變得便捷了起來。

    沒了係統就像是失去了眼睛一樣嗎?

    大概也可以那麽說吧,隻是不管再怎麽發生變化,規則是不會變的。

    同為攻略者,她們都在為著各自的目標而努力著,在這個過程中哪怕是傷害到了他人也絕對不能後悔,因為這是自己的選擇,這是她為了自己的願望所做出的選擇,若是後悔了的話,那麽便沒有意義了。

    日暮西山,沈淼淼叫醒了戚蘇,戚蘇剛醒來時還有些黏人,跟著沈淼淼纏了一會兒才肯醒來,她或許是真的太累了,沈淼淼有時候也覺得自己太過分了,處處與她作對,逗弄著她,可這個人明明討厭著自己卻還是會照顧著她。

    一個脾性都近乎溫柔的人,值得被任何人溫柔對待,隻是她遇見的人不那麽好。

    沒有人去珍惜她的這份溫柔。

    她們今日並沒有什麽收獲,迴到了木匠那裏,戚蘇幫忙做了飯,她的手藝依舊糟糕,但現在做出來的東西好歹都是能夠讓人吃下去的,倒也不是難吃到要吐出來的感覺。

    木匠許是很久都沒有吃過一頓熱飯了,倒是十分的激動。

    再晚些時候,戚蘇幫忙劈了些柴火,剛開始的時候她拿著斧頭都覺得吃力,劈了沒幾塊木頭她便覺得手心震痛,還裂開了些傷口。沈淼淼也沒法幫到她什麽,每日便隻能多尋一些草藥夜裏的時候給戚蘇敷上。

    每日夜裏是最安靜的時候,戚蘇不擾人,乖乖坐在一邊等著沈淼淼給她上藥的模樣看著很是乖巧。

    “沈淼淼,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

    “嗯?”

    “沒有秦越,沒有別人,隻有你同我,想想也挺好的。你雖然惹人厭了些,但也能做些事情,不全然是一個累贅。何況,你有著我的心,我有著你的記憶,我們兩個還算是挺合適的。”

    沈淼淼看著她不明地笑了笑,她也沒應話,戚蘇也不知想到了些什麽,很是開心地說著:“沈淼淼,我倒也不是那麽討厭你了。”

    直到這句,沈淼淼才說:“你還是討厭我吧。”

    她的聲音很輕,不似從前,戚蘇當即便皺起了眉,不知這人說著話是何意,她生氣地問著:“你這話是何意?”

    “你若是討厭我,便不會對我有所期待,自然也就不會失望,可你若是喜歡我,便會對我有所期待,自然也就會有失望。”

    “你在胡說些什麽,我怎麽可能喜歡你,我隻是不那麽討厭你了而已,但還是有多半是討厭的。”

    “那便好。”

    她太過隨意地應答讓戚蘇起了些惱怒,她將手從沈淼淼手間收迴,生氣地重重一哼,像個孩子一般發著脾氣,“哼!不要你上藥了。”

    幼稚的模樣讓沈淼淼愣了下,她看著自己手上剛拿來的紗布又看了下戚蘇背過去的身體,沈淼淼搖了搖頭,也不多說什麽。

    第二日她們還是重複著昨天的事情,隻是這一次戚蘇沒有再在白日裏睡覺了,她背著沈淼淼走上了山路。

    剛開始時,戚蘇並不能背動她,原先她也隻是個嬌小姐,力氣也不大,這些日子才慢慢被練了出來。她每日上山都要帶著沈淼淼,這一來一迴也要費上不少時間,木匠便提議將沈淼淼留在家中,他會幫忙照看一二。

    戚蘇原是想同意的,可看著沈淼淼那半張完好的臉這點想法便被打消了。不管沈淼淼如何,她終是自己護了一路的人,若是因為離了她身邊出些什麽事情的話,戚蘇覺得自己會很生氣。

    她二人不管怎樣,沈淼淼就算是死,也該死在她的麵前。

    沈淼淼再怎麽輕,重量還是存在的,頭幾日時戚蘇背著她沒走幾步便要停下來休息,竟比攙扶著她的時候還要費時,等到現在她基本已經能背著沈淼淼走遍滿山也隻是輕輕喘著氣。

    放在以前戚蘇也沒想過,有一日自己會變成這樣,這些都是因為沈淼淼的存在。

    從她被推落祭祀台的那一刻起,她本該心懷萬千怨念去報複著那些傷害過她的人。

    隻是因為沈淼淼下來了,沈淼淼一直在她身邊,控製著她的理性。

    又過了幾日,木匠給沈淼淼做的輪椅做好了,戚蘇將沈淼淼小心放上了輪椅,讓她自己推了推輪椅,她以後也能自己行動了,就是需要費些手勁,戚蘇在一旁看著她毫無方向地推動著輪椅亂撞,心想以後還是她來推沈淼淼吧,不然以後要是掉河裏了該怎麽辦?

    沈淼淼廢了一雙腿,若是掉河裏了恐怕還等不到別人來救就淹死了。

    得到了輪椅的第二日,戚蘇還沒習慣有它的存在,醒來便下床要背著沈淼淼,可沈淼淼指了指一旁的輪椅,也不用再麻煩戚蘇背她了。一時之間,戚蘇有些不太適應,帶沈淼淼上山時也是,一路到山腳,壓根不用她幫忙。

    除非是走些沒有路的小道,輪椅走不了,沈淼淼才會讓戚蘇背她。

    不知怎的,戚蘇看著那輪椅隻覺得礙眼,好幾次心中都升起了些想要打碎的念頭。

    這很奇怪,戚蘇不太喜歡有著這樣念頭的自己,為了沈淼淼而冒出了這樣的想法也著實奇怪。

    過了難走的路,戚蘇將沈淼淼放在了樹旁,輪椅還被留在了原處,等她們要下山時再去尋迴。

    戚蘇蹲在一旁拿著從木匠那裏得來的藥鋤子小心地挖著藥,偶爾發絲散了下來,她直接就用髒了的手去碰,臉上都染上了那些汙泥,狼狽的模樣與沈淼淼初見她時已成了兩人。

    沈淼淼還記得那時候戚蘇雖也是一人在外,可身上還留著從南幽城府的嬌氣,現在的她一點都沒有,什麽事情都能做,劈柴燒水,在這野山裏挖著連自己都不識得的草藥,養著她這麽一個無用的廢人。

    人真的是很奇妙,奇妙到讓沈淼淼總是忍不住去觀察打量。

    戚蘇將一株藥草放好,她站起身巡視了下四周,見沒有更多的藥草可挖了,她收好那些采藥的工具,便要和沈淼淼離開,走到沈淼淼身邊時,忽然聽到沈淼淼問:“戚蘇,你想迴南幽嗎?”

    戚蘇一怔,她愣愣地抬頭看向沈淼淼,不太明白沈淼淼為何突然說起這件事。

    南幽這兩個字,她已經很久沒聽到了,那好像是上輩子的事情,離她遙遠。

    人是不該一直惦著過去不放的。

    執著於過去的人,終會害了自己。

    祖母同她說過的話戚蘇一直都記得,有時候她並不能記得很好,畢竟那些道理在生氣的時候哪裏會冒出來呀。

    戚蘇不想說這些事情,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同沈淼淼說。

    她不太想去南幽了,不太想見到秦越了,可這麽說好像不太好,那份仇恨若是不報的話,又怎麽對得起自己?

    或許是時間過去了太久,或許是別的什麽原因,戚蘇感覺不到半點情緒在心底殘留,那些恨,變得很淡,唯一留下的隻有現在的這麽習慣。

    習慣與沈淼淼相處,習慣每日和沈淼淼的鬥嘴被她說到生氣時的感覺。

    “沈淼淼,若我說我不想去理會那些事情了呢?”

    ※※※※※※※※※※※※※※※※※※※※

    昨晚,睡過去惹。

    對不起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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